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三卷女主依舊會提着妖刀橫沖直撞,就是這麽任性【(9)

為了司隐的安全,必要時刻也顧不得許多了。

……然而事實上,較之此時更糟糕的情況尚未發生。

艾斯黛絲蹙着秀氣雙眉正欲發作,便聽得身後遠處傳來了嬌俏女聲,她回過頭去,見賽琉不知何時也已從布霏高地另一方向趕來會合了。

“隊長!據時尚博士發來的可靠情報,有兩名Night Raid成員混進了游輪,還殺了三獸士!”

“什麽?那兩個人現在呢?”

賽琉咬牙切齒道:“其中的大個子男人已被當場擊殺,可另一個跑掉了——但請隊長放心,邪惡之人終将遭到正義的懲戒,只是時間問題!”

“哎,明明只是陪将軍出來狩獵散心麽,居然又聽到噩耗,很掃興呢!”席拉嘴上雖然表示着遺憾,臉上笑容卻半分未褪,對他而言死幾個人實在太正常了,“不過憑借将軍的力量,遲早能報仇的,無需心急。”

“……罷了,這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利瓦他們會輸就說明實力還不夠,也沒辦法。”艾斯黛絲沉下臉色,目光淩厲,“這筆賬記在Night Raid頭上,故且待我日後去讨回來吧!”

“‘狩人’會永遠站在隊長一邊維護正義!”賽琉把重裝過的機械手臂按得啪啪作響,本來很俏麗的面容驀然便染上了幾分扭曲猙獰的笑意,“Night Raid的暴徒猖狂不了多久了,我早晚會用他們的血祭……诶?這不是那晚的女人麽!”

其餘人的目光頓時均落在了司隐身上。

司隐平靜地抱着櫻吹雪,不閃不避正視賽琉的眼睛,從見到後者前來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一定會被認出來,面前這個女孩記得自己,一如她也忘不了那個初來帝國的雨夜,回眸便看見的、對方斷了雙臂還笑得開心的瘋狂模樣。

正義,什麽是正義,那無非是人們內心所秉持的東西,因為太過信任和執着,所以始終要堅定不移地貫徹下去,即使堕入地獄也在所不惜。

剛才聽到,布雷德死了,那個實力高強且笑容爽朗的男人,被Night Raid全體成員所尊敬的大哥,就這麽連句道別也沒有地犧牲了。

娜傑塔說得對,處在殺手集團中,每個人都有覺悟,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會死,這簡直是家常便飯一樣的事情。

但是……那畢竟也是同伴。

一旦認定了,就不會再度更改的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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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琉·尤比基塔斯是吧?瑪茵和我提起過你。”

“少廢話!那晚就是你救走了另一個Night Raid的暴徒,今天說什麽也不能放過你了!”

艾斯黛絲從雙方交談中分辨出了自己想要的信息,冷然一笑:“原來如此,百般推拒的理由竟是早有組織了麽?Night Raid的成員,有意思。”

“既然被拆穿,那麽也只好來戰一場了。”拉伯克那雙清亮綠眸中隐泛水光,他咬緊牙關,惡狠狠止住了眼淚,再擡頭即充滿了孤注一擲的氣勢,“縱然是為了布雷德大哥!”

背負着同伴的死亡,化悲痛為前進的力量,這是信念,從一而終。

“好啊,那我就成全你們。”艾斯黛絲道,“席拉少爺如果有興趣,我可以留這丫頭一條命,讓你帶她回去盡情享受。”

席拉哈哈大笑:“正合我意!”

拉伯克把司隐護在身後,扯緊了手中絲線:“癡心妄想!”

就算是三對二幾乎毫無勝算,就算對手是持有冰之帝具的艾斯黛絲,也沒想過要後退半步。

Night Raid的榮耀需要每個成員來守護。

“我突然慶幸無比,自己站在了Night Raid的一邊。”司隐攥緊櫻吹雪,聲音平穩波瀾不驚,“對于某些注定不同路的家夥,或許還是斬殺比較爽快。”

☆、逃生

司隐已經記不清自己到底擋下了多少次艾斯黛絲的攻擊,對方操縱冰的能力簡直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四面八方襲來的冰刺鋒利而密集,稍一疏忽就會被無情刺穿。

那感覺,像是陷入了天羅地網。

生平第一次遇見如此駭人的對手,絲毫尋不到破綻,只能勉強防禦着,被牢牢壓制無力反擊。

高超的武技配合最強帝具,這樣的形勢足以致她于死地,司隐從未意識過自己會距離死亡如此之近,她甚至能聽見櫻吹雪不堪重負的悠長顫鳴,一如正在不斷流失的耐力和體力。

可她知道,此刻的拉伯克更加艱難,他用交叉之尾同時牽制住了席拉和賽琉兩人,還有賽琉那只狂化的犬形帝具,再這樣僵持下去,最先沒命的一定是他。

……直到她胸口中了艾斯黛絲重重一腳,倒飛出去撞在了山壁上。

“比我想像的要萎靡許多呢,你就只剩這點出息了?”高跟鞋每一步都在地面踏出有節奏的響動,艾斯黛絲抱着手臂居高臨下打量她,“沒用的東西,即使是殺了你都會令我感到無趣啊……難道需要我先幹掉那個綠毛小子給你些動力嗎?”

話音未落,不遠處已傳來帝具小比的咆哮聲,夾雜着席拉得意洋洋的獰笑。

“不錯嘛,手臂被咬居然還能躲過去,我倒要看看你這次怎麽避開!”

然後是拉伯克因疼痛而帶着顫音的怒喝聲:“你做夢!”

在這絕對下風的處境中,他和她都耽誤不起了。

“僅僅是表面功夫呢,艾斯黛絲将軍。”司隐扶着石壁,掙紮爬起來站穩,那雙灰眸經蒼白臉色的映襯顯得愈發明亮,隐約有溫柔的含笑光影蔓延開來,“但若是你執意邀請,我不反對動用你所期待的力量。”

她側過頭,驀然一口血噴在了櫻吹雪的鋒刃上,渡魂自指間滑落,被她用力攥在掌心。

刀身暗紅,猶如血色浸染。

“七宗召喚——大空!”

火焰燃起的剎那間極致絢爛,将艾斯黛絲所築起的冰牆瞬間消融,櫻吹雪去勢如電,帶着絕不妥協的決心。

與此同時,拉伯克那邊也在拼盡全力高喊:“超奧義——線性沖擊!”

狂風大作,飛沙走石,直至遮迷了視線。

“終于有點取悅我的資格了,這才像樣。”艾斯黛絲冷笑,“不錯,勾起我認真的興致了呢。”

“抱歉,我沒那個心情。”

雷霆一擊,司隐的刀刃筆直穿透艾斯黛絲的肩膀,而艾斯黛絲的冰刺也于同一時刻劃過了她的腹部,血霧彌漫,兩人相互糾纏着摔倒在地。

“雖說潛質出色百裏挑一,但也終究還是個年輕的小姑娘啊。”艾斯黛絲反手拔出刀刃,利落一拳揮去,就勢将其壓在身下,“多遺憾,若你加入‘狩人’,必然能有所作為的。”

司隐銀牙暗咬,一字一句回敬道:“無論是誰都有選擇自己道路的權利,也應承擔起相應的後果,我沒打算反悔。”

“很好,既然你固執己見,那我就痛快點送你上路吧!”

冰霜剎那間凍結了司隐的雙臂令之無法動彈,眼看着艾斯黛絲的致命一招就要落下,從身後襲來的絲線卻毫無征兆纏住了她的手腕,攻擊偏了準頭,轉而深深把司隐持刀的右手釘在了地面。

幾乎是在同一時刻,傷痕累累的拉伯克閃身而至,飛快擋在了司隐前面。

“嗯哼,站都站不穩了卻還想逞英雄嗎?”傷口還在滴血,艾斯黛絲卻恍如未覺,藍眸眯成慵懶的弧度,輕蔑之情溢于言表,“不過賽琉真是沒用啊,席拉少爺也不肯出力嗎?這麽半天竟還沒能解決掉你這小子。”

“隊長,是我大意了!”賽琉在席拉的攙扶下滿身鮮血地走來,手裏還抱着被嚴重損壞的帝具小比,“他的帝具太邪門了,居然能把小比狂化後的身體四分五裂,根本來不及修複就被逃掉了!對不起影響您的興致了!”

席拉一面趁機上下其手占着便宜,一面漫不經心笑道:“将軍不要太介意,我不出全力只是想鍛煉你的部下,而且把這小子帶回去拷問Night Raid的信息不是更好嗎?聽說大牢裏又多了不少有趣的刑具哦?”

“說得也是,雖然Night Raid無需拷問也遲早能夠殲滅,但活着還有用處的話,不如等榨幹之後再毀掉。”艾斯黛絲的語氣平靜得像是在說一件再自然不過的事,她伸出纖長手指揪起拉伯克的衣領,将他甩向堅硬石壁,“弱者沒有選擇生存的權利。”

拉伯克猛咳出一口血,終是在她冰刺到來之前撐起了結界,然而這也着實抵禦不了太久,全身都如撕裂般劇痛,他垂眸合攏五指,把希望全部寄托在了交叉之尾上。

如果……啊,也許沒有如果了,連自己都認為是垂死掙紮的反擊,大概是沒有勝利可能性了吧?

意識依然不甚清醒,除了死得有骨氣一些,似乎也再無退路了。

用血來祭奠Night Raid的旗幟麽?

“抱歉了,司隐,欠你的人情最後也沒能全部還上。”

“……我可不想把你這句話當作臨終寄語。”看上去昏迷許久的司隐此刻竟然奇跡般睜開了眼睛,她伸出左手去,驀然硬生生拔出了右手的冰刺,登時鮮血狂湧,“即使每個人都難逃一死,我也絕不甘心死得這麽窩囊。”

不能輸。

明明都前行了這麽久,沒道理輸在這裏。

“七宗晶石,岚——霧!”

逆境之中,她絲毫不願考慮使用雙重元素的後果。

罡風如刃化作半月形絢麗光幕,幻境交疊着充斥了方圓百米的布霏高地,将己方和艾斯黛絲一行人全然隔離。

——“Kfufufu~小隐應該知道的,幻術不僅僅是殺人利器,還可以成為最好的铠甲。”

——“我是希望小隐能夠學會幻術的,這樣縱使将來我不在身邊,你也能于必要時候保護自己,然後活下去。”……

都快要忘記了呢,那個天賦異禀的少年,曾經也試圖給自己烙下霧之屬性的印記,不想卻在此時真正實現了,他的預言。

活下去,不管将來結局如何,總之還要繼續奮鬥下去。

因為她是绫濑司隐,縱然存于這世間,只能卑微被命運驅使着,卻也有值得驕傲的信念。

——————————————————

Night Raid出現了史上最糟糕的狀況,兩路執行任務的成員均傷亡慘重,布雷德犧牲,塔茲米在繼承帝具依克魯西恩後,殺掉三獸人之妮烏負傷歸隊;而當娜傑塔接到艾斯黛絲前往布霏高地狩獵的消息後立即派出赤瞳和雷歐奈趕去支援,結果卻意外在東面山路的盡頭遇到了拉伯克與司隐。

彼時拉伯克打橫抱着失去意識的司隐,兩人皆是衣衫浴血狼狽不堪,他只來得及将後者交到雷歐奈懷裏,緊繃的神經終于徹底松弛下來,瞬間倒地不省人事。

需要多強的忍耐力和毅力才能撐到現在,尤其是在兩天兩夜後,拉伯克蘇醒過來,衆人這才知道,他們倆遇到的不僅僅是艾斯黛絲,還有席拉和賽琉。

還能幸存真是上天的恩賜了。

“娜……娜傑塔……”

“嗯,要喝水嗎?”娜傑塔小心翼翼扶他起來,壓低聲音詢問,“傷口怎麽樣?塔茲米已經幫你處理了。”記得當時塔茲米包紮完畢後情緒極其不穩定,說深深淺淺足有十餘處傷口,刀傷槍傷和猛獸咬傷,盡管都微妙避開了要害,但就那失血量來說,不曉得是拼殺了多久,這勾起了他對布雷德死亡的記憶,以致幾欲崩潰。

同樣的,從司隐房間內出來的雷歐奈臉色也不好看,畢竟……

“我沒事,司隐還好麽?”

拉伯克的聲音把娜傑塔從沉思中拉回現實,她本能地愣怔了一下,最終依舊沒編出謊話,只默不作聲垂下了眼簾。

“……莫非司隐她……”拉伯克一拳捶在床沿,連傷口破裂的疼痛都沒能緩解霎時湧上心頭的焦灼感,“不可能!她說過自己不甘心這樣就死掉的!”

“你先別激動,司隐沒死。”赤瞳端着藥從門外走進,神色略顯沉郁,“但她也傷得不輕,而且……右手大約是廢了。”

“右手廢了……是什麽意思?”

赤瞳嘆息:“就是以後都不能拿刀了。”

她也有村雨,知道櫻吹雪對司隐來說意味着什麽,一個殺手,若連所擅長的武器都不能再随心使用,那會是多麽絕望的事情。

拉伯克低頭沉默。

是啊,他還記得當時司隐右手直接被艾斯黛絲釘在了地上,是她自己親手拔了冰刺,那個女孩把驕傲和尊嚴看得那麽重要,如果得知今後再也無法持刀應戰……不敢再想下去了。

他以為自己能夠救她一命,誰知卻終究遲了一步,造成了不可挽回的遺憾後果。

“拉伯,先把傷養好再考慮其他。”娜傑塔沉聲道,“司隐那裏我會負責照顧,無須擔心。”

“我只是覺得……”拉伯克怔然半晌,無助地把臉埋進雙臂之間,“說好要護她周全的,可現在讓我怎麽面對她。”

那句道歉,要如何開口。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司隐妹子從本文開篇以來吃得最大一個虧……

☆、入侵

司隐比任何人都更了解在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麽事情,事實上,她在赤瞳來送藥的時候就已經清醒了。

自然,對方那一聲嘆息也聽得清清楚楚。

右手一道一道纏着雪白繃帶,從手腕到五指都是麻木的,被艾斯黛絲刺穿那一刻鑽心的疼痛已然消失了,但正因如此才更加令人絕望,她知道,今後恐怕再也無法像曾經一樣靈活持刀了。

自己的手,再承受不起那種強度。

記憶中,似乎還從未遭遇過這樣的災難,被敵人打擊得毫無還手之力,連撤離都勉強無比,可以說,輸得徹底。

然而心情卻陡然平靜下來。

或者沒死在當場就算是幸運了,只要還活着就有翻盤的可能性,無論如何,這筆債總得讨回來才是。

不是徒勞的自我安慰,而是必須達成的信念,即使未來永遠都只能以左手揮刀,她也絕不會在這一步就放棄。

自己的力量,并非以此方式就能被封滞的。

笑到最後方可成為贏家。

她費力起身,倚在床邊喘息良久,擡手想去拿桌上的櫻吹雪,腹部傷口還纏着厚厚的繃帶導致行動不便,只差一點便能碰到,她微微蹙眉,冷不防身體失去平衡,眼看着就要栽倒在地。

……結果卻被突然伸出的雙手穩住了。

“要試刀也得等到傷全養好啊,司隐也太心急了。”

“唔,某個同樣不老實養傷的家夥沒資格說我。”

拉伯克動作輕緩地扶她躺好,自己也在旁邊坐下來,臉色仍泛着病态的蒼白,卻硬是揚起唇角笑得如往常一般明朗:“我肯定恢複得比你更快。”

司隐也笑了:“是哦,果然還活蹦亂跳的,這樣就不錯。”

“所以趕緊追上我吧,愛逞強的丫頭。”

“誰稀罕追上你,另外,別那麽稱呼我。”她指了指桌旁妖刀,語氣輕松,“勞煩,能把那個遞給我麽?”

拉伯克略一遲疑,終究還是取過了櫻吹雪,豈料在觸到刀鞘的瞬間便因反噬力量而松開了手指,司隐下意識想要接住,可惜右手連收緊的餘地都沒有,只得眼睜睜看着妖刀摔在了地面。

“嗯……我好像忘記了,除了我誰都控制不了這把刀,抱歉。”

“是我抱歉才對。”拉伯克怔然半晌,失落地低下頭去,“明明說好了的,結果卻害得你……”

“诶,你最好不要做出道歉這種愚蠢的選擇,雖然我不在狀态,可也是能揍你的。”司隐重重靠在床沿上,自嘲般嘆了口氣,“說什麽要罩着我,能從戰鬥中生存就是王道了,何必一定要計較過程呢?”

他失措地盯着她看,沉默許久,終是無言以對。

“當初是你硬要說服我變成Night Raid的同伴,我現在認可了,但你似乎還不明确它的定義啊,拉伯。”她低聲笑着,“既然決定要當彼此的同伴,就要做好共同承擔一切的準備,不管是幸與不幸,你心存愧疚,就是見外的表現了——至于艾斯黛絲那筆債,我早晚要讨回來的。”

她是個護短的人,也是個記仇的人,二者一樣的極端,一樣的難以更改。

拉伯克擡頭,水綠眸底清晰倒映出她眉眼彎彎的溫婉模樣,就像每次完成任務後,她甩去刀刃上的鮮血,平靜得如同從宴會歸來,留不下任何痕跡。

這個女孩仿佛有着四兩撥千斤的特殊能力,能夠悍然殺戮永不妥協,也能夠回眸淺笑沉靜如水,她是優秀的殺手,也是天生的治愈者。

然而……

“司隐,你一直都這樣,會讓我更困擾的。”

“聽不懂你在講什麽。”

“何必這麽固執呢?”他從籃子裏挑了個最好看的蘋果,用小刀慢慢把果皮削幹淨,聲音斂去了平日裏玩世不恭的氣息,低沉溫柔,“都說過是好哥們了,還有什麽不能跟我坦白的?”

“……”

“你說的大道理誰都懂,可那又不是我想聽的。”他把蘋果切好,喂了一片到她唇邊,無奈嘆息道,“想哭就哭,想抱怨就抱怨,沒什麽大不了的,總好過自己逞強非要把所有事都扛起來。司隐,我能理解你想站在同伴前面的願望,可至少也回頭看一看啊,畢竟我們也擁有為你撐起前路的力量。”

是同伴啊,一起前行的同伴。

悲傷也好,痛苦也罷,總之不是孤單一人。

這就夠了吧。

蘋果甘甜的汁水沁入齒間,司隐緊咬下唇,眼中似有清澈波光流動,她很快轉過頭去望向窗外,若無其事笑道:“嗯,我懂了。”

“你懂什麽?”

“啰嗦,不關你事啊,趕快回去好好休息。”

拉伯克悄悄吐了下舌頭,轉而擡手按在她肩頭認真道:“那麽約定好了哦,以後還要和我搭檔出任務。”

“……沒問題。”

“OK!”

司隐注視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外,垂眸看了一眼躺在地面的櫻吹雪,唇線微抿。

路還很長。

——————————————————

Night Raid終于見識到了狩人可怕的執行速度。

深夜,基地圍牆被侵入者瞬間破壞,成員們從睡夢中驚醒,各自持武器沖了出去。

彼時司隐剛入睡不久,聞聲起身迅速穿好外套,左手提刀踹開了房門。

拉伯克就站在外面,反應敏捷地将她扯到了身後。

對面即是數量衆多的一群改造士兵,正以可觀的速度逼近。

“聽聞‘狩人’中有一位叫作時尚的瘋狂博士,最喜歡用活人做實驗——要小心,這些恐怕不是普通士兵。”

“明白,所以你先去和娜傑塔會合,這有我頂着。”

“你到底明白什麽了?正面對敵是你風格嗎?”司隐忍不住橫他一眼,“那天是誰說要搭檔行動來着?傷還沒好就逞英雄才是白癡吧?”

拉伯克蹙眉道:“你不是一樣纏着繃帶!還有右手……”話語戛然而止,他意識到自己犯了最嚴重的錯誤,當即住了口。

“戰鬥型選手不至于被這點困難擊倒,要知道,僅憑左手我也能殺人。”司隐拔刀出鞘,揚眉輕笑,“倒是你,上次流的血還都沒補回來,最好別再在同伴面前丢人了。”

“真是敗給你了,這麽伶牙俐齒以後會嫁不出去的!”

“又不是嫁給你,別操心了。”……

刀光配合着密集絲線淩厲而至,暫時緩解了對方攻勢,司隐站在交叉之尾所形成的結界內,将聖祭光芒覆蓋了面前空間。

但同一時刻,改造士兵的人數也在不斷增加。

拉伯克曉得己方二人目前狀态均不适合作戰,尤其是司隐的傷勢不能由着她胡來,與對方僵持片刻,他終于下定了決心,俯身打橫抱起她狂奔而去。

“算了,還是先保命吧!”

盡管在此極度危急的狀況下,司隐卻依舊被他的抓狂表情逗笑了。

“跑也沒有用啊,基地被包圍,遲早還是要碰上的……诶诶!”話音未落差點從他懷裏摔下去。

拉伯克腳步未停,強行把她手臂攬在自己脖子上:“扶穩了!就算要開打也得先找個好地形——啊,是赤瞳!”

赤瞳如神兵天降,穿着碎花睡衣橫刀擋在了二人前面。

“這裏交給我了,你們去Boss那裏。”

按理說以赤瞳的實力對付一群雜兵是沒有問題的,但司隐心念微轉卻有了另外的想法,她拍了拍拉伯克的肩膀低聲道:“你去找娜傑塔,我留下幫忙。”

“開什麽玩笑?”

“給你個向娜傑塔證明自己的機會。”

“不急于這一時吧?你突然變得奇怪了啊司隐!”他抱着她直接從走廊窗口一躍而出,“走,一起去!”……

……娜傑塔就站在湖邊,正聚精會神看着雷歐奈對付另一個帝具使,見他倆到來也只是嚴肅點頭,語氣平靜。

“塔茲米和瑪茵去樹林了,‘狩人’這是有計劃地要搗毀我們基地,經此一役,我們也必須選擇轉移了。”

“真頭疼啊,就目前而言,對方的實力可是壓過了我們。”拉伯克懊惱嘆息,神色略顯黯然,“抱歉娜傑塔,在這樣的時候卻幫不上什麽忙。”

娜傑塔目光掠過他的臉,又看向他懷裏的司隐,唇畔無聲無息勾勒出溫和的弧度:“對我來講,你們能活着就令人欣慰了,至于這些人,戰勝他們只是時間問題。”

是她一貫沉穩的中性音色,帶着領導者特有的威嚴和包容,還有專屬同伴的關切。

司隐一躍下地,淡然提刀走向一旁,行了幾步即被娜傑塔喚住,她回頭,笑如山間清泉。

“吶,可惜觀戰也不是我的習慣,雖然群毆不能戀戰,但去幫一下大姐還是完全可以的。”

櫻吹雪寒光凜冽,撕裂風幕徑直襲向和雷歐奈糾纏的帝具使。

這注定是一個不眠的夜晚。

作者有話要說:

☆、退敵

當櫻吹雪的鋒刃刺入帝具使心髒那一刻,司隐側頭,與雷歐奈相視一笑,而後者更是直接沖過來,把她摟進了自己波濤洶湧的懷抱裏。

“合作愉快啊,小司隐!”

“……大姐,請小心,我傷口很疼。”

“啊哦,抱歉抱歉。”

娜傑塔走來贊許性地攬住了兩人肩膀,拉伯克緊随其後,悄悄朝司隐豎起了大拇指。

駐地內部的牆壁徹底崩塌,赤瞳提着村雨潇灑一躍而出,單膝跪地穩穩落在衆人面前。

“都解決了。”

不多時,塔茲米和瑪茵也趕來會合了,不過顯然不太順利,因為他倆後面還跟着一群奇形怪狀的兇惡士兵。

“喂你們兩個的任務難道是誘敵深入嗎?”拉伯克無奈道,“至少拖延一會兒啊。”

若不是出來匆忙還散着頭發,恐怕瑪茵的雙馬尾就要因憤怒而立起來了:“你在說什麽風涼話啊拉伯?莫非我們很想引這群家夥過來?”

“啊咧,只是緩和一下氣氛,別介意哦。”

“都被圍攻了還談什麽緩和氣氛啊混蛋!”

拉伯克笑道:“從交叉之尾反饋的信息來判斷,這些似乎就是全部的敵人了,總比隐藏危險要好得多。”

“那就沒有好說的了。”塔茲米鬥志昂揚把劍扛在肩上,“開戰吧,把侵擾Night Raid基地的混賬家夥趕出去!”

娜傑塔以姐姐的姿态把司隐扯到身後,正色吩咐道:“傷員先行休息,準備替補。”

“……別用嚴肅的表情說這麽離譜的話,貌似此刻觀戰會更糟糕,再者說……”

“再者說觀戰不是你的習慣,也不是我的習慣!”拉伯克笑眯眯效仿着司隐的口吻,一面胸有成竹扯緊了手中絲線,“速戰速決吧大家,在天亮之前,然後一起去吃早飯!”

于是所有人都默許了這一提議,沒有誰再開口反駁,大家均祭起武器一擁而上,為将這些礙眼的雜兵清理幹淨後向敵方大将進攻。

利刃交接如破冰聲清冽,吶喊震天此起彼伏。

然而他們忽略了一個最重要的問題,即此次行動的領導者是Dr.時尚,那個頭腦異于常人的瘋狂博士。

是天才,也是毀滅者。

令人肌體迅速麻痹的藥粉順着風勢卷入戰局,除了被依克魯西恩保護的塔茲米安然無恙外,Night Raid其餘成員僅在數秒內便躺倒了一地。

“糟糕,被暗算了!”娜傑塔只有機械手臂還能動彈,她撐起身體把一名想要趁機偷襲司隐的士兵擊飛,轉頭嚴肅看向塔茲米,“塔茲米,你先頂住,我來想辦法!”

“放心吧Boss!”

司隐頸間的聖祭光芒蔓延,将衆成員暫時環繞在內:“我目前的防禦超不過兩分鐘,僅靠塔茲米一人是不可能突破包圍圈的。”

“啊……真該死,根本站不起來!”拉伯克的手指攥緊一瞬複又無力松開,他懊惱瞪着逐漸逼近的改造士兵,“再這麽下去我們可就全都玩完了!”

娜傑塔冷靜道:“還有機會,如果總部給的消息确實可靠,現在這個時間應該也快了。”

“什麽也快了?”

“是……Night Raid的新戰力。”

話音未落,天空忽然掠過一片巨大陰影遮住了月光,衆人在突如其來降臨的黑暗中訝然擡頭,見一類似海洋生物的危險種不知何時已經高速飛行闖入了視線範圍。

“是援兵吧?”雷歐奈興奮地叫起來,“看樣子果真是咱們的人!”

兩道人影同時落在戰局中央,帶着鋒利鈎刺的巨大石錘砸在地面,瞬間沙土飛濺。

“很抱歉主人,我似乎來得有些遲了。”

司隐把手遮在面前,眯着眼睛看向那個長着犄角的藍發熟男:“哦,看上去很帥,是故人麽,娜傑塔?”

“哈哈,算是吧,的确是同伴,雖然存在不同于人類。”娜傑塔長長籲了口氣,看上去輕松不少,顯然非常相信對方實力,“畢竟是罕見的人形帝具,實力很強,這下我們終于能休整片刻了。”

“人形……帝具?”

旁邊含着棒棒糖的耳機女孩笑眯眯在兩人旁邊蹲下,栗色長發随風飛舞,可愛俏皮:“當然咯,須佐之男是帝具,而且是被Boss喚醒的帝具,只因為前段時日還在進行相關調整,所以沒有及時和Boss回基地——吶,今天姑且由我帶來了。”

“不僅如此,以後切爾茜也是我們Night Raid的成員了。”

“啊哈,你叫切爾茜?不錯的名字。”拉伯克笑道,“歡迎加入,叫我拉伯就好。”

“在這種情況下還能想起對女孩子搭讪,估計也就只有你一個了。”司隐費力起身,靠在娜傑塔懷裏揉着發麻的手臂,“收斂點吧,在某人面前。”

拉伯克暗戳戳瞥她一眼:“你才是吧,和某人親密得……當我沒看見嗎?”

娜傑塔疑惑蹙眉:“某人是指誰?”

“……不,并沒有。”出乎意料地異口同聲。

赤瞳接過切爾茜遞過來的另一根棒棒糖,低聲自語道:“塔茲米似乎和須佐之男配合得很好。”

“是呢,感覺塔茲米又找到了另一個配合默契的大哥。”雷歐奈四處張望着,“不過說起來,當務之急是找到他們主将的藏身地點吧,Boss?”

“啊,的确,若要處在可以監視我們,又不致被藥粉波及的位置,大概就是……”

司隐淡定放下了手中的望遠鏡:“東南方向山頂,讓須佐之男現在趕過去來得及。”

“很好,全體登上艾爾蒙達前往目标地點。”

……雖說步兵答題被消滅,敵方實力一再減少,然而等在那裏的時尚也不是那麽好對付的。

拜他所賜,Night Raid的基地才會遭此劫難。

“哦~最後的狩獵要開始了麽?想想還有些期待呢。”時尚翹起蘭花指扶着眼鏡,一绺鬓發垂在臉畔,襯得那得意的笑容略顯扭曲,“但是太天真了呦~作為一名天才,我遠比你們想象得要強大更多!”

娜傑塔冷哼:“自稱天才的人大多都是蠢材,須佐之男,上吧!”

須佐之男從天而降,落地時帶起了一陣駭人疾風,登時把時尚逼退數米,後者踉跄了幾步終于站穩,擡頭間獰笑更甚。

“也罷,今日就讓你們看看我真正的力量!”話音未落,他取出隐在衣袖中的針管藥劑,毫不猶豫注入了手臂靜脈。

赤瞳眉眼微沉:“看他的身體……好像開始異變了。”

果然,時尚的身體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膨脹起來,像是增殖蔓延的腐爛淤泥,瞬間便已分辨不清原本面貌,直至在刺耳的聲響中變成了高達十餘米的巨型怪獸,所有要害部位均被堅硬铠甲包裹起來,只有從頂端的頭顱還能确定他是何人,那如刺猬般蓬亂的頭發下,猖狂的笑容仍然繼續着。

在場所有人經他對比都顯得渺小可憐,包括須佐之男,甚至都

[綜]輪回歸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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