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接下來的兩天裏白樛木網店的訂單還是沒有一刻是停下來的，随着浪潮慢慢的平息，她的微博粉絲也真的被小風小浪的推到了百萬多的數量，自此她不再是那個跻身十八線的小網紅了。

白樛木最近沒有更新動态，但是最新的一條微博下評論依舊在漲，大多來自秦楮添的粉絲，幾乎都是在問為什麽秦楮添會關注她這件事，她和秦楮添是什麽關系之類的問題，這對于很少做與人互粉這種事情的秦楮添來說實在是太過怪異，白樛木翻翻白眼，鬼知道她為什麽會關注自己，她也想弄明白呢！雖然她網店的營業額一再的刷出新高，可也不見得自己就要往上貼啊，所以，對秦楮添的事情她是只字不提做不了任何的解釋。

白樛木對秦楮添穿的衣服也不想追究了，為了迎接下一個月的新品上新，她得提前将畫好的設計稿定下來，所以她讓封六生特地将下午的時間空出來研究新品。

五月一過，天氣的熱度以身體能感知的速度一天一天的拔高，白樛木已經不能在自己辦公室裏吹着小電風扇了，所以大多的時間她都搬着自己的筆記本和客服區的妹子們坐在一起，最近的業務增大，她有考慮到再招一些員工，具體的招聘事項還得得下一期的新品出來後的反響再做決定，若是賣的還不錯便可以好好的謀劃謀劃公司人員擴張的事情，眼下還是做好新品才行，白樛木搬着筆記本進了封六生的辦公室。

封六生給人的感覺是長着一副不錯的皮相，耍耍帥的公子哥形象，再加上辦公室與外面是隔開的，所以很少有人知道他真正工作起來是什麽樣子，大家都以為封六生是白樛木養的小白臉。白樛木一進辦公室就被裏面撲面而來的熱浪給熱懵了，手掌搭在門把上不知該進該退。

“怎麽不開空調？”白樛木問道。

封六生雙眼緊盯屏幕，右手旁的煙灰缸裏已經有好幾個煙頭，眉頭緊鎖，顯然在忙着什麽大工程，白樛木知道他瘋狂工作起來的樣子，也不勸阻，只是這麽熱的天不開空調是不行的，電腦太燙也不好。

“在忙。”封六生頭也沒擡的回了一句。

“忙什麽？需要我幫忙嗎？”白樛木關心道。

封六生彈彈食指和中指間香煙頭上的煙灰，開玩笑的說：“不用了，都是些你不懂的東西。”緊張的工作氛圍有一絲絲的緩解，這時他才松懈的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兜起來怕是有一捧水。

白樛木移步走到封六生旁邊，看着電腦上密密麻麻的數據眼睛有一瞬間的晃神，确實是她不懂的東西，好奇：“你在弄什麽？”

“數據分析，有效篩選。”

白樛木歪着腦袋又看了眼電腦屏幕。

封六生敲完最後一個數字，保存好文件，身體放松的倚在老板椅上，仰頭看着白樛木，解釋道：“我在幫你做微博的數據，有效流動的粉絲，和你最近的熱門以及日後你不在熱門上還能保住的活動粉絲是多少。”

“這也能算出來？”白樛木不是很懂封六生說的，不過聽起來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那是當然，本來以為在你這裏永遠也用不上的，畢竟你的粉絲兩年來也沒漲多少，沒想到這次我女神的光芒居然照耀到你身上，讓你也發光發熱了，所以我在算日後沒了女神光芒眷顧的你，生意還能保住多少。”封六生講這些話的時候臉上盡是自豪之情，那模樣真的像秦楮添是他家的似的。白樛木受不了風流成性的封六生突然的盲目崇拜，趕緊打斷他還要往下說的話，“行了啊，我不想和她扯上關系，你以後在我面前不許提她。”

封六生瞪眼。

白樛木回瞪！

“好了，我來找你有事。”繞了一大圈才回到正事上。

“什麽事？”

白樛木又搬着電腦往外走，“出去說吧，你這裏跟火炕似的。”待了沒多久的功夫她覺得手裏的電腦都開始發燙了，太熱了。

“你在外面等我，我整理一下發型就去。”

“切，臭美！”白樛木腳底生風，被辦公室裏的熱浪給推了出去。

白樛木公司的工作氛圍十分和洽，只要在不耽誤工作的情況下，任何人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這裏沒有太多的條條框框，也無需在老板面前表現的太過拘謹，只是最近真的是訂單太多客服太忙的緣故，就連飲水機和廁所都很少有人光顧，更別談大家能夠在閑适的時間裏談談最近的新聞，分享娛樂八卦了，白樛木坐回臨時辦公的位置，空調的冷氣打的很足，客服妹子們身上披着薄外套，可她還是感覺到十分的悶熱。

公司的官博粉絲不多，一直都是交給張欣管理，白樛木偶爾會登陸上去看看，在等封六生出來的時間裏她掏出手機切換賬號，粉絲的數量也增加了不少，只是下面的評論卻沒有自己賬號下的那般和善平靜，這一類人屬于秦楮添的腦殘粉一類了，一直在要求六生給秦楮添道歉和賠償，以前六生的官博可能連續發好幾條微博動态都沒有幾個人評論的，而現在僅僅是一條微博便有許多眼熟的賬號每天不同時間段都要來評論一下，秦楮添給她帶來了不菲的利潤，可同時也給她辛辛苦苦經營的六生品牌帶來了負面影響，在以秦楮添為中心圍繞的世界裏，有贏有虧，誰也占不到好便宜，反而看上去似乎欠了秦楮添一個很大的人情，這可不是什麽好事。

“在想什麽呢？”封六生不知什麽時候從辦公室裏出來，對着發呆的白樛木揮揮手催眠結束般打了一個響指。

白樛木偏了一下腦袋，繞開封六生的手指，語氣平淡：“沒什麽。”

封六生推來一張椅子在白樛木身邊坐下，順便又理了一下發型，問：“你找我什麽事？”

白樛木打開電腦，“上次找你看的衣服後來也沒看成，要抓緊時間定下來了，所以找你挑挑刺兒。”上次約了看設計稿的事情明明就是幾天前，卻仿佛過了好幾個月似的，這幾天忙得人暈頭轉向的。

封六生湊上前去，“好說好說。”

原本死氣沉沉的辦公室突然有了一些異響，白樛木瞥看兩眼，幾乎所有人都将目光放在了自己和封六生身上，八卦十分的眼神，不用想也知道這些妹子們在想什麽，習以為常的不在意，白樛木重新投入到工作中，對封六生的提出的意見仔仔細細的斟酌并記錄下來。

“其實呢，上面說的那些問題都是一些小問題。”封六生忽然看着白樛木的眼睛，“你不覺得你衣服的設計風格好像變了？”這是他發現的一個最大的問題。

“變了？”白樛木回看自己的設計稿，她自己怎麽沒有感覺？

封六生捏着下巴點點頭，用十分肯定的語氣說道：“變性感了。”

白樛木呆呆的看着自己的設計稿，不明所以。

“你看啊。”封六生指着設計稿，“你這件衣服肩膀的部分，镂空的要比原先你設計的任何一件衣服都多。”看了一眼白樛木，手指轉移地點繼續說：“還有腰線的部分，你不覺得你收的有些多了嗎？”封六生的手指呈內側彎曲鷹爪狀來回開合，看上去很是糾結，“這個款式的衣服除非是身材極好的人，不然很少有人能穿出味道來。”

白樛木還在發愣，蹙眉思索。

“也就是說，這是一件挑人的衣服。”封六生做了最後的總結。

白樛木明白封六生的意思，這件衣服可能并不會賣好。

“不過呢！”封六生出聲将白樛木從深思中拉出來，“我們這幾天已經掙了很多錢，偶爾嘗試一下也不錯，人生需要挑戰，我支持你。”

封六生的眼裏帶着笑，白樛木知道他這是在安慰鼓勵自己，心裏稍稍舒坦了不少，也許真如封六生所說的那般，這幾天已經掙了很多錢，多的可以讓她不需要擔心下半年的業績，可以随心所欲的設計一些自己喜歡不需要讨好別人的作品，“謝謝，我回去再把你說的有問題的地方改改。”

白樛木從公司出來的時候剛好是下午太陽最猛烈的時候，沒有車子的她只能從公司樓下步行到不遠處的地鐵站，太陽照射在後頸像烙鐵般的滾燙，天空也因此變得油膩膩的，她像是走在冒着熱煙的煎鍋裏，焦灼不安。

以往白樛木不需要外出拍照的時間裏都是在公司度過的，她很喜歡大家聚集在一個地方為了同一件事情努力奮鬥的氣氛，但是最近連續的早退已經連身為老板的自己都覺得不太正常了，封六生說的那些修改意見她根本沒有打算回到家修改的念頭，因為她比誰都知道這件衣服在設計它的時候腦海裏的模特是誰，又是為了量身打造的。

邁入地鐵口，一陣陣熱風迎面刮來，白樛木束起飄在耳邊淩亂的頭發，低着頭往下走，即使她不想看見，刻意躲避，秦楮添還是無處不在的出現在她的面前，為了慶祝她參演的電影進入了電影節，她的粉絲将整個海城的地鐵和公交站臺的廣告牌都包下來了，地鐵裏的大幅廣告牌上具是秦楮添的身影，白樛木自認不會為了追星掏錢來做這種事，可她還是能夠理解粉絲們的心情，一如她當初設計這件衣服的時候是想象着秦楮添穿上是什麽模樣的念想做下去的。

是為了還秦楮添這個人情吧，白樛木坐在寥寥無人的地鐵上，出神的看着笑面如花的秦楮添一動不動的在她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