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選擇

給前廳的客人送水果,剛好路過這裏的阿芝,迷茫地看着男扮女裝的湯鹿,以及旁邊憋笑憋的挺辛苦的權翊。

“二位這是……”阿芝剛開口就被湯鹿捂住了嘴,讓阿芝不要張揚。這事好像他還經常幹來着。

阿芝的眸子裏有些驚慌,但一會兒後她就冷靜下來了。她對湯鹿和權翊都是有很深的印象的,兩個人都不是壞人,所以在看到二人喬裝打扮,鬼鬼祟祟地在季家院子裏的時候第一反應并不是大聲呼喊。

見阿芝點頭,答應不把他們在這裏的事情說出去,湯鹿也就放開了自己的手,随後瞪了一眼在一旁,蛋都要淡定出來的權翊。

權翊樂。

“阿芝……姑娘,”想了一會湯鹿覺得加上個姑娘好像顯得他有風度點,于是就加上了。笑話,就在你男扮女裝在人家院子裏偷偷摸摸的時候你的風度就已經蕩然無存了。

“好巧。”沒想到湯鹿憋了半天憋出這兩個字來。剛才你還捂人家嘴呢,說這話不覺得尴尬死麽。

權翊忍俊不禁,輕聲道:“這可是在人家院子呢,哪來好巧這麽一說。”

湯鹿咆哮:瑪德,你給老子個臺階下行不行?!權翊表示非常願意,什麽樣的臺階都可以。

正了正臉色,湯鹿忽然道:“其實我們是遙清宮的人。”

權翊和阿芝都沒想到湯鹿就這麽把自己老底掀出來了,遙清宮這三個字在落雁城可是如同瘟神一般的存在,估計只要有個人說是與遙清宮有關聯,那他不死也得殘廢啊。這是自掘墳墓?

阿芝有些愣,又聽湯鹿說:“我們這次是來找點東西的……”

眸子一冷,阿芝淡淡地說道:“來找老爺和外人勾結,陷害遙清宮的證據麽?”

卧槽,妹子你要上天啊,這特麽都能知道?

湯鹿明顯神色不太好看,怎麽感覺做壞事被發現的那個人是自己呢。

“姑娘聰慧。”權翊也有些吃驚,但不像湯鹿現在這樣,一臉受到了挫折的死樣。湯鹿心累,他琢磨來琢磨去才斷定季遠之有鬼,結果今日卻被阿芝重重的打擊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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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芝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湯鹿這次倒不叫阿芝姑娘了。

在湯鹿滿心的期待下,阿芝無奈地搖了搖頭,“我也只是無意中知道老爺和別人好像有什麽交易,老爺是好人,如果不是小少爺被挾持了的話,老爺絕對不會做出殘害落雁城百姓的事。”

二人對視,果然麽。

“你可知威脅季遠之的那人是誰?”權翊問這話的時候有些急切,好像再求證什麽一樣。

阿芝再次搖頭,随後帶上了點哭腔,“二位救救小少爺,救救季家,救救落雁城的人吧。”

湯鹿回答說是當仁不讓一類,然後又安撫了一下阿芝。阿芝是讓人心疼的一個姑娘,愛的人不能給她一個名分,這比什麽都痛苦,但她心系的卻是季家和落雁城,何曾考慮過自己。

出了季家的門,換上了原本的衣裳,坐在院子裏,湯鹿心裏才好受了些。

“可憐人吶。”權翊悠悠地來了這麽一句。

“誰?阿芝?”湯鹿滿眼都是驚訝之色,阿芝你可是受寵了喲,權翊這丫的可是一直都是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哦。

“嗯,”喉嚨裏發出一聲悶哼,“她有身孕了。”

湯鹿這下子更是糊裏糊塗了,上前摸了一下權翊的額頭,沒發燒啊,怎麽說胡話呢。

記得前幾天湯鹿說阿芝有孕,結果被權翊嘲笑了一番。

權翊抓住湯鹿放在自己額頭上的手,親了一口,揣在懷裏。

“我聞到她身上安胎藥的味道了。”權翊淡然地說道,不像是開玩笑。

權翊的鼻子靈,什麽藥他一聞就知道。也不知道是怎麽練成這種狗鼻子的,湯鹿的原話。

“命苦啊!”湯鹿也跟着感嘆。

權翊不再繼續阿芝的話題,“這次的事情有些複雜了……”

湯鹿笑了笑,這個笑容有些苦,就像他這些天,唇齒間的苦味一樣,“是因為牽扯到你師傅和師兄了麽,你是不是怕,你師傅為了阻止自己回到幼童的模樣,所以拿落雁城的百姓試藥?”

這正是權翊所擔憂的,雖說他表明了,不會介入遙清宮與無心崖之間的恩恩怨怨,但畢竟這兩方,一方是他這一生都無法報答完養育之恩的師傅,一方是他想要厮守到老的所愛之人,叫他如何做抉擇?這麽糾結已經是許久沒有過的事了。

見權翊怔住,湯鹿摟住了他的肩膀,将頭擱在他的肩上,緩緩道:“你若是選擇你師傅我也不會說什麽的,遙清宮又或是我,對于你來說都和天上的浮雲一樣,過眼雲煙而已。”湯鹿都沒察覺到自己說這話時語中的苦澀。

“嘶……”湯鹿被背上狠狠的一巴掌抽的有些疼,頓時黑下臉。媽蛋,權翊居然打他,不是說要捧在手心裏,打不得罵不得的麽,果然童話裏都是騙人的。

那人打了他之後又緊緊地把他摟住,“什麽過眼雲煙,要是再說這些話可不是打一巴掌就能解決的事了,至于咱們家這點破事我們都不摻和,讓你爹和我師傅慢慢鬧去。”

“呵……”湯鹿笑了出來,剛才那絲苦澀也消失在冷風裏了。

“今天晚上你給老子打地鋪,誰讓你打老子!”想開了的湯鹿恢複了往日霸道無禮的姿态,第一件想起來的事情就是讓權翊為剛才那巴掌負責任。

權翊嘴角勾了起來,字正腔圓地說了個“好”字。

這時候答應的好好的,晚上的事情就和現在說好的不一樣了。

“!”湯鹿忽然一驚。

“張家夫婦!”

權翊還以為什麽事呢,“小劉去放了。”

“哦~”

魚雅纏着宋齊樊上上下下的跑,進入院子就是看到二人相偎在一起的樣子,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魚雅小臉紅彤彤地看向宋齊樊,發現他淡淡地笑了,笑的真是好看吶,溫婉儒雅地笑着,像是放下了俗人說的三千煩惱一般。

他放下了對那個白衣少年的思念,但不代表斬斷,他的少年只是沒回來罷了,他還會等的。

日子就這麽晃晃地過了兩三天,已經決定讓那兩位鬧脾氣的人彼此鬧去後,湯鹿也不忙着查什麽妖魔鬼怪了,整日就在屋子裏逗六六。

這一天晚上權翊要拉湯鹿出去透透氣,說是去看看季家的動靜,順便逮沈深鳶來問清楚來龍去脈。

雖然是選擇了做個旁觀者,但是對于劇情是怎樣的湯鹿還是很想知道的,不過他晚上真的不能出門!

以前他眼睛在晚上就時而看不清楚,有些模糊,可是最近情況好像嚴重了,到了晚上他幾乎處于失明的狀态,于是這幾日他都是天一黑就吹蠟燭睡覺。不知道與商蕪卿給他吃的丹藥有沒有關系,只是有些湊巧,他是在吃了丹藥之後越發覺得身體不适。

若不是他威逼利誘讓邱桀給權翊收拾了個房間,湯鹿都不敢想,權翊看見他每天晚上都會發病的樣子後會瘋成什麽樣。

沒錯,最近屍蜈蚣像是壓不住了,有一下沒一下地啃噬着湯鹿的心髒。萬幸的是吃藥後就能把它壓制住了,不過竟然是要隔兩個時辰就吃一次藥,不然下次疼痛會比上次疼個百倍。

湯鹿看着瓶子裏不多的藥丸,無聲地苦笑起來。

“真的不去麽?”權翊還在門口問,湯鹿不是一向最喜歡湊熱鬧麽,怎麽感覺最近他在躲着不見人?

湯鹿緊蹙眉頭,五指緊緊地抓着胸膛的衣服,想要把裏面那顆怦怦直跳的心髒剜出來一樣。

“不去了,我犯困,記得幫我帶街角的那家湯圓回來,我想吃。”湯鹿穩住了自己的氣息,又說了些自己想吃東西的話,為的就是權翊不起疑。

果然權翊只是罵了他一句饞,然後就走了。

沒了湯鹿在身邊,權翊忽然覺得再繁華的街道也不值得一看。

失神走了許久,腦子裏全是湯鹿的模樣,他這下子是真的得相思病喏。

輕輕松松上了季家的屋頂,摸了一會就找到了季遠之的屋子。

和他料想的一樣,季遠之正在和人談話不過那個人橫看豎看都不像沈深鳶。

權翊輕輕地揭開一塊瓦片,然後就看見了腳下的兩個人。

季遠之和他的那個門客。

只見季遠之憤怒到了極點,紅着眼睛瞪着面前的人。

“吳能!你不要得寸進尺!”季遠之盡管壓低了聲音,但他的怒意絲毫沒有減。

權翊疑惑,這兩個人不是一窩的麽,怎麽互相咬起來了。

吳能?好名字!

“季城主不要動怒,你也知道近日小少爺有些頑皮,經常碰些不能碰的東西,我也是很苦惱啊。”吳能露出有些難解決的神态。

權翊:季楚是他抓的?有點暈……所以說吳能是師傅那邊的?師傅真是瞎了眼了,居然跟他站同一條線上。

“你……”季遠之額前的青筋暴起,恨不得将吳能碎屍萬段。

然後吳能又說:“不如你把城主的位置讓出來,帶着小少爺去鄉下過神仙般的日子多好。”

季遠之死死地盯着他:“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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