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在荒郊野外過夜?
閏晗可沒有一點心理負擔,畢竟在無塵樓的時候他和潼長老就總是在後山過夜。而比起無塵山的後山,如今這樣靠近城鎮的郊外又有什麽好怕的呢?
用神識确定那些人沒有追上來時,閏晗才停下來休息一會兒。
如今又是汗又是血的,閏晗全身都不舒服。
隐隐聽到水聲,他便往那邊去了,看見水的那一刻就直接鑽進了水裏。一邊洗身子一邊又洗衣服,然後上岸的時候,傷口已經泡的又紅又白了。
用靈力弄幹衣服,閏晗真不知道該不該慶幸今晚睡覺的時候沒有脫衣服。
從衣兜拿出一個瓷瓶,倒出一顆,吃下,傷口就以可見的速度漸漸複原。只是衣服破了可恢複不了。
摸摸衣兜,什麽東西都沒丢,那麽去下一個城鎮時買件衣服吧。
閏晗真的不知道該不該感謝這三年來潼長老教授的“野外求生技能”,以及莳琦教授的“作為修靈者如何像一個平凡人一樣活着”。
将事情弄好,閏晗感覺到一絲困倦。四處看了看,就直接上了一棵樹,找了一個枝繁葉茂的地方,就是靠着樹幹打算睡一覺。
意識回籠,閏晗沒有睜眼就看見陽光照在眼皮上所得的一片紅色。閏晗歪頭還想再休息一會兒,卻感覺有什麽東西爬上了自己的手。
閏晗皺眉的同時睜開了眼,一只花斑蛇的蛇頭正伏在他的手上。
直接用靈氣一震,那蛇偏頭一躲,就爬開了。
閏晗擡頭看了看日頭,算着是什麽時辰了,立刻明白他得上路了。
還沒有等他動作,就見南面來了幾人。
“真是沒想到會在邗烨澤遇見韓兄,幸會幸會。”
“李兄客氣了。”
“韓兄來此也是為了無塵派?”
“李兄高看在下了,在下不過是受宣家堡的命來試探無塵派這邊的态度。再者,能進無塵派的皆是人中龍鳳,我這等凡夫俗子怎麽有能力……唉,不說了。”那位“韓兄”似乎很是無可奈何。
“這話說的,在小弟眼裏,韓兄可不比旁人差。”
“李兄莫要再拿我打趣了,在下前幾日聽聞了李兄的消息,深表遺憾,如今,你可是要去皇城?”
“是如此。”“李兄”點了點頭,“不如我倆同行吧,你不是要去宣家堡嗎?剛好同路。”
“嗯,好,這樣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閏晗眼睛一亮,他本正愁着怎麽樣回宮呢,如今可好了,來了帶路人!
閏晗看不見的是“李兄”和“韓兄”相對一眼,意味深長。
有了某兩人的帶路,閏晗覺得整個路途都順了不少,這李兄和韓兄看起來應該算是江湖中的武功高手,對付一些暗殺者根本不在話下。
而因為閏晗的有意為之,那些到現在還沒有放棄追殺他的人皆把矛頭對向了李兄和韓兄。誰讓李兄和韓兄是他的“保镖”呢!
自然,閏晗是不會讓自己的導航兼保镖有事的,所以出手的人真的是棘手的話他會上前幫忙。只是他一直藏在暗處,有些時候還使了一下隐身術。
所以最近閏晗控制靈氣的能力似乎越來越游刃有餘了。
李兄将信鴿腳上的信條拆下,看了幾眼以後直接燒了,然後走到書桌前寫了什麽,然後綁在信鴿上。
閏晗就看着他旁若無人地做完這一切,其實,在他的視覺裏,确實是近旁無人。
這種事情多了閏晗也就淡然了,剛剛開始的時候閏晗還猜着這李兄明裏一套背裏一套地打算算計着韓兄呢。
可是這麽多天過來了也都相安無事,閏晗只能表示他好像又猜錯了。
閏晗轉身打算出去,随便抓個人問問這裏離皇城還有多遠。雖然說他們趕了很久的路,理應好好修整一下。但是閏晗想要回宮的想法越來越強烈,強烈到一刻都等不了了。
閏晗後知後覺這樣的情緒是不對勁的。他發現他有一種很不安的感覺,好像有什麽不好的事要發生了。
強壓下心裏的不安,閏晗回旅店的時候卻是緊緊皺起了眉頭。
見血封喉,李某還是端坐在書桌旁 手裏拿着一本書,若是無視他青白的臉和嘴邊有些凝固的血跡以及那濃重的血腥味。
劍都沒有拔出,明晃晃地挑釁二字啊。
閏晗的呼吸不由得有些沉重,最後握緊拳頭,轉身走了。
看來他還是得一個人上路啊。
韓兄本來是出門置辦一些物品,他也就晚閏晗回來一步,而在他回來的時候,除卻已經沒有的氣息的李兄外還有一個人。
“……護法?”
“閏晗已經離開了,你的任務中止。”
“護法,那李兄……他呢?”這幾天“李兄李兄”叫的順口了,一時間改不了口。
“厚葬吧,終歸是我錯估了敵方的實力,讓他白白丢了性命。”
“護法不要自責,我們從入宗門的那一刻起就将生命交付給主子了。能為主子賣命,是我們的榮幸。”
男人聽了韓兄的話不由得回頭看了他一眼。
如果此時閏晗還在這裏,一定能認出來那個男人是——
顧淺!
自己趕路其實更方便,除卻有些時候會迷路以外,畢竟如今離京都還遠,“路人”所指的方向也就是大致方向。有些人好一些是說翻幾座山,不太清楚的人直接就說往哪個方向走了。
閏晗算算日子這都差不多半個月了,怎麽還沒有到皇城啊。
所幸閏晗一次性領了三年的奉錢,所以暫時不用擔心錢的問題。
好不容易找了落腳的城鎮,閏晗尋着人問了方位才知道,此地竟是宣家堡的附屬城池。
宣家堡是什麽?
江湖最大的組織之一,點蒼國皇後娘娘的娘家。當初閏澤翰一意孤行娶了宣家堡堡主之女宣榕凝為皇子妃一面引來衆多非議,一面又傳為一段佳話。
閏晗也清楚,自己的母後和後宮那些嬌滴滴的女人以及那些比女人還女人的男人是不一樣的。
他的母親會在來刺客的時候拿着一把劍擋着他面前,親手殺掉那刺客;他的母親可以親自為他下廚燒飯,即使她貴為一國之母;他的母親從不依附于他的父皇,他們是相互扶持,相濡以沫。
宣家堡?
閏晗記不清當初見他外公他是幾歲。
自從閏澤翰成為皇帝以後,宣榕凝不可輕易離宮,宣堡主也不好進宮去,所以一年最多也只能見一次。有些時候甚至兩年也見不了一面。
但是宣榕凝卻是宣堡主的獨女,若不是閏澤翰突然出現,宣榕凝如今應該是嫁一個上門女婿,然後接管宣家堡的。
只是,這些閏晗都不甚了解。
打探到消息說宣家堡的人這幾日打算派人去皇城一趟。畢竟閏澤翰的後宮如今除了閏晗以外一直未有所出。宣榕凝的再孕指不定多少人盯着呢。
念女心切的宣堡主也有些坐不住了,但是晚年得女的他如今終究年邁,長途奔波實在是受不住了,所以他也只能派幾個心腹送點東西過去。
閏晗就是潛入了這樣的車隊。
上一回是他自負,認為解決得了那些人才讓“李兄”死于非命。這一次,他确定了安全才行動的,絕對沒問題,不會生事。
……
只是因為帶着“禮物”,難免費時了些。
閏晗算着這都差不多過了十天,怎麽還沒有到?
雖然身高是硬傷,但是扮成車隊裏的人并不難,再說閏晗還可以拿靈力加持呢!
随便抓了一個人問着:“兄弟,你知道還有多久才能到嗎?”
“咦,兄弟,你有點臉生啊。”
“嗯,我都是在後頭看着的,難得跑到了前邊來。”閏晗的手中有一股看不真切的霧氣。
“哦——”他一臉恍然大悟,“看來你沒有幹過此類的差事是吧!”
閏晗試着“狂野一笑”,然後點了點頭。
“其實快了,翻過前面那座山就可以看見皇城了。你怕是也沒有去過皇城吧!告訴你機警點,我們這趟是要送進宮裏的,出了什麽差錯那都是殺頭的事兒。”
閏晗眼睛一亮,馬上就要到了呢!
……
閏晗莫名有一種不安的情緒,好像什麽很不好的事兒要發生了,可是左看看右看看都是睡死的人,還有此起彼伏的呼嚕聲。
閏晗只好壓下那股不安,設了一個防護結界後閉上了眼睡覺。
“閏晗現在到了哪裏?”
“他跟着宣家堡的人來,怕是還要兩天才能到皇城。”
“他沒有得到消息?”
“閏澤翰應該是怕您回來,暫時封鎖了消息。”
“他真以為封鎖消息有用?”閏旻輕笑一聲,明明是那麽溫柔的嗓音,偏偏是透露出了一股怎麽也淡不下去的不屑,“看來他是趕不回來了……算了,這也是他的命。”
“主子,您還記得鵲泸嗎?”
“那個小宮女?”閏旻眸色忽然一凝,像是想起了什麽,“派人護好她,直到閏晗回去。”
“是,屬下明白。”
“宣家堡那邊的人?”
“一派瞞着消息,老太爺那一派怕是還不知道。”
“你說閏澤翰為什麽總是善于做這種吃力不讨好的事?還是說他認為自己可以控制宣家堡,可以控制江湖了?他把無塵派和浮沉閣當什麽?他又把昱門當什麽?”閏旻其實是用輕笑的口氣說的,但是那種反而有種更不屑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