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秦鏡連着病了幾日,就把紫胤冷藏了幾日。紫胤倒是極耐着性子來瞧她,可她依舊是不冷不熱的态度待之,甚至連句話都未說。
一日屠蘇來瞧她,剛至屋外就見着紫胤站在門邊,屠蘇甚為詫異,便問:“師尊,你站在屋外作甚?”
紫胤淡然言語,從手中将一個紙包遞給了他:“無事,這是師姐愛吃的,切莫說是為師給的。”
屠蘇還未做出應答,卻見紫胤已然轉身走遠。
杵在原地的屠蘇愣是沒弄清狀況!
走進屋內屠蘇将紙包甩在桌上:“師姐,你沒事了吧,這個給你的。”
秦鏡狐疑的瞧了眼屠蘇,又盯向桌上之物,黑眸流轉,湊近紙包輕輕一嗅,甜膩的桂花味傳來,咧嘴一笑道:“小屠蘇,我猜一定是桂花糖,對不對!”
屠蘇自然接不上話來,摸着腦袋尴尬一笑。
秦鏡扒開紙包,白白糯糯的桂花糖散着陣陣甜膩,她迫不及待地抓起一塊放入嘴中,含糊道:“師姐我真是太喜歡你了!”
屠蘇聽及“喜歡”二字,臉頰瞬間漲紅,吞吞吐吐道:”師……姐,你……你莫要喜歡我,我體內有焚寂煞氣。”
秦鏡手中桂花糖掉落,将紙包擱置桌上,一個爆栗敲向她腦袋:“傻師弟,你腦袋裏頭想得都什麽?晴雪還在等你,你清醒一點。”
“晴雪?”屠蘇吃痛地捂着頭,想着這名字,卻是有些模糊。
秦鏡見他顯然忘了風晴雪一事,微怒道:“她等了八年,你這就把她忘了?你記得知了就不能記着晴雪,就一點都不珍惜她!你們這群混蛋都是一個德行!”
她大罵屠蘇的時候何嘗不是在指桑罵槐的罵着一人,心裏的那股怒氣瞬間膨脹,她以為她可以心如平靜一般,可她卻是高估了自己。
“師姐——”屠蘇喚了一聲,他真不知哪裏惹怒了他,這怎的又跟晴雪扯上了關系,師姐的思維他着實跟不上節奏。
秦鏡将桌上的紙包丢給了他:“你走吧,将你的糖一并帶走,我不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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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蘇無奈道:“可這是師尊給你的。”
一出口才記起紫胤的交代,他忙捂住嘴低頭不在言語,這可是師尊交代之事,他居然辦砸了,心中懊惱真想把自己的舌頭咬掉算了。
秦鏡聽此微微一愣,随即明白過來,吼道:“那就更要拿走了!滾出去!以後不許進來。”
屠蘇抱着紙包甚為無奈,心道:他到底是做錯了什麽,是說錯了話?可他說得皆在理,他身上有煞氣任是誰都不能喜歡的,師姐雖好,可他也不想害了她,想起過往秦鏡對他種種的好,他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他這師姐難不成是喜歡他?
若是秦鏡知曉了屠蘇心中所想,不知會不會暴跳如雷的亮出她的九兮鏡跟他一決死戰?
這場面還是十分有可能發生的。
過了幾日,紫胤來瞧她看她身體恢複的如何,可秦鏡依舊如是的淡然坐在窗前未有言語。
紫胤冷眸一揚,瞧着窗邊靜坐的女子,劍眉緊蹙,心中五味百感,不知如何言語,只是淡淡道:“你就這般不想見為師?”
秦鏡聽及聲音轉過頭,掩袖輕笑,破天荒的終是對着紫胤開口了,只是這言語略顯顯失味。
“對啊,每次見着您老人家,我這眼裏心裏哪裏都不舒服,您作甚一直出來礙我眼?”
“小鏡——”他底喚一聲,也不責罵,他知曉心中怨氣猶在,可幾日下來還是這般模樣當真是有些放心不下了。
“是不是覺得我這徒兒實在太無理了……”低眸淺笑之下眼底卻無一絲喜色,淡然的哀傷萦繞在眉間揮散不去,她極其淡然對上紫胤的黑眸,巧笑倩兮,碧波無漾:“索性将我逐出師門倒也省了許多事!”
“既收你為徒,無論如何不會将你逐出師門。”紫胤揮袖離去,跨出門檻之後,轉頭一滞,其實有些事不是他不在意便是不存在的,只是他自欺欺人之言而已。
“知了,你說有何法子能被逐出師門?”秦鏡歪着頭問知了。
知了似平日一般與她玩笑道:“這好辦,你吃飽了撐得跑去戒律院告訴戒律長老說你喜歡你師尊,依着戒律長老那剛正不阿且注重道德禮法的性子,你即便不逐出師門,也會被逐出天墉城。”
“那我明日試試。”秦鏡若有所想點了點頭、知了疑惑道:“你說什麽?”
秦鏡淡然一笑,躺回床榻之上:“我最近吃多了,有些撐。”
這知了怎會知曉秦鏡的心思,這幾日略有些怪異,但依着她平日裏的作風,指不定又是間歇性的癫狂了,過幾日便會好。
知了一語成谶,秦鏡果真去了戒律院,卻也還好只是打架鬥毆之事,知了着急之下只能去找紫胤。
“她又做錯了什麽?”紫胤淡然飲茶,她進戒律院本該也是稀松平常之事。
知了急道:“她昨兒晚上問我如何能被逐出師門,今早就去跟陵端肈臨他們打架去了。”
杯盞輕晃,灼燙的茶水微灑,手指握緊茶杯,心頭一顫,可言語之中依舊淡然清冷:“那她可有傷着?”
“倒是毫發未傷,只是……”知了話還還未說完,紫胤已然離去,向着戒律院而去。
雖是毫發未傷,可模樣卻是狼狽至極,發髻散亂,袖管高挽,甚為又氣勢的指着陵端罵道:“我就是看你不順眼,我就是打你了,怎麽了?”
這被抓入戒律院還這般高調的,除了秦鏡還能有誰?
“長老明鑒,是秦鏡師妹先動手的。”陵端也好不到哪裏,大清早的起來就被人背後偷襲,這女人當真是過分了。
“這事你們二人都有錯,但卻是秦鏡挑釁再先,如今還不肯認錯,重罰才是。”戒律長老道。
“戒律長老,弟子還有有事言明。”陵端笑言,指向秦鏡:“她一直觊觎執劍長老,自個兒的師尊,有此物為證。”
呈上一絡頭發,是用紅絲帶系着,一半為白發,一半為黑發,這是他剛與她打架之時在地上所撿,這白發不用細究也明了是誰的,如今用紅絲帶系着兩種顏色的發絲,意圖再明顯不過了。
“秦鏡,你有何話可說?”戒律長老拍案而起如此大逆不道之事竟發生在了天墉城,若此事被傳揚出去,這天墉城的清譽還會留之分毫?
秦鏡搖頭,一切如她所料,按着陵端陰險狡詐的行為怎會錯失這次機會,若是由他在旁處煽風點火落井下石的,這被逐出師門之事便會事半功倍,輕輕松松。
“先将她鞭笞二十鞭子當是今日傷及同門的懲罰,另一件事當有執劍長老來定奪。”戒律長老道。其他弟子倒也算了,定是逐出天墉城的下場,他絕不會手軟,可這是紫胤的弟子,他又怎會一個人獨自做出決定。
秦鏡跪在地上,冰涼的地面侵蝕這她的膝蓋,她略略發顫,她素來知曉天墉城的刑罰,二十鞭子還算是輕的。一鞭子下來,背上已是皮開肉綻,傷口猙獰的劃開,血肉模糊,她悶哼一聲咬着唇不言語一句,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竟是可以這般忍痛,平日她最是怕疼的,可這幾日倒是覺得什麽都不無所謂了。
第二鞭之時,鞭尾掃過後背,斑斑血跡浸染衣衫,紫胤正巧趕至,瞧着這一幕的觸目驚心,心頭一緊,頗為無奈,對着戒律長老道:“涵究,我徒兒還有傷在身,我可代徒受過。”
“不必,一人做事一人當,既是我做錯了事,就必須由我自己承着。”秦鏡承着鞭笞開口說話,正巧一鞭子下來咬住嘴唇,許是真的痛極一下咬破了唇,殷紅的血留下,蒼白的臉上紅色猶顯。
揚鞭抽打聲音是這般的幹脆,卻聽不到一聲的痛呼聲。她一直忍着,即便是咬破了嘴唇也絕不道一聲痛。
“紫胤,天墉城的規矩禮法不可廢,怎可代為受過,你且瞧瞧這個,你當如何處置,逐出師門也不為過吧,她今日無故挑釁之事讓她承二十鞭子也是輕的了。”戒律長老拿出那一絡頭發擺在紫胤眼前。
紫胤着眼于青絲白發,心頭激起一層漣漪,青絲纏雪紅絲縛,此心予汝無可悔。
他上前走近執鞭之人,将那人鞭子奪過,幽泉冷澀之聲而來:“如此,倒是我未能教好她,剩下的我親自來!”
拂袖揚鞭,袖子在空中劃出一個完美的弧度,這一鞭子下去,秦鏡一聲哀嚎響徹這個戒律院,歇斯底裏的一聲卻直入紫胤心中,百感交集卻又無可奈何,進而揚起第二鞭。
斷斷續續的嗚咽聲傳來,她本不該言痛,可這一記記鞭子卻是直入她心中,痛不堪言,雙眸含淚,瞬間滴落和着嘴上的血滴落于地,她轉過頭擡眸,看向紫胤,卻依舊含着笑:“我終究讓你丢臉了是不是?”
一語出已然暈厥過去。
紫胤脫下外袍披在她身上将她裹緊,背上的血染透衣衫還是滲出血來,濃重的血腥味充斥着周遭。他将抱緊在懷中,椎心泣血之感而來,若是可以他寧願這些傷都是他來承受。
“紫胤,這事還沒處理完。”戒律長老見紫胤抱着秦鏡想要出了戒律閣便急道。
“執劍長老,難不成你要徇私偏袒自己的徒兒不成?”站在一旁的陵端也跟着言道。
紫胤眸中寒光乍現,鎮靜依舊:“若是要逐出天墉城由着你們,我本就未想過讓她入天墉城,但逐不逐出師門,我說了算。”
“可這個?”戒律長老揚了揚手中之物。
紫胤伸手,掌心一手,将戒律長老手中之物引至手中,淡道:“是我給她的!”
戒律長老和陵端等人一驚,皆是懷疑自個兒的耳朵出了問題。
紫胤道:“我說這是我給她的,大家素來知曉我淡薄這些虛名,不過是師徒之名又如何,想來我清修數百年,何如不能尋個道法雙修之人?”
一言罷,他便抱着秦鏡揚長而去。
秦鏡恍惚之中醒來,臉上血色全無,蒼白無血色的唇畔及嘴角之上都挂着血,紫胤怒道:“你到底想怎樣?”
他怎會不知,這一切都是她自個兒折騰出來的。
“如今我只求一事,望師尊逐我出師門,我不想待在天墉城了。”秦鏡張了張嘴,沙啞之聲從喉嚨口傳出。
“天墉城豈是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況且你又有何錯?”紫胤将她後背的衣衫撕開,血肉模糊一片血紅,自是觸目驚心四字不可言語的。
她扯了扯嘴角,嘲諷味十足:“師尊說來真是可笑,我無錯?如此悖逆天下倫理之事我……”
冰涼的唇畔慢慢貼近,将那失了血色卻沾染了幾滴血的唇畔堵住,讓她說不出話來,唇齒間血腥味猶重,百轉千回下的柔媚,心弦波動,有些心疼,輾轉反側輕柔至極。
秦鏡身子一震,額上冒出涔涔冷汗,伸手推去卻不見任何動靜,紫胤順着嘴角而下,舔舐着她剛咬破嘴唇已然幹涸的血漬。
“如今我想放下了,師尊怎的就放不下了?倒不是你一貫的作風,而且你現在可清醒?”
作者有話要說: 柚子同學說今天光棍節要甜蜜,可我這是虐上的節奏,怎麽都甜蜜不起來,我作為親媽賞賜了他們一個KISS作為過節福利 我怎麽感覺很是出戲的節奏,撲倒什麽太血腥了,我下去手,畢竟我是小清新嘛,要是真覺得出戲了過完節我就删掉(淚目) 話說我真的很想讓師尊撲倒鏡子TAT場面很血腥很暴力 w(?Д?)w忘了我是小清新來着,淡定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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