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許嘉寧不是失手,她是故意的,實在是盛婉婷說話太難聽,年紀輕輕的小姑娘,說話卻比市井潑婦還不堪入耳。

她好好的在調試代碼,盛婉婷毫無預兆地沖過來,劈頭蓋臉就說:“我警告你,離席七哥遠一點,別以為上了席七哥的床就能嫁進席家當少奶奶,上一個這麽想的,墳頭的草都有一米高了。麻雀就是麻雀,想飛上枝頭當鳳凰,想得美!”

許嘉寧不知道她哪來這麽大的怒氣和酸氣,更不知道什麽叫‘上了席七哥的床’,簡直莫名其妙。

再看周圍同事們一臉的懵逼,許嘉寧怒極反笑:“盛小姐,麻煩你說清楚點,什麽叫離席總遠點。”

盛婉婷冷笑:“在這裝什麽無辜,還想當清純玉女繼續釣下一個凱子,你以為你不承認就沒人知道了,哼,我親眼看見你們早上一起從酒店出來。還特意請來的特殊人才,是床上的特殊人才嗎?”

許嘉寧眼睛變得極冷:“你看見今天早上我和席總一起從蘭奧酒店出來,那你看見我們有親密接觸看見我們有暧昧舉止了嗎,看見一起的徐助理了嗎。你有沒有去酒店問過,當晚歇在那個酒店的還有另外五個同事,有沒有查清楚,我們為了上新項目昨天加班到淩晨兩點,所以就近休息。”

只單單看見我和席總從一個酒店出來,還是和其他人一起,連調查都不調查,就做出那種不堪的判斷,你真讓我見識到了,什麽叫淫者見淫!”

林立群等人一聽許嘉寧的話就反應過來怎麽一回事了,他們不知道席總也就近歇在了酒店,不過想想當時都淩晨兩點多了,也在情理之中。

許嘉寧和席澤一起走出酒店,他們也認為只是巧合。要真是那種關系,哪能這麽堂而皇之的出雙入對。而且,他們也相信許嘉寧的人品,她不是那種随便的姑娘。再說共事這麽久,可從沒發現過他們有暧昧的舉止。

再看盛婉婷,眼神越發厭惡,沒有調查沒有發言權,随随便便拿這種事情污蔑一個年輕女生還在是公共場合,其心可誅。

“你這些話也就騙騙那些蠢的,我還不知道你們那一套,半夜三更敲領導的房門,主動送上門。像你這樣的女人我見多了,仗着有幾分姿色,就以為自己能攀上有錢人,跨越階層。

平日裏裝的冰清玉潔的,實際上比公共廁所還髒,真以為那些公子哥兒看不穿你們那點小心思,不過是拿你們當個玩意兒消遣消遣,充其量也就是個高級妓.女。你們這種撈女,其實還不如那些明碼實價出來賣的,人家好歹沒當了婊.子還要立牌坊,哪像你們——啊,你竟敢潑我!”

“說話放尊重點!”許嘉寧随手操起桌子上沒喝完的豆漿潑在盛婉婷臉上,沒有一個女生能容忍被人這樣子指着鼻子侮辱。

奶白色的豆漿順着臉流進脖子,粘膩一片,盛婉婷失聲尖叫,一臉要和許嘉寧同歸于盡的暴怒,氣急敗壞地撲上去。

許嘉寧扣住她揮過來的手腕用力一推,沒有防備的盛婉婷踉跄後退幾步,再想故技重施,就被邊上的同事攔住。他們哪能眼看着自家的小白菜在自己面前被外人欺負。

無法近身的盛婉婷怒罵:“你敢潑我,你知道我爸是誰嗎?我爸是盛開泰!你們都給我等着,我爸不會放過你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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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爸知道你一個女孩子滿嘴污言穢語嗎?”許嘉寧臉色發沉。

暴怒的盛婉婷叫嚣:“你敢做還不敢當了,我污言穢語,也比你們這對奸夫淫.婦好。你是不是以為有席澤撐腰,我就不敢把你怎麽樣,你等着,我一定會讓你後悔的。”

“我等着。”森冷的聲音伴随着疾快的腳步聲從背後傳來,大步走進來的席澤打量許嘉寧,見她毫發無傷只臉色發青,眼底暗色稍褪一分。

一見到他,方才氣焰嚣張的盛婉婷就像是火星遇到水撲哧一下滅了,她煞白了臉,再說不出話來。

“盛婉婷,如果你背後搞小動作,我保證我會雙倍還在你身上,我說得出就做得到,”席澤直直盯着她的眼睛,一種壓迫感從他身上釋放。

像盛婉婷這種被寵壞的小女生唯我獨尊不知天高地厚,有時候會展現出巨大的殺傷力,“哪怕你父親出面,我也不會善罷甘休。”

盛婉婷被壓得打了個哆嗦,臉色白的徹底:“是她先動手的,席七哥,你怎麽能這麽偏心。”

席澤:“是你出言不遜在先,憑你那些話,打你都是應該。道歉。”

盛婉婷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尖叫:“她打了我還得我向她道歉,”看見現在才趕來的裴子妍,她大喊,“姐,你聽見了嗎,她欺負我,席七哥居然還要我道歉,他就是被這個狐貍精迷了心竅。”

裴子妍心亂如麻,眼前不斷回放着席澤豁然起身大步離開的動作,他那麽從容冷靜的那個人,那一刻的神情卻是那麽的急迫。

“姐,他們都欺負我!”盛婉婷話裏帶上哭音,跑過去抓住裴子妍的手,“你看看你看看,她拿豆漿潑我。”

裴子妍腦袋一漲一漲的疼,下意識道:“就算婷婷說了不該說的話,她也不該潑人吧,你要婷婷向她道歉,她是不是應該也向婷婷道個歉。”

席澤眼底露出諷色:“做錯了事,才該道歉。她沒有做錯,為什麽要道歉,這樣基本的道理都不懂,還是高高在上仗勢欺人慣了,覺得自己就是道理。”

裴子妍漲紅了臉,嘴角劇烈顫抖。

“你怎麽能這麽跟我姐說話,就為了那個女人,難道你不知道這樣我姐會傷心嗎,你怎麽能這麽狠心,為了別的女人傷害我姐,枉我姐這麽多年來都對你一往情深,為了你還拒絕了那麽多追求者。”搞不清狀況的盛婉婷還在那夾雜不清,看席澤就像看負心漢。

席澤不着痕看一眼神色平靜了不少的許嘉寧,才道:“那是她的事,與我無關。再次重申一遍,我和裴小姐之間沒有任何感情,也從來沒有交往過。從前,現在,将來都沒有。所以你們無權幹涉我的生活,更沒有資格對我的私生活指手劃腳。今天這樣的事情,我不想再有第二次。”

盛婉婷氣得跺腳:“你怎麽可以這麽絕情,就為了這個女人!”

“盛婉婷!”席澤盯着她指着許嘉寧的手,臉上的怒氣已經顯而易見。盛婉婷手抖了抖,本能地垂了下去。

席澤冷聲道:“道歉,然後離開。”

盛婉婷屈辱的咬着唇,哭喊:“讓我給她道歉,做夢,她也配。”喊完就要跑,站在外面的徐總助思忖着老板的意思,攔了一下,就聽見老板冷冰冰的視線投過來,他說:“聯系盛開泰,我要問問他,他的女兒跑到我的公司,污蔑我和我的員工,還折辱我的人。哪來的底氣,把我這裏當成她可以肆意妄為的地方。”

盛婉婷身體一震,敏感意識到席澤說的不是盛司長而是直呼她父親大名,算得上不禮貌的行為。而席澤有不禮貌的底氣,裴家已經沒落,她爸根基不深,不像席家家大業大人才輩出。

見徐總助真的掏出了手機準備打電話,盛婉婷吓得手腳冰涼,伸手要搶徐總助的手機。她知道她們沒立場來鬧,畢竟席澤和她姐已經分手多年了,席澤單身,找女人不違法不亂紀,她們有什麽資格管。只是她姐不甘心,她替她姐不值得,要是席澤找的是門當戶對的千金就算了,可一個撈女,憑什麽,她想教訓就教訓了,還能怎麽着。卻沒想到,席澤會維護這個女人到這個地步,竟然連她爸的面子都不給了。

“不要給我爸打電話。”盛婉婷語氣慌亂。

席澤:“道歉。”

盛婉婷咬着唇,眼淚奪眶而出,讓她向那種女人道歉,還不如讓她死了算了,傳出去她還怎麽見人。

席澤看着徐助理。

徐助理撥出電話。

盛婉婷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他竟然真的連她爸爸的面子都不給,就為了那個女人!

接電話的人從秘書變成盛開泰本人,徐助理把手機遞給席澤。

席澤拿着手機走了出去。

盛婉婷眼淚直流,整個人還陷在不敢置信和慌張恐懼中,裴子妍顏色如雪,整個人都搖搖欲墜。

聽完來龍去脈的盛開泰沉默了一會兒,徐徐開口:“阿澤啊,是我教女無方,給你添麻煩了,回家後,我一定好好教訓她。”

“那是貴府的家務事,現在我希望她為她不恰當的言行道歉,盡量減少這件事帶來的惡劣影響。”席澤語氣是客套也是生疏的。

他必須要盛婉婷道歉,讓她知道,許嘉寧不是她能随便折辱的對象,這樣她才不敢肆無忌憚。不然被潑了一臉豆漿,以盛婉婷的驕縱,怎麽可能咽下這口氣,難免後續報複。

“應該的,是這孩子失了分寸,回頭我帶着她親自向許小姐道歉。”

都說盛開泰愛女如命,今天他算是見識到了,回頭就沒有回頭了,這會兒不掰扯清楚,那就只能和稀泥。回頭盛開泰在家裏高高舉起輕輕放下教訓兩句女兒,再打個電話或者送個賠禮給許嘉寧,這事就只能這麽過去,不能再翻舊賬。

席澤:“晚輩之間的事還是讓她們自己處理為好。”

電話那頭沉默了五六秒,盛開泰無奈的聲音傳來:“阿澤啊,不是我想偏袒我家那個不成器的,是這丫頭實在倔的很,讓她道歉比登天還難。到時候恐怕會鬧得很難看,你就當給叔叔個面子,我保證絕沒有下次。”

“盛叔,要不是看在你面子上,現在盛婉婷,”席澤意有所指地笑了下,不緊不慢地接着道,“闖進我的公司當着我那麽多員工的面,用極其不堪惡劣的言語侮辱我的人,那些話,我都羞于複述。若是有人用那些話攻擊令千金,想來令千金會暴跳如雷,盛叔會憤怒交加。推己及人,她也會傷心憤怒。她因我受辱,追根究底是被我牽連,我還是她老板,我有義務為她要一個公道,不然我下面的人以後怎麽想我,誰還服我。”

電話那頭的盛開泰陷入沉默之中,咀嚼着幾個字眼,我的人,不是我的員工。

盛開泰沉沉一嘆:“這孩子真的被我寵壞了,是該讓她知道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他知道席澤給他打這個電話已經是看在他的面子上,若是他再和稀泥,席澤會用他的手段讓女兒道歉,那是他絕對不想看到的。

這丫頭,今天終于踢到鐵板了,從另一個角度來說,也是好事,讓她知道知道,她爸爸沒她想的那麽無所不能,她不是想幹什麽就能幹什麽的。省得以後闖下更大的麻煩。

也不知道盛開泰和盛婉婷說了什麽,就看着她臉色來回變,紅紅白白青青,跟開了個染坊似的。最後緊緊握着手機屈辱又不甘的向許嘉寧道了歉。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可以了嗎?”盛婉婷大哭着沖了出去,彷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許嘉寧扯出一個嘲諷的笑容。

裴子妍怔愣愣地看了看許嘉寧,又看了看席澤,傷心欲絕的去追盛婉婷。

剩下的人有種揚眉吐氣的快感,又有一點點不安,他們已經知道盛開泰是誰,上級主管領導。

席澤安撫一笑:“大家放心,這件事不會對公司帶來任何影響,也不會讓許嘉寧日後受到任何不公正的待遇。我自己的人我都護不住,我還配當什麽老板。”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又晚了,喝喜酒去了,九點多才到家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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