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學被研究所提前錄用時,老教授還抹着眼淚和他哭,讓他争氣。

老教授和他亦師亦友,甚至畢業之後的聯系比家裏人還要多。現在想想,這老教授恐怕又要哭一場了。

總而言之,生活在一個富足小康的家庭裏,他上輩子就沒被人打過!

這封建王朝的王爺福晉們啊,都是魔鬼。他想要奮起,但他連翻身都不能。五阿哥很是難受,努力的哼了一聲,下一瞬嘴巴張開又是一個哈欠。

聽音見此跟着哼了小曲,意圖哄他睡覺。

五阿哥現在精神好點了,他時常會裝睡的旁聽周圍人說話。半個月下來,他也就知道府裏的大體情況。

府中的頭三號人物中,第一是拿着大蔥報複他的渣爹,其次是獨子夭折後愈發娴靜賢德的嫡母烏拉那拉氏,最後則是那日第一個丢響盆的側福晉李氏。雍親王府府中陸陸續續進了五六個格格,唯有李氏靠着樣貌性情拔得頭籌,肚子争氣還生了三子一女。不過去年死剩一個兒,所以很不喜歡恰逢懷喜的鈕钴祿氏和耿氏。

鈕钴祿氏與耿氏一同進門又是鄰裏,雖然月子裏不便,但也常常差奴才來送東西說兩句。

身為五阿哥貼身的奶娘和小奴才聽音二人常常受教,再加上兩人才剛上崗,他的額娘耿氏不放心常會親自說幾句,每每如此五阿哥都是豎着耳朵聽。耿氏很強調鈕钴祿氏是滿洲大姓出生,敲打着奶娘聽音對府上人多些敬重,末了又點一句五阿哥的身份。

總而言之不要輕狂不敬,但也不必太怯弱可欺。

阿哥身前的奴才,怎麽都是好的。奶娘和自幼侍奉的奴才只要懂事,日後等阿哥長大了自然也有福氣可以享。再加上耿氏說話徐徐,沒有滿洲大奶奶的潑辣,更沒有女子過于軟弱之态。兩人的心理,自然也有一把尺子平衡度量,覺得這對母子性情不差。

兩人端看了府裏的情形,自然是很滿意的。不過聽音才六歲,她有些擔憂,“萬一側福晉……”

奶娘不以為然,“傻丫頭,側福晉有自家阿哥,于情于理都插手不得咱家阿哥身上!”

聽音恍然,笑着狠狠點頭,“是我想傻了,而且咱們阿哥這樣聰慧,日後定是人中龍鳳的哥兒。到時候王爺和嫡福晉喜愛都來不及,連着格格都能高興了。”

“可不是,你看五阿哥模樣。我看啊比四阿哥都好看!”

“自然的,那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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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阿哥震驚于自己的聰慧被早早發掘,又發現自己竟然是美男胚子。雖然覺得兩人說話毫無邏輯更帶着偏差,但不妨礙他聽着舒坦!

果然是自己人,有悟性!

日後好好栽培!

聞着聽音小蘿莉的聲音,五阿哥徹底的忘記她給自己歡喜衣裳的窘迫了。

五阿哥喜滋滋的想着,又認真聽奶娘說他那不曾見聞的四哥。奶娘身份擺着又不能随意走動,就算見過四阿哥也只是一面之緣,翻來覆去不過兩句再加上自以為的見地。但因為是私底下說,奶娘敢說聽音自然也敢聽。

也讓五阿哥有了大體的感受。

那就是鈕钴祿氏與耿氏兩人,似乎就是表面姐妹。不然的話,怎麽兩方的奴才似乎都有些攀比針對?

反倒是有個格格宋氏,常常去給福晉請安的路上來看望一眼。

耳邊的嘀咕聲還在,五阿哥卻忍不住真的睡了過去。

奶娘見此揉了下胸,“五阿哥吃的多,還是要多個奶娘才行。”

聽音眨眨眼,“格格說這兩日就來了。”

誰都沒想到五阿哥的胃口這樣好,一般人都是一個就夠了。耿氏早就挑好了奶娘,見四阿哥就是這般便安然等候孩子落地。結果養了十來天,奶娘發覺自己有點吃不消。此事誰也沒料到,好在原來就有物色多幾人,再做調遣也不算難事。

五阿哥并不知道這些,每天吃吃喝喝再傻笑。小身板明顯的又發胖一圈,小臉也随之長開了許多,能看清他的五官長得很不錯,幾乎都是摘着父母的長處。

耿氏在屋子裏不得出去,她也十分享受坐月子。因為生産出乎意料的順利,恢複的效果也比預料的好。整日裏無事可做,她就在屋裏抱着五阿哥打轉,又或是掐掐腰身調理身子。侍妾重在顏色,其後才是德行等。耿氏不求萬千寵愛,但也不能被抛之腦後連帶孩子。

福晉有令将她的份例擡了點,所以吃食方面沒有絲毫虧待,因而到了日子出來時更是紅光滿面,氣質更盛幾分。

滿月不算大辦,但是前院設宴宴請各家兄弟,還有親近的幾位宗室等。五阿哥被更是擦洗身子時就有了心理準備,不哭不鬧的看着各位陌生面孔,任由胤禛自請差事在大庭廣衆之下給他剃頭。

五阿哥擺在正堂上,一群皇叔微攏過來打趣。其中一位玄色常服,模樣和氣的男子笑道,“老四,你這手可不要抖啊!”

“是啊!四哥武藝差得很,不如讓我來?”

二十郎當的男子跟着街道,他長眉濃密滿眼戲谑,帶着幾分桀骜之色。五阿哥不由的看過去,引得他伸手戳了戳,“小五,我是你十四叔。”

“方才騎馬來,怕是還沒洗手吧?”身旁另一年歲相近的男子打掉他的手。

十四貝子胤禵蔑了一眼。

被諸位兄弟打趣,胤禛心裏沒那麽慌了。尤其是發現自己拿着剃刀時,這個愛哭的小魔王靠着自己動都不動,不由得高興幾分将那略顯濃密的胎發剃了。

耿氏在身側将胎發收起來。

幾位皇叔你一言我一語,五阿哥才知玄色衣裳的是太子爺二叔,吊兒郎當的是十四叔,打手的是十三叔,還有一直不說話的八皇叔。

皇叔大都帶着幾分郁色,與眉眼飛揚的十四叔有些差異。

五阿哥覺得有些熟悉,可惜自家人與晚輩見面自然不會爵位名字一一報上。是以抓耳撓腮的想不出所以然來,只覺得沒有見過的爺爺身體有些厲害。

兒子都有十多個。

難道是還珠格格的乾隆大爺?

五阿哥苦思冥想,卻看着八皇叔胤禩拿出一輕薄冊子送來。他沒看出什麽來,就聽自家阿瑪沉聲應下并将冊子搶過,不讓人多看一眼。

他好奇的看了看,卻見胤禛對烏拉那拉氏吩咐,“等會兒一同進宮。”

烏拉那拉氏點頭應下,帶着耿氏一起下去給五阿哥換上一身大紅大綠的衣裳。外面幾個兄弟各有話說,身為女眷沒有去打擾,反而就像滿三一般吃了飯,在來的幾位福晉面前露露臉,就讓耿氏先自己回去了。

按照規矩孩子本就要進宮拜見,再加上汗阿瑪與德母妃有言在先,因而等爺準備好了就要進宮去。

烏拉那拉氏坐下歇息喝茶,張嬷嬷抱着孩子道,“五阿哥長得真沉。”

“沉些好,身子骨才硬實。”烏拉那拉氏嘆了一聲,側首仔細看着五阿哥圓潤臉腮,眼珠子黑亮可人。

張嬷嬷順應的抱到跟前來,烏拉那拉氏接過來一驚,“竟有晖哥兒這樣重。”

“可不是,足見是有福的。聽奶娘說也不胡亂哭鬧,很是好帶。”張嬷嬷見自家格格想弘晖阿哥,這死了的追思無用,還不如趁着王爺答允的機會将孩子定下來。

才落地的健康孩子,可不就是現成的,如此就不用擔心日後的世子之位。

五阿哥認可的伸手,輕輕拉住嫡母的衣袖。

張嬷嬷想的實在,擔心就此錯過大好機會。但烏拉那拉氏知道做母親的滋味,她搖了搖頭,“這樣只會讓王爺難堪。”

“福晉說的什麽傻話?您看京城哪個王爺只有一個側福晉的?還是自己擡舉的漢旗女!”

烏拉那拉氏苦笑,這件事王爺前些日子與她說過,下一年的選秀汗阿瑪很可能會親選一位側福晉。地位家世,也不是李氏可以相比的。少年夫妻沒有子嗣,也有應該的尊重敬愛。

王爺不可能推拒側福晉。

容下了滿府女人,頗有些青燈古佛的日子讓她愈發沉靜不語。烏拉那拉氏想,她大約能參透一分佛性。

一根手指被小手緊緊握住,烏拉那拉氏垂眸落入點漆雙目。五阿哥順勢的咧出牙床笑着,似乎要寂寥哀恸餘生的人不由一怔。

作者有話要說: 主角不是清穿迷妹也不是什麽歷史系文科生,所以對于自己這個五阿哥還沒有定論,直到遇到他爺爺→_→

但是舔狗的進化是無時無刻都在進行的,畢竟上下兩輩子主角都不是唯一的孩子還不是正室出的,59争取下一章,得到名字(*/ω\*)

也感謝點進來的小夥伴,方便的話戳戳收藏,留兩個小評論最好了~,,

小胖子阿哥

“好孩子。”

烏拉那拉氏眉眼輕柔,她熟稔的安撫着五阿哥,心裏又轉瞬平靜。

“福晉。”

“再說吧。”

張嬷嬷見她依舊不願,但是言辭委婉許多便不再言語。自打弘晖阿哥夭折,福晉就去了半條命,整日裏沒魂似的無精打采。這幾年已經大好了,只是偶爾念起時總會出神許久。一直到去年弘昀也走了,福晉同心體會對着李氏也寬待幾分。

李氏出身不算好,眼皮子淺,便得意的跳了好些日子。不過人有短處,以色侍人終不是長久之計。多年同住,打理後院的福晉自然知道李氏的心病。不過連着吃了幾頓甜食,李氏顧不得所以的飲食清淡,總覺得自己老了醜了才讓王爺不再疼愛。

李氏不鬧了,府裏清淨了,福晉自然就不理她了。至于再鬧,她再見招拆招就是。這些年來,日子就是這樣過來的。

張嬷嬷為了讓福晉高興,索性提起了李氏又說到了福雅格格。

原來甜食吃多了臉會很快發胖!

原來李氏很重男輕女。

等等等等。

因為五阿哥年歲小不被防備,他就正大光明的窩在烏拉那拉氏懷裏。緊緊拽着那一根手指賣萌,再深情相望刷好感值的聽着張嬷嬷說着府中雜事。

這與奶娘聽音她們私下毫無根據的聽聞不同,身為嫡福晉的第一把手,張嬷嬷說的都是真真切切的事情。

張嬷嬷多是彙報為主,畢竟親王府人來人往世故許多,除了府裏的還有府外的。烏拉那拉氏除了吩咐過幾日連鋪子賬房來,幾乎都不說話,只有偶爾應一句又或者逗趣的動動那根手指頭。

眼看着前院沒完,折騰了半天又旁聽許多的五阿哥忍不住哈欠連天。眼看着就要一夢周公,又被手指驚擾,條件反射的緊緊拽住再睜開惺忪睡眼。

顯得木呆呆的。

烏拉那拉氏笑了笑,“去和爺說一聲,馬車都備好了。”

“是。”

既然要進宮,那就要自己擇選好時機請見,不能耽誤。因着是帶着家眷,胤禛很快趕來并一同坐在馬車上。

車轱辘轉起,他便道,“十三府中還有勞福晉了。”

烏拉那拉氏笑了笑,“弘暾未滿周歲,弟妹也是□□無術。我這個嫂嫂幫一幫,也是應該的事。”

她這個十三叔子頗有才情,前生得了汗阿瑪許多疼愛,但也因此失寵後日子難過。一個光頭阿哥出宮開府,進項少出項多自然過得捉襟見肘。好在與迎娶的福晉兆佳氏感情甚篤,以至于才得了一個阿哥又立馬懷上了,除此外還有一個女兒。

府裏的福晉過得煎熬,烏拉那拉氏就幫襯妯娌為借口偶爾送些東西幫持鋪子等等。

彼此之間心知肚明,再加上十三兩夫妻性情闊達,烏拉那拉氏自認不用愁年幼兒女,自然也不覺得庶務多了會煩惱。

但此事讓她想起另一樁來,“福雅今兒又給我請安,不知道汗阿瑪那裏可有說什麽?”

胤禛無事可做,掀開襁褓看了一眼眼珠子骨碌轉的小子,“說什麽?”

五阿哥眨眨眼,将目光轉向渣爹身上。

“爺忘了不成?福雅今年虛歲十七,你說要親自幫着尋看人家。”

大清的公主和親有大半,其下的郡主不至于此,但是婚姻大事都是康熙爺的親手指配。哪怕郡主的親阿瑪,雍親王也只能在旁建議。

“李氏……”胤禛想起皺眉,“好似與我說過。”

“嗯?”烏拉那拉氏眨眨眼。

胤禛有些好笑,“你兩個看我做什麽?”

烏拉那拉氏側目,看了眼乖乖巧巧不哭不鬧的五阿哥,又回過神來,“此番進宮,爺還是問上一問好些。又或者我問問額吉?”

“再看吧!”

大約是府裏多了兩個小阿哥的緣故,李氏忙着給自己美容養顏之外更是一心撲在了獨苗苗的身上。身為獨女再次被生母疏忽,福雅早已習慣不再哭鬧,每日裏除了給福晉請安就是和宗室姐妹喝茶說笑,自在得很。

再加上學業之事李氏不懂,故而可以說弘時與生母并不親近。有時候催促的緊了,弘時還頭疼的想要躲開些。再加上福雅等于是福晉養大的,兩個孩子根正苗紅沒被養歪,胤禛對于李氏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過去了。

左右她就蠢,最厲害也不過一張戳人的嘴罷了。

自己擡舉的女人,捏着鼻子也要認了。

胤禛神色很是嚴肅,他不是後悔,只是沒想到李氏比想象中還要小氣模樣。

烏拉那拉氏自然看出他的心事,她絲毫不怕的勾唇笑得張揚起來,還伸手抓着五阿哥的小手指着胤禛道,“來,這是阿瑪。”

“……”

五阿哥沒有反應,他能感覺到這位嫡母,是真的心胸寬闊的人,索性對着烏拉那拉氏笑。

“阿瑪。”

“……”

烏拉那拉氏很有耐心的又念了兩聲,胤禛不滿的道,“天下豈有滿月孩子能說話的?”

“哇哇!”

脆弱的嗓子憋着吼兩下,乍一下還以為是要哭了。

兩夫妻低頭看向孩子,只見五阿哥伸手指着胤禛,滿臉嚴肅很兇很兇的喊,“哇哇!”

烏拉那拉氏笑得樂不可支,直誇他。

胤禛平靜面容帶上幾分肯定,這個兒子有幾分聰慧偏偏性情桀骜,想來日後要好生教才可以。但不管怎麽說,聰明的孩子是好事。

看在父子情面上,就饒了不敬之禮吧。

胤禛如斯想着,又看福晉與他竟然很是親近,垂眸深望五阿哥。

“哇哇哇哇!”五阿哥有點受驚的大喊起來。

沒辦法,他的角度看人都有些龐大,更不要說一個身居高位的男人神色莫測的看向自己。那種玄妙只能在電視裏才有的霸氣,硬生生壓在他的小身板上。

五阿哥條件反射的抓緊烏拉那拉氏的手,“哇哇哇!”

烏拉那拉氏看他如此機靈察覺不妙,不幫不說反而笑出了聲。

可憐無助又弱小的五阿哥瑟瑟發抖,心中暗罵之餘對他的爺爺充滿了期待。

靠山,當然要找最肥的那個。

古人男子幼時就會入學去,所以他在府裏的日子只有這麽幾年。等到抱緊大腿,就可以在外面狐假虎威了!

他當年對于高喊我爸是李剛之流羨慕不已,也聽聞許多大家族裏幾房相争的故事。

平心而論他還有些不肯定自己是否永遠都回不去了,但他在耿氏肚子裏長大,明白她的打算。耿氏得不得寵不重要,府中的世子之位也不重要。只要安安生生的頂着宗室名頭,他們就能富貴一生。

他同意這個想法,但他不喜歡被欺負。那個忙着瘦臉的李氏有兩個兒子,又比他大那麽多歲。還有張嬷嬷說的還有新的側福晉進門,說不定争寵團隊更加龐大。

同父異母的孩子估計沒什麽和氣可說,但是封建社會的人看來,兄弟相鬧就是不懂事。

與其被動吃苦,不如他先在幾人面前折騰點印象和好感。

別的不說,至少嫡母在四哥和他之間選擇了他。

想想五阿哥心裏高興不已,他得意的咧嘴笑,全然忘了方才的告狀的小委屈。烏拉那拉氏瞥見,不着眼的掖好襁褓以免寒風吹進。

魏珠站在殿前,他方才打發了一位嫔娘娘。雖然對方安安分分,可惜主子爺不見就是不見。嫔娘娘無法,便将送來的吃食一并給了他們這些奴才吃。這會子沒有大臣觐見,他便讓幾個小子去側殿去吃了再來輪班。

遠處走來幾人,他當即掃見讓邊上的蘇拉去裏頭問一聲,自己則迎上去,“雍親王吉祥,給嫡福晉吉祥。”

“裏間有人?”

“沒有,皇上才午睡起身,正批折子呢!”

魏珠翻身跟在胤禛身後,他擡着眼看。待到差不多進了,蘇拉這才出來點點頭,撩起門簾。

“王爺福晉請。”

兩夫妻對着請安。

幾近花甲之年的康熙從鏡框上看了幾人一眼,眼神落到了烏拉那拉氏的懷裏才放下請安折子。他起身走到旁的花炕上,“坐。”

末了,康熙笑道,“這就是你家小五?”

烏拉那拉氏福身,将孩子抱近,“正是,汗阿瑪您瞧,小五身子可沉了。”

雖說有抱孫不抱子的說法,但那僅限于投了眼緣的。大多數的皇孫最多就是來磕頭請安,偶爾在上書房檢查功課的時候說兩句。以至于很大部分的皇孫見了,心中也是敬怕較多。

康熙只是有些好奇,這六斤七兩滑溜出生的孩子長什麽樣子。

宮殿中地龍暖和,襁褓自然被烏拉那拉氏掀開,免得悶着了。五阿哥在她的懷裏見到了殿堂上的那一格格的花紋,有龍有花好不精致。再側目,便見一雙老款式的水晶眼鏡。

眼鏡框很寬,是黃色的。

他家爺爺似乎看見了模樣後笑,将眼鏡脫了下來,露出一張寫滿歲月的面容。應是養生有道,面容雖老但精神矍铄,唯有些許老人斑和坑窪點綴。

不對,老麻子?

康老麻子?

作者有話要說: 突然感覺不能說話,還不能啊啊呀呀的主角好像一只烏鴉。

改了一下,弘昐早挂了。,,

小胖子阿哥

滿月的孩子白白嫩嫩,眉宇濃密,五官小巧标致。一雙烏溜溜的眼珠子看着人,哪怕是第一次見也絲毫不怕。

康熙都想把眼睛戴回去了。

“這是小格格吧!”

“哇哇哇!”康麻子你才是女人!

“哎呦,這麽兇啊!”

康熙驚嘆,不由正色兩眼。皇家的孩子精貴着養,印象中滿蒙兒女的彪悍也早早抛下。縱然他有令在前,也阻止不了有些孩子過于嬌弱而夭折的命運。

他明白這個道理,同時對健康的孩子也本能的多幾分好感。

長得白白胖胖的,還眉目清秀,康熙自然是刮目相看的伸手。和許多男子不同,發妻離世後只丢下才剛落地的胤礽。故而他既當阿瑪又是額吉,養育孩子之事也就頗有經驗了。

果真,五阿哥的眼珠子盯着他的手看,甚至伸出自己的小爪子來。

烏拉那拉氏抱着五阿哥旁觀,見此笑了笑,“汗阿瑪親和,引得小五都親近了。要是王爺來,看見了都要哇哇叫。”

前一句還當普通奉承,後一句則有些好笑了。

康熙用另一只手招了招,“老四。”

胤禛很不想陪着打趣,他臉色陰沉的看了烏拉那拉氏一眼,但不等說話反而被搶先告狀,“汗阿瑪您看!”

“老四。”

胤禛無法,走上前去。

五阿哥望天,很配合的對着那邊擺手哇哇叫。

沒有扯着嗓子大喊,但他臉上的嫌棄清晰可見,胤禛的臉陰出水來。康熙頓時大笑出生,摸了摸乖孫的小腦瓜子,“可取了名字?”

“尚未,只有個小名作阿福。”

“哇哇哇!”什麽破小名老子不要!

胤禛看他一眼,“阿福很愛這個小名,兒臣便沒有再改了。”

“朕記得你家小四叫元壽?”

“是。”

“可不能這般偏心啊!”

您老人家有臉說這話?

胤禛心中腹诽不已,但面上不顯再次推鍋,“是阿福的額娘取的,兒臣想着小名不過家人喚兩聲,好聽與否也無甚緊要。”

“耿氏想來是喚着玩的,要真叫阿福未免顯得不經心了。”

“那就作元福,至于大名還請汗阿瑪代勞。”

烏拉那拉氏适時的送上梯子,胤禛自然的自圓其說,而後将取名字的大事點了出來。

五阿哥,又或者說元福心下大松,結合他始終沒有名字卻忽然被胤禛拉出來做借口的口氣,阿福就像是大街門外無人問津的寵物,又或是鄉村裏二狗那樣的賤名。

反正他不接受。

好在元福這名字也不錯,至于那個四哥元壽的名字他也不生氣。畢竟兩人之間差了幾個月,他也沒聽聞元壽有多得渣爹嫡母的疼愛。

更何況,這都是為了讨要大名的套路而已。

元福覺得給胤禛一個勉強的笑意,康熙見此解開腰間的香囊,取出一副裝了折疊眼鏡的眼鏡套又翻了翻,再打開另一個香囊取出玉佩。

玉佩自然是康熙早早準備好的,畢竟他偶爾需要賞賜他人,除了讓奴才去庫裏調送外,他都會随身戴上一兩個合心意的以防不時之需。

雕工精湛,玉質華美,玉雕夔龍紋佩栩栩如生。

元福的小爪子緊緊拽住,又哇哇叫了兩下當做感謝。

烏拉那拉氏則代他謝恩,這才真的離了乾清宮,轉去了永和宮。

雍親王攜着福晉和五阿哥來請安,德妃早已知曉,吩咐了奴才看好茶水點心等着就是。她也不知是何時才來,便如常的在院子裏有有,剪花看景喝茶說笑。

到了年末,除了早些日子外一直沒有下雪。因而地面都灑掃幹淨了,未有冬風吹的人受不了。

院裏的花草大多放到側殿裏收着,免得一吹就沒了模樣。至于屋中的一對百靈鳥仿佛也過冬了,不再叽叽喳喳仿着叫聲的悶頭養神。

永和宮裏靜悄悄的,只有煮茶的爐子撥弄炭火的聲響。

德妃烏雅氏幾乎望眼欲穿,好在十四福晉完顏氏也進宮來給她請安。一個人有些煩悶,兩人看着窗外忽然刮起的寒風,幹脆就在屋裏支着爐子焖栗子吃。

“額吉可要喝三清茶?”

德妃看着窗外,“再過些日子吧。”

三清茶清目理肺,化痰清肝更有滋潤皮膚的功效。再加上香氣清冽,別說德妃愛喝,就是皇上也愛。

可惜這正宗的三清茶需幹淨雪水烹之煮才可。

這也是德妃無精打采的緣故,她從來不看那些政務大事還是天色農務的關系,只是想喝的沒喝成又大風不便出行,到底有些無趣罷了。

完顏氏見此讓宮女煮了茉莉花茶,又親手給德妃剝栗子。

烏拉那拉氏進來的時候,便見到這副情形。完顏氏看她抱着孩子行禮,笑着道,“四嫂還不來的話,咱們都要吃完了。”

“怎麽會呢?這麽香的栗子,額吉肯定給我留了一個。”

德妃看兩個耍嘴皮子,白了一眼,“本宮就這麽小氣?”

說罷,她指着完顏氏身前那張小幾上的銀錾花渣鬥,“這些都是你的。”

“額吉怎麽也欺負老實人了。”烏拉那拉氏假裝委屈一聲,拍了拍元福,“可憐我和這孩子,只能來讨栗子殼。”

完顏氏聞聽了只是笑,一副很得寵的樣子将一疊剝好栗子呈上給德妃。

德妃很給面子吃了一個,“讓本宮看看小孫子。”

乾清宮裏是因為擔心奶娘面見皇上會有不敬,故而烏拉那拉氏一路上都抱着護着。但嫔妃抱子抱孫都沒有講究,德妃将護甲取了下來,自然的從烏拉那拉氏懷裏接過小孫子。

烏拉那拉氏坐在一側,“怎麽不見弘明和弘暟?”

“這兩小子功課沒做完,再加上天冷,就懶得帶出來了。”

十四貝子的府裏除了完顏氏之外,還有舒舒覺羅氏和伊爾根覺羅氏兩位側福晉。與平常夫妻一般,嫡福晉是皇上母妃擇選,而側福晉則是自己喜歡得來的。完顏氏入門的時候看到丈夫偏愛,心裏很不如意。好在她性子飒爽,與德妃和烏拉那拉氏很不錯。再加上後來得了兩胎皆是嫡子,這十四貝子府裏自然是站得穩穩當當。

兩位妯娌頗有些互相扶持的情分,弘明弘暟自然也見過不少。

簡略說了兩句,元福又靠着一雙大眼睛和粉牙床俘獲了德妃的笑容。

“這孩子日後定是調皮搗蛋的。”

德妃如此說着,卻心裏滿意。她和老四之間始終隔了一個佟氏,曾經也鬧了不滿隔閡。好不容易好轉,可惜孩子大了,更不能如十四那樣随心所欲說罵。再加上老四幼時受過苦,人更穩重有主意,她偶爾還要看着那張沉靜的臉上窺看出一二神色說話才好。

老四不重女色府中空虛,鬧得皇上來問,她便送了顏色好與好生養的過去。

結果好生養沒站住,顏色好的反而妖妖嬈嬈生了幾個。

那會子看到老四媳婦,她都有些不好意思。好在打聽得知是個沒腦子的,能蹦跶純粹是老四媳婦讓她如此,這才作罷不理。

但心裏也下定了主意,輕易不要插手這些事情,也覺得不會再有這個機會了。所以後來選秀問起老四,看他興致不高只是點頭應下的模樣,她也沒有真的做下決定。

沒想到過些年,十四自己挑了幾個,老四府裏除了那個妖妖嬈嬈的就再沒人撐起來。小的府裏猛開花,大的沒有花還沒了唯一的嫡子,急得皇上跑來又罵又跺腳。

那副要給兒子撐腰的模樣很是厲害,她以為會選個名門側福晉給老四,便讷讷不語低頭認錯,沒想到就兩個年幼的格格。

事後她在私底下給了皇上一個白眼,自然也得了皇上汝不懂的答複。

好在苦盡甘來,那兩個格格養出氣色也投桃報李給了老四兩個兒子。

德妃看着那夔龍紋玉佩,纖手一擺啓唇道,“和春,去把東西都拿來。”

“這些都是給元福的,回去的時候再拿那只扳指給元壽。”

烏拉那拉氏起身謝禮,“謝額吉。”

“謝什麽,你好好養着身子才是正事。”

“額吉只顧着元壽元福,可不要厚此薄彼忘了我家弘明紅暟!”

“人家幾歲,你家幾歲!”德妃睨着她,似是說她不害臊。

烏拉那拉氏卻想着德妃的話,再回神卻見她與元福正說話。

說什麽?

左不過是快快長大娶妻生子之類的。

德妃娘家不顯,只有一個同父同母的親弟弟。故而不像其餘嫔妃瞻前顧後。閑暇下來她更喜歡想些親近的人,或是自己孩子。

元福目不轉睛的看着她,也給了她說話的極大樂趣。

“以後你定是讓人頭疼的,你阿瑪現在像個老頭,小時候可不是這樣!看見了貴人養的哈巴狗,他就盯着不走陪着玩許久。後來天亮了,上學遲到被師傅罰抄字,他是邊哭邊抄,抹着眼淚說再也不玩了。”

“後來呢?”

“後來一看,改下學玩了!”

三人一怔,元福不由露出牙床。

烏拉那拉氏禁不住笑,側首看向門外側耳傾聽的身影。

作者有話要說: 胤禛:偷偷的扒着門偷聽。,,

小胖子阿哥

元福萬萬沒有想到,德妃竟然是個段子手。

生活中平淡小事她都記得,且風格迥異言談有趣,偶爾還讓聽的人忍不住發問而後歡笑。

而且說好了和他講渣爹的童年,她老人家果然不食言只說這些,甚至連多的人或修辭都沒有。

元福聽得高興,但他很難去真正的辨別身份。他對于清朝皇帝的了解,最開始來源于家裏做生意時讨吉利的小五帝錢。

順治、康熙、雍正、乾隆和嘉慶。

在歷史長河中的最後一個封建皇朝,元福對清朝的印象不好不壞,高中分科的時候更是迫不及待的投入理科懷抱。

擺脫了咬文嚼字和連篇累牍的困擾,他當時那叫一個如魚得水快樂逍遙。拿着全級第二的成績單回去想着加點生活費,結果被父母塞了學渣妹妹一枚,讓他周末幫忙補習功課。為防他心中不滿,還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的說了好些話,再給了他幾百塊錢。

元福答應了,他認真的陪妹妹複習刷題。翻閱成績單後再看妹妹眼下的黑眼圈,他還特別負責的留意了妹妹之後一個星期的活動範圍。

于是,在某個深夜時分。

兩位家長拿着電筒沖進了房間裏,讓某個蜷縮在被子裏沉醉歡笑的妹妹抓拿歸案。

網迷,追星,癡迷。

少女會有的毛病,妹妹全都有。而且她在床上抱住自家愛豆手辦等,對其事跡如數家珍企圖策反。父母不聽她廢話,把電腦搬到自己房裏,又收走了手機。同時還仔細搜尋,将七八本愛情繳收幹淨。

而這些中,封面上不是清穿福晉就是清朝嫔妃這樣的字眼。

因為顧及這些心愛之物化作齑粉,後來妹妹在大半年裏埋頭苦學,中考時順利跟上他的腳步做了同校學妹。

直到有一天,妹妹的愛豆演了她狂追的裏心儀的阿哥。

元福一度被查毒科普了所謂的清朝歷史,大哥聽了在旁側不屑的指點清朝真正的政治歷史。這對理科生而言,兩面夾攻讓他很是頭疼。

左耳進右耳出的計劃泡湯,他的腦子裏也确實裝了很微弱的清朝歷史文化。

元福豎着耳朵聽了很久,可惜如今人不會直呼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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