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淩霄能感覺到,白獠又怎麽不會知道自己人緣差。所以,從剛才到現在,白獠都在忍耐,縱然他周身的暴戾氣息幾乎成了實質性的。

大巫開口了,這件事就相當于定下來了。明天,淩霄就會從白獠的奴隸變成狂的奴隸。

眼看着事态就要這樣發展下去,淩霄急了,在現代,他有一百種方法補償狂,不成為他的奴隸。通過法律手段,金錢解決,再不濟也可以用些特殊的手段,然而在這裏不行。

在這個拳頭為尊,食物為天,大巫說的話就是一切的世界裏,大巫的力量,甚至淩駕在首領之上。

他所有的辦法都行不通。不是沒想過逃跑,在還沒熟悉這個世界之前,一個人逃跑,無異于自殺。

淩霄不敢有任何動作,也不敢說一句自己不想去,只怕是他一說,立刻就會被人殺死分屍吃掉,他身體其他部分只能在別人胃裏才能相遇了。

“白獠,大巫怎麽說,你就怎麽做。”開口的是部落首領,就是那天要白獠殺了他的那個中年男人,很是兇悍,也有一個非常狠厲的名字——枭,看起來很兇悍的白獠在他的面前就顯得青澀多了。

枭據說是一種兇猛的大鳥,以人類小孩為食,但成年的枭,卻是能抓起一個成年人。若不是這個世界的成年人天生像超人,可能也會成為枭的食物。

說來奇怪,這個部落裏的人名字都是一個字,比如枭,狂,骁和竹,但白獠的名字卻是兩個字。至于奴隸,都是叫大什麽,和主人的名字區別開。

神規定主人和奴隸的名字不一樣。

也就是說,淩霄這身體,其實應該叫奔,而不是什麽大奔。

“首領,狂這幾天的食物,我會狩獵回來給他。”白獠下颌骨緊緊咬在一起,控制着怒氣說道:“但這奴隸是我的,我會給他等同的獵物,但要我的奴隸,不可以。”

“我的東西就是我的,奴隸也是我的,我看誰敢要!”

白獠這麽保護他,淩霄真的感動了,盡管他的價值等同于一樣東西。

枭被白獠頂了一句,臉色立刻就不好看了,“白獠,是你的奴隸重要還是部落的戰士重要。當着全部落人的面,你居然拒絕。”

大巫給人的感覺很神秘,就像非洲某些部落裏的祭祀一樣,神秘莫測,有着不為人知的特殊手段,讓人毛骨悚然。

白獠不同意大巫的話,就是在挑戰大巫的權威。

部落裏兩大位置崇高者都沉下了臉,白獠立刻就變成了衆矢之的,所有人以淩霄不能理解的額度語言讨伐白獠,真的沒有人幫白獠說話。

“白獠,你以後一定是死于野獸的嘴下,因為沒有巫醫和大巫給你治療。不在乎部落戰士的人,不配被治療。”

“這是你欠狂的,要不是狂救了你,現在正躺地上的就是你。”

“不就是一個奴隸,沒了再找就是,随便抓一個,哪個不比你手上的強。”

“白獠,你這樣的人,不管去了哪裏,都是被驅逐者!”

“白獠,那你意思是,你不贊同我的決定了。”大巫慢騰騰的開口,周圍的人立刻不說話了,大巫他的聲音沙啞,像是有沙子刮過,更顯詭谲,“那就在這裏,我‘寧’以有蛇部落大巫的名義祈告神靈,有蛇部落戰士白獠,在整個碧峰大陸大陸裏,将不會有任何一個巫醫和大巫會治療他。”

“大巫!”枭叫了一聲,然後嚴厲的朝白獠看過去,“白獠,你還不快答應!”

枭想不明白,刺人的實現從淩霄身上狠狠刮過,就這樣一個奴隸,沒長大,不能成為戰鬥力,肉少,到了冬天還不能吃多久,怎麽白獠就這麽不遠把他的奴隸賠給狂。

枭想不明白,狂也想不明白。他沉沉的盯着那個看起來老實的少年,他的戰鬥力白獠應該是不知道的,不然打獵的時候,早就把淩霄帶出去了。

是的,在這個世界上,奴隸也是主人的戰鬥力。狩獵的時候,可以幫主人打獵,必要的時候,還能成為勾引野獸的移動新鮮肉架。

被驅逐者,不被任何一個巫醫和大巫治療,以大巫的名義祈告神靈,這是這個世界上最恐怖的詛咒。

淩霄汗毛倒豎,或許是太緊張,他似乎察覺到身邊的男人有放棄他的跡象。

一個戰士,被一個大巫詛咒,沒有人能承擔得起。沒看見周圍的那些人,在大巫說完那句話之後,表情立刻就變了嗎?

垂下眼睛,淩霄看到抓着他手臂的那只手用力到骨節發白,松了又抓,抓了又送,這白獠該不會真的把他送人吧。

氣氛繃緊,就在即将斷裂的那一刻,突然一聲野獸的吼聲從遠處傳來。衆人回頭一看,就見到一頭燦金色的老虎威風凜凜的站在廣場的盡頭。

燦金色的皮毛,在夕陽的映襯下,就像是一團灼熱的橘紅色火焰,明目亮人。

那是白獠的老虎。

老虎一出現,部落裏的那些人立刻驚叫起來,女人和小孩尖叫着全部散開,男人全都做好攻擊的姿勢,防備起來,就連躺在地上重傷的狂都肌肉緊繃,一臉緊張。

淩霄來不及疑惑這種情況,那是白獠的野獸,對部落裏的人來說,應該也和寵物差不多,就算不是寵物,也不該這麽害怕。

只不過此時他的心裏只有一個念頭,看在他把野獸洗刷得那麽幹淨,照顧得這麽好的份兒上,白獠你一定要堅持住啊。

老虎很幹淨,從來這麽幹淨,身上的傷口也洗得幹幹淨淨,精神奕奕的站在那裏,即使還是很虛弱,卻展現了百獸之王應有的氣勢。

老虎一出現,白獠周身的氣息立刻變了。由陰翳暴躁變成喜悅激動,他放開淩霄,朝老虎走過去,狠狠的抱着它的脖頸,磨砂他身上的皮毛。

老虎也低着頭,輕輕蹭着白獠的腦袋。

一人一獸的感情很好。

半晌,白獠回來了,老虎沒過來,還是在那邊。

“首領,大巫,我會去狂風草原獵荒牛回來,就當這幾天狂不能出去打獵的賠償。”白獠忍耐着暴躁說道,一臉不容商量。

荒牛,就是這次重傷狂的野獸。一頭荒牛,至少有五百斤,能夠供一個人吃一個半月有餘,狂受再重的傷,一個半月也能完全痊愈。

荒牛很難狩獵,一個人狩獵,幾乎是不可能成功的。淩霄立刻就收獲了所有人的注意,這個奴隸到底做了什麽,白獠竟然為了保他,竟冒險去獵荒牛。

淩霄:因為我是新時代最好奴隸,服不服氣。

不管衆人疑惑好奇,白獠這意思,就是不同意了。

狂以為在大巫和,首領的壓迫下,白獠一定會妥協,沒想到他竟然做出這個決定,他猙獰的笑了,“好,白獠,我就等着你的荒牛!要是荒牛你獵不回來,你的奴隸,還是得給我!”

狂這一開口,今天的事就這麽定下來了。

淩霄仍舊是白獠的奴隸,但白獠得給狂獵一頭荒牛回來。

枭和大巫的面子被駁了,狂讓了一步,他們也不好繼續為難白獠。但也沒有放過白獠,而是對白獠說,他可以去狩獵荒牛,但不準占打獵的時間,部落裏的巡邏也不準放下。

這就是逼着白獠晚上去打獵啊,淩霄聽了枭話,翻了個白眼,他們這是把白獠往死路上逼。

白獠卻意外的不在意,淡淡的點了頭,轉身抓着淩霄就走。他也不管後面的那些人,那些人也不在乎白獠。淩霄被拎走之前回頭看了一眼,看到的全是那些人不耐煩的眼神,還有對白獠的嘲諷。

白獠到底做了什麽,這個部落裏的人竟然全部都不喜歡他。

回到山洞,白獠就把淩霄仍在洞裏,命令他老老實實的待在那裏,不準動。然後轉身送老虎回了山洞,老虎的傷本來就沒好,回去休息才是最主要的。

白獠在老虎洞裏呆了許久的時間,才回到自己的山洞裏,眼神立刻就和老實坐在地上的淩霄對上了。

淩霄覺得自己應該說些什麽,于是想了想,就一臉感激的看着白獠,開口道:“主人,謝謝你沒有……”把我送出去。

淩霄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白獠掐住了脖子。淩霄幾乎沒看見他的動作,等不能呼吸,才發現他竟然被白獠扼住了脖子。

“唔……額……”

“說,今天你做了什麽,狂竟然想把你要過去!”

白獠陰沉沉的質問,好吧,終于問到點子上了,但你能不能放開我,我已經不能呼吸了。

淩霄用力抓着白獠的手,掙紮,雖然已經得知了白獠的戰鬥力強悍,但他絕對沒有想到這麽強悍。一只手,就讓他無法動彈。

碧綠色的眼睛裏盡是兇殘。

淩霄的掙紮總算是讓白獠意識到了目前的情況,白獠把淩霄放開,淩霄捂着脖子拼命咳嗽,咳得臉紅脖子粗。

呼吸進入肺裏,淩霄不敢耽擱,立馬解釋道:“主人,我也不知道狂為什麽想要我過去。但是,之前在廣場的時候,他就說要把我殺了,吃肉。可能他一直都記着這件事,所以這次他就打算仗着受傷把我要過去,殺了吃掉。”

他怎麽會知道那個狂到底是怎麽想的啊。

“主人,謝謝你沒有把我送出去。不然,我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淩霄因為咳嗽,眼角泌出了眼淚,就着這點眼淚可憐兮兮的對着白獠表白一番。

忠誠膽小的奴隸,奉上自己的衷心和感激,主人考慮一下,應該也不會生氣的。

白獠不作反應,冷眼看着眼前的少年咳嗽,哭訴,似乎太傷心和感動,眼角都泛紅了,眼睛濕漉漉的,可以說非常可憐了。

但就在下一刻,他哼了一聲,語氣不明的說道:“呵,還挺記仇。”那麽件小事,就記到現在。

淩霄:“……”

“看在你把白照顧得很好的份兒上,你和狂的恩怨我就不追究,但不準有下一次。現在,去給我煮肉,我餓了。”

作者有話要說: 淩霄:講真,到底是誰和狂有恩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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