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就在二人在廚房準備午飯的時候,小院的門被“砰砰”敲響了。

青銘剛幫李朗在洗菜的盆中兌好溫水,轉身回到竈臺切起土豆,普普通通的菜刀似乎被他修長的手指賦予了活力,圓圓的土豆在刀下飛快變成一堆長短整齊的細絲。

聽到門響,青銘放下菜刀,用眼神請示了一下李朗。

李朗面上閃過一絲期待,點點頭道,“青銘,你去開一下門吧。”

會是什麽人讓李朗今天這麽心心念念呢?

青銘向院門口走去,心裏不由也泛起猜測。

門開,一個身着錦衣裘袍的高大身影映入眼簾——

“大,大少爺……”

發現自己竟瞬間失神,青銘趕忙讓開路來,在門側單膝一跪,低頭行禮,“屬下見過大少爺。”

“呵,你果然醒了。”祁昀軒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帶着一絲玩味。

青銘把頭又低下一分。

“起來吧,帶我進去見昀朗。”祁昀軒下令道。

“……大哥!”這時,李朗也從廚房走了過來,見到來人似乎也吃了一驚。

他三步并兩步跑到門口,道,“你怎麽來了?”

“剛剛接管山莊,我準備在全國主要分部巡查一番,和各地加強一下聯系。正巧來到南方,順道來看你一下,怎麽,不歡迎嗎?”祁昀軒一邊跟着李朗向院裏走去,一邊道。

“歡,歡迎。”李朗擠出一個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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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南方的冬天來得真晚啊,樹葉都還沒全黃。都城半個月前就下了第一場雪了。”祁昀軒随口道,看到李朗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他挑起嘴角,“你放心,你要的東西我今天也給你帶來了。”

“真的!?”李朗臉上綻現光彩。

祁昀軒回頭看向跟在兩人身後的青銘,那人微微低頭跟在後面,保持着一貫的恪慎,重傷初愈,整個人蒼白消瘦了不少,卻仍透着一股如竹般的堅韌挺拔,似乎還多了一絲安然與生氣。

這時,李朗不動神色的擋住了他看向青銘的視線,祁昀軒眼中晦明閃爍了一下,對李朗不置可否的“嗯”了一聲。

進了小宅的廳堂,屋裏火爐正旺,溫暖舒适。

祁昀軒随手解開身上的裘皮,向後一遞,青銘便在一邊接下放好。

李朗微微皺了下眉。

祁昀軒看在眼裏,張口喚道,“辛炎!”

一道黑影自屋外嗖然閃進廳內。

同一時間,衣架處發出一聲輕響,青銘挂衣的手似乎滑了一下。

祁昀軒對身後道,“帶青銘下去,把解藥給他。”一副俨然自己才是這小院主人的樣子。

“你……”李朗有些氣悶,卻在看到青銘瞬間壓下的那種重遇故人的眼神後,心有所感。他不放心的向祁昀軒确認道,“是真的解藥吧?”

“哼,你我均是求仁得仁,我沒必要費力氣帶個假藥過來。”祁昀軒雙臂在胸前一交,道。

李朗暗暗翻了他一眼,轉頭對青銘道,“你和辛炎先下去吧。”

“……是。”青銘看向他,猶豫了一瞬,轉身離開。

辛炎和青銘來到院中,兩人保持着暗衛的警惕習慣,離開屋子一個遠近合理的守衛距離。

“青銘,這是‘蠶心’的解藥,大少爺讓我交給你,直接服下,半日內‘蠶心’之毒即可完全拔除。”辛炎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盒,對着青銘打開,裏面裝着一顆赭褐色的藥丸。

青銘沒有第一時間接下,辛炎有些奇怪的看向他。

“多謝!”青銘終于伸手接下解藥,眼神在辛炎的右臉一掃而過,帶着複雜的情緒,那裏有一條扭曲而深刻的疤痕,從辛炎的額角一直劃到顴骨,堪堪避過眼角。

“大少爺進院子的時候,你沒有感覺到我的存在,你的功力……”辛炎沒有覺察到青銘目光的異樣,略有些猶豫的問道。

“……我會想辦法的。”青銘臉上閃過一絲痛苦與堅毅,他轉而問起辛炎,“你現在是大少爺的貼身暗衛了嗎?”

“不是,大少爺的貼身暗衛一職現在仍是空缺。”

“……”青銘覺得有些意外,卻也沒有多想,接着問道,“你知道我的主人之前是為何離莊嗎?”

“小少爺沒有和你說嗎?”辛炎想也沒想便答道,“從悉雲鎮回莊以後,小少爺得了一激動便會驚厥嘔血的病,當時你重傷昏迷,老爺和堂主本想按照規矩,把你帶回暗堂處置,小少爺又哭又鬧,吐血昏過去好幾次,還死死拽着你不讓人帶走,瘋瘋癫癫一直說你走了就沒人保護他了。後來大少爺接管了藥堂,和老爺一起從江湖上找來好幾個名醫,會診結果是小少爺受驚得了失心症,并且因為水土不服讓病情不斷加重,大夫一致建議讓小少爺回江南休養,而且暫時不能讓小少爺再受刺激。最後老爺便在這邊置了宅子,讓兩個兄弟低調護送你們來到江南養病。”

“……”

“青銘,你怎麽了?”感到青銘呼吸起伏加大,辛炎不解的問道。

“沒什麽,”青銘很快恢複了平靜,雙眸幽深難測,像是要确認一般,他接着道,“然後,不久前老爺便将山莊交予了大少爺掌管?”

“嗯,據說老爺這一兩年已萌生退意,最近山莊多事,現在小少爺又回到南方養病,不知今後還能否适應北方生活,所以這麽安排,也是意料之中的事。”辛炎應道,随即好像想到了什麽,問,“你難道是在為小少爺沒有繼承山莊抱不平?”

“不要亂說,主人家的事情,不是你我可以亂議的。”青銘面色嚴肅道。

“哦。”辛炎不再說話。

兩人安靜的立在院中,辛炎想起了那個關于小少爺的傳聞,他想問青銘,是否受了委屈,但又覺得對于暗衛來說,這般詢問太過矯情多餘,正猶豫着,李朗和祁昀軒便自屋中出來了。

青銘和辛炎跟了上去。辛炎瞥了青銘一眼,卻在他眼中看到了從未見過的溫柔,只專注于眼前一人。

怪不得覺得他哪裏變得不一樣了,原來是這樣啊……辛炎心中釋然,默默移開了目光。

李朗邊送祁昀軒,邊問,“大哥,你真不吃了午飯再走?”

“不了,我馬上要趕去隔壁堰城,晚上有個飯局。”祁昀軒道,他突然停下腳步,看向李朗道,“馬上就要過年了,你若身體還好,便回山莊來過吧,爹還是很挂念你的。”

“哦。”李朗眼神有些飄忽,沒有明确回答。

“嗯,你看吧,随你。”祁昀軒整了整外衣,不再多言,帶着辛炎離開了小院。

送走祁昀軒,李朗等青銘關好院門,迫不及待的一下擁抱住了他。

“‘蠶心’的解藥你服下了嗎?”李朗一邊把下巴在他肩頭摩擦,一邊問。

“是,剛才已服下。”青銘道,聲音卻有些發悶。

感覺到青銘的異樣,李朗擡起頭看向他,竟發現青銘的眼角有些泛紅。

“你怎麽了……是不是剛才開門的時候被我大哥欺負了?”李朗急忙道,“我發誓,我真不知道我大哥會親自來,我以為他只會派個暗衛來送解藥,想着說不定是你認識的暗堂弟兄,所以讓你開門給你個驚喜。”

青銘搖搖頭,緩緩道,“您沒有告訴我,您在山莊時得了那麽重的病,又或者,那其實是一種交易……”

李朗一時怔住,随即尴尬的笑了笑,道,“你都知道了……”

青銘皺緊眉頭道,“您不該為了我……”

“不是為了你,”李朗打斷他道,“是為了我自己,也是為了我們!如果不能和你在一起,我實在想不到人生還有什麽意思了,山莊、身份,這些東西本就是從天而降,還讓我處處別扭處處受限,就連我爹……也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我實在不想摻和這些事情了。人都有私欲,就像剛才大哥說的,‘求仁得仁’,人生還有退路,我真是謝天謝地了。我已經得到一生所愛,今後也只想和你一起,做有趣的事情,過自由自在的日子。只是不知道,這是不是你想要的生活?”

“……”

青銘聽着李朗的訴說,伸手輕輕撫摸起他的頭,眼中近一個月來壓抑着的郁郁和迷茫逐漸散去。他還沒有回答,李朗已從他眼裏的期待和光彩中得到了答案。

“青銘,我喜歡你,好喜歡你,就喜歡你……”李朗眼神真摯灼熱,他在青銘的眼中看到了同樣炙熱的深情。

“小朗,我喜歡……”看到李朗激動的笑容,青銘微微翹起嘴角,接着道,“你剛才說的生活。”

“哈,青銘,你耍我!”李朗一瞪眼,伸手撓上青銘的脖子、腋下和腰間。

“噗……屬下知錯……”青銘不敢大幅躲閃,很快因為強忍笑意,眼睛蒙上了薄薄的水汽,臉上也泛起紅暈。

“青銘……”李朗停下手上的動作,直把心中的癡戀化作一個深吻,青銘熱情的回應着他,兩人似都變回年少青澀,不帶任何技巧的忘情吮吻,唇舌長時間的追逐糾纏,貪戀着彼此的氣息,直到快要窒息,才氣喘籲籲的分開。

“青銘,你今天身體如何?”李朗的聲音飽含欲望,他摟住青銘的腰,兩人緊緊貼在一起,彼此都感到了對方下身的炙熱堅/挺。

紅暈蔓上青銘的耳尖,他的眼神也同樣帶着渴望,用一個點頭給了李朗回應。

很快,小院的卧房中逸出斷斷續續的吟喘,靈肉交融、情熱纏綿,為有情人驅走冬日的一切嚴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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