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
不多了,龔帥這才處變不驚地插話:“下面由原告根據自己的訴訟請求向法院提供證據。”
蘇陌上傳的證據不少,除了在網上曝光的監控視頻,語音記錄,消息記錄等外,她還上交了自己的兩段錄音,錄音1是南子提供的,錄音2是在南子的建議下錄的。
————錄音1————
“査先生你好,剛才開車驚險刺激嗎?”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你自以為做的天衣無縫,殊不知監控探頭将你的行為拍的一清二楚,你說若是你想要撞的人告上法庭,不知道将你的人生經歷拉出來,要蹲上多少年的大獄!”
“你,你,你想做什麽?”“知道是誰指使你做這件事情的嗎?”
“不……不知道。”
“杜非池,一個長得挺漂亮的女生。”
“你怎麽知道!”
————錄音2————
“你電影看多了吧,這麽爛的主意也想得出,還付諸實踐了。”
“蘇陌,你在說什麽呢,我完全聽不懂。”
“聽不懂?我可是有司機的證詞。”
“司機?什麽司機?”
“你不必當我是傻子!”
“哼!沒撞死你是你命大!”
————錄音結束————
第一段錄音戛然而止。但是誰都知道司機査曉文承認了蘇陌的身份,而第二段錄音,蘇陌僞造了最後一句。但是以她的水平完全沒有人能夠發現,再說,她只是為了隐藏後面的交易這才讓錄音在這裏停止,補上一句話。
有了這麽多的物證外,鄭毅作為人證更是清楚地将當時的事情說得清清楚楚,監控上雖然沒拍清楚他的人臉,但是身形一模一樣。電動車也相符,十分有說服力。
輿論已經一邊倒。藍律師舉手為杜非池辯駁:“蘇陌你好,我的被告人她承認自己是因為一時沖動雇傭了査曉文,但前提是她知道你有一身本事,只是想吓吓你。而且你也毫發未傷,不正好說明了被告人完全是開玩笑的動機嗎?我想整件事情還達不到雇兇殺人這個程度吧。”
不愧是律師出身,承認了行為,卻否認了動機,那麽原本的雇兇殺人,最多只能算是一場鬧大的惡作劇,根本讓杜非池吃不了多少罪。
蘇陌握緊拳頭,表情平靜:“我沒有錢請律師,沒有人為我講話。我今天卻要在這裏說一說,公道自在人心!這麽多證據擺在面前,你卻以一句自己是開玩笑就推辭了所有責任。那麽以後所有的刑事案件,是不是只要被告人用玩笑來推脫,都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呢。”
蘇陌看似不起眼的話,卻讓所有人都一震,原本還想着杜非池說的有點道理的人紛紛改變了念頭。如果将這個案子作為個案來區別對待,那麽其他的案子該怎麽處置?法律還怎麽服衆?蘇陌的這一句話。讓法官們的心中已經定了最終決議。
法庭調查結束後進行法庭辯論、法庭調解,一個個流程走下來,一個案件已經審理了近兩個小時。
終于,法官龔帥判了最後的決定:“柳城中級人民法院審理柳城人民檢察院指控被告人杜非池犯故意殺人罪一案,于2014年7月15日以(2014)柳刑一初字第361號刑事判決,認定被告人杜非池犯故意殺人罪,判處有期徒刑三年,并處罰金人民幣五萬元。”
聽到審判長的最後一錘定音,蘇陌不由笑了,不管她出現與否,結果都和自己曾經推算的一樣,有期徒刑三年,至于這五萬元的精神損失費,不過是讓她不要再上訴。
等到一休庭,一直坐在一旁拍照記錄的衛靜怡來到了蘇陌跟前:“陌陌,對不起,我不知道非……杜非池對你做了這麽過分的事情。”杜非池和她的确有共同語言,但作為一名記者的衛靜怡最有正義感,她從來都是站在正義這一頭的,這一次杜非池犯下了這麽大的錯誤,她連看對方一眼都不願意。
蘇陌聽着靜怡的話,心中有些苦澀,杜非池走上坐牢這一步,是自己一手促成的,而所有的人都誤以為自己有高人相助,但想到連真正對付自己的人都不知道,蘇陌寬心了不少,在這個世界上,只有自強才能不被打倒,她還有太多的事情要做,怎麽能夠在這裏倒下?
“謝謝你靜怡。”蘇陌握住衛靜怡的手,充滿感激,她感謝自己來到這裏,讓她有了除小七哥哥以外的好朋友。
“我也是,我是站在你這邊的。”鄭毅趕來拍了拍蘇陌的肩膀,語氣裏充滿安慰。
“謝謝。”此時此刻,站在蘇陌身邊的有兩個人,衛靜怡和鄭毅,她暗自下定了決心,從今以後,不管誰要和他們作對,就是和自己作對!
“我們走吧,這裏氣氛好陰暗。”衛靜怡拉了拉蘇陌,半拖半拽走出了審判大樓。
至此,杜非池買兇殺人未遂一案審理完成,她将坐牢三年,而在這三年之內,柳城将會波詭雲谲變換,到時等她三年後出獄早就已經物是人非,杜家将不再是現在的杜家,當然,這都是後話。
出了柳城法院,蘇陌和衛靜怡、鄭毅三人一起吃了頓飯,才趕去了劇組。
整幅油畫只剩下最後的收尾工作,蘇陌忙碌了大半天終于将油畫完成,經過提亮和用鏡子多方位對比後完成的油畫,比電腦合成圖細致精美多了,不僅每一處都立體真實,更帶着油彩獨有的韻味。實,虛,濃,淡相宜,舞臺的明和兩人距離間的暗對比鮮明,将整幅明快的畫上平添了一分沉重,一種暗沉的氣息撲面而來,更是為電影的最終結局做鋪墊。
孫怡和劉君寧明明可以站在一起演奏的,卻南轅北轍般得站在舞臺的兩端,明明演繹出的音樂是最美妙的,空氣中卻像只剩寧靜和苦澀。
蘇陌看着自己完成的這幅畫,不由被帶入其中,感受着其中低沉的情緒她似乎有一種預感,自己和過去也将南轅北轍,她可能回不到30世紀了。蘇陌甩甩頭打發了這種突如其來的莫名思想,考慮到後天見羅大師,便多個角度将自己的油畫拍了一遍,這才懶洋洋地準備去皇冠健身,轉念想到謝天易,蘇陌更是嘆了口氣。
這幾天蘇陌以自己要專心畫畫為由,打發了謝天易,可是周五兩人就有對手戲,看來很快又不得不見面了……如何面對謝天易,是一個問題。
蘇陌最後看了一眼自己的畫,恨不得立即喊康導過來看看,可惜因為拍戲的進展,整個劇組都去了臨江路,現在除了個別工作人員還守在柳城藝術學院外,根本沒有劇組人員了,帶着一絲不舍,蘇陌關上了畫室的門,踏上了前往皇冠健身館的道路。
不知為何,蘇陌隐隐有一種不安,想到葉琳對孫雲影的态度因為謝天易的出現後不再那麽針對自己,圍繞在她身邊的一群人也很少找自己麻煩,這件事情太順利,順利到蘇陌更加懷疑,謝天易的用意到底在何處。
看來在演完戲份後,需要單獨找謝天易好好聊聊。
ps:男配喜歡女主,這是定律,只是這份喜歡是否會升華為愛,還要看劇情發展,小蘇的故事是1v1,真正的男配只有兩個,其他都是炮灰=。=期待大家繼續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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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3:醫院演戲
【又是一天剁手節,今天你剁手了沒?】
周五上午,滂沱大雨如注而下,一掃燥熱沉悶的氣氛。
根據情節需要,劇組今天在影視城的醫院拍戲,關于醫院的戲份不多,但起了轉折性的作用。
在劉雨詩住院的期間內,孫怡的父親孫功成生意突變,面臨破産,甚至連別墅都要被銀行拍賣,劉君寧其父劉威嚴詞拒絕了兒子的幫忙請求,劉君寧和孫怡的感情在此時産生了最大的分歧,因殘酷的現實而産生的分歧。
譚姐帶着蘇陌和孫雲影一起來到劇組,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謝天易對蘇陌的格外關照,自從他出現後,劇組的大部分人對蘇陌的态度都有了不小改變,讓蘇陌的日子好過了不少。
保姆車上。
“雲影,你的龍套很簡單,應該沒問題吧?”孫雲影所扮演的角色是醫院裏的護士,她只有兩句臺詞,不需要講究動作表情。
“放心吧。”孫雲影自信地回答道。
蘇陌拿過劇本看了看孫雲影需要演的地方,發現和她對戲的人竟然是葉琳,心中突然有些擔心,給她友情建議:“雲影,這兩句臺詞很簡單,你的龍套肯定會被人忽視,但是劇本上根本沒有你角色的性格,其實你可以随意發揮。”
“這話怎麽說?”
蘇陌看到孫雲影感興趣,而譚姐一副不加幹涉的模樣。便給她細細講解起來。孫雲影學習的很快,不久便掌握了蘇陌教的要領。
半個小時後到達影視城的醫院,剛走下保姆車。三人就看到葉琳從對面的一輛保姆車上走下來。
葉琳原本興致不錯,當看到孫雲影的時候,她表情瞬間變了,當時她和康導說的清清楚楚,不想讓孫雲影再度出現在劇組,難道康導一點都不給自家表哥的面子?葉琳表情越發變冷。
“葉琳早上好。”譚姐上前和冷着一張臉的葉琳打招呼,蘇陌對着葉琳點點頭。一旁的孫雲影連表情都懶得給。
三個人,三種完全不同的态度。
葉琳看了眼三人。冷哼應了一聲走到敢于拿“葉”姓說事的孫雲影面前:“呦,你叫孫什麽來着?還有臉來劇組?”
孫雲影冷冷對着葉琳道:“我看你不僅人長得不怎麽樣,甚至連記性都不好,那我就勉為其難再說一遍。記好了!我叫孫雲影,是将來走在你前面的人。”
本想以叫不出名字來羞辱孫雲影,誰知道自己反被诘難,葉琳臉色不虞:“還蹬鼻子上臉了?你演的什麽角色?”
孫雲影正要回答,蘇陌拉了拉她的袖子:“雲影演一個小護士,如果沒什麽事情的話,我們有事先走了。”說罷拉着孫雲影就走。
葉琳看着拉走孫雲影的蘇陌,神色冷然,她倒是要看看蘇陌得意到什麽時候。
孫雲影被蘇陌拉走。不滿地嘟囔:“蘇陌,你為什麽不讓我和那個賤.人說話?”
蘇陌撲哧一笑:“既然你清楚對方是什麽身份,何必和她置氣呢?”
“對。可是我還是看不慣她,她以為身後有一個葉家撐腰就了不起,我看不見得。”
看着孫雲影得意洋洋的樣子,蘇陌猜測她一定知道些葉家的秘辛,露出難得的興趣問道:“哦?怎麽說?”
“葉琳的母親叫葉雲英,父親名畢昇。說實話她父親也是個慫的。看中葉家的名氣,竟然選擇入贅。所以葉雲英的兩個孩子都随母姓,才有一個葉字。現在葉氏醫藥的老爺子葉堅毅開始權力下放,葉氏醫藥只會落在葉浩身上。至于葉琳?即使葉雲英能夠分得一杯羹,也是給葉琳弟弟葉海的,哪有她的份?葉浩幫葉琳的忙是想在這個特殊的階段表現表現,好讓老爺子多分點家産。”
“你以為葉浩真的和葉琳一個鼻子出氣?在財産面前,只要一有矛盾,說不定就是仇人了。”孫雲影的語氣不鹹不淡,卻恰到好處帶着一絲諷刺。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蘇陌一共見過葉浩兩次,給她最深刻的印象就是葉浩圓滑世故,像是一只狡猾的狐貍,甚至能夠在美食和獵人兩者間周旋,這樣的葉浩怕是只有在和葉琳沒有沖突的情況下是表兄妹。
“雖然這麽說,但是和我們相比,葉浩肯定站在葉琳那邊。”
這也是蘇陌心中怨恨,卻沒有和她撕破臉皮的原因,自己還不足夠強大,難以匹敵葉家。
“放心吧,葉琳要是真敢拿我怎麽樣,我父親要她好看!”
從孫雲影的語氣蘇陌猜測道:“你和你父親和解了?”
“對,我和葉琳勢不兩立的當天晚上就和我父親和解了,讓我可氣的是當我告訴父親原諒他的原因後,他竟然還要謝謝葉琳!”
看着依舊帶着怒氣的孫雲影,蘇陌勸說:“雲影,孫伯父和你在開玩笑呢,這都聽不出來!”
“啊?”孫雲影平日裏一本正經,很少會和人開玩笑,又長期和父親缺少溝通,還真沒想到父親一和解就和她開玩笑,被蘇陌這麽一說,這才反應過來。
“好了,咱們不聊葉琳,先去換戲服吧。”
“嗯。”兩人相攜着離開,“不過你也要注意,就怕待會兒演戲的時候葉琳給你下扳子。”
“好,我會小心的。”
譚姐緊随兩人身邊,聽着兩人之間的對話,她不由多看了一眼蘇陌。
孫雲影的身份地位不低,而老板安排給自己孫雲影的同時,再安插了一個蘇陌,其中之意,太難揣測,加上之前蘇陌解釋自己去二十八樓的原因。現在越想越覺得不真實。思前想後的譚梅嘆了口氣,看來對于蘇陌,她還真要把握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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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傾盆。很快第一幕戲準備就緒。
“開始!”
康導說完,所有演員各就各位開拍。
何雅婷和吳晴頂着大雨下車來到醫院,看到前臺的護士專心致志在埋頭看書,何雅婷不由咳嗽了聲引起護士的注意:“請問劉雨詩的病房在哪裏?”
護士明顯被吓了一跳,身子一顫,後知後覺地合上書,手掌下意識地蓋住書封面上的幾個字。隐約看到醫學二字。
“哪個科室的?”護士的表情帶着一絲懵懂,似乎還沒緩過神來。說出的語氣卻是擲地有聲,語氣和動作的反差間,不由讓人對這個護士有了深刻的印象。
“重症監護室。”何雅婷說。
護士凝眉深思了片刻,确定地回答道:“b區306。”眼神嚴肅清冷。
“好的。謝謝你。”何雅婷帶着吳晴快速離開,只留下兩個匆匆的背影,而護士等着兩人離開,又繼續埋頭苦讀,依舊是偷偷看書的樣子。
“好!攝影機換位,繼續拍第二遍!”
雖然是一個簡短的情節,但是康導力求完美,需要拍兩遍。
第二次繼續開拍,孫雲影的表現和第一遍如出一轍。甚至動作神情都幾乎不差,康導看着孫雲影将簡單的一個死板人物演出了性格和積極向上的精氣神,不由暗自點頭。
這幕戲拍完。蘇陌暗自松了口氣,本以為葉琳會為難孫雲影,沒想到她任何手段都沒使。
世子和歐翰拍了兩個對手戲後,便輪到蘇陌和謝天易在病房內的戲份,世子看着已經只等開拍的兩人,不由站在一旁觀戲。
“3。2,1。開拍!”康導說完,坐在輪椅上的蘇陌氣勢陡然轉變,而謝天易依舊一副關心的模樣站在蘇陌身旁。
“天問,又下雨了。”身穿病號服的劉雨詩捧着畫冊,望着窗外的大雨,露出了失望的神色,她的臉色蒼白,挽起來的頭發顯得有些枯黃。原本兩人說好的,只要天氣晴朗,宋天問就推着劉雨詩出去逛一圈,現在下這麽大的雨,一切都泡湯了。
宋天問眉清目秀,溫潤若書卷中走出來的書生,他蹲下身把劉雨詩腿上的毛毯拉上去了一點,病房裏的空調溫度不低,他擔心劉雨詩着涼,并細心地安撫:“夏天的暴雨總是說來就來,一塊兒就過去了,等雨停了空氣就更好,那時候我再帶你出去。”
“好。”劉雨詩點了點頭。
宋天問越發溫柔地看着劉雨詩,而她卻已經埋頭開始畫畫。
這時候的宋天問不再打擾劉雨詩,他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拿出一本書來讀,他的目光時不時會從書本上擡起,看一眼劉雨詩再繼續
就這樣,時鐘走了近半個小時,劉雨詩還保持着原來的姿勢一動不動地繪畫,宋天問終于坐不住了,起身踱步到劉雨詩跟前:“雨詩,別畫了,先休息休息。”
被宋天問打斷而停止畫畫的劉雨詩這才放下手中的畫筆,轉了轉脖子,淺淡地笑了:“還真有點累。”
宋天問立即上前為劉雨詩按摩肩膀,滿眼的關心:“讓你別畫了,你偏不聽!”
“我就是想把這幅畫畫好。”劉雨詩的笑容充滿幸福和滿足,帶着春日般的溫暖。
鏡頭從劉雨詩的表情轉移到了她的畫作上,她正在畫一個舞臺。
“卡!下一場!”康導很滿意蘇陌和謝天易兩人間的互動,不得不說,即使沒有任何表演功底的謝天易演起戲來都分外投入,一舉一動都像是畫裏一般的人物,甚至連表情都充滿了情愫。
其他不明真相的龍套等人都暗自揣測這個長得十分清秀的男生到底是何方神聖,演技不俗,只有康導的內心最清楚,鏡頭感十足的謝天易不過是本色出演。
世子看着蘇陌和謝天易兩人間的互動,他承認自己有些羨慕了,他和蘇陌也有對手戲,不過更多的情況下自己扮演的是一個對劉雨詩無情的角色。他唯一喜歡的人就是劇中的孫怡,而在他心中劉雨詩不過是一個麻煩小妹妹般的人物。
世子把蘇陌間接介紹給了謝天易後發現了自己的本心,加上蘇陌和伏梓溪的關系不甚明晰。世子越發下定決心要把蘇陌搶回來,昨天晚上就已經私下裏和謝天易聊過了,他期待着今天演完戲後天易的行動。
第二場戲很快開始。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
“誰啊?”宋天問朝着門口喊道,一邊起身開門。
何雅婷和她的跟班吳晴走了進來:“雨詩,我們來看你了。”
親切的稱呼,笑容滿面,何雅婷和吳晴還帶着一份果籃。
劉雨詩聽到兩人的聲音。整個身子一僵,對着宋天問吩咐道:“天問。幫我送客。”
“哎呦,雨詩,我們冒着大雨來看你,怎麽也不讓我坐一會兒。就趕我們走?”何雅婷說完,已經走到了劉雨詩跟前,擋住了她大半的鏡頭,一臉關心地問:“雨詩,你的病好點了嗎?”
何雅婷的臉上難得現出了慚愧的表情,劉雨詩的病情加重多半拜她所賜,要不是她将已經有些發燒的蘇陌推入冷水池,她現在根本不會住院。
“謝謝關心,不過我想你們沒必要知道。”劉雨詩轉了下輪椅。靈巧地再度将自己呈現在鏡頭之下,對何雅婷一臉不屑。
面對蘇陌的冷言冷語,何雅婷像是習慣了一般。絲毫不在意,她來醫院看劉雨詩的目的只有一個,等她的哥哥劉君寧出現。經過何雅婷和吳晴長期的觀察,算準了今天劉君寧一定會出現,因此才腆着臉皮都不走。
宋天問和劉雨詩是青梅竹馬,并不認識她學校裏的同學。他看出劉雨詩并不喜歡兩人,因此只是推了兩把椅子給他們便不再多言。看着劉雨詩憤怒的表情,宋天問無辜地一笑,他希望能夠看在對方趕來看望的份上,給對方一絲臉面。
劉雨詩對宋天問的行為憤怒極了,可是轉念想到對方的性格也就釋然了,如果宋天問因為自己的一句送客将兩人轟出去,這也就不是宋天問了。
何雅婷謝過後将椅子搬到劉雨詩跟前,和她天南海北地海侃,為了更加靠近兩人之間的距離,将椅子又搬了搬,擋住了對方的鏡頭。
在演戲中搶鏡這種行為時常出現,而葉琳今天算準了蘇陌坐的是輪椅,不方便動作,更是鐵了心要搶蘇陌的鏡頭。
從攝像機中看到這一幕的康導微微皺了眉頭,葉琳的行為很明顯帶着目的性,但這場戲整體都演的不錯,不可能因為這點小問題就重新拍,他很好奇,蘇陌會怎麽做。
劉雨詩根本理會葉琳,轉着輪椅來到宋天問面前:“天問,幫我削個蘋果吧。”
鏡頭跟随着蘇陌而動,葉琳從原本的正中心變成了布景,正在演戲過程中,她發作不得,只是臉色越來越難堪,倒是本色出演。
“好。”
宋天問洗了一個蘋果削好,剛遞給劉雨詩,病房門忽然被打開,一個高瘦的身影進門。
“哥哥!”劉雨詩激動地看着走進門內的劉君寧,面露欣喜,沒有接過宋天問的蘋果。
“君寧哥。”宋天問也起身打招呼。
“雨詩,天問。”劉君寧對着自家妹妹和宋天問燦爛一笑,轉眼發現病房裏來了兩個不受歡迎的“稀客”,臉色差了一分,“何雅婷,吳晴,你們怎麽在這裏?”
“君寧,我找你有點事。”何雅婷立即起身,一臉笑得妩媚。
劉君寧露出了一絲反感的情緒,很明顯注意到了自己的妹妹在聽到何雅婷說話的時候,表情沒有了先前的欣喜:“好,有事我們出去說。”
“嗯。”對劉君寧的建議,何雅婷十分支持,她十分想要和君寧有單獨的空間說話。
劉君寧放下帶來的煲湯,就與何雅婷一前一後走出了房門。
劉雨詩想明白了何雅婷和吳晴來的真正原因,她終于怒不可遏,對着宋天問道:“天問哥,幫我把這個女人從我房間攆出去。”
劉雨詩的語氣平靜沒有波瀾,甚至連她的表情都淡淡的,看不出喜怒,只有宋天問知道,每當雨詩喊自己天問哥的時候,就是她真正動怒的時候了,他沒加任何思考,就對吳晴下了逐客令:“抱歉,我想這裏不歡迎你。”
冷然的語氣,平淡的表情,刻在如玉的臉上,吳晴頓了頓,最終慢悠悠地起身,對着劉雨詩道:“祝你早日康複。”說完,吳晴很快跑出了病房,倒不是她真的關心劉雨詩,當她看到宋天問的時候,腦子瞬間一片空白下意識說出了這句話。
等到病房終于清淨,宋天問這才遞上削好的蘋果。
“謝謝。”劉雨詩接過蘋果啃了一口。
她謝謝宋天問一直陪伴自己,在最艱難的時刻。
“卡!過,下一場!”
緊接着的下一場戲是蘇陌電影劇本上的最後一幕戲,因為劇情需要是下雨天的緣故,這場原本會被安排在最後的戲提前到今天。
燕姐上前為蘇陌化好妝容,使她整個人變得臉色更加蒼白、惹人憐惜,她穿好白色的病號服躺在病床上,神色淡淡的,仿佛對什麽都提不起興趣。
宋天問臨時有事出門,安君寧又忙着畢業的事情,整個病房難得只有劉雨詩一個人,她擡頭望着天花板,沒有任何動作。
ps:推薦一本美食文書:《廚娘來啦》,萬箭穿心的瞬間,溫柔重生回了兒時的光景,且看吃貨溫柔收服官二代,書號:3065927,已肥!
☆、074:謝少攤牌
劉雨詩的腦海裏閃現出無數的片段,有兒時全家出國游玩的、她懶懶學習鋼琴卻一竅不通的,甚至有自己拿着小鋤頭在花園裏種玫瑰的,那時候的她健康快樂,根本沒有這麽多的煩惱,而現在的她只能躺在病床上動彈不得。
牆上的指針滴答滴答走動,聽的劉雨詩越加煩躁,就在這時,病房的門被推開。
“雨詩。”
清脆動聽的聲音,帶着吳侬軟語般的溫柔,聽到這個聲音,劉雨詩不由笑了,原本全身無力的她像是突然重新煥發了生機:“孫怡。”
“是的,是我。”孫怡踏着輕盈的步伐走到病床前,将小提琴放在一旁,看着蒼白的劉雨詩,原本對劉君寧有再多的不滿也在此刻減少了,心頭只剩下一片柔軟——劉雨詩是那麽善良可愛,為什麽這樣的好人要被病痛折磨。
“你終于來了。”劉雨詩說起話來并不輕松,因此她的語速不快,卻盡量保持笑容。
慘白無血色的嘴唇一咧開親切的笑容,孫怡遏制不住地哭了起來:“對不起,對不起。”
對不起,如果不是替我擋了一下何雅婷的報複,掉入噴水池着涼,雨詩也不會病情惡化得如此嚴重。
“和你沒有關系。”劉雨詩的話語雲淡風輕,像是不經意間吐出來的,卻又是那麽肯定。
孫怡能夠感受到劉雨詩的安慰。她漸漸收入了眼淚。
“那還是要說句對不起,我不該這麽晚來看你的。”孫怡抽抽噎噎說完,抽了一張紙擦了擦淚痕。
“我相信你是有理由的。對嗎?”明明處在病房裏根本出不了門,明明誰都不願告訴任何讓她擔心的事情,劉雨詩卻依舊猜測了出來。
“我……我和你哥哥鬧矛盾了。”
孫怡說完,劉雨詩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她指了指旁邊的抽屜:“孫怡,麻煩你幫我拿下抽屜第三層上的畫冊。”
“好。”孫怡點點頭,抽出了畫冊。剛準備遞給劉雨詩,卻見她搖了搖頭。
“我是給你看的。”
孫怡翻開畫冊。随着鏡頭不斷聚焦,一幅幅畫展現在孫怡的面前。
她和劉雨詩第一次見面,從容拉琴的,她和君寧同臺演出的。她在生日宴會上穿着亮閃閃的公主裙跳舞的,甚至還有一張她認真織圍巾的,而現在這條圍巾還躺在自己的櫃子裏沒有送給君寧……
一本畫冊,就像是一段人生,記載了她孫怡和君寧,雨詩三人的故事,美好幸福。
仿佛有淚光在眼中徘徊着要滾落,孫怡硬生生地擡起頭收回了眼淚,笑着道:“雨詩。謝謝你。”
不管将來會怎樣,至少我們曾經幸福過,至少我現在還是愛你的。劉君寧。
“我什麽都沒有幫你。”劉雨詩聳聳肩,作勢欲說什麽,就見到自家哥哥推門而入。
孫怡身子一僵,只是平常不過的腳步聲,她卻從中聽出了姓名,那個經常魂牽夢萦的名字。
劉君寧剛準備和妹妹打招呼。看到她病床前坐着的熟悉背影,腳步一頓。
兩人一站一坐。都呆楞着沒有動作,劉雨詩咳嗽了一聲打破僵局:“哥,你來了。”
劉君寧頓了頓,笑道:“嗯。”走到病床前看着孫怡,“怡,你也來了?”
“是。”孫怡點點頭,看向好幾天沒見的劉君寧,她發現自己更想念他了。
觀察着兩人之間的互動,劉雨詩滿意地笑了笑,鏡頭拉進,她的表情帶笑,安寧又平靜:“我希望你們倆能夠好好的。”
希望,是心底最美好的願望,這麽簡單的願望,她相信會實現。
“嗯,我們會的。”
——即使不能一起幸福生活,也要各自能夠好好面對餘生。
聽到兩人的回答,劉雨詩最大的心病祛除:“哥,我累了,扶我躺下吧。”
劉君寧輕輕地将劉雨詩扶着躺下,她的表情看不到絲毫痛楚,只有額頭在打着冷氣的夏日室內微微冒汗,姣好的眉頭微擰,剛剛準備閉上雙目的她突然睜開眼:“哥……給我,拿下手機。”劉雨詩剛才的充沛精力已經所剩不多,現在她只感覺到渾身無力,有一種力不從心之感。
劉君寧将手機遞給劉雨詩,她對着兩人道:“哥,孫怡,你們倆能夠出去會兒,讓我打個電話嗎?”
兩人對視一眼,點了點頭。
“ok!”康導滿意地看着鏡頭下蘇陌的表現,越發覺得自己當初選擇的正确,這部戲能夠撐起整個故事的人,除了世子和昆黎黎外,還有一個蘇陌,能夠把行将就木的人完美展現的蘇陌。
“康導,我的表現怎麽樣?”楊姍擦了擦自己微濕的眼角,走到康導面前看着攝像機下的自己問道。
“發揮正常。”康導一邊中肯評價,一邊指揮燕姐快點給蘇陌補補妝。
“那就好。”楊姍接過助理遞來的酸梅湯喝了兩口,坐在一旁休息,歐翰捧着幾杯涼茶,給康導,副導,編劇都遞了一杯。
蘇陌在原地休息一會兒後,這場戲的下半場很快開拍,下半場分為兩個場地,一邊在病房內,謝天易那邊則借用醫院的一處會客室作為他接聽電話的地方。
劉雨詩用快捷方式撥通了宋天問的號碼,一段很長的等待音之後,電話終于被接通了。
“雨詩?!”電話那頭的宋天問此時正在和家裏幾個客人坐在休息室裏聊天,乍一看是雨詩的電話,驚訝中帶着喜悅,和客人致歉後,就走到一旁接聽電話。
“天問……哥。是我。”劉雨詩此時的臉色已将近灰敗,她幾乎要沒有精神打這個電話,但是她還有一件事情放不下。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伴随着雨點砸到玻璃上的伴奏聲,劉雨詩的心突然間像是有無數根針在紮一般,伴随着劇烈的咳嗽,蒼白到看不出絲毫血色的臉上,突然泛起異樣的紅光,咳嗽中嘴角溢出了一口血。
“雨詩,你怎麽了?”聽到電話裏傳來的劇烈咳嗽聲。宋天問的精神緊繃,加上雨詩對自己的稱呼太奇怪。他的心中劃過一絲不詳的預感。
劉雨詩努力克制住了自己的咳嗽聲,捂着嘴深呼吸兩口氣,這才用盡力氣道:“天問哥,我希望。你能答應我,一件事。”
“你說。”聽着劉雨詩上氣不接下氣的聲音,宋天問突然落下一行淚,他不應該妥協回家公關,而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