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
間。
于莎見她回來松了一口氣,生怕她出了什麽事一樣。
姬夜熔走到陽臺打短話給老五伏臻,讓他查查酒店周圍的監控,查出在外面偷.拍的記者是哪家雜志社的。
電腦那頭的伏臻沒掐斷電話,可以聽到他手指打電腦的聲音飛快。
姬夜熔拿着電話等結果時,隔壁突然傳來了輕悅的聲音:“嗨,這麽巧,我們又見面了。”
冷眸望過去時,眉頭一皺,她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站在隔壁別墅陽臺的霍以沫絲毫不介意姬夜熔的冷臉,笑意宴宴。
電話那頭傳來老五的聲音:“查到了,記者是跟着霍以沫過去的……”
“我已經知道了。”老五話還沒說完,姬夜熔已經打斷他。
她就在想,記者怎麽可能查得到連默住在這邊,原來是隔壁的麻煩精惹來的。
霍以沫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笑容明媚的看着她,心情非常不錯。
“記者好像拍到你了,需要處理嗎?”
姬夜熔看着那張單純無害的臉龐,隐隐頭疼,片刻後,薄唇擠出兩個字:“不用。”
音落,掐斷通話。
霍以沫見她打完電話,立刻喊道:“我可不是跟蹤你,我是來這裏……”
她的話還沒說完,姬夜熔已經收回眸光,轉身進屋。
“哎,我話還沒說完呢,姬夜熔……姬夜熔……”
—
中午連默打電話過來詢問她用午餐沒有,電話背景很吵,想來他應該是在什麽現場。
姬夜熔回答用過了,又問他如何了。
連默的笑意通過電波傳到耳邊,輕聲道:“阿虞準備的早餐很美味,我到現在還在回味。”
姬夜熔無語片刻,道:“那是于莎準備的。”
“心意是阿虞的。”他笑意愈濃,阿虞和他一樣都是不會廚藝的人,他也沒想過要阿虞親自下廚給自己做什麽,但她的這份心意在他看來已經是彌足珍貴了。
電話裏傳來程慕的聲音,好像是在催他,姬夜熔讓他去忙,連默答應,卻遲遲沒有挂掉電話。
事情發生的很突然,電話那頭忽而傳來驚天動地的聲音,人們驚恐的聲音,一片吵雜。
姬夜熔心頭一緊,連同抓着手機的手都不由的收緊了,“連默,連默,連默發生什麽事了?”
可惜,電話那頭沒有任何的回應,傳到姬夜熔耳朵裏盡是破碎和驚叫的聲音,還有非常混亂的腳步聲。
姬夜熔反應過來,電話沒挂,只是立刻打開了電視,新聞正在直播環形橋塌的現場,再次有崩塌的想象,鏡頭非常的混亂,不斷的顫抖,不到三十秒畫面就失去了信號,定格在懸在半空的水泥夾着鋼筋下墜到江面的畫面。
他在現場。
連默在事故現場。
電話那頭已經斷線,只剩下冰冷的“嘟嘟”聲,一下一下敲擊在姬夜熔的心頭。
她站在電視機前,眼神複雜而隐晦的盯着混亂的畫面,遲疑了片刻後,轉身就往門口走。
一邊走,一邊撥電話:“辰影,立刻來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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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統系列1:《前妻,偷生一個寶寶!》
☆、情是如此絆人心27
事故現場比姬夜熔預期的還要嚴重,一片廢墟,塵土飛揚,到處都是傷患。
醫療小組,救援小組的人不停的忙碌,雖然之前有了防患措施,可事發突然,救援組的人一心想着救人,殘餘的橋面崩塌*江面,還有很多救援的人在江水下,躲避不及,受到重創。
在四周等待不肯離去的遇難者家屬也有受傷的,醫療小組正在搶救。
姬夜熔吩咐辰影去找閣下,自己獨自在混亂的人群中,不斷的尋找熟悉的身影。
一張張陌生的面孔,耳邊彌漫着嘈雜聲,孩子的哭聲,大人痛苦的哀嚎聲,還有江面救援小組的打撈聲,所有的聲音蹿進她的耳朵裏,往她的腦子裏鑽,擁擠的像是要将她的腦子擠炸開。
塵土飛揚的空氣中有着鹹濕味,她站在人群中身子僵住,四周的場景不斷的在旋轉,眼前的場景逐漸模糊,感覺好像不能呼吸,耳邊是海浪的聲音,将她與這個世界徹底隔絕。
忽然之間,她好像被帶到了四年前,*一躍,卻在海底遺失氧氣瓶,頭撞擊到了海底的礁石,垂死掙紮,卻眼看着頭頂的光束越來越小,越來越遠,直至消失不見,她徹底被黑暗包圍。
那種無法呼吸的窒息感,真教人難受,絕望無比。
姬夜熔不由自主的揪住自己的胸口,大口大口的呼吸,卻一點用都沒有,那些畫面還在不斷的往腦海裏湧動。
——血壓一直在降。
——脈搏已經停止了。
——準備Defibrillation,200第一次,Clear。
……
——Defibrillation,300第二次,Clear。
——Defibrillation,360第三次,Clear。
……
——我要你們救活她,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我要你們一定救活她,否則你們統統給她陪葬!
……
心口被擠壓的感覺讓她越來越難受,呼吸不了,臉色也越發的蒼白,那種錐刺的痛,幾乎讓她痛的彎下腰。
—
“阿虞……”
就在姬夜熔要彎下腰時,人群中好像有人在喚她。
擡起頭望去,眼前所有的景物都是模糊的,她根本就看不清楚,就好像眼前被蒙上了一層水霧。
直到有人握住她的手臂,擁住她,“阿虞不乖,說好在酒店等我,怎麽可以偷偷跑過來。”
姬夜熔擡頭看向自己的頭頂,視線這才漸漸清晰,連默清俊的容顏蒙着一層塵埃,漆黑的眸子卻清晰的倒映出自己慘白的臉色,甚至是額頭細密的汗珠都看得很清楚。
唇瓣被咬的破敗不堪都渾然不知,張口嗅到的是濃濃的腥血味,聲音堵在嗓子喉發不出來。
“阿虞,是不是哪裏不舒服?”連默見她的臉色不對勁,立刻緊張起來,不顧在公共場合,不顧自己沒有痊愈的手臂,直接将她打橫抱起,往最近的臨時休息的帳篷裏走去。
“顏惜,去把顏惜找來!”
連默将她小心翼翼的放在椅子上,語氣有些敗壞的對*說。
“不,不用!”姬夜熔艱澀的擠出聲音來。
連默凝視她的眸光閃爍着心疼和溫柔,抽出紙巾為她拭去汗水,“你別說話,靠在我身上休息一會。”
*跑出去去找顏惜,連默坐在旁邊,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裏,手輕撫着她的後背,幫她順利氣,輕聲安慰她:“沒事的,放輕松……”
他可以感覺到她渾身的肌肉都很僵硬,整個人的神經都緊繃着。
顏惜沒一會回來,看到姬夜熔眼底拂過一絲意外,但也意識到她的情況不對,立刻給她做了下檢查。
“怎麽樣?”連默皺着眉頭,在顏惜還沒收起聽診器就迫不及待問道。
“沒有什麽大問題,可能是環境影響刺激到她的情緒!等她情緒平穩下來就會沒事!”
連默揮手讓顏惜出去繼續忙,這裏不需要她了。
顏惜離開,帳篷裏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他指尖溫柔的掠起垂落下來遮住她臉頰的情絲,“沒事,放輕松。”
姬夜熔的呼吸漸漸平穩,那種窒息感也在漸漸消失,喝了幾口水,感覺好很多。
此刻卻還靠在他的肩膀處,素雅娟秀的容顏萦繞着一股悲涼,自嘲的勾起唇瓣,“曾經的M國不敗戰神如今居然畏懼水,若是被人知道,一定覺得很可笑!”
是的,她畏懼水,在四年前掉進海水裏之後,她就開始畏懼水,因為她溺水,甚至已經沒有心跳了。
其實那晚在總統府掉下湖水中,也不是故意想設計柳若蘭,是一場意外。
別人畏懼什麽,是避而不及,姬夜熔不一樣,她越是畏懼,越是想要直視,因為她不能接受自己有弱點,致命點。
她一直想要客服這種恐懼,從最初看到水都會忍不住的顫抖,渾身發軟,到可以站在水邊,再到觸碰水,她用了兩年的時間。
那晚她本來只是想刺激柳若蘭,激怒她打自己,好讓遠處的警衛員都看到,但沒想到柳若蘭那巴掌打的那麽重,而她在看到月光粼粼的湖面時,恐懼頓時湧上心頭,這才失足掉進湖水裏。
連默摟着她的長臂收緊,側頭溫熱的吻落在她的額頭上,聲音沉啞:“我的阿虞,可以不用做女戰士。”
以前的姬夜熔是女戰士,堅韌強大,無堅不摧,不可以有弱點;但現在的阿虞,不需要成為女戰士,不用害怕有弱點,因為不管遇見多大的危險,他一定會保護她!
“我是姬夜熔。”她擡頭迎上他,眸色認真。
他的薄唇牽着缱绻的笑意,“也是阿虞。沒有人可以永遠堅強,你可以選擇做我的阿虞,不需要堅強。”
姬夜熔在他熠熠生輝的眼眸裏捕捉到篤定,更像是一種信仰,堅定不移。
心尖微顫,片刻的沉默,她垂下眼簾,低低的聲音道:“她,再也不敢做阿虞了。”
連默嘴角的笑有兩秒的僵住,再次勾起唇角的弧度裏有着心酸,将她擁入懷中時,輕輕低喃:“傻阿虞!”
—
連默沒有再問她為什麽要來這裏,姬夜熔也沒有問他手機怎麽斷線了。
有些事其實不必說,真相隐隐在心裏浮現。
在連默的心裏,她來了足以說明一切,其他的解釋和理由一點也不重要,他只知道,阿虞心裏是挂念自己的,這便足夠了。
姬夜熔心裏也清楚,知道連默在事故現場,自己在擔心,為他擔心,這一點哪怕她再想否認,也否認不了。
因為她的人在事故現場,這就是最有力的的證據。
或許她可以給自己找個借口,她只是怕不能繼續利用連默力量,怕自己的力量不足以對抗躲在黑暗中裏的人與整個犯罪集團。
沒有人會在同一個地方重蹈覆轍,尤其還是智商不低的人。
一次是傻,兩次就是蠢,而她不願意做那個愚蠢的人,所以她不能承認,也不能表現出一絲絲擔心他的樣子來。
連默沒有再安排她回去,怕她再亂跑會出事,倒不如将她放在身邊,随時可以看見,也比較放心。
姬夜熔在連默專用的帳篷休息,連默去聽救援小組的指揮官對于接下來行動的彙報,還有在确認橋塌事故排斥人為因素後,對于各個部門相關人員立刻做了停職接受調查命令。
外面的天色越來越黑了,姬夜熔坐在帳篷裏,卻一直聽着外面的動靜。
期間,辰影進來一次,除了彙報目前的情況,走前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話。
他說:“以前的隊長,好像回來了。”
辰影說這句話其實沒有惡意,也不是在諷刺她,或者可以說是在慶幸,慶幸以前的隊長回來了。
去年的12月底,隊長剛回來,給他們的感覺是什麽?
是冷漠,是空洞,是沒有感情的軀殼,像是一個冰冷的怪物,沒有七情六欲,喜怒哀樂。
而今天他感受到的隊長,已經很接近以前的隊長,外表冷漠,可內心柔軟,對于生命有着珍惜和感觸。
心裏雖然很厭惡閣下以前的所作所為,可卻又不得不承認,這段時間內是閣下影響到了隊長,一點一點的将以前的隊長找回來了。
姬夜熔當下就怔住了,久久回不過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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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統系列1:《前妻,偷生一個寶寶!》
☆、情是如此絆人心28
連默回來的晚,這裏除了充饑的餅幹,也就只有冷掉的盒飯,只能委屈阿虞暫且将就吃這些。
姬夜熔是無所謂,以前出任務三天沒有食物果腹是經常會發生的事。倒是連默,自幼養尊處優慣了,在這樣的環境下,肯定是不适應的,尤其是他有潔癖,忙了一整天,帳篷裏卻連洗澡的地方都沒有,于他而言是一種折磨。
好在于莎過來了,想辦法給他們弄來了熱水,可以擦擦身體。
連默肯定是要擦拭身體,換一身幹淨的衣服,當着姬夜熔的面,直接寬衣解帶了。
姬夜熔下意識的撇開頭,不去看他。
連默擦拭上身就發現阿虞的眼神不看自己,薄唇挑起一抹玩味的笑,故作關切道:“阿虞,不擦擦身體嗎?”
“我不用。”姬夜熔低着頭,看着自己的腳尖。
“身上沾染灰塵,不會難受嗎?”
“習慣了,出任務會經常幾天幾夜不洗澡。”姬夜熔淡然的回答,所以以前每次出任務回來,她都先回去洗澡換一身衣服再去見他,彙報工作。
連默聽着卻忍不住的皺眉,“阿虞,女孩子要愛幹淨!”
一天不洗澡對于連默而言,已是極限,幾天都不洗澡,他受不了。
“任務中沒有男女。”
連默:“……”
還好以後阿虞再也不用出任務了,她會一直留在身邊,會洗澡,幹幹淨淨的。
“阿虞,擦擦身子,換身衣服。”連默已經走到她的身後,因為姬夜熔是背對着他,所以能看到他的身影籠罩住自己了。
他彎腰湊近她,溫熱的氣息亂竄到她的耳畔,聲音沉啞,充滿魅惑:“阿虞……”
姬夜熔能猜測到他是什麽意思,咬唇道:“我可以回去睡。”
“我在這裏,你要回哪裏?”說話時,他已經伸長雙臂将她擁在懷中,沒有穿上衣,結實的胸膛緊貼在阿虞後背上。
姬夜熔在他的懷中掙紮,“我沒洗澡。”
“是啊,阿虞沒洗澡,是香香的還是臭臭的,讓我聞聞。”
連默說着就真的埋首要去聞她的衣服。
換做其他男子做這般的事定然猥瑣至極,但他做出來,偏偏舉手投足之間彌散着一種優雅和紳士。
姬夜熔自然不肯,他的雙臂收緊,鼻尖在距離她頸脖還有0.01毫米的位置停住,閉上眼睛,濃密的睫毛安靜的覆蓋在眼簾,根根分明,薄唇自然的往上翹。
她沒在動,因為感覺到他的呼吸在自己的皮膚上跳動,後背清晰感覺到他的心髒跳的很快,似擂鼓。
在這樣一個塵土飛揚的空間裏,空氣中莫名彌漫着一種情愫在無聲無息的暗暗滋生纏繞,像是月老手中的一根紅線要将他們的手腕緊緊綁在一起。
約有三十秒,連默睜開眼睛,嘴角的笑濃郁的溶不開,“阿虞哪怕不洗澡也是香香的。”
姬夜熔:“……”
這人現在是習慣性的睜眼說瞎話嗎?
“我回酒店。”
“除了我身邊,阿虞哪裏也別想去。”他将下颌輕輕的放在她的肩膀上,溫度在不斷的升高。
“可是——”
“因為是阿虞,所以哪怕幾天不洗澡也沒關系!”連默打斷她的話。
因為是阿虞,所以即便是幾天不洗澡也能抱着一起睡,但要是換做其他人,此刻應該早就被他扔出去了。
姬夜熔無語片刻,“我不是說這個,這裏有很多人,有記者。”
連默知道她在擔心什麽,卻不以為然,“即便你不留在這裏,你以為就沒人知道嗎?”
外界知道,不過是遲早的事,再者下午他抱阿虞的事那麽多人都看見了,想繼續封鎖消息,不讓擴大是不可能了。
罷了,随他們去,愛怎麽說怎麽說,他争取不讓那些流言蜚語影響到阿虞的世界就好。
姬夜熔沒有再找理由了,不回去也罷,在這裏更方便。
晚上讓她留在這裏,但同*共枕是不可能了,因為晚上他有很多事要忙,要回郵件,要開會,還有程慕安排了一個記者會,雖然只有十分鐘,稿子也是寫好的,記者會按照稿子上的問題提問,他照着稿子回答即可,但因為是直播,前期工作還是浪費了點時間。
午夜的十二點,姬夜熔在一片嘈雜聲中輾轉反側,難以入眠,之後走出帳篷,去幫顏惜的忙。
這時她并不知道在簡陋的直播采訪室裏發生一件突發事情。
記者提問環節,之前全部都是按照流程在走,到了最後一個記者提問最後一個問題,卻不是之前設定好的問題。
記者當衆提問連默:“聽聞今天下午殘橋塌後,閣下在事故現場很緊張的抱起一位女人。但據我所知,這個人并非遇難者或是家屬,更不是總統夫人,請問這個女人是誰,與閣下是什麽關系?閣下為什麽如此關心她?”
一瞬間在場的人都嘩然了,在場的程慕和其他人臉色遽然變了,眼神射向那個記者,恨不得在他身上盯出千萬個血窟窿來。
因為是午間新聞直播,這樣的突發狀況,沒有辦法打斷突然插入廣告,這樣更顯得欲蓋彌彰,也會影響閣下在國民心中的形象。
所有人的眼神都在聚集在連默身上。
連默站在無數攝影機器的面前,面前放置着十幾個話筒,一身黑色的簡約修身的正裝,雙手放在話筒前。
年輕俊朗的容顏無悲無喜,緊抿的薄唇沒有絲毫的色彩和情緒;黑若玄武石的眼眸靜默掃視全場,沒有絲毫的慌亂與緊張,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視線最終定格在提問的記者身上,沉默長久沒有說話,視線也沒有絲毫的移開。
記者被他深邃具有穿透力的眼神看得心裏打鼓,後脊骨慢慢的湧出大片的涼意,但現在已經是騎虎難下,唯有壯着膽子撐下去。
在所有人屏住呼吸靜靜等待他的答案,都在猜想他會怎麽否認,連程慕都在想他應該會否認的時候——
沉啞的嗓音悅耳的響起,字字清晰的傳入在場的每一雙耳朵裏。
“My.heart.is.beating.with.hers。”
頓時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My.heart.is.beating.with.hers。
我的心,只為她而存在。
閣下在用這樣一句話定義他和那個女人,這是否代表他已經不愛總統夫人,婚內*,愛上其他的女人?!
站在旁邊的程慕瞳仁倏然擴大,驚訝的差點要掉了自己的舌頭。
當下腦子裏只剩下一句話在反複播放:瘋了,閣下是真的瘋了。
縱然現在是午夜時間,可是最近關注環形橋塌事故的人還是很多,尤其是現在還是直播。
這下子整個M國的國民,不,應該是全世界的人都會知道閣下和姬夜熔的事了。
有記者反應過來,立刻想要再提問,連默卻已經率先開口:“今天的采訪就到這裏,人時已盡,人世卻常,唯有默哀與遺忘是給予那些還活着的人最大也是最好的慰藉。”
程慕反應過來,讓人把鏡頭立刻切斷了。
連默在程慕和警衛員的護送下走出采訪室,原本還溫和的臉色離開采訪室後,瞬間漫上冰霜。
陰翳的眸光淡淡的掃了一眼程慕,程慕瞬間意會,“人已經被扣住了。”
連默沒有再多說什麽,大步流星的往阿虞休息的帳篷走,步伐很是急迫。
昏暗的燈光下,程慕凝視他迫不及待的背影,無奈的苦笑。
閣下啊閣下,您究竟知不知道剛才自己說了一句多麽了不得的話。
明天的M國,只怕不會再平靜了。
—
連默回到帳篷,發現阿虞不在,臉色不着痕跡的沉了。
于莎說她去幫顏惜的忙了。
他給顏惜打電話,确認姬夜熔的位置,立刻過去。
急匆的步伐在遠遠的捕捉到熟悉的倩影時,不禁放慢,因為不遠處的路燈下,有一個老人靠着路燈而坐,神色慈祥和藹,在說着什麽話。
旁邊的姬夜熔很随意的在地上鋪了一張報紙坐着,很認真安靜的傾聽着老人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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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統系列1:《前妻,偷生一個寶寶!》
☆、情是如此絆人心29
說她認真,是因為老人說的時候,她一直側着頭,看向老人,這是一種尊重。
淡雅的燈光下,她粉黛未施,素雅純淨,明明沒有美到驚心動魄,沒有傾國傾城,卻賞心悅目,讓人忍不住的一看再看。
眉眸氣質帶着一股淩冽,可是在聽老人說話時,嘴角是上揚的。
這就是姬夜熔,是他的阿虞。
看似有着冷漠的外殼,沒有感情,不善言語,卻有着最是簡單而柔軟的心。
面對生命的虔誠,面對長者的敬重與欽佩。
在這一刻,連默不禁停下腳步,在心裏問自己:連默啊連默,當初為什麽要掙紮?為什麽不敢直視她身上的光芒?為什麽不直接讓自己*就好。
她值得,不是嗎!
姬夜熔警覺性很高,輕易的發現他的存在,目光射向他時,眸光比蒼穹中最耀眼的星辰還要閃耀。
老人順着她的眼神也看到了連默,認出他的身份,連忙要起來。
姬夜熔伸手扶住老人,讓他慢慢起來。
連默上前,修長的手指很自然的扶住老人另外一個手臂,見老人要行禮,輕聲道:“這一刻我不是總統,只是一個晚輩。”
姬夜熔眼底拂過一絲意外,沒想到他對待老人這般謙讓,親和。
以前的連默,斷然不會這樣的,他會心安理得的接受別人的行禮與尊重。
老人是遇難者的家屬,遇難者是他的老伴,出事的當天老伴是乘車去給他買藥,因為他生病了,臨出家門前,還在和他說:“越老越沒用,動不動就生病,說好老了照顧我,結果反過來要我照顧你。”
話是嫌棄的,可神情上寫滿的卻是擔憂和不安。
明明前一秒還在嫌棄他沒用,怎麽後一秒就消失不見,再也聽不到她唠唠叨叨的聲音,再也見不到了。
歷經鉛華的人,經歷了無數次的生死離別,不再大悲大喜,當下會悲恸心痛,可經過時間的流逝,情緒會慢慢沉澱下來,面對并且接受事實。
連默來之前,老人正在和姬夜熔說他和老伴年輕時候的事,年輕時他帥氣有型,有很多女孩子愛慕他,包括他的老伴。那麽多人,他誰也沒看上,就是看上了老伴。因為在那麽多人當中,只有她會在自己生病時會熬好粥,從城市的一端奔波到另一端送到他手中,那一刻他就認定這個人是陪伴自己走過一生的人。
結婚以後他身邊的女人不少,不是沒有心動過,可是他都抵抗住了*,但避免不了性格上的摩擦,争吵。
有一次他喝多了,沒忍住動手推了她一把,沒想到就是那麽一推,推掉了他們此生唯一的孩子。
她流産了,再也沒辦法懷孕了,傷心欲絕,提出離婚。他紅了眼睛,死都不同意,兩個人吵啊吵,鬧啊鬧,耗啊耗,這樣竟然也就過了一生。
連默和姬夜熔一起送老人回休息的帳篷,老人進去之前,滄桑沉澱的眼眸仔細瞧了瞧他們兩人,将姬夜熔的手放在連默的手上,意味深長道:“此生能牽手就是一種幸福,要懂得珍惜這種幸福。”
姬夜熔眸底掀過波瀾,下意識的抽回手,解釋:“我們不是——”
老人壓住她的手,眸光慈悲的看着她,說:“不要企圖欺騙自己的心,它遠比你想象中強大。”
一路走來,雖然連默和姬夜熔沒有言語交流,可連默時不時凝視她的眼神,他這個長者豈會看不透,自己也曾用過那樣的眼神凝視過妻子。
縱然知道閣下已有妻兒,但那能代表着什麽呢?
誰能确定自己此刻牽着的手,下一秒是否還能牽着?誰能肯定此刻愛着的人,下一秒是不是還能夠愛着。
時間走的太快,人太善變,世間存在着太多不定性的因素,無法預料,也無法避免,可總會有那麽一雙手,會讓你牽一輩子,總有那麽一個人,會讓你愛了一輩子。
在這個紛繁複雜的世界裏,從來都不缺乏真愛,但人這一輩子啊,不到死前的最後一秒,永遠不會知道此生最愛的人是誰。
一萬年太久,不如只争朝夕,珍惜當下。
姬夜熔側頭看向他時,猝不及防的跌進他深如湖泊的眼眸中,清晰的倒影在他的眼眸裏越陷越深,直到徹底無法抽身而出。
“兩軍征戰,再優秀的将軍在行軍布陣時都難免會有差池,但只要及時修正便還來得及打一場勝仗。”
話是對老人說的,可他的眼神沒有從姬夜熔的臉上挪開絲毫,“有些錯誤犯了一次,足夠銘記終身,不會再犯。”
呼吸随着他堅定不移的話語,莫名凝滞。
溫情無疑是這世間最尖銳鋒利的刀子,一點一滴的解剖瓦解她內心的冰冷與漠然,漸漸分崩離析。
老人聞言,露出欣慰的笑,抽回手,揮手讓他們早點回去。
連默緊緊握住她微涼的指尖,分開五指,與之十指交扣,宛如盤根接錯的老樹根密實的糾纏在一起,再也無法分開。
路燈下,兩個人的身影被昏暗的燈光拉扯的很長,很遠,遠得像是一輩子。
連默也以為自己決定牽住這雙手就一輩子不會再放手,可最終在時光和世事殘忍中,還是遺失了這雙手。
那些寂寞清冷的午夜,思念是像是最兇殘的野獸,無情的啃噬他每一寸肌膚,他的靈魂,哪怕只是她微涼的指尖,亦是他的貪戀與奢望。
某個被心碎絞殺的夜晚,手機響起,電話那頭是無盡的沉默與似有若無的呼吸聲,他緊緊的握着手機,猝不及防的濕了眼眸。
呼吸靜靜的,沉默變成了一種難能可貴的溫情交流,他對着電話輕輕呢喃:“阿虞,你看,一輩子這麽短,我想陪你到老卻這麽的難。我好羨慕,你能擁有別人的天長地久。遺憾的是,那個人不是我。”
世間最心酸,明知卻故犯。
你,如是。
我,如是。
愛情,如是。
—
總統連默在午間新聞的記者會上公然示愛她人,在M國無疑掀起了一股巨大的輿.論浪潮。
遠在岩城的柳若蘭在手機上看到視頻采訪,臉色倏然青白,情緒激動的摔毀了手機不說,更是砸了房間裏的擺設物品。
她告訴自己要忍,要等,可當現實血淋淋的擺在眼前,她才知道自己的忍和等,毫無意義。
他變本加厲的對那個女人好,變本加厲的對自己,殘忍。
這些日子以來的忍氣吞聲變成了一場笑話,她成為了全國人的笑柄。
她癱坐在一片狼藉,最初的滿腔憤怒漸漸化為悲痛,傷心欲絕,伏地淚如泉湧,難以抑制。
站在外面偷看的連湛走進來,趴在她的身上,小手不斷的拍拍她的後背,糯糯的聲音裏何嘗沒有難過,“媽媽不哭,媽媽還有湛兒,湛兒會聽話,會乖的……”
—
雲璎珞的卧室裏,她看到新聞,只是皺眉,只是沉默。
最終全都化為眼神裏的一抹深谙,稍瞬即逝。
—
連景看到報紙時正在和許思哲一起用早餐,放下報紙神色悲喜難辨,眼神裏卻流動着憂色。
許思哲瞥了眼報紙,知道她眼眸的憂色從何而來,放下餐具,道:“閣下這次太沖動了。”
縱然不想否認,卻也不能當下這個關口承認,只會将兩個人都推到了風尖浪口。
連默淡漠的掃了他俊雅的臉龐一眼,語氣冷淡:“是嗎?這是他欠夜熔的,受多少罵名都活該。可憐的是夜熔平白無故要陪他一起承受罵名。”
許思哲眼底劃過一絲異樣,張口半天,最終一句話都沒說,暗暗嘆氣。
—
遙遠而僻靜的小鎮,黑白屏幕的電視上播放着午間新聞的重播,緊接着就是一宗桃色緋聞的報道。
模糊的照片裏,男子或抱着或牽手同一個女子,低頭凝視女子的眸光潤着溫情與眷戀。
女子或是與他平靜對視,或是低頭隐藏情緒。
誰都認得出照片裏的男子是閣下,而那位女子卻非總統夫人。
坐在板凳上的男子神色漸漸凝重,眸光幽然中夾雜着擔憂。
——你終究還是選擇走到這一步。
“爸爸……”
輕悅的聲音響起,男子起身關了電視。
轉身抱住撲過來的小女孩,眸光溫潤,大手輕拍她的腦袋,唇瓣上揚,笑容溫暖。
————————————3059——————————————
少爺:明天發小劇場,還有加更!
總統系列:《前妻,偷生一個寶寶!》
總裁系列:《總裁的豪門前妻》
☆、情是如此絆人心30
連默在其他帳篷和人開會,姬夜熔在帳篷看完宋遙遞給自己的手機視頻,陷入長長久久的沉默中。
“閣下為你……”宋遙凝視她,聲音頓了下,斟酌用詞:“這次舉動很瘋狂!”
在那樣的場合說那樣的話,撇開其他的不提,單單是這份勇氣,便不是誰都能有的。
姬夜熔看着定格的畫面,他是長的那麽好看,眼神是那麽的清邃深沉,聲音沉啞有力。
——My.heart.is.beating.with.hers。
唇瓣不禁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輕聲反問:“你真覺得他是在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