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沒有家規的日子3（修）

肖洋看看茶幾上打開的文件袋，房産證股票基金□□，還有一串保險櫃鑰匙，又看看坐在旁邊的景大律師，“這個給我做什麽？我也不懂投資，也不會理財。”錢還不少，看來他家大律師也挺能掙啊。

景封平把東西收好裝進文件袋，鄭重的交到肖洋手中：“我的所有資産都在這裏，你喜歡怎麽用都可以。”

他這是抽什麽風？肖洋笑着把文件袋放下，“我有錢。我們不是早就約好了財務自理？”

景大律師深深地看着一臉不明所以的他，胸口急促起伏，一股壓抑不住的情緒随時都能噴發。他從不知道上交財産都會被人拒絕，肖洋他到底是不懂還是不願意？

“你怎麽了？生氣了？”肖洋頗是無奈，“我覺得我們真沒有必要這樣，原來一直不是很好嗎？”

景修平深呼吸再深呼吸，他覺得如果現在開口，他能像火龍一樣噴出三米的火焰。他所有的冷靜自持在他的小朋友面前都變得不堪一擊。正常情況下不應該是高高興興接受并送上香吻嗎？

“你……愛我嗎？”一問出口，一向強勢的景大律師有些赫然，不知道為什麽竟然有幾分不确定。

“當然愛，親愛的你在想什麽？”不愛你怎麽會拼着命去出櫃。

心微不可查的動了一下，“想過和我過一輩子嗎？”

一輩子？肖洋一愣，一輩子太長，誰又會知道明天怎麽樣呢？“景修平你今天怎麽了？我們這不是已經在一起七年了？我從沒有想過要和你分開。”

抓着他的肩，景修平直直的望進他的眼底：“肖洋，正面回答我，想不想？要不要？”

想不想？他突然想到，父親當年也是想要和母親過一輩子吧，要不然怎麽會把公司的股份分給她？可見那又怎麽樣呢？不過是一個美麗的謊言。

“想，但不我知道能不能做到。”肖洋說的極其坦誠，面對一個愛自己的人，他無法用那些冠冕堂皇的話去搪塞，“誰能又保證一輩子。”他輕輕的嘆息。

好吧，起碼他是想要過一輩子。景大律師安慰自己。雖然很想把這個小壞蛋扒了褲子按住打一頓，但為了一輩子的長久大計，忍了。

“我保證。”他抱住他的小朋友，把自己的全部身家再次放到他懷裏：“我的全部都是你的，相信我，一輩子只是再過幾個七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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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點，肖洋擡手看了一下表，停止和老園長讨論今年幼兒園園服訂藍色的還是綠色的，要小圓領還是小尖領。

“張女士，這個問題我們明天再讨論，現在下班了。”他送上迷之微笑，我是老板我說了算。

頭發雪白，身材圓圓的老園長笑着點了點他：“明天我也堅持要小圓領。”

肖洋起身，在門口做了一個請的手式：“需要我送您回家嗎？”

“貧嘴。”老園長笑罵。她家就在旁邊的小區，步行十分鐘。

兩人正在說笑，只見蘋果班的鄭老師一臉急色的跑過來：“園長，孩子丢了！家長報警了！”

“什麽？怎麽回事？”肖洋一下子站起來，驚懼異常，這可不是鬧着玩的。

“小鄭別慌，把事說清楚。”張女士正色問，關鍵時刻還是老園長穩的住。

三人一邊疾步前行，一邊把來龍去脈理了一邊。

“是草莓班的的孩子，他媽媽現在才來接，說有事耽誤了，可孩子4:40剛放學的時候就被接走了。”

“誰接的？”

“一個女的，說是孩子的小姨。我們也看了身份證，還給他媽媽打電話确認了，孩子也叫她阿姨，這才讓人接走。可現在她說她跟本沒有妹妹，也沒讓別人來接孩子，更沒接過什麽電話！我們給她解釋，可她不聽，家長都快瘋了，她還打了王老師。”

還沒走到大門，遠遠的就聽見一個女人的哭喊大罵：“把浩浩還給我！你們這群吃白飯的！讓你們看個孩子都看不住！浩浩才四歲！還我孩子！你們要是把我孩子弄丢了，我跟你們沒完！”

現場一片混亂，丢孩子的家長哭着癱坐在地上，幾個家長正在一邊安慰，一邊試着把人扶起來，挨了打的小王老師在不遠處哭，幾個女老師圍着，園裏唯一的男老師試圖控制場面，指揮保安把圍觀的路人驅散，卻是越趕越亂。

老園長上前安慰家長：“孩子不會有事的，你先別慌，想想是不是你的朋友親人來接走了孩子，沒有跟你說？我以前也碰到好幾回這種事，都是虛驚一場……”

肖洋阻止保安的行為：“小李回來。”這麽多人跟本趕不走，消息是瞞不住的。

“監控記錄什麽情況？”

“監控被擋住了。那人女人拿着兩個氣球。”

果然，監控畫面黃黃的一片，什麽也看不見。

“另一個監控呢？”

“那個監控……壞了。”

肖洋臉色一下子黑了：“怎麽不報修！”

保安低着頭，沒有說話。

顧不上跟保安置氣，他招來小王老師：“這孩子家裏什麽情況？”

小王老師單手捂着臉，慌得不知道要怎麽辦好，一邊抽噎一邊說：“嗯，孩子不是我弄丢的，我确認過，是她媽媽讓帶走的。”

“我明白，你是負責任的老師，這件事肯定有原因，現在要做的把孩子找回來。好好想想這孩子家是什麽樣的？”肖洋耐心安扶這個才工作一年的小姑娘，這個幼兒園每一個老師都是他應招聘來的，他相信他們的專業素養，只是經驗不足。

小王老師有了主心骨，人也不那麽慌了：“嗯，孩子叫秦浩浩，他媽媽自己帶，四歲半，特別淘，經常尿褲子。嗯，沒見過他爸爸，好像是離婚了。”

“有別人來接過嗎？”

“嗯，有過，他媽媽有時候會讓別人來接。”

“男的女的？”

“嗯，女的。嗯，對了，孩子入園的時候她好像說過，說過已經轉過一個園，不讓孩子爸爸來接，嗯，那邊的爺爺奶奶都不行。”

肖洋似乎找到了方向。

這時警察正好過來，他把想法一說，兩位人民警察也覺得有可能。

“不可能，他跟本不知道孩子在這上學！”不再歇斯底裏的家長跟本不相信。

“為了找回孩子，請你配合。”警察說。

電話撥通，家長調成外放音：“ 王國經！是不是你接走浩浩了？你把孩子弄哪了！”

“浩浩不是你接走了？我又沒接着！你把我兒子弄丢了？你給我等着！”

“王先生……”警察剛要張口，電話已經嘟嘟嘟的挂斷。

再次撥電話卻沒有人接聽。

“有沒有人注意接孩子的人是怎麽帶孩子走的？是開車？還是騎電動車？還是步行？”年長的警察問圍觀的衆人。

衆人紛紛表示人太多沒注意。

還是小王老師舉手表示見過，“嗯，因為接人的不是家長本人，我多看了兩眼，嗯，是走到對面上了一輛挺舊的面包車，嗯，我還想着這女人怎麽看着挺時尚的，卻開這麽破的車。”

對面是個小超市，門口攝像頭正好看到那個女人的背影，孩子的确上了那輛車，只是車牌號只看到尾數是7。

“浩浩！”浩浩媽媽哭的都站不起來：“我沒有面包車，王國經開捷達，我朋友也都不開面包車！浩浩肯定被拐了……”

年齡大一些的警察立刻給上級彙報情況。

“交警已經封鎖路口，你別擔心，我們已經開始全城搜救。”

肖洋的心提到嗓子眼裏，孩子找回來還好說，要是找不回來……

下意識的翻動手機，給所有可能幫上忙的人打電話：“蔣聞，你們在老地方嗎？……把人都撒出去，找尾號是7的舊面包，對，四歲小孩。好，回頭吃飯。”

這是最有可能的一隊人。

突然，一個西裝革領的男人幾步閃到嚎哭的女人身旁，一把拽住女人的頭發扯到地上，上來就是兩腳，動作又快又狠。“我兒子呢！你們把我兒子弄哪了？死娘們！孩子呢！”

已經哭蒙的女家被窩心腳踹的半天爬不起來。

等人們反映過來，男人已經停了手，站在那裏，“娘們不聽話，教訓一下就好。”笑得彬彬有禮，讓人看着直打發毛。

“你怎麽随便打人！打人犯法知道嗎？”年輕點的警察訓斥。

男人笑笑，“警察同志，我是來說明情況的，孩子我是打算接來着，可是沒接着。這個死女人不讓我見孩子，我沒辦法就想自己偷偷把孩子接出來。你不知道孩子爺爺奶奶特別想浩浩，這死女人就是不讓見，我家裏誰來接都不行。”說着男人又想去找女人麻煩，讓衆人給攔住了。

男人接着說：“好不容易接出來一回，就再也沒第二次，這個女人跟幼兒園交代不讓我們接不說，還偷偷換了學校。今天我就想讓朋友幫忙來接一下，結果還沒接着。”

“等等，你是說你今天來接過孩子？”

“可不是。”

“你怎麽知道她今天不能準點接孩子？”

“我倆原來一個單位，我讓以前同事給她找點事。”

“你朋友什麽時間來的？”警察繼續。

“她臨時有事，根本沒來。”

也就是說爸爸想偷偷接孩子，聯系好的人沒來，就沒有接成，可是還有一個問題，就算來接了，孩子為什麽會跟一個陌生人走呢？

還是這位男士給大家解了謎題。原來，下午孩子在操場玩時，他隔着栅欄跟孩子約好，有個阿姨會來接她去見奶奶，讓他乖乖跟那個阿姨走。結果同事沒來，他見孩子接不成，怕前妻發現再轉移孩子，沒敢多留，自己也走了。還有，電話也是事先約好的，到點兒就有人把孩子媽支走，代接電話，同意接走孩子。他以為朋友沒來就沒事了，也沒有跟孩子取消約定，結果就讓人販子乘虛而入。

大家都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表情看這個男人，集體無語三秒種，這是什麽人啊！

浩浩媽媽一查手機，果然有一個她沒有接過的已接來電，瘋了似的上前跟這個男人拼命。

又是一陣撕扯打鬧，攔都攔不住。

女的青眼臉腫，男的滿臉開花。

肖洋氣的牙根癢癢，沒有他們折騰哪來這些破事，真是找打！他在心中暗暗記上一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天漸漸黑透。相關人員都呆在在一眼就能看到大門的前廳，焦急的等待。

還是沒有消息。

根本沒有尾號帶7的面包車出城。

晚8:20。面包車在一個小胡同裏找到。沒有人。

孩子母親已經泣不成聲。

大家的心跌到谷底。

如果這是一個破案片，轉機就在眼前；如果這是一個狗血都市劇，孩子應該正在大逃亡；如果這是一個奇幻劇，救星該出現，如果……

可惜，現實不是演電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