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沒忘
這場性事不知持續了多久,到最後謝忱都洩不出什麽東西了,才終于力竭昏睡過去。
蕭珩靠在床頭守了謝忱一會兒,看他沒有再發作的跡象,便起身重新打了一盆水回來,給人擦幹淨身子。床上的被褥已經折騰得沒法睡了,蕭珩翻過衣櫃找不到新的,只能把自己那床被褥從阿笙那兒抱回來,給謝忱換上。
安置妥當後,天已經開始蒙蒙亮了,蕭珩沒心思再睡,坐在外間桌旁打了會兒盹,歇得差不多就出去準備早飯了。
豈料做好端上桌還沒等到人來,謝忱起不來床他是知道,可往常總忙着在謝忱跟前表現的阿笙今日也一副懶洋洋的模樣,早飯都快涼了才洗漱完出來吃,吃完跟蕭珩擺擺手說今兒醫館不開門,又打着哈欠往自個兒屋裏走。
“喂。”謝忱不在,蕭珩便也沒了顧忌,張口就喊人小屁孩兒,“你小忱哥哥還沒起呢,怎麽就知道今日醫館不開?”
阿笙白了他一眼:“你覺得小忱哥哥這麽晚不起來還會開嗎?”
“說不定下午開呢。”蕭珩存心套話,“真不用問問他?”
“啧,不用,你這人怎麽這麽煩啊。”阿笙沒好氣道,“小忱哥哥每隔半月就會休館一回,特地叮囑過我不能讓人打擾他,你一個外來的少多管閑事了。”
每隔半月?
所以昨晚那場“病”每隔半月便會發作,每回謝忱都會自己先算好日子,然後提前告訴阿笙第二日不開館,好留在房裏休息養傷。
只是這“病”……
多半不是真的病,很可能連毒也不是,否則謝忱作為大夫,即便無法根治,至少能配些藥來調理身子、壓抑毒性,怎會任由自己像昨晚那樣——靠綁着雙手撞牆強忍?
蕭珩思索許久,直到抱着昨晚換下來的被褥去洗,聞見上面沾染的松花香,才猛然想起以前曾在同僚口中聽說過一種來自南疆的蠱毒——松花蠱。
此蠱非為催情,卻是用于催生淫性。中蠱之人自幼年起将蠱蟲養在體內,數年後蠱蟲成熟進入發情期,由于沒有其他蟲與之交配,蠱蟲便會将發情症狀轉移到中蠱之人身上。此外,中蠱之人在發作時釋放出的松花香帶有催情效用,即便他們不願屈服于情欲,也少有人能夠逃脫被蹂躏的命運。
“幹嘛呢。”阿笙經過後院見蕭珩正晾着被褥,一臉愁苦地唉聲嘆氣,忍不住又跟他擡杠道,“讓你洗點兒東西還挺難為你的啊。”
蕭珩懶得跟不懂事的小屁孩兒計較,随口回了句嘴:“你不也是?平日老是小忱哥哥長小忱哥哥短的,今兒他早飯都沒出來吃過,怎麽不見你給他送進去?”
“你這人真的很煩,都說是小忱哥哥不讓進了。”阿笙說,“以前每回也都是這樣的,到晚飯時候他才會出來吃點兒東西。”
“什麽,晚飯才……”蕭珩這下是真服了,“那你也由着他?”
“那他說了不讓進,我有什麽辦法嘛。”阿笙本是來跟他耍嘴皮子的,結果反被人教訓了一通,氣得轉身就走,“你這麽厲害你去送,等會兒被罵出來了,可別怕我笑你活該!”
蕭珩當然不怕。
他比較擔心謝忱在屋裏餓一天會不會暈過去。
畢竟昨晚……咳,還是挺累的。
而且手臂上的傷也要上點兒藥……最好再按摩一下,能好得更快些……
蕭珩給自己找好借口,晾完被子就往廚房跑了一趟,端着重新熱過的包子和小米粥回到後院,輕手輕腳地推開了門。
屋裏靜悄悄的,卧房的門跟他出來時一樣虛掩着,裏頭的人顯然還沒起。
蕭珩也不打算等,徑直進了卧房,将早飯擱在小桌案上,然後走到床邊撥開紗帳朝裏望了一眼。
睡相還挺乖啊。
仰面平躺雙手交疊的姿勢跟他走之前擺好的一模一樣。
看來确實還沒睡醒。
……如果不是在他準備放下紗帳時動了動尾指的話。
“醒了?”蕭珩仗着謝忱看不見自己,連拆穿人家都拆得理直氣壯,“醒了就起來,吃完早飯再睡,別餓壞身子。”
謝忱閉着眼一動不動地裝死。
其實他醒了好一會兒了,就是腰酸背疼起不來,在床上翻了好幾個身,直到聽見門外傳來腳步聲才慌忙換回原來的姿勢。
慌什麽呢?
他也不知道。
以至于現在被人拆穿了,好像比不裝睡更尴尬。
“謝忱?”蕭珩又叫了他一聲,語氣裏帶着笑意,半真半假道,“要我抱你起來嗎?”
謝忱終于裝不下去了,睜開那雙看不見東西的眼,慢騰騰地從被窩裏坐起來。
“哎,不用下來。”蕭珩擡手攔了謝忱一下,“你靠這兒坐着,我把小桌搬過來。”
謝忱餓久了反應有些慢,下意識照着他說的話做,往後靠的時候感覺有個軟枕墊着,沒讓床頭的雕花硌到後背。
“……謝謝。”他小聲道。
說得沒頭沒尾,也不知是謝哪件事。
“先吃早飯。”蕭珩沒接他的話茬,放好小桌後,拉着謝忱的手碰了碰桌上的東西,讓他知道在哪裏,“自己吃還是我喂你?”
“我、我自己吃。”謝忱的聲音依舊很小,透着幾分幹澀和沙啞,“謝謝。”
蕭珩聽着難受,起身倒了杯水給他:“潤潤喉。”
冰冷的杯沿抵在略顯蒼白的唇邊,茶水卻是剛好入口的溫度,謝忱就着他的手把水喝完,抿了抿濕潤的唇,又說了聲謝謝。
“謝忱。”蕭珩有些無奈,“你要再說這兩個字,我真跟你算賬了啊。”
謝忱睜大眼:“算什麽賬?”
“還能是什麽賬。”蕭珩笑了笑,“別告訴我昨晚發生的事你全忘了。”
謝忱的神色有一瞬空白,很快便浮上了一層薄紅,恨不能把整張臉埋進粥碗裏。
“……我沒忘。”
他只是蠱毒發作失去理智,又不是真的失憶,昨晚聽到的、摸到的和感受到的,統統都印刻在他的腦海裏,清晰得不敢回想。
他都記得的。
記得自己哭着讓蕭珩走,而蕭珩抱着他說“不惡心”。
記得蕭珩并不打算要他,是他自己主動求蕭珩給的。
還記得自己醒來的時候,身上幹淨清爽,被褥也是換過的,捂在臉上還能聞到清淡的皂香,以及屬于另一個人的味道。
他是感激蕭珩的。
……也只能是感激。
作者有話說:
哎,小忱心裏還是蠻自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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