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他本來就有一股子捍利勁,笑得時候尚可,一旦收起笑容陰下臉,臉色就變得極為可怕。
許嘉寧心裏一緊,怕他不管不顧發起瘋來。
席澤看了一眼神情微微緊繃的許嘉寧,對邵烽道:“的确,不好再繼續麻煩邵總了,這裏交給我就好。”
邵烽目光沉沉地盯着他,忽然勾起嘴角,皮笑肉不笑:“你倒是殷勤。”
席澤笑容不改:“畢竟事情因我而起,我有善後的義務。”
說的比唱的好聽,分明是居心不良,邵烽恨鐵不成鋼地剜一眼許嘉寧,防他防賊似的,怎麽就看不穿席澤的真面目,還是她不想看穿,這個念頭一冒出來,一股火就同時往上竄,邵烽咬牙壓了下去。
風度,他要保持風度,邵烽假假一笑:“那你準備怎麽善後,你們兩家可是老交情了,你能下得了這個手?可別再雷聲大雨點小,屁用沒有。”
席澤看着他,淡淡道:“這無需你操心。”
“怎麽就不用我操心了,”邵烽挑釁的揚了揚眉,“這事關寧寧,而我正在追求她,我怎麽可能不操心。”
席澤目光深了深。
邵烽歪了下嘴角,縮頭烏龜。
席澤笑了下:“那麽多紅粉知己還不夠,何必禍害人。”
邵烽額角跳了跳,忙去看許嘉寧,她垂首不語,神色淡淡的,彷佛他們在說那個人不是她,被翻舊賬的心虛被一拳打到棉花上的無力感取而代之。這兩天他死皮賴臉纏着她,她趕不走,索性就無視他,視他如空氣。
邵烽扯了下領子,冷冷看着席澤:“哪有你的多,更沒你的厲害,你可得看緊點,別再放出來亂咬人了。”
側過臉神色緩和下來,他道:“我還有事先走了,回頭再來看你。”
許嘉寧皺了皺眉,雖然知道他不會聽進去,但還是說了:“邵總這麽忙,不必在我這浪費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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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烽挑起嘴角笑了笑:“怎麽會是浪費時間,我高興着呢。” 他收起笑容,用力看了一眼席澤,“告辭。”
他終于走了,許嘉寧不由自主地松了松肩膀,沒想到走到門口的邵烽突然回頭,見狀頓時氣笑了,他走了他就這麽開心。
被他目光罩着的許嘉寧蹙了蹙眉頭。
一點都不想走的邵烽強忍住了殺個回馬槍的念頭,默念幾遍過猶不及,然後心不甘情不願地走了。
門關上後,許嘉寧等了幾秒才松了一口氣,這下終于走了。
“見笑了。”
許嘉寧擡眸,就見席澤勾了下唇角,“宿怨太深。”
見怪不怪的許嘉寧也笑了下。
“這兩天,他讓你很煩惱吧。”席澤語氣平常随意。
許嘉寧無奈地又笑了笑。他幫了她,她感激,同樣也煩惱,難道她繞來繞去暗示注定繞不開這個人,要重複以前的命運。
“邵烽這個人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如果你遇到什麽為難的地方,不要覺得不好意思開口,我也許能幫上一二。”他的聲音裏帶着一股安撫人心的力量。
許嘉寧怔了下,笑着道:“謝謝席總。”
席澤笑了下:“那你在這等一下,我幫你去一下出院手續。”
“不用了,席總,我自己來就好,我已經沒事了,而且我還要整理東西,要花點時間,你去忙吧。”之前沒拒絕他是存了點小心思,不想讓邵烽插手,現在邵烽走了,哪好意思再麻煩他。
席澤看了看她:“你一個人出院?”
許嘉寧撒了一個小小的謊:“待會兒我室友會過來接我。”其實她壓根就沒通知左雯雯他們要出院的消息,她又沒缺胳膊斷腿的,東西也就幾條衣服。
“那我先走了,”席澤便道,“這兩天你注意休息,工作上的事,可以暫時放一放。”
許嘉寧應好。
席澤便轉出病房,出了門,笑容斂起,她是察覺到什麽所以和他劃清界限,還是習慣性地和異性保持距離?
病房內,許嘉寧換下病房,又把自己的東西收拾好,再把牆角的水果鮮花都送給了護士站的護士們,然後去辦出院手續。
這次住院治療費倒是沒花多少,主要費用反而是在那間病房上。許嘉寧看着賬單嘆了口氣,剛進醫院時費用是邵烽墊付的,當時她正頭暈目眩,也沒法跟他争辯這個。第二天,她就麻煩左雯雯幫她取了一筆錢交到醫院賬戶上,還問了之前的墊付款數額,在邵烽來時還給他。他插科打诨了一會兒,最後收了,脾性倒是和之前有些不大一樣。她本想着他不收她也不追着要他收下,就和之前一樣捐出去幹脆。
收起賬單,許嘉寧出門打了一輛車回學校。
另一廂,盛婉婷和盛開泰就沒這麽輕松了,因為誤打誤撞多了兩個人證出來,盛婉婷不得不再次去配合調查,然後被拘留了。
盛婉婷哭哭啼啼自己這麽說只是為了讓盛開泰盡力救人,雖然她說的都是真的,但是信不信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品嘗到百口莫辯滋味的盛婉婷哭得嗓子眼都幹了,想不明白自己怎麽會落到這樣的境地,這件事真的不是她做的,可哪怕是她爸都以為是她做的。
自怨自艾的同時還得擔心外面的狄立國夫妻會不會亂說話,沒幾天功夫,人就熬瘦了一圈。
盛開泰心力交瘁,真想不管她了,可也只是想想哪裏舍得,這幾天都在為這件事奔走,想盡可能的把女兒摘出來。
“司長?”秘書長敲門而入,一進門就被辦公室裏頭濃重的煙霧嗆得一頓猛咳。
盛開泰摁滅煙:“有什麽事?”
緩過勁來的秘書長小心翼翼地看他幾眼。
盛開泰皺眉:“什麽事?”
秘書長穩了穩心神:“司長,有一封郵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