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自新一任冥帝上任以來,沉寂已久的冥界鬼話論壇重新熱鬧起來,排位靠前的帖子全是關于新任冥帝的。
【勁爆!新冥帝身份揭謎,逍遙散仙的逆襲之路。】BY三千妖樹。
【新冥帝與天庭高層之間不得不說的“哔——”事兒。】BY扒皮鬼。
【-理性讨論-晁汐的顏值可稱得上三界之最?】BY吃瓜狂魔。
【有沒有資深瓜友進來讨論一下晁汐的性向問題?】BY豔鬼。
……
晁汐一邊喝茶一邊氣定神閑地浏覽帖子,清水鳳目淡如煙雲,看不出絲毫喜怒。
判官站在晁汐身邊心驚肉跳,冥帝被吃瓜鬼衆胡亂YY,難道一點都不生氣?
晁汐看完首頁的帖子,注冊了一個用戶名[日兆],開始在熱帖下面回複。
判官心想:冥帝這是要親自下場以正視聽麽?
日兆回複三千妖樹:妖樹的文筆很贊啊,就是描寫晁汐爬上原始仙尊床的那段腦洞開的太大了,原始仙尊早已坐化成石,和石頭XXOO,晁汐的口味怕是沒這麽重哦。
日兆回複扒皮鬼:沒你說的那麽複雜,其實晁汐就是天帝大老婆的二表舅的三姑奶的四伯父的大姨媽的侄子。
日兆回複吃瓜狂魔:我不粉不黑客觀地講,晁汐的顏值的确遠超天庭衆多仙娥仙君,三界之中惟有紫胤天尊可與之媲美。
日兆回複豔鬼:神仙沒有性向一說,只要對胃口,男女通殺。
“……”判官默默閉上眼睛,看來是我想多了。
日兆幾乎把論壇裏關于冥帝的帖子回了個遍,似乎很了解新冥帝,吃瓜鬼衆嗅到瓜香,立即開新貼喊 “日兆”進來說道說道。與此同時,一個名為“吥檞脫毋儜sī”的黑骷髅用戶也開了一個新帖:【能看懂我名字,且困在十八獄的受苦壯士進來!!!】
晁汐倒是沒看懂這位“壯士”的名字,但被十八獄這三個字吸引了注意。
上一任冥帝在交接工作的時候告訴晁汐,如今陽間通訊科技發達,冥界也能接收到陽間的WIFI信號,手機已在冥界普及。出于鬼鬼平等的原則,關在十八獄中的惡鬼也用上了手機。這群極端份子一開始還比較老實,在論壇裏發的都是棄惡從善之類的正能量貼,但是最近有幾個ID獨特的用戶時不時會在論壇傳播負能量,需要密切關注他們的動靜。
這就是晁汐處理完日常事務後,進論壇閑逛的原因。
晁汐點進帖子,[吥檞脫毋儜sī]這位擁有特殊ID的鬼一看就很有“文化”,發的文字連晁汐這種博古通今的神仙都看不懂。
晁汐上任前專門惡補過冥語,卻沒見過帖子裏這種辣眼的字符,難道是十八獄自創的暗號?
晁汐實在看不懂內容,便将破譯任務交給判官,他在冥界工作了幾千年,該是懂的。
判官仔細辨認了半天,慚愧道:“冥帝恕罪,這種文字下官也沒見過,只翻譯得出前兩句,寅時三刻,血海彙合。”
十八獄和血海相距極遠,這些獄鬼約在那裏集合是幾個意思?晁汐單手支頤,緩緩閉上眼睛,思忖了片刻,道:“通知十八獄獄卒加強看守,血海那邊我親自去一趟。”
醜時,晁汐帶着兩殿閻羅提前潛伏到血海附近,防範于未然。
血海位于忘川下游,是幽都之山升起以後留下的巨坑,鬼門關還在建造的時候,血海是出入冥界唯一的通道,鬼門關建好以後,陰魂改道而行,這裏便作為冥界的圾處理廠,凡是熬不過極刑的惡鬼殘軀統統丢棄在這裏。
血海常年呈沸騰狀态,溫度極高,海裏的岩漿腐蝕性極強,垃圾丢進去,泡都不會冒一個。
晁汐靠在一棵已經石化的樹上,撲面而來的熱浪一陣接一陣,手裏的電動靜音小風扇完全不抵用。晁汐極其怕熱,站了一會兒實在受不了,解開上衣,露出胸前一片瑩潤皮膚,邊喘邊喊熱。
晁汐的聲音輕而綿長,配以略微沉重的鼻息,着實令人浮想聯翩。
秦廣王原本手持玉笏站得筆直,一雙鷹隼警惕地掃視着四圍,忽聞冥帝隐約的喘息聲,不由心旌蕩漾,轉頭看了冥帝一眼,這一看,以冷面羅剎著稱的秦廣王差點破功。
楚江王用胳膊肘撞了撞呈呆滞狀的秦廣王,隔空傳音道:“兄弟,趕快念淨心咒。”
“……”秦廣王回過神來,目視遠方,眼中還有未散盡的餘熱。
楚江王特別同情秦廣王,他在冥界任職了數千年,十殿閻王只有他至今仍是單身狗。原因在于他有強迫症,遇到心儀的對象就喜歡帶人家去孽鏡臺上登高望遠。俗話說“孽鏡臺前無好人”不管皮囊如何光鮮靓麗,在孽鏡面前都無法掩飾其醜陋陰暗的一面,秦廣王因此産生極其嚴重的心理陰影。
秦廣王交織千年的欲/火堆積在體內,灼熱程度與血海相差無幾,偏偏新冥帝又是歷屆冥帝中的一朵仙葩,除了長相勾人以外,聲音更是清潤綿長,尾音帶鈎,每次面對他,都是對衆冥官意志力的嚴峻考驗。于是,淨心咒成為冥界官員的必備之物。
晁汐熱得心慌,終于捱到寅時,一陣陰邪之風裹挾着輕微酸腐的氣味與血海的熱浪正面沖撞,岩漿中的小火苗不停顫動。
“終于來了。”
晁汐收了風扇,整理好衣服,右手掐了一個訣,掌中微光閃現,化出一把十米長刀,刀身紫電萦繞,流光溢彩,大寫的華麗。
楚江王和秦廣王瞠目以對,第一次見到冥帝的神器,這也太粗長了吧,和他本人的氣質完全不搭。
陰風越來越盛,渾濁的紅霧中幾道黑影忽隐忽現,晁汐沉聲道:“你倆去忘川附近看看還有沒有餘黨,我去收拾這幾個。”說完話,晁汐将紫電大刀扛在肩上,瞬間移動,眨眼功夫便已閃至黑影背後。
晁汐此時仙氣大盛,紅霧、黑瘴被仙氣淨化消失殆盡,沸騰的血海也平靜下來,凝固成一塊濃稠的血玉。
來自十八獄的五位“壯士”察覺到異樣,瞬間回頭,看到一個渾身瑩瑩發光的清秀男子懸空而立,一把巨型長刀扛在肩頭,紫色光電在刀身萦繞流轉。
這幾位“壯士”的面目實在難看,晁汐左手一揮,五鬼的臉上被覆上了一層面具。
五鬼捂着臉頰,你看我,我看你,驚駭地說不出話,直往帶頭的男鬼身後躲藏。
晁汐微擡下颌,眯着眼睛看向那個領頭的男鬼,此鬼體格壯碩,只穿了一條兜裆褲,一身腱子肌肉,身上布滿縱橫交錯的刀痕和燒傷,看來生前沒少作惡。
男鬼也在打量晁汐,聽說冥帝換人了,是個仙界小白臉,雖未曾見過,但憑他的仙姿與法器,此人必是冥帝無疑。盡管如此,男鬼還是問道:“你是哪一獄的冤鬼?”
晁汐抿唇一笑,不緊不慢道:“能去十八獄體驗生活的鬼,都是坐實了罪名的,何來冤屈?”
男鬼看到晁汐笑靥,恍神了片刻,頭在脖子上轉了一圈兒,呲牙道:“觀閣下姿容,想必來自抱柱獄。”
抱柱獄是人生前貪欲淫邪,死後去的第一獄,男鬼這話分明是在羞辱晁汐。
晁汐“一點都不生氣”,将紫電大刀立于腳下,一圈淡紫色光波從刀尖極速蕩漾開去,五鬼猝不及防,被震出老遠,身體像被電擊了一樣,麻痛難忍,不停抽搐。
“你們不在獄中待着,亂跑什麽,這裏這麽熱,不怕中暑啊?”晁汐邊說邊朝五鬼慢步走去,“血海的景色沒什麽好看的,我就當你們出來放放風,接下來是自己回去,還是我送你們回去?”
四鬼哆哆嗦嗦伸頭看了看晁汐,對魁梧男鬼說:“大哥,他好像是新上任的冥帝,我們該怎麽辦呀?”
男鬼吃了豹子膽,毫不畏懼:“怕個毛,他不過長得好看,法器自帶特效。獄鬼王讓我們來這裏就是拖延時間,別慫,擺陣。”
男鬼曲起手臂,腱子肌上青筋凸顯,上下血脈相連,竟在身體上繪出了一張醜陋的鬼臉,其餘四鬼位列東南西北四方,雙手結印,舉過頭頂,指尖生出四道青光,與男鬼身上的鬼臉交織在一起。
晁汐聽力極好,知道自己中了聲東擊西計,想速戰速決,掌中仙氣團聚,紫電大刀化為一副明亮的太極震鬼圖朝五鬼陣壓了過去,同時問道:“獄鬼王現在何處?”
男鬼被鎮鬼圖壓得七竅噴血,卻還笑得極為猖狂:“冥帝啊,就算你現在知道也來不及了,這次逃獄我們準備了五百年,你運氣背,帝位的板凳還沒坐熱就遇到這事,你還是好好想想怎麽向上面交代吧。哈哈哈哈,噗——”
男鬼的狂笑聲戛然而止,瞪着滲血的雙目緩緩低頭,不可思議地看着自己的身體漸漸龜裂,數道白光從身體縫隙中迸射而出:“冥帝,你居然用仙術散我魂魄!不怕……”話未說完,已四分五裂,灰飛煙滅。
炮灰哪來這麽多臺詞?
晁汐收回法器,此時,秦廣王和楚江王回來禀報:“冥帝,鬼門關破了。”
作者有話要說:
新年新文,一見生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