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雪一直沒停,下午時,宅子裏來了人。門房放假還沒回來,阿雀又不敢攔,趕緊爬上二樓去找覃赫皚。

沐沐還在睡午覺,覃赫皚輕聲阖上門下樓。

不速之客已經将車開進了院子,覃赫皚站在檐下,絲毫沒有請人進去的打算。

“那個Omega呢?”身穿軍裝的司機為覃老将軍打開車門,并為他撐起傘。

“在睡覺。”覃赫皚聲音也冷,阿雀無端有些畏懼。

覃老将軍冷笑:“不知禮數,”

明明是您不請自來!阿雀這麽想着,果然聽覃赫皚平淡說“您這算是非法入侵”。

覃老将軍有那種很傳統的根深蒂固的尊卑概念,也有很強的掌控欲,他因為覃赫皚今天接二連三的忤逆而發怒:“小子倒管起老子來了!把你那下三濫的Omega叫出來!”

覃赫皚呼吸有些不穩,“您不要再管我的事了。”

兩邊正在對峙,雪落之外再無他響,這時屋子裏卻傳來聲音,覃赫皚回頭正看見沐沐慌張下樓,連眼圈都是紅的。

他深吸一口氣轉身,保持語氣平緩,“又做噩夢了?”

沐沐奔進先生懷裏,眼裏盛着水光,像被風吹皺的湖面,連語氣都帶着哭腔,“我以為您不要我了。”

覃赫皚撫過他的頭發,發現他戴了抑制圈,只好隔着皮革輕輕按壓着他的腺體。

沐沐冷靜下來,這才發現院子裏站了人,他猶豫着看先生,不知道是不是該回避。

覃赫皚牽着沐沐,轉身又重複了一遍,“您不要再管我的事了。”

覃老将軍已經艴然不悅,聽說是一回事,親眼看到又是一回事。那Omega衣衫不整睡眼朦胧,連鞋都沒穿就直奔入懷,這還了得!“成何體統!”他氣得說了兩遍,“成何體統!你居然讓這種東西進我覃家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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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赫皚皺着眉頭,“這是我家。”

覃老将軍不管他說的什麽,兀自氣着:“我原本想着還想着是普通清白人家裏的種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誰知道竟然是從那種地方買回來的,好啊覃赫皚,長能耐了,養完畜生開始養人了!”

覃赫皚還沒說話,沐沐先急了:“你怎麽知道的!”他不知道院子裏的人是誰,只一心護着先生。

覃老将軍不看他,仍然對着覃赫皚說話,眼神卻輕蔑不屑:“他老子娘堵在商會門口找你要讨個說法,不然就要告你參與人口買賣,正好讓玲玲撞見把人帶走了,不然我還不知道你又養了個寵物!”

讨什麽說法?人是他們賣的,簽字畫押樣樣俱全,這會又要反咬先生了?沐沐替先生生氣,卻感到手腕一痛。

覃赫皚面色徹底沉下去了,連阿雀都在旁邊輕輕發抖,沐沐不明白怎麽了,輕聲提醒先生:“先生,您捏疼我了。”

覃赫皚像是才回神,倏然松開了他,看到沐沐手腕上留了指印,他啞聲道歉:“抱歉。”

沐沐擔心先生,又湊過去反握住他,覺得心裏很不舒服。

覃赫皚擡頭,冷硬神色一瞬間就疲憊下來:“那您怎樣才滿意呢?也要殺了他嗎?”

什麽?沐沐瞪大眼睛,忍不住的一抖。

“不然呢?已經被拍到了,不趕緊處理掉,你還想留着把柄?”

覃赫皚卻繼續說,“您到底怎樣才會滿意呢。”

阿雀忽然流下淚來,沐沐不知所措,直覺讓他抱緊了先生——他覺得先生現在很難過,所以他也很難過很難受,耳朵像被堵住一樣什麽也聽不清了。

“父親。”這是覃赫皚這些年來第一次叫他父親,“我永遠都無法讓您滿意的,您以後不要再過問我的事情,別再對我抱有幻想,行嗎?”

覃老将軍沒帶槍,轉身要去拔身邊司機的槍,卻被司機躲開了,傘落到地上。

“造反了是不是!”覃老将軍氣得咬牙切齒,伸手往司機臉上招呼,司機生受了這一下,然後才按着槍退開。

雪落在覃老将軍肩頭,他胸膛起伏,瞪着覃赫皚。

“那是我的兵,哪裏會讓您開槍打我。”覃赫皚笑了一下,回抱住沐沐。“從小您就對我不滿意,不允許我脫離您的預想一步,連養個寵物都要被您罵,做錯了什麽就拿小動物撒氣威脅我,現在我養了Omega,您也要來摻和一腳。”

阿雀見過被打死的動物屍體和沉默無神的覃赫皚,這會兒死死咬着牙哭了滿臉的淚。

覃赫皚說,“您累不累啊?管這麽多,提着那麽多線,多小的事都要在意。”

覃老将軍手指着覃赫皚,“你”了半天沒說出來話。

“今天是我生日您知道麽?我今天就二十八了,不是八歲,早不是任您拿捏的年紀了。”覃赫皚又看向那個司機,“您覺得他是您舊部的兒子,覺得他聽話好拿捏,可他從軍校開始就跟着我,也和我一起上過戰場,而您四五年沒帶過兵了,您覺得這會兒軍部是您的人多,還是我的人多呢?”

這就是明目張膽的撕破臉了。

覃老将軍哪裏會記得他的生日,他只是沒想到覃赫皚真的的敢這樣對他說出這種話,多少年都沒人明面上忤逆他,嘴唇都氣得抖起來。

覃赫皚感到懷裏的人顫的越發厲害,忽然變了臉色,下了逐客令:“勞煩您自己開車回去,慢走不送。小林,幫忙守着院子,別什麽人都往裏放。”沒等司機答應,他就急匆匆抱起沐沐上樓。

阿雀憤恨瞪着覃老将軍,“您快走吧,這兒不歡迎您!”

小林替他拉開車門:“覃老将軍慢走,恕我無法再為您效勞。”

覃赫皚已經三步并做兩步上到二樓,抱着沐沐倒在床上,他有些緊張,摸着沐沐發燙的流着淚的臉,“沐沐?沒事吧?吓到你了?”

沐沐虛弱又難過的抱着先生:“先生,我好像發情了。”他明明戴了抑制圈,也沒到日期,不明白自己怎麽會發情。“我不是故意發情的,先生對不起。”

覃赫皚松口氣,慢慢安撫着他,替他解開抑制圈放出被阻隔的信息素,“沒事,是标記後的反複發情期到了,有我陪着你。”

沐沐卻呆了,眨着眼睛看先生,目光震驚又不敢置信,“您标記我了?”

覃赫皚動作一頓,一瞬間不知道該說什麽。

沐沐的震驚換成了喜悅:“我還以為是我在做夢!居然是真的!”

覃赫皚這才明白他今天為什麽又戴上抑制圈,方才的複雜心情被他攪散,成了濃濃的無奈。“你腺體是假的嗎?有沒有标記也感覺不出來?”

沐沐眼裏還有淚,就開始傻笑着摸自己滾燙的腺體,看起來滑稽好笑:“我以為是我對那個絲帶過敏或者不習慣不戴抑制圈造成的。”他身體被情欲燒得往先生身上貼,表情卻那樣天真,“先生,我好喜歡您的。”

覃赫皚聞着帶有自己氣息的橙香,勃起的性器抵在他腿間,輕輕吻過去:“我知道。”

作者有話說:

覃:他怎麽連這種常識都沒有?連标記都感覺不出來,早知道就偷偷把他标記了,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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