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吳澤成走到導演那, 特意低聲交談，而導演手中的對講機卻還開着, 現場聽到“證據已經找到, 警方已經出警……”，劇組大部分人都在忙着手頭上的事情，少部分則是豎起耳朵聽着。
導演意識到擴音器沒關上, 動手摁下靜音鍵, 這才點了點頭：“好的，我知道了。”
吳澤成說完後假裝只是閑談地對劇組人員打招呼, 腳步輕松地回到休息室裏。
卻不想在監控室內, 監控人員早已到位, 吳澤成進到監控室裏。
其中一個工作人員指着屏幕上一個身穿兵卒盔甲的群衆演員對吳澤成說：“吳先生，這個人很可疑。”
吳澤成雙手抱胸：“好的, 我知道了。”
工作人員看着屏幕, 又說：“看他的樣子，是要準備逃走。”。
吳澤成拿起桌面上的對講機, 聲線沉穩：“老楊，守好了。”
對講機傳出聲音：“放心，人跑不掉。”
監控畫面裏那兵卒東張西望，随後離開群衆演員所在的範圍，往出口方向走。
“老楊，他出去了。”吳澤成再次拿起對講機。
“收到。”
那兵卒神色慌張地剛跑到大門, 就被堵住, 想要往回跑, 又被兩個高大威武的男人攔截了去路，幾個人把兵卒圍在中間。
楊懷義朝那人擡了擡下巴：“兄弟，上哪兒呢？”
那人猶豫了會兒，說：“我媽病了，趕着回去，大哥，您讓一讓，這排場可吓人。”
“老母病了？”楊懷義笑道，“只怕是做了虧心事要跑吧？”
“胡、胡說！”那人梗着脖子，“有證據麽？沒證據的話，就、就……行行好饒了我吧！”那人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求饒，“我、我只是一時沖動，真的只是一時沖動，讓我走吧，大哥，大恩大德沒齒難忘啊！”
說完還在地上磕頭。
原本這人還不想承認，可看到旁邊的類似保镖的人開始松手腕扭脖子的，登時吓得一股腦全說出來了。
楊懷義哼笑：“你也不掃聽掃聽你要害的人是誰？且不說會蹲大牢，也得背上故意傷人的罪名，要是請到厲害的大狀，故意殺人罪都有你的份兒！”
“真的，我不是……我上有八十歲老母下有三歲小孩，我不能蹲大牢啊，求求你們放過我吧！嗚嗚嗚……”哭得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淚。
吳澤成從片場走出來，道：“扮可憐也沒用，老實點去派出所自首。”
那人撲到吳澤成腳下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我不能蹲大牢啊！老板！我還要養家糊口！我、我知道錯了，我賠錢，我賠錢可以嗎？”
此時，賀延腳步緩慢地走上前來，像一頭優雅從容的黑豹：“人先交給我吧。”
吳澤成挑眉，沒說話。
賀延一把拽起那人的衣領，人就跌跌撞撞地被賀延拖拉着走。
“上車！”賀延把人塞進車內，那人掙紮，賀延厲聲，“我警告你別亂動，老實跟我去個地方，不然我直接送你到派出所。”
“好好好，你別送我進去，我、我跟你走……”那人哆哆嗦嗦。
吳澤成也跟上車：“以防萬一。”
賀延默許了，駕駛着suv朝市裏飛馳而去。
楊懷義搖了搖頭：“最近事兒真多。”
“你開慢點，別着急，小心被拍到。”吳澤成提醒道。
賀延沒說話。
吳澤成看了一眼後面額頭腫起神色惶恐的人又道：“人跑不了。”
“你給卓航打個電話，讓他在家等着。”賀延雙手掌握方向盤，從後視鏡觀察那個人，也不知道劇組從哪兒找來的群衆演員，就不能找些臉熟的麽？
吳澤成說：“卓航折了胳膊，肯定在家養着，我要是打電話給他沒準他為了躲咱們跑了，到時候你更找不着他。”
賀延：“聽你的。”
車子直奔卓航所住的小區，賀延推搡着那人上樓，那人不願走，看到這種沒有電梯的老小區雙腿更是哆嗦得厲害。
“你們、你們不會……要殺人滅口吧？殺人是犯法的！”
“你也配我動手？”賀延睨了他一眼，“上去！不然老子砍斷你的腿！”
這麽一喝，那人就乖乖邁開腿上樓，一邊走還一邊求饒：“求求你們放了我吧，我以後不會再犯了，你們大人不記小人過，就饒了小的一回吧？行嗎？大哥？老板？我……”
賀延聽到那人絮絮叨叨特煩：“再吵老子連你的嘴也一起縫上！”
那人這才識趣地閉上嘴巴，滿頭大汗，估計有一半是被吓的。
上到三樓，賀延連門鈴都不按，直接拍門。
卓航倚在沙發上看電視，被吵得不行，連貓眼都不看直接開門，而後一愣。“你又要幹嘛。”
賀延拽着那人的衣領走進來，吳澤成跟在身後把門關上。
“這就是在威亞上動手腳要害我的人，現在我把人帶來了，給你道歉。”賀延曾經來過這裏，所以也知道茶葉和開水放在哪兒，往開水裏撒了一把茶葉，踹了一腳那人的後膝蓋彎兒，“給他斟茶賠罪！”
那人雙膝驀然跪在地上，卓航當即跳上沙發：“我靠！想要我折壽啊？這人比我還老！”
被踹跪在地上的人趕緊往杯子裏倒茶水，結結巴巴地道歉：“小兄弟，是我的錯，害你受傷，醫藥費我補給你，行嗎？你讓老板放過我吧？”
“你、你站起來說話。”卓航避開那人，那人又正面跪對着他，卓航往左跳又往右跳，“你他媽趕緊起來！”
“小兄弟你不原諒我，我就不起來。”那人雙手一直捧着茶水。
賀延朝卓航擡了擡下巴：“你不接受他的道歉，我就把他送到派出所。”
“送吧送吧。”卓航煩躁地擺擺手。
那人：“不要啊！不要啊！！！”
賀延：“……”
吳澤成：果然是卓航的作風。
看到那人在家裏哇哇大叫，着實吵耳，卓航暴躁地指着賀延大喊：“你！帶着他離開我家！立刻！馬上！”
“老吳，你先把人帶走吧。”賀延對吳澤成說。
吳澤成點了點頭，扯着那人的胳膊：“別人嫌你礙眼，還不走？”
那人把盛着茶水的杯子小心翼翼地放在茶幾上，佝偻着随着吳澤成下樓，屋裏一下子安靜了，只剩下卓航和賀延兩個人。
卓航站在沙發上，居高臨下：“你也一樣，還杵在這兒幹嘛呢，你也走，走走走。”
“卓航，我說你怎麽就這麽不識擡舉？”賀延一屁股坐下來，上下打量卓航，一點兒明星的架子都沒有。
“操！我都說辭職了，況且你也不想見到我不是嗎？我這不是順着你意了，竟然還說我不識擡舉？你他媽腦子長屎了吧！”
“說話能不能文明點兒？”
“我就這麽說話，咋樣，不愛聽你可以走啊，咱家太小，容不下你這大明星！”
賀延一聽也來氣了：“我三番四次來你這，為的是什麽，難道你不知道？”
“老子不知道！”卓航咆哮，“老子也不想知道！”
“實話說了吧，我從一開始就不喜歡你……”
“你走。”卓航指着門。
“可我賀延也是個是非分明的人，你在酒桌上為我擋酒，這事兒我還記得，我從高處掉下來你二話不說沖上來我也感激你，所以……”
“我不需要你的感謝。”
“卓航，咱就不能好好說話？”
“能啊。”
“那你老頂嘴個屁啊！”
“我！”
“你什麽你！我說一句你頂一句！非得我開口求你是吧？！”
卓航：“……”
“得，”賀延點了點頭，“我看你卓航也不是什麽省事兒的料。”
“滾！”卓航的腳踩在賀延的肩膀，作勢要把人蹬出去。
沒想到賀延卻握住卓航的腳踝：“我說你這待客之道還挺特別？”
“我現在心情不好別來惹我。”
“怎麽不好了，說出來聽聽？”
“看到你就不好。”
“……”
“诶？”門突然開了，估計是吳澤成以為門會自動關上也沒檢查就走了。小陳站在門口，兩只手都提着東西，“延哥，你怎麽也在？”
在小陳的視線裏，卓航的一只腳搭在賀延的肩膀上，而賀延則是溫柔地握着卓航的腳踝，這一幕，特別地……溫馨？看來延哥出馬，沒有什麽事兒是不能成的呢。
卓航想要收回腳，被賀延死死捉住：“你松開！”
賀延笑道：“咱別鬧了。”
“誰跟你鬧，松開！趕緊的！”卓航收腳不成，只好繼續在賀延眼皮子底下蹬來蹬去。
“你這臭腳丫子的味道還真……不敢恭維。”賀延嫌棄地一甩手，卓航跌坐在沙發上。
“哎喲哎喲哎喲……”卓航抱着胳膊臉都皺成包子了。
“航哥！”小陳把東西放在地上，跑過去扶着卓航。
賀延道：“裝什麽裝，又沒磕到，別以為我的眼睛是長來透氣的。”
卓航一秒恢複，痞裏痞氣地地摸着小陳柔軟的頭發，并且朝小陳抛了個媚眼：“我演得像不像？”
“像，太像了！”小陳pia地就給卓航腦袋一巴掌。
“你倆合起來欺負我是吧？”卓航捂着腦袋，一雙眼睛瞪着賀延和小陳。
小陳笑呵呵地：“航哥，你真狠心啊。”
“我狠心？到底誰狠心？”卓航揉着腦袋。
“我是說你就這樣一聲不響地突然辭職，我和袁哥很傷心诶。”
“是麽。”卓航坐正，又踹了一腳賀延。
小陳看得是心驚肉跳，等了半晌卻不見賀延回揍，懷疑是不是進錯門了。
“航哥，繼續幹吧，這麽好的差事說不幹就不幹，多可惜呢？”小陳坐在卓航身邊道。
“好差事？”卓航哼笑，目光落在賀延身上，戳着賀延，“被揍被整地，這叫好差事啊？”
“航哥……”
“唉，再說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