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字,再加上過幾年還有加官進爵冊封晉位的變動,他依舊不能明确肯定,也覺得自己又要稀裏糊塗過一天了。

好在上蒼看不過眼,渣爹胤禛來了。又有烏拉那拉氏搭話,終于道,“汗阿瑪方才給兩個孩子去了名字,小四為弘歷,小五是弘晝。”

“歷做年月,晝與黑夜。”

康熙對于取名最愛挑剔,沒有找那些繁複難寫的就是不錯了。不過想到這繁體字,德妃看着元福笑,“弘晝這個名字好,總比歷好寫一些,不至于像你們寫名字都要寫哭。”

“……額吉。”

“好好好,本宮不說了。”

德妃察覺自己說太高興了,忘了她家老四的一本正經作風。

勉強撐住顏面的胤禛滿意點頭,他剛才在外面旁聽,已經被額吉消遣太多了。

烏拉那拉氏和完顏氏兩個妯娌知道這話的意思,也知道阿哥們上學之後諸多不易,尤其是寫名字這件事情。為了印象深刻習得風骨,習字入門時抄名字是他們必做之事,幾乎都有一段時間對自己名字尤其厭惡痛恨。但也在自己孩子出世後,又屁颠屁颠的找汗阿瑪幫忙取名。

頗有些将此繼承流傳的意思。

堂中衆人滿意,胤禛來此坐了一會兒就趕着回去了。德妃沒有再留,只是讓他們将送的禮都帶走。

當初弘歷滿月時,烏拉那拉氏就帶着來看過一眼,也給了見面禮。不過想着後面還有一個,所以取名字這件事就不着急問。

一家三口滿載而歸,馬車裏搖搖晃晃間,呆愣許久的弘晝恍然大悟,将目光看向渣爹胤禛。

他想了很久很久,終于明白這兩個名字的熟悉之處。

弘歷?

乾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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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就是還珠格格的爹嗎?

那他呢?

弘晝?

聽起來有點欠揍啊。

元福也就是弘晝滿腦子迷糊,他冥冥之中對這個名字熟悉,恍惚間在妹妹尖叫癡迷中出現過,但很快又被四爺八爺頂替了。

對啊,四爺八爺。

他家渣爹就被爺奶一口一個老四喊,兄弟也是四弟四哥的喚。

妹妹對他癡迷尖叫,說他是冰山悶騷的霸道皇帝。

大哥對他勤政褒獎,說他是重農嚴苛的鐵面皇帝。

加上他九子奪嫡登位上來,又比不上老爹兒子為帝多年暴露過多弊端,所以總體評價是褒大于貶。

反正很難得,那兩回兄妹把手言歡。夾在中間的人,自然就記住了幾分。

莫名的,對這位渣爹好感增了起來。

雖然三妻四妾,但是渣爹接生了我!

哪怕一臉嫌棄,可他也給了第一泡屎!

最後的最後,渣爹還要進宮幫他讨禮讨名字!

世上只有爸爸好啊!有沒有!

弘晝想着就興奮,竟然有種也想要尖叫的沖動。李剛算什麽!馬爸爸算什麽!怪不得都說投胎是一張技術活,他這一回簡直就是人生巅峰!

爺爺是康熙!

爸爸是雍正!

哥哥是乾隆!

誰比我厲害!

還有誰!弘晝頓時陷入了誰與争鋒的瘋狂之中。

手指被緊緊的掐住,胤禛低頭看着小兒子目光直直望着自己,面上帶着傻乎乎的笑容。那副神情,好似遇到了天大的好事般笑着。

這小子……是做夢?

胤禛另一手伸出,在他面前晃了晃,發現竟然毫無反應。

烏拉那拉氏扶額,看了一眼窗外景色,“汗阿瑪怎麽說?”

“汗阿瑪确實挑選了幾家高門,不過看了看,還是選了納喇家。”

福雅不用考察功課,故而兩父女見面都是難得的有說有笑,這也是李氏腰板直的原因之一。再且自己娶妻納妾思慮的是自己,而為女兒挑選夫婿則是挑剔夫家的好壞。

納喇家是原來說的門戶裏最低的,人際也簡單,不過占着是正黃旗體面尊貴而已。

李氏或許不會滿意,但是烏拉那拉氏覺得很好。因為王爺的女兒不用和親,胤禛對于獨女的寄托自然是簡單美好的,也不需要她做什麽。

“那就這麽定了?”

“再看吧。”

若是定了就會冊封,而後就是觀察确認,無誤之後再請下旨。自家養大的閨女才十六歲就嫁人,就算丈夫不敢給臉色但也沒有現在自由。

胤禛想着不免心煩,“福雅還小,公主成親都要等到二十。”

拖到二十?

普天之下除了康熙爺,誰幹這種事?

再說公主是和親,又不是在京城裏隔着幾條街的距離。

烏拉那拉氏無奈失笑,“強留都是仇。”

“不會的。”胤禛肯定道,他摸着腰上的香囊,那是他的福雅親手繡的。

胤禛面上帶着得意,轉瞬又一收似是忽然想起來,“聽聞額吉的兩只百靈鳥沒精神?”

烏拉那拉氏一時沒跟上他的思緒,愣了愣,“我也沒留神,不過今兒是沒聽到動靜。可能是天寒,冬眠了?”

胤禛瞥了她一眼,帶着幾分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在弘晝角度看,只覺得渣爹鼻孔微動,并狠狠地瞪了嫡母一眼。

“又不是長蟲,還要冬眠做什麽?百靈鳥我問過了,它是耐寒的鳥類,只要有水有吃的,偶爾曬曬太陽就能過活。”

“……”

明明是解釋,卻硬生生說的像是争執。再看那神情,好似要找人吵架一樣。

烏拉那拉氏慶幸自己耐心,還算善于觀察。若是來個滿洲大姑奶奶的性子,只怕早早就成了一對怨怼夫妻了。她也習慣了,反而有些好笑的點頭應和。

胤禛見她不反駁,便高興的說起了養百靈鳥的禁忌和法子來。

烏拉那拉氏一一聽着,忽然手指摩挲着想起,“那百靈鳥不冬眠也不怕寒,為什麽會褪毛?”

“褪毛?”

“是,方才十四弟妹和我說了來着。”

胤禛聞聽這話,當即擡手拍大腿,“褪毛就是不應該的!”

抓着他的手劃着指腹一道,胤禛後覺低頭,和胳膊忽然被甩開的弘晝對視。

從一開始就不敢刷負值,還沒想到計劃的弘晝眨眼,渣爹竟然看自己了!

他要怎麽顯出自己的存在感?

不能哭,笑!

笑出對渣爹那濃濃的愛!

想到這金手指的人生開端,弘晝咧出牙床,喉嚨裏發出稚嫩的哈哈嘿嘿的笑來,小胖手伸出去,一副想要将那根手指重新抓住的樣子。

胤禛垂眸看了看,不自覺激動的神情漸漸平緩,他覺得小五大哭又大笑的很奇怪。但他的心底裏也不自覺的歡喜起來,像一彎河流汩汩流動着。

于是,拍完大腿的手又很自然的搭在襁褓上。

小胖爪子連忙抓住。

弘晝笑了。

胤禛滿足了。

那張嚴肅的臉色有些虛幻,面對烏拉那拉氏,他的語氣依舊沉重的說道,“若是兩只都褪毛那可能是養在屋裏太暖的原因,等福晉明日再進宮去記得和額吉說一說。”

烏拉那拉氏,“……”

作者有話要說: 有人說弘歷這個名字特別,其實并沒有,因為他繁體字是曆,和其他阿哥是一樣有日的。

有人嗎……

莫名其妙很多錯別字或者疑惑,回來改一改。,,

小胖子阿哥

打開了話匣子的胤禛一路說個不停,待到家門前,他的臉在轉瞬間冷若冰霜。烏拉那拉氏見此反而大松口氣,臉上菩薩淺笑又撿了回來。

如此夫妻默契,快速轉變的兩面面孔,深深的刻在弘晝的腦海裏。

要想讨好一個人,自然要真正的了解和認識他。大約是不防備嬰兒的緣故,這些長輩們在各人背後的表面,也是一覽無遺。弘晝也很明白他的優勢,故而作息也很自然的跟着長輩們來。

次日,出了月子的耿氏準備要去請安。結果沒出門,就被告之福晉大早上就帶着福雅格格進宮給德妃請安去了。

弘晝躺在奶娘的懷抱裏打哈欠,聽到德妃二字眼皮跳了跳,再仔細聽到事情不由感慨。因為現在腦子不健全,還屬于慢慢發育的階段,所以在夜裏忽然醒來後又認認真真重頭回憶确認一遍。

妹妹當年安利雍正的時候,滿口四四和尖叫。說了他生母是宮女,所以出生後托付給了高位嫔妃養育。哪個嫔妃他忘了,總而言之渣爹和生母有着隔閡。然後就有了德妃偏愛小兒子,甚至在大兒子登基之後還想扶小兒子上位,又或者是大兒子搶了小兒子皇位的謠言。

不過這個話題,在哥哥和妹妹同心同德的解釋下堅定否認了。因為清朝有滿漢蒙三種字,聖旨上的漢字甚至有繁體,根本就不可能存在改一個字就能說得過去的。

這種事情真真假假說不清,更何況隔了幾百年,根本無從考究。但從他觀看嫡母在康熙面前從容不迫,十四嬸嬸和嫡母把手言歡的模樣,還有他滿月時十四叔的神色,這一家子的關系并沒有那麽糟糕。

弘晝還記得哥哥說雍正是抄家皇帝鐵面無情,所以人緣上比較差。但他親眼所見,還有德妃母子相處情形,其中和傳聞的差異無形之中就給了他極大的安慰。

流言蜚語可以聽一聽,卻不能當真,但也給了他認清一大家子的人脈關系。

要知道,滿月宴上他才見了幾個皇叔?他當時沒有仔細看,想想還有些可惜。

哈欠打了一個又一個,耿氏将他抱到裏間去睡,很是惬意自在,“福晉進宮也好,三阿哥要讀書,二格格要嫁人。側福晉是忙得騰不出手來,咱們院裏也清淨了。”

聽書幫忙将床榻的衾被掀開,坐在腳榻邊上笑,“福晉多免幾天請安,格格也能自在了。”

耿氏看她一眼,“又亂說話了。”

聽書打了兩下嘴巴,又笑嘻嘻趴在床榻旁看,“小阿哥越來越俊了,以後不知道迷倒多少格格。”

耿氏失笑,将弘晝放在床榻上再蓋上被子,掖好被角想讓他睡下。結果那雙烏溜溜的大眼珠子又精神十足的看着自己,耿氏也不是頭一回見了。孩子愛聽人說話也是好事,聽得多了說不定說話也快。

她輕輕拍撫着,聲音輕輕柔柔,“真是眼皮淺,模樣能頂什麽用?”

“怎麽不頂用?”聽書扭頭看年紀還小的聽音,“聽音你說?”

留聽閣裏主仆說着私話,聽音也旁聽了不少,故而她并不緊張,想想後點頭,“要好看的,奴才娘說男人都不是好東西,所以要找就找個好看的,好歹看得人賞心悅目,以後也不會再上當了。”

耿氏是怕小姑娘沒有判斷力,看着人的臉就迷迷糊糊把自己丢了。這種事情數不勝數,更何況這些為奴的小姑娘本來就沒有享過福,再受罪就太可憐了。

當初她選秀成功,孤身進了王爺府。有生之年不知何時才能見面,爹心疼她,就使了法子将府裏丫頭塞進來。聽書自小與她一同長大,聞聽之後就求着要進來。耿氏心裏高興,更是擔憂。

自家府裏幹幹淨淨,最多有兩個姨娘在。聽書沒見過是非,性子上天真爛漫,比不上王府裏原來的家生子,更不是宮裏層層篩選下來的。所以她只求平平安安,如果沒有意外,她過幾年就會從院裏選個小丫頭頂住,再親手把聽書嫁出去。

“聽音這話倒是對的,不過這樣的日子是要自己親生經歷了不如意得來的,可以的話還是避免的好。”

聽書聽音似是而非的點頭,不過後者很無所謂,“格格不用擔心,奴才娘将奴才送進王府吃穿不愁。奴才現在跟着五阿哥,以後也不會嫁人的。”

“你才幾歲?過兩年就要自打嘴巴了!”

“不會的!”

聽書聽音反而低聲争執起來,耿氏後覺自己方才那句話說到聽音的娘。不過她似乎沒回過味來,只是一臉她就此跟着弘晝就能如願以償心滿意足的模樣。

耿氏側目,只見弘晝抓着被子一角,腦袋歪過一邊,眼巴巴的看着兩個丫頭。

門外奶娘進來,“格格吉祥。”

“怎麽了?”

“鈕格格說屋裏悶着沒意思,和宋格格一起過來了。”

耿氏連忙起身,“快去看茶。”

“是。”

聽書連忙坐起來,“讓奴才去吧。”

“你等會和奶娘換吧,元福還沒有睡,你們先哄着。”

聽音旋即點頭,“是。”

聽書看着耿氏走了,拉着聽音一同坐在腳榻上。她兩人無事可做,就巴巴的看着弘晝低聲說着話。

左不過就是繼續方才的話題,沒有主子在,兩人言談也沒了顧忌。別看兩人年紀不大,一個如花年紀卻也見了府院争寵八卦,一個仗着懵懵懂懂說話無忌。從基本的表面穿着和性格簡單話題,眨眼間就嗚嗚的開車了。

聽書對這些的憑證都是原來耿府的所見所聞,至于自家格格,因為涉及王爺她根本不敢多說。幾句之後,聽書說着自己紅了臉很不好意思,聽音反而不自知的追問。

“……”

從頭到尾努力旁聽消息的弘晝又撿回了之前的哈欠,他被早熟的小奴婢徹底忽視了。

好在挑挑揀揀,弘晝知道他那個外公和正妻算是舉案齊眉,所以嫡出就有三個。耿氏是耿府嫡長女,自然就恨得外公的疼愛。可惜如今官位太低能力不足而望洋興嘆,偶爾借着節日等機會從中塞錢給耿氏。

弘晝對此很是滿意,畢竟一個小格格,他就不指望能有多出息的娘家。能不拖後腿,就是萬幸了。

話題羞得聽書說不出口,言語只見開始往別處轉移過去。

耿氏正在高興的參加女人茶話會,俗話說三個女人一臺戲。其中還有一起進府一起生孩子的姐妹,那場面一定很有意思。

一時半刻是不可能回來哄他睡覺了。

弘晝将玩忽其職的兩個小丫頭聲音當做睡前小曲,腦袋頓時沉重的睡了過去。

烏拉那拉氏無意于幫人養孩子,最後決定不多插手事情,只是将留聽閣的月例提了。府上人看人下菜碟,有孩子撐腰的格格也顯得很有幾分分量。因此這個冬日裏的吃穿用度都有了質的飛躍,且事事不用聽書等人走動,底下人自覺送上炭火。

整個留聽閣都暖和和的,甚至偶爾要開半邊窗棂透風換氣。

聽書早早被換去了前面,奶娘就坐在邊上做針線。

弘晝窩在衾被下,暖的人心情舒暢不已,沉睡時甚至自覺的蜷縮一團。他的呼吸比大人的短,聽音趴在旁邊就能将其聽得清清楚楚。又過了一會兒,呼吸漸漸重了,聽音發現弘晝的臉上透着兩團粉紅色。

聽音看了半晌,咬着手指避免自己去摸的沖動。

可是眉眼濃密的小嬰兒,白白嫩嫩馱着紅暈,小嘴巴還跟着夢鄉裏砸巴兩聲。再聞那陣濃郁的奶香,聽音不知道是味道還是模樣,讓她癡迷的不肯挪動。

比族長家的弟弟好看多了。

聽音覺得,她娘說的果然沒錯。人要往高處走,出身好的人生來都好看十分。

屋外呼嘯着嗚嗚聲,奶娘怕吵醒了弘晝,起身去外間将微微開的窗棂落了下來。她擺了擺袖子的涼風,對着爐子扇了扇風,這才走回去道,“聽音,外面下雪了。”

聽音雙臂環抱自己,眉頭擠了起來,“下雪有什麽好。”

可能是覺得下雪更冷了,聽音又将被角掖得更緊了。

奶娘望着被糊住的窗,靠近看去才能發現影影綽綽紛飛的雪花。不算小,但也不大。她不像聽書聽音沾親帶故,或是大家旁支,入府做奶娘純粹是因為夫家與王府莊子管家相近。再加上她眉眼幹淨,這才牽線搭橋成功進來。實際上,她以前就是普通農戶出身。一年到頭,除了官府收稅外,還要看老天爺四季開眼才能吃飽肚子。

她有心想要說幾句,又看弘晝還睡着,索性閉嘴多看兩眼。

要是沒有這機緣,她如今還在家中養着孩子照顧老人。也不知道,她家狗兒長什麽樣了?可有小阿哥的兩分白淨好看?

奶娘胡思亂想着,屋子裏又靜了下來,只能聽聞下雪風聲。可能今年的雪比往年少,這一回下的又急又兇狠。

炭火忽然啪嗒一聲爆響,映得炭爐都亮堂了。

聽音将炭撥開,看已經燒了一半,又添了兩塊進去。她轉過身去,正好與進來的聽書對上眼。

聽書側身,引着身後抱着四阿哥弘歷的奴婢進來。

奶娘起身,去幫忙将床榻讓出一般給四阿哥睡。大的才四個月,小的一個來月,兩個就是橫豎打滾都綽綽有餘了。

“鈕格格原來說要走了,結果下雪,還下得連路都突然埋了。索性就和宋格格留下來一起吃鍋子,四阿哥就暫時在裏間和五阿哥一起睡。”聽書将放在一旁的湯婆子倒出溫水,走在爐子邊一面倒熱水一面和聽音說,末了又低聲吩咐兩句,免得她年紀小不留神。

聽音點點頭,五阿哥乖巧得很,睡醒了也不會哭鬧。若是哭了,那必定是要尿了又或者餓了。

幾人就這麽守着兩位小阿哥,直到天色陰沉下來,屋裏點起了燭火,前面也開始擺膳用飯。

弘晝也被喊醒了。

又或者準确的說,受到了騷擾吓醒了。

他那可愛肥嫩的小腳丫舒服得冒汗了,本能的想要動兩下就被小爪子抓住并含在嘴裏。可能是汗液排出讓他咀出了味道,含着就不松口了。

又或者禮尚往來的禮儀作祟,弘晝驚醒之後就看見了近在咫尺的兩只大腳丫。他想要奮力的離得遠些,可惜效果不佳,反而被其狠狠地踹了臉。

重擊啊!

弘晝忍不住鼻子酸了。

對方徹底嘗出了味道,抱着腳丫更緊了,甚至用粉嫩嫩的牙床磨!

還磨牙!

弘晝仰着脆弱的脖子,吧被子扯開一點,伸手扒着窗外扯起嗓子,“嗷哇啊啊啊啊啊!”

“哇啊啊啊啊!”

嬰兒扯着嗓子大哭時,那個魔音穿耳是許多人都不能接受的。弘晝盡情大哭,手握成拳頭在臉上揉了揉,還企圖用聲響遮掩的打了對方兩下。被子裏□□丫子的吓了一跳,嘴巴一手小爪子拽緊了。那看似輕薄的指甲摳着疼,加上如今身體原因還真淚腺發達。

弘晝真的哭了。

哪怕對方後覺的跟着嚎起來,也不能掩蓋弘晝哭得有多傷心。

鈕格格身邊的奴才翠珠很是尴尬,和聽音趕過去的時候就看着熟悉的兩只腳丫蹬着五阿哥的臉。可憐的五阿哥,被踹得身子都往床邊上去了。

“五阿哥!”

聽音看得驚呼,百米沖刺般上前一把将弘晝抱在懷裏,而後露出那只還殘餘了許多口水和兩道掐痕。

“天啦!”聽音強忍怒意,不敢遷怒只能扭身去喊自己人,“奶娘,這是不是要擦藥?”

翠珠獨自将被子掀開,看見只嚷兩聲就不動的四阿哥弘歷。興許是孩子本性,他只覺得小弟弟哭得這麽大聲,在翠珠的懷裏張望過去,很是無辜的樣子。

聽音瞥見了恨得磨牙。

孩子是不能随便用藥的,再加上哭聲這樣大,早就驚動了前面三個格格。耿氏聽出是自家兒子,也容不得表面禮儀趕了過來。

不久前還白白嫩嫩圓潤可愛的小臉上紅了一片,腳丫子被刮破了皮。因為孩子皮膚嫩,丁點傷口都顯得駭人。

耿氏的臉色當即陰沉了下來,将弘晝抱在懷裏,“阿哥睡着覺,好好的怎麽回事?”

怎麽回事?

鈕钴祿氏和宋氏一進門,也都看得一目了然。

宋氏上前來看,不免有些心疼,“我那裏有一盒藥,是從花草裏取制的,不如給弘晝吧。”

“都怪我,就想是讓兩兄弟親近親近,沒想到弘歷這麽不懂事!”鈕祜祿氏聲音很細,好似小姑娘般,走近過去就作勢打了弘歷兩下,再回身給耿氏陪不是。

因為還珠格格的老佛爺印象深刻,弘晝對于這個讓耿氏感觀一般的鈕钴祿氏很是好奇。再加上這聲音像是未出閣的小姑娘,從裝着淚水的眼睛中看去,鈕钴祿氏比耿氏矮了一整個頭。小臉往耿氏的懷裏擦了擦,再擡頭就看見這小姑娘生的白皙秀氣,眸子是水靈靈的可人。

這與耿氏的風格截然不同。

渣爹是怎麽下手的?

上輩子沒有成功談到女朋友的弘晝哭得真情實意,他不高興被弘歷咬被弘歷踢。身為孩子的他自然不需要顧及長輩的情緒,哭得那叫一個開懷,連身板都往後仰去。

耿氏緊緊抱住他,她平時能陪着鈕钴祿氏裝乖巧,如今她無暇顧及連看一眼多覺得多。

鈕钴祿氏的一番話和樣子做了空,她又回頭打了弘歷兩下。或許她是想讓弘歷懂事的配合哭兩嗓子,可惜弘歷看着弘晝目不轉睛。他不懂這個弟弟不傷心就幹嚎是幹什麽,但不妨礙他欣賞觀看,甚至嘴裏啊啊啊的喊着什麽。

兩母子沒找到順坡下,眼看着鈕钴祿氏就要動真格了,宋氏看着窗外道,“外面的雪應該掃出路子了,我回去把藥拿過來吧。五阿哥恐怕也不記得咱們了,看着人多只怕哭得更厲害。”

“是是是,還是宋姐姐有經驗。”

鈕钴祿氏忙不疊應和,忽然想起宋氏那兩個沒留住的格格,她不敢多看匆匆忙忙的再丢下幾句道歉的話,帶着弘歷翠珠就走了。

宋氏見此也不多留,她知道孩子受難哭泣的時候心裏什麽滋味。再加上鈕钴祿氏那副作态,她自然也想到了以前,再看弘晝時也顯得幾分酸疼。

彼時弘晝的哭聲漸漸收斂一些,伸手小胖手抓住耿氏的衣襟。耿氏放心了兩分,讓聽書提着燈籠去送一送。

待到人走得七七八八了,弘晝這才安靜下來,仰着一張髒兮兮的小臉看着耿氏啊啊叫了兩聲。

耿氏回過味來又氣又好笑,“說你聰明又笨的讓人欺負,說你笨又知道哭着讓人心疼。”

聽音繃着臉,“五阿哥是太小了。”

別看三個月的日子差,如今四阿哥都能撐着自己爬,整天咿咿呀呀吵鬧着。可她們家五阿哥最多動動那柔軟不見的脖子,不然怎麽會這樣欺負!

耿氏微微嘆氣,經此一事都不敢讓兩兄弟在一起了。

鈕钴祿氏的品性不差,性子是膽小了點,但是察言觀色說乖巧話的功夫是有的。當時入府初來乍到,就覺得要個人作陪才好撐得起來。她喜歡安靜,鈕祜祿氏愛說,于是兩人恰好補足,相互扶持。直到去年鈕祜祿氏對福晉親近了許多,她也就順其自然的在閣裏養着,慢慢地把關系拉遠。

事情看似一帆風順,可她兩人先後生下兒子後,福晉依舊淡定自若沒有特意照顧,更沒有開口偏向誰。

鈕钴祿氏又繼續聯系起了這段姐妹情,耿氏是覺得可有可無,就怕孩子們親近了之後會有禍端。除此之外,還有李側福晉和三阿哥弘時呢?

“也好,這也算是因禍得福了。”耿氏伸出手,讓弘晝抓住兩根後輕笑,“額娘的乖孩子,以後可不能這樣幹哭了。”

幾個奴才不明所以,倒是奶娘反應過來,“是啊,這回一鬧誰都知道四阿哥的兇名。鈕格格近些日子肯定不敢帶四阿哥來了,咱們也能輕松些了。”

這麽一個寶貝疙瘩天天抱過來,聽書心裏也是擔驚受怕的。

耿氏點頭,沒想到大人還是沒有孩子們懂事。要不是自己養過弟弟妹妹,只怕也會被當時情景糊弄過去。不過鈕钴祿氏是不知道的,只能在浮翠閣裏自己叨叨。

聽音還拿着藥,“那是等宋格格的藥嗎?”

耿氏仔細看了看傷口,“臉上沒事,腳上最多抹一抹。孩子皮嫩,也就是看着顯而已。”

即便如此,聽音還是覺得內疚,“都是奴才不對,下回奴才一定守在床前,寸步不離。”

“好,那就罰你給元福擦藥。”

聽音點頭應下耿氏的好心,心底裏卻愈發的愧疚自責。

耿氏自然知道這點,但她就需要聽音對弘晝的上心,因而不點破。只是事情吩咐好了,明明知道傷口不算要緊,但是心底裏疼着,便低頭輕輕的吹。

吹一吹,再親一親。

這是平常人家哄孩子的招術。

哪怕知道弘歷是乾隆,弘晝對于臉都沒看清兄長并不惶恐。畢竟這種幼年小事無人記得,他根本不用這麽快的拍馬屁。再加上自己揣測耿氏的意思到位,弘晝很是得意。在耿氏滿眼心疼時,他還配合的擡手擡腿。

耿氏吹一吹,他就笑一笑。

要是親一親,他笑得連眼珠子都不見了。

他可是娘唯一的寶寶。

等到聽書回來時,就看到這對母子在床上玩吹傷親撫的游戲。嬉笑後又吃了一頓奶,弘晝又耷拉着眼皮睡了。

而浮翠閣裏,鈕祜祿氏被今日意外弄得發惱。留聽閣都不能去,那她更沒有去處了!

越想越不是滋味,在家裏千嬌萬寵的鈕祜祿氏看着弘歷,“笨!”

她有些氣不過,伸手拍了拍小腿。弘歷猛的一驚,忽然想起自己在床上先被人打了兩下的事情。再加上今天不哭了,反而無緣無故被打了好幾次!

閣裏靜了靜,下一瞬傳出嚎啕大哭聲。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是恢複評論的大喜日子!希望能突破最後兩個收達到破百,可愛的同志們留下評論發小紅包哦~~~,,

小胖子阿哥

第二天,胤禛過來了。

他老人家先是去的浮翠閣,因為四阿哥弘歷昨晚哭個不停,鈕钴祿氏急的團團轉也無法。到底是關系到小阿哥,消息自然就傳到前院去。

為了福雅的事,再加上臘月年末諸事繁雜,胤禛一連幾日都在烏拉那拉氏的萬康閣歇下了。

經歷過女人争寵的胤禛和烏拉那拉氏埋頭苦睡,只是吩咐了府醫和幾個嬷嬷過去。畢竟親生的額娘照顧不來,冷着臉的阿瑪過去也不頂用。

好在嬷嬷們經驗豐富,又抱又哄才勉強哄住。

鈕钴祿氏知道自家王爺不重女色,後院裏的事情也很拎得清。眼看着胤禛忽然來了,回憶昨夜受了冷落,她生怕被厭惡的解釋。

胤禛來前自然有人将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他見了見弘歷,看他睡飽之後活潑依舊,叮囑幾句就來慰問昨日的傷者。

弘晝高興壞了!

他又小孩子,光哭沒獎勵這種事情他做不來。本來還擔心耿氏不得寵,估計要等好幾天,沒想到自己送上門來。所以見到了人就啊啊啊的喊着,并努力的擡起手和腿。

胤禛感受到孩子的濡慕之情,走近去一看。

白白胖胖的腳丫子幾乎吹彈可破,腳趾上粉粉點綴着,還有幾分發腫的模樣。握着的手感很好,他左右翻看,“傷呢?”

弘晝抖抖腿,“啊啊啊!”

聽音低着頭,她走近些道,“回王爺,就在側面那兒。”

胤禛仔細深看,這才勉強看到那道傷痕和破皮處。

“……”

半晌後,胤禛哼道,“嬌氣。”

“啊啊啊!”

“回王爺,昨兒個看着可吓人了!五阿哥都差點被踢下床了!”

備下茶水一進來,耿氏就聽到聽音搶着說話。她連忙呵斥,“聽音,主子沒問你你亂說什麽。”

“是,奴才知錯。”

聽音連忙跪下。

“啊啊啊啊!”

弘晝不高興的喊,那是我的人!

胤禛淡淡的掃了一眼,“奴才肯說實話也是難得,畢竟是你兒子嬌氣。”

“……”

“……”

嬌氣這一關過不了了,還弄得他喊不對,不喊也不對。不過弘晝怔愣之後,又反應過來繼續懵懂的啊啊喊着。

耿氏早就習慣了,自然沒什麽,“王爺怎麽這時候來了?”

“正好得空,弘晝身邊只有一個小奴婢,遇事怕多有不便。前些日子宮裏放人,陳嬷嬷就留在弘晝身邊吧。正好過幾日就是年節,也讓孩子準備準備,屆時要進宮給汗阿瑪拜年。”

“是,奴才這幾日就準備着,正好下着雪就不出門了。”

胤禛點頭,“晚些讓人送一只八哥來,讓弘晝也聽聽。”

耿氏聽得丈二摸不着頭腦,但事情應接不暇最後還是應了下來。

自覺把事情交代完成了,胤禛這才想着的慰問了耿氏幾句,施施然的轉身就走了。

緊接着閣裏來了所謂的陳嬷嬷和繡娘們。他們還帶着好幾身的衣裳,耿氏親自和弘晝換試衣裳。

小孩子的衣裳最是精致,過年要穿的喜慶好看,而弘晝的體格好。原來府裏準備的用不上,又或者要親手改良。

這些都是繡娘們專門去做,耿氏不需要擔心,她單獨叫了陳嬷嬷去說話。知道她以前是一位太妃身前的,當年她錯過了放宮的年紀就一直蹉跎着。恰逢今年良妃沒了,宮裏有好些日子沒走人,再加上是一位老人,這讓高歲的太後哀嘆了幾日。皇上孝順又顧念舊情,最後對八貝勒關懷幾分,還将宮裏過多年長的老奴才們放出來。

胤禛連忙撿了兩個回來,放在兩個兒子身邊,一是侍奉兒子二則對鈕钴祿氏和耿氏也有管教引導作用。

“嬷嬷是京城人?”

“是,只是家中是得功擡得旗,如今又有幾十年沒有見面,奴才也是無處可去。”

太妃宮中日子過得一般,陳嬷嬷的臉上看不出原來年輕模樣,普普通通很不着眼。說話的時候不疾不徐,規矩有禮,不像是蒙族太妃手下的奴才。

弘晝身邊确實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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