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知了,我穿哪件好看?”秦鏡詢問不下百次了,于是宋知了不耐煩的将一件道袍丢給了她。
秦鏡甚為嫌棄的搖了搖頭。
原是秦鏡要去後山瞧紫胤,這不上演了一場穿衣大戰,愣是快把知了給折磨瘋了,如此周而複始的換衣穿衣已有一個時辰之久。
“表姐,你的衣裳不夠多,已經試完了。”知了瞧着堆得跟個小山似的衣裳的擺了擺手。
“這樣,那你明日再給我多件衣衫就是了。”秦鏡将道袍丢開,從衣裳堆中找出了自個兒常穿的那套水藍色襦裙換上。
宋知了已是欲哭無淚,她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真會為自己找事做。
“乖了,等我回來。”秦鏡拿起起食盒,本想出門,可還是後退了幾步,對着鏡子擠眉弄眼的一會,瞧着梳妝臺上的紫晶簪,順手拿起插入發髻之中。
“我這樣行不行?”秦鏡道。
宋知了笑言:“你就算蓬頭垢面的去,你家師尊也定然不會将你丢出去。”
回想起前幾日她那模樣,秦鏡當真要鑽入地縫裏頭去了,還是盡早走為妙。
剛跨出門檻,就瞧見陵越走來:“師妹,年末考核的榜張貼出來,你和知了……”
秦鏡才稀罕那甚考核,一把扯過陵越,打斷他的話:“師兄,我去後山找師尊,你陪着知了,她說她想找個人陪她練劍。”
“師妹,師尊是不進食的,你提着食盒作甚?”陵越指着秦鏡手中的食盒道。
陵越這管得着實有些多啊!
不過秦鏡顯然已經忘了這茬,以往去後山探望屠蘇之時,她總是備着一籃子吃食給她,但實則大半都是她自個兒吃的,她這準備的順手了,這去後山她便很自然的捎上一籃子了,她轉了轉圓眸,甚是坦然道:“師尊不吃的話,那就讓他瞧着我吃。”
陵越已然不知如何應對了,他原本就想告知秦鏡,這次考核甚是不理想,到底有多不理想,她看了那榜便知道了……
紫胤這次受天劫誰都不知傷得有多重,後山乃是清氣最為合聚之地,想來多療傷頗具功效,實則,紫胤那日受得天劫之後便在後山閉關了十日之久,待等他恢複了些後才去尋秦鏡的,不然以他剛剛手劫後的模樣去尋秦鏡,她定是會方寸大亂。
玉湘潛入天墉城後山也無甚難事。
入魔後的她早已性情大變,對于秦鏡和紫胤的恨意也以日劇增,前世糾葛加之今世之仇,怕是這仇怨甚是難解,而她拼不過紫胤,所以尚不能能對秦鏡下手,這日子一久極為容易劍走偏鋒,練起什麽邪魔之術來,而今,紫胤受傷,詢華也已然回了須彌山,她此時不動手更待何時。
紫胤閉關,本應該加以封印,奈何秦鏡說是要時常去瞧紫胤,于是,這封印也未全封,想來這天墉城應該也無邪魔來此,哪想到竟是來了個玉湘。
“真乃天助我也。”玉湘盈盈一笑,入得禁地之中,而如今紫胤正在入定之中,任是誰來都是不知曉的。
紫胤盤膝坐在蒲團之事,雙目緊閉,劍眉緊蹙,周身萦繞的仙氣似有若無,玉湘料定他定是受了極重的傷。
恻隐之心而來,畢竟紫胤也是她曾經愛慕過之人,玉湘也只是一個女子,怎會不動容,她走至紫胤面前,擡手覆上他的眉宇。
“見你這般不好受,我才知,我對你,許是一直都是愛大于恨的,你瞧我這滿頭的白發,這算不算是皓首白頭了?”玉湘已是哽咽了,眼淚簌簌而落。
“可我到底哪裏比不上玉鏡?那賤人滿口的瘋言瘋語,還不聰明。”
紫胤忽然睜開眼,悠然而語:“她至少不會心存怨怼,因為求而不得而如你這般的去入了魔道,你現在成了甚樣子?”
玉湘一驚,一指流光引出,剎那間,紫胤全身動彈不得,他如今受了傷,也無力沖開那定身咒,只得閉眼沉心靜氣道:“你到底要如何?”
“如何?我倒是想到了一個好法子,你說我要是與你一起做事,被玉鏡瞧見,她當如何感想?”玉湘一笑,精致的面容妩媚至極,伸手脫去外衫,裏頭是一件半透明的紗衣,隐約可見她如玉的肌膚,玉蔥似的十指撫上紫胤的臉上。
紫胤睜開瞧見這場景,自然怒不可遏,凜聲道:“孽障,休要胡鬧!”
“不胡鬧,怎成事?”玉湘陰沉一笑。
她早已分不清什麽是對,什麽是錯,她曾是高高在上的仙子,一步錯,滿盤皆落索,而今卻是這般恬不知恥的引誘于他,不過已然沒了回頭之路。
“你又何苦作賤自己!”紫胤凝神想要沖破定身咒,本因就受傷過重,如今一牽動內力,這咒未沖破,反而被散出的內力反噬,一股甜膩從喉頭噴出,點點鮮血落在玉湘的衣衫上。
玉湘甚都未說,倒是極為淡然将外衫脫去,身上只着一件亵衣,她手中忽然多了一塊帕子,插去紫胤嘴角的血漬,笑道:“只要玉鏡瞧見這一幕,即便是作賤自己,我也甚是開心。”
忽然她柔聲道:“你看着我的眼睛。”
紫胤自然不會去理會她,反倒閉起眼,念起《靜心咒》。
玉湘見他毫無反應,怒氣之下伸手解去紫胤的腰扣并扯去了他的外袍,緊貼着他……
卻在這時,秦鏡走至禁地外頭,對着外頭是封印研究許久,終于找着了那封印最弱處,用着清境劍劈開了。
她抱着食盒甚是高興的進去了,可……她見着了甚?
兩人衣衫不整的摟在一塊!
秦鏡的好心情一下子跌落至深淵,這感覺就像一盆涼水從頭到腳的把她淋了一遍,讓她瑟瑟發抖起來。這青岩不是說師尊不能生娃娃,怎的就和別人去生了!
她本想拿起食盒砸死眼前兩個,可她也不能糟蹋了糧食啊,理了理思緒,可始終不能淡然下來,她便這樣轉身跑了出去,不哭不鬧。
玉湘以為她定是要鬧上一會才肯走,可誰知竟是這般走了,真是始料未及,她還有些略略失望。
“她倒是知情識趣,不過幸虧她走了,不然我定是會讓她死。”玉湘道。
紫胤也知曉秦鏡剛剛在此,她這般不鬧倒是讓他有幾分擔憂了。
“你若是覺得對玉鏡有愧,不肯碰我,那我便幻化成玉鏡的模樣好了。”
心念一轉,幻化之術讓玉湘化作了秦鏡的模樣,她雙手搭上紫胤的雙肩,嬌聲喚道:“師尊。”
與秦鏡無差的聲音,只是多了一絲成熟柔媚。紫胤驀然地睜開眼,寒眸乍現,越發的冰冷。
“休要幻做她的模樣!”聲若洪鐘,越來越可眼中的肅殺之氣濃重,不由得玉湘瑟了一下,但仍就未松手。
紫胤集中意念,終于破了這定身咒,散出一道內力,将她震了出去。可此舉必定是傷及心肺,連吐數口血後,本想站起身去尋秦鏡,但此刻卻是連站着都不穩,自不必說出了這禁地去尋人了,他只得打坐療傷一會才可。
那玉湘被撞至石頭上,一下就暈了過去。
秦鏡沒有回去,而是抱着食盒氣沖沖的出了山門,哪個弟子敢擋着她,她定是亮出清境劍揮去,如今她這靈力這天墉城的弟子除了陵越哪個是她的對手,所以個個都退避三舍。
紅玉追上,拽住秦鏡,急道:“小鏡,你去何處,主人還在後山閉關療傷,你要舍他而去不成?”
一提及這事,秦鏡暴怒道:“甚閉關療傷,他在後山跟別人生娃娃!”
紅玉愣怔,對于她的話自然是不解。
“你将這個還給他,我不要了,就跟他說,老娘走了!”秦鏡從随身攜帶小袋子中摸出那塊紫胤送給她的玉佩放置紅玉手中。
“小鏡,這個你自個兒去還。”紅玉瞧着那玉佩,自然不肯接,重新塞入她的小袋子中。
“這天墉城竟是如此之熱鬧。”
秦鏡和紅玉聽及聲音,循聲瞧去,此人竟然是玄霄!
“你剛剛使得那劍法,可是瓊華派的。”玄霄緩步走向秦鏡。
秦鏡剛剛與那些弟子打架,這用的哪些劍法,她怎會記得,不過這人甚是熟悉,秦鏡瞧着玄霄,左思右想,終于憶起是誰了,忽然驚訝喚道:“呃……美人師叔祖……”
“你是誰?”玄霄打量這秦鏡,忽然感知她身上的劍氣,忽然明了,點頭道:“我記得了,小劍靈,就是慕容紫英的徒兒。”
秦鏡甚是不情願的聽到這名字,所以也不理會玄霄。
玄霄又道:“你不好好待在師父跟前,跟這些弟子動甚武?難不成你這是要下山?”
“慕容紫英是個混蛋,不理他,我就是要下山。”秦鏡皮笑肉不笑道,心裏已是在紮小人了,罵了不下千遍萬遍的老混蛋。
“那與我一同去瓊華如何?”玄霄道。
想來他此次本是來尋紫胤的,可三年還未到,也不知他是否會來,但若是帶走他這小徒弟,他定是會來尋。
對于這小徒的重視,玄霄在上次便能瞧出一個一二來。
秦鏡自然甚是爽快的答應了,她要走,這紅玉自然會攔着她,而她必定打不贏紅玉。若是師叔祖與紅玉打上一架,師叔祖必然不會落于下風,所以……甚是高興的答應了。
紫胤,你要跟別人生娃娃那便去好了!秦鏡餘怒未消将玉佩又丢給了紅玉。
随即便被玄霄一提,禦劍而去。
“小鏡,不可。”紅玉拿着玉佩,心道,這下壞了。
“告訴慕容紫英,若要尋人,便去瓊華。”空中飄來這聲音,讓紅玉着實為難,這是紫胤的師叔,她也不敢動手搶人。可未能留在秦鏡,有卻負紫胤所交代。
“整個瓊華派不是被毀了。”秦鏡戰戰兢兢的站在羲和劍上。
“重新造個瓊華派不是難事,但若是要振興門派,那便難了。”玄霄淡然道。
“哦,這樣,師叔祖……”秦鏡剛想說話便被玄霄打斷了,他挑眉道:“上次喚我大叔也可,怎的越叫越老。”
“難道我叫錯了嗎?”秦鏡詫異。
玄霄一愣:“沒有……”
“那你吵甚吵,我還以為我差了輩分”秦鏡冷嗤一聲。
“信不信把你丢下去。”
玄霄暴怒,這個不知死活的劍靈居然敢這般與她說話。
“那我閉嘴,老人家就是麻煩。”秦鏡擰着眉又添上了一句。
若未看在慕容紫英的面上,玄霄定會将她丢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霄叔更年期老是不好,求破!
新文《最萌師徒》歡迎大家收藏一下,一月開文,大概是這文結束以後或者是等我考完試,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