第11章 玄術反噬
“已經确定是昨晚那個人了?”
報信的小仆連連地點頭,“絕對沒錯的,長老們已經檢查過了,他身上有幾處傷是被議事廳的防衛暗器所傷!”
柳如墨聽到這裏,頓時就有一種“要完蛋了”的感覺,檢查過他的傷口的話,大長老不會不知道傷藥是出自她這裏,也難怪會着急派人來找她了,看樣子是想讓她來解釋此事,不過這樣一來,也就說明寧遠暫時還是安全的,還沒有被大長老處置。
随着小仆一路趕到議事廳,圍在周圍的護衛仆人正翹首向裏面張望着,柳如墨的到來使得他們紛紛自覺地給她讓開道來,撇下晴丫,柳如墨穩步踏進議事廳,大長老和其他幾位族中德高望重的老人都依次坐着,目光灼灼地盯着她,柳如墨頓時被他們的目光盯得頭皮發麻。
“如墨,昨夜有人擅闖議事廳,護衛尋到你的院子就找不到人了,但今早抓獲他的地方卻離你的院子不遠,再者,他所用的傷藥是出自你之手,對此,你可有什麽要說的?”大長老沉聲問道。
柳如墨垂下眼睑不去對視他的眼睛,屈膝跪了下去,“大長老,事關清月灣的存亡,如墨鬥膽請求您放過此人!”
“叭”的一聲,一個茶盅擦着柳如墨的肩頭砸在了地上,“放過他?你難道不知清月灣是國之重地,他是如何闖進這裏的,你老實說來!”
柳如墨趴伏下去磕了三個頭,“請恕如墨不能在大庭廣衆之下說明緣由,請大長老允許如墨私下向您解釋!”
“這······”大長老捋了一把胡須,對她的要求似乎是在考慮,一旁的幾位長者坐不住了,紛紛出言勸阻。
“大哥,此人擅自闖入清月灣,居心叵測,不能輕饒啊!”
“大哥!此人理當論誅!”
“······”
如此一番,跪着的柳如墨心頭撲通撲通直跳,只好用高過幾人的嗓音再次懇求,“大長老,請您回避衆人,如墨所言真的牽扯甚廣,絕無半句欺瞞!”
廳中兀的靜了下去,大長老支着拐杖站起來,向左右揮了揮手,“也罷,你們先下去吧,我聽聽如墨怎麽說,再做決定!”
大長老主意已定,廳中衆人只得退了出去,門緩緩關上,大長老來到柳如墨面前,伸出一手将她扶起來,“随我去暗室說。”
柳如墨低頭應了,緊随着他進了廳中後堂的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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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室中,青遠早就将一衆人等問候了一遍,原想着趁時辰尚早,他先溜回竹屋再說,哪知道這清月灣竟然有晨訓的規矩,直接撞了個正着。
把他鎖在這石床上不說,還有幾個老頭把他衣服扒了來來回回抖落了一遍,如果不是有傷施展不開,他早就把這群人給制服了,哪還至于只能在這裏額角跳青筋啊!
有腳步聲傳來,青遠立馬止住了腹诽,凝神聽着,沒過多久,石門打開,今早的老頭兒之一帶着他的“救命恩人”進了來。
“不許擡頭!”大長老對着身後的柳如墨說道。
“是!”柳如墨乖順地垂着腦袋,看來寧遠就被關在這裏了。
大長老走過來将青遠被扒掉的衣裳蓋在他身上,遮住了他僅着錦褲的身軀,這才扭頭對柳如墨說道,“過來吧!”
聞言,柳如墨向着石床走了過來,看清床上被大字型捆着的寧遠,忍不住笑出了聲。
“笑什麽?你這丫頭,還不說明原因!”
笑聲戛然而止,柳如墨撇了撇嘴,自袖中取出針包,抽出一支銀針,向前邁了兩步,站到床邊。
“喂!你···你···你不會是要殺我滅口吧?我沒說是你救的我啊!”青遠盯着她手中泛着寒光的銀針,瞳孔都縮緊了。
“閉嘴!”柳如墨打斷他的話,針尖在自己食指上一點,便有殷紅的血珠冒了出來,擠了一滴血在青遠額頭,柳如墨收回手指噙在口中允了允,他真的是寧遠嗎?不僅沒有她記憶中所認知的沉穩大氣,反而這般咋咋呼呼,竟一句話就把她救了他的事給兜了底兒!
但現在救他要緊,柳如墨當着大長老的面雙手合十,結了玄印,青遠額上的血珠緩緩滲了進去,消失不見,随即有一道金色龍紋顯露出來。
收了手,柳如墨對着大長老低了頭,“大長老請看,正是因為這一點,如墨才貿然救下他,還請大長老查驗真僞!”
大長老湊近青遠瞧了瞧,伸着手在他額上抹了幾下,龍紋印記仍然鮮亮,絲毫未見褪去。蒼老枯瘦的手噌的青遠有些煩躁,不禁擰着腦袋躲開他的手,“喂!老頭兒,你要殺要剮能不能給我個痛快?”他是真的受不了這幾個老頭兒又是扒衣服又是在他身上摸來摸去的了。
确認了龍紋,大長老嘆了口氣,挺直了腰板對退到一邊的柳如墨招了招手,“如墨,既然他是皇室中人,那就另當別論了,你拿着我的令牌出去,吩咐下人給他收拾出一個院子來養傷,過些日子随你一同入京!”
“是!”接過令牌,柳如墨向青遠的方向看了一眼,轉身向暗室外走去。
“你們怎會知道我是皇室之人?”石門開啓又再次重新關閉,松了綁的青遠坐起身來,手指在自己額前摸了摸,并沒有感覺到什麽不同。
“清月灣柳家族地承國師一脈,玄術自可通靈蔔卦,剛剛如墨用的玄術探求出你的身份,這并不是難事!”大長老解釋道。
如墨?青遠腦中一閃即過,原來她叫如墨啊!這才發覺他到現在才知曉她的名字。
“既然你們已經知曉我的身份,我也就不再多說什麽了,此次回京途中遭遇截殺,誤入清月灣,還請長老對外保密,以免節外生枝。”
大長老恭敬地對他颔首,“那是自然,皇子放心在清月灣養傷,老夫會安排如墨負責你的療傷事宜!”
柳如墨出了暗室,耀眼的陽光沿着窗扄撒進廳中,打開大門,候在議事廳外的衆人一股腦圍了上來,其他幾位長老站在了最前排,等着她宣布大長老的決定。
将令牌在幾位長老面前一一過了,她才朗聲宣布大長老的決定,“大長老有令:仆從立即将楓曳居整理出來,供貴客居住療傷,其他人等,各司其職,不得對貴客無禮,各自散去吧!”
“不可能!那小子算哪門子的貴客?一身是傷出現在清月灣,難保不是江湖上的亡命之徒,大哥怎麽會如此決斷!”二長老對于她的話并不全信,其餘幾位長老也紛紛點頭,在他們看來,她越是極力想要保下這個人,越是可疑,然最壞的一種情況便是,他們一手養大的如墨丫頭與那人有了私情,這是他們所不允許的,因而才想将那人除之而後快。
柳如墨将令牌交到二長老手中,對着幾位長老盈盈委身行了禮,“幾位長老若是仍有異議,且在此處等候大長老出來,事實如何一問便知,如墨略有不适,就先退下了。”
晴丫很有眼色地上前扶了她,對着幾位長老行了禮,就扶着柳如墨向她們的院子走,拐過議事廳的圍牆,晴丫只感覺扶着的柳如墨步子一踉跄,将要向前栽下去,急忙使力将她扶住,“小姐,你怎麽了?!!”
“無礙,你快些扶我回屋,莫要在這裏驚呼!”柳如墨掏出錦帕捂着嘴,小聲湊近晴丫耳邊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