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孟葵剛從洗手間出來準備回包廂，一個沒注意就和迎面走來的人撞上。
“不好意思……袁老？”
袁老是趙嘉樹從事這個行業的“伯樂”，多次提拔，如今退出了這個圈子，整天和老戰友下下棋喝喝茶。雖說如此，他在這個行業裏掌握的人脈和資源都是不可比拟的。
“好些日子沒見了吧？孟葵，也在這吃飯？”
“嗯，和幾個高中同學聚一聚。”
“嘉樹也在裏頭，要不要見見？”袁老雖說是詢問的語氣，沒等孟葵開口就推開一旁包廂的們，順手也推了她一把。袁老對他們的事略知一二，當然，今天是有私心的。
原本鬧哄哄的包廂，一下子更熱鬧了，大多數人都是認識孟葵的。
他們用各自的方式不見面，卻又因為彼此的圈子而相見。袁老坐回了主位，左手邊還有一個空位，示意她坐過去。而趙嘉樹坐在袁老的右手邊，至始至終都沒有看過她一眼，一心思的和挂在嘴角身上的女人耳鬓厮磨。
在場的人一時明白了幾分。
“想喝些什麽果汁？”袁老自然不會為難孟葵。
“都好。”
偏偏這個時候，挂在趙嘉樹身上的那女的自持今晚是他的女伴，并不打算就這樣放過孟葵。女人的直覺，一進來開始就刻意的不去看趙嘉樹，想必又是哪個不知好歹的女人。“袁老，新人到場怎麽可以壞了咱們的規矩呀？”邊說邊将面前的一半杯白酒轉到孟葵面前。
別說白酒，平時滴酒不沾的人，哪承受得了。
“阿細，咱不興這個，就以果汁代替。”袁老有點不滿的看了阿細一眼，說完親自給孟葵倒上了一杯果汁，孟葵滿是感激。
這樣的場合，誰都不好明說。
被稱作阿細的女子心裏不是個滋味，袁老這不擺明幫着新來的？憑什麽？何況，她的提議并沒有遭到趙嘉樹的反對。
孟葵不想袁老難堪，“我喝不了酒，各位請包涵。”
“袁老，您可是偏心啊。我當初也是喝不了酒來着，如今不照樣在這桌上擺着。”
話說道這個份上來，大夥兒都看出來阿細是故意找麻煩的。同時也在感嘆她的愚蠢，什麽場合該說什麽話，她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紛紛将目光投向趙嘉樹。
令人大跌眼鏡的是，趙嘉樹“嘭嗒嘭嗒”地玩着火機，玩味的看着孟葵。他并不打算參與制止，這哪還是處處維護孟葵的人啊？更多的像一個看熱鬧的路人甲。
“阿細，這事別鬧了。”袁老真有些不高興了。
阿細一心和孟葵杠上了，“規矩就是規矩。你說我說的對不對啊，嘉樹？”
孟葵放在桌底下的手緊緊揪着衣服，骨節泛白。他……就不回去出面幫她說一句話嗎？心裏發寒。
“嗯。”趙嘉樹應了一聲。
嗯……
衆人唏噓，果然世事難料。
趙嘉樹依然面帶微笑的看着孟葵，意味着他也在等她喝下這杯酒，那個阿細更為得意。
孟葵面色蒼白，看來是躲不過了。拿起面前的那杯酒，袁老想要制止，她笑着搖頭。趙嘉樹你滿意了嗎？我如你所願。
眼睛一閉，一口氣悶了下去。靠……喉嚨發燒的厲害，一滴不剩的被子放在桌上。
趙嘉樹喉嚨一緊，本以為她會向往常一樣撒撒嬌他就會幫她喝了。如今，她寧願自己遭罪受，也不跟他開口。
“袁老，我朋友他們還在等我，我就先過去了，你們用餐愉快。”說完，進來克制胸口的不适，快速撤出了包廂。
還沒走出來幾步，蹲在牆角全吐了。
“這是怎麽了？孟葵。”蘇衛見這麽久都沒回，便出來找。
孟葵額頭冒汗，全身無力的扶着牆，邊捶打着胸口邊吐，他真狠。“蘇衛，麻煩你出去幫我叫個車，我先回去了。”
情況好像有點嚴重。蘇衛一把抱起她，“回什麽回？你都這樣了還回去？先去醫院，剛還好好的怎麽一下子就成這樣了。”
去的路上，給程峰祁他們幾個打電話說明了大致情況。
孟葵趴在後座，很難受的捂着胃，全身都快散架了。蘇衛哪見過這陣勢，開太快又怕她不舒服，開太慢又怕她難受，急的額頭上也在冒冷汗。即使是秋天，孟葵也全身汗濕了。
去了最近的人民醫院，停好車就抱着她去了急診大樓。“醫生，醫生。”那個時候，孟葵已經暈過去了。
蘇衛守在急診室外，來回走動，領口的扣子都解開了幾顆。從裏面出來了個護士，蘇衛趕緊上前詢問情況，“護士小姐，她怎麽樣了？”
護士以為是蘇衛導致孟葵喝酒，沒給他好臉色看。“長得倒是挺标致的，卻是個毒害女性的劊子手。你難道不知道她的體質喝不了酒嗎？胃出血，你說嚴重不嚴重。”說完橫了他一眼，真該拿去做福爾馬林标本。
半個小時過去了，急診室裏的醫生總算都撤了出來，孟葵臉色蒼白的躺在病床上。
“醫生。”
“你去辦理住院手續吧，喝酒喝得胃出血，血是止住了。你們年輕人啊，以後多注意點，別拿身體不當回事。”主治醫生是個老年人，最看不慣年輕的做法。
“好，謝謝醫生。”
孟葵本來是住在普通病房的，蘇衛覺得人太多，又給她轉到VIP病房。剛才那位小護士對他更不滿，臨走時都是瞪着他的，把人都折騰到醫院來了補償是不是有點假了。
“阿衛。”孟葵睜開眼，還是很虛的，插着各種管子你試試。
“沒事了，好好休息。一聲說了這兩天你還不能吃東西，先忍忍。要是哪不舒服了一定要跟我說。嗨！我說你怎麽去上個洗手間就把自己整成這模樣回來？真是，喝不了還逞能，差點沒被你吓出心髒病來。”蘇衛是又急又心疼。
孟葵眼睛一熱，“謝謝你，阿衛。”
看她這模樣，蘇衛又不忍心了，坐在床邊替她掖好被子。“要謝我就趕緊好起來，程峰祁他們都來過了，見你麻醉還沒醒明兒再來。同學們都挺擔心你的，以後可別再這樣吓人了。”蘇衛還有點心有餘悸。
點點頭，“你能幫我拿下手機嗎？”雖然說不可能，但還是希望自己的手機會有某個人的來電。
蘇衛從一旁的沙發上的包包裏翻出手機，“別玩太久，我去問醫生一些注意事項，你再睡會。”
“嗯。”
他離開之後，孟葵盡量支起自己的身子打開手機，呵！一個未接來電都沒有。原來真是她奢求太多了，趙嘉樹。關掉了手機，閉着眼很快就睡着了。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在她關掉手機的那一刻趙嘉樹的電話剛好打過來，卻顯示“您撥的電話已關機”……
傷口只要調養的好，還是可以愈合的。
然而，某種傷口，無論調養多久，用多昂貴的藥材都無濟于事。
在醫院的幾天裏，蘇衛充當起她的保姆一職，樣樣都經他手。齊磊他們幾個忍不住吐槽了，“我倒沒發現阿衛有當暖男的潛質，什麽時候也給我們削個蘋果什麽的。”
只要一有時間，程峰祁和齊磊他們幾個都往醫院裏跑，整個病房熱鬧之極。
“得了啊，我一直走的就是暖男路線。想吃蘋果啊！自己削去，一般人沒我親自伺候的待遇。”
“這真夠偏心的，哎！”
“……”
孟葵靠在枕頭上看着他們幾個大男人嬉笑着，自個心裏舒坦多了。再過個兩天就可以出院了，欠蘇衛夠多了。
醫院有醫生護士照顧着，她多次讓蘇衛回去，蘇衛都笑着說沒事。
其實她哪知道，蘇衛是很樂意做這些事兒的，正如他說的，一般人還沒這待遇。
“要不要我通知趙學長？”程峰祁他們走了之後，蘇衛坐在一旁的沙發上說道，畢竟他們……
孟葵怔了一下，随後搖搖頭，“不用。”
找他來做什麽？來看她笑話麽？
瞧見她一聽到趙嘉樹三個字臉色都變了，蘇衛很不想惹她不高興但還是說了，“以前你一提到趙學長都是滿臉笑容了，你還是給他說一聲吧，說不定他現在也急着找你。”
“阿衛。”
“你這幾天一直拿着手機在發呆，想開機又不開機的樣子我怎麽看不出來？你出了這麽大的事，他……怎麽可能不在場。給他打個電話吧，你如果開不了口，我來跟他說。”反正因為中隆的案子，他們見過幾次，也不會太冒昧。
孟葵一言不發。
打電話能跟他說什麽？說她因為那個叫阿細的女人刁難，他卻在一旁看着，導致她喝得胃出血進了醫院？算了，都是她自找的好嗎，是她往這槍口上撞了。“算了，他對我的事情沒那麽關心的。”
“你們現在到底是個什麽意思？別告訴我這麽多年了他對你就沒個交代。”蘇衛怒了，那個時候的孟葵可是很勇敢的，怎麽現在變得這麽退縮。
交代？
交代就是，她拒絕了他。
瞧她欲言又止的樣子，蘇衛懶得問了，“算了，算我多管閑事。你好好休息，我去給你買點粥來。”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