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節
坐在副駕位上，轉身遞給童洛一個文件夾：“昨天的資料還需要再看一下嗎？”
童洛搖搖頭，雖然她學歷低，但智商不低啊，記性挺好的：“沒事，我記得呢。那個，我是不是要回家換身衣服？”早上回家換了普通的牛仔褲和黑色羽絨服，配上她那張略有些娃娃臉的素顏，說跟沈宸一個班都有人信。
“不用，挺好的。”齊胤笑了笑，“很合适。”比起昨天濃妝豔抹盛裝出席，今天這樣素面朝天的青春面孔，和宸宸在一起更搭一些。
還是大哥眼光好，透過化妝看本質。
“洛……洛洛姐。”因為有着方駿堯的關系，原本抗拒不安的沈宸對童洛的态度親近了許多，主動打起了招呼。
“啊宸宸啊！”童洛笑得親切又和善，一副鄰家大姐姐的好模樣：“真的沒想到你和堯堯會是同學呢，你就跟堯堯一樣，把我當姐姐看待就好了。”
沈宸傻笑了一下，心裏頭莫名有些開心——洛洛姐這樣說，好像他和方學長的關系很親密呢。
齊胤看着傻笑二人組，搖了搖頭，提醒：“注意一點，你們是情侶。”
情侶兩個字，一下子就把沈宸震住了，才放松下來的精神又緊繃了起來。
“情侶也有很多種相處方式的。”童洛像對待方駿堯那樣，拍了拍沈宸的……肩膀，“從設定上來說，我和宸宸是姐弟戀，所以宸宸你就把我當姐姐看就行。我們網戀剛剛奔現，在相處中有一點尴尬和不自在也正常。再加上我們都是比較害羞的性格，在人前應該是不需要做出什麽親密舉動的，所以，正常相處就好。”
“嗯！”沈宸點頭，覺得洛洛姐好厲害，和方學長一樣厲害。
齊胤失笑，宸宸這小家夥，這是向對方倒戈了嗎？剛才出門前還別別扭扭不樂意的。
方駿堯……同學……這一層關系，不管對童洛，還是對沈宸，都是一個不錯的保障。
童洛以為會去某個豪華會所或者飯店的，當車子開往市中心鬧中取靜的某個別墅小區時，她微微一愣。正巧前方齊胤回過頭，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慮，善解人意地解釋：“爺爺不喜歡在外面吃飯，所以安排在家裏。”
這麽快就上門了嗎？戀愛的效率好快……童洛自嘲，忽然想起：“那個，我是不是應該準備一份禮物？空手上門不太合規矩吧。”說完又有些想咬舌頭——人家剛才探病還空手呢，都是演戲來着，做那麽真幹嘛，難不成還真指望對方爺爺接納自己這個孫媳婦？
他們的目标可是在三個月內友好分手，這樣既不會顯得沈宸花心，也不會顯得沈宸好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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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已經準備好了。老爺子愛喝茶，準備了兩盒茶葉，如果問起來，就說是宸宸告訴你的。”
怪不得姓齊，考慮問題這麽齊全……
車子一路向縱深行進，然後沿着一個波光粼粼的人工湖泊又開了一段，這才緩緩開進一個院落。童洛眨了眨眼，有些懷疑自己的眼睛——富豪家的花園，不應該是花團錦簇，有精心修剪的園藝，有游泳池，有各種亭臺樓閣之類的嗎？
眼前這是……開進了蔬菜大棚？
大棚裏什麽看不太清，但是沒有大棚的一塊塊田地裏，都是童洛叫得出名字的蔬菜，青菜，大白菜，小白菜，菠菜……
“老爺子退休後就喜歡搗鼓這些東西。”貼心講解齊胤又适時講話，“好了，下車吧，大哥等我們了。”
－－－－－－題外話－－－－－－
童洛：作者你出來，什麽叫低頭盯着我的後腦勺？你不是把我設定成膚白貌美大長腿嗎？
扇子無辜臉：大長腿是按照比例來的……嗯嗯嗯你氣場足，身高一米五腿長一米八……
童洛：信不信我讓堯堯來揍你？或者等以後讓我家沈大爺來揍你？
扇子委屈巴巴：好好好，算你狠，給你個小花标準身高168行了吧？168，一路發，多好！
沈大爺畫外音：俗！
016 顏控是病
齊胤說沈淵在等了，但進去後十分鐘，老爺子都見到了，也沒見到沈大爺本尊——童洛比較卑鄙地懷疑，沈大爺那嬌弱的身子骨，估計是躺在被窩裏等着，一時起不來了。
四大金剛中，只有齊胤和冷餘楓在場。看着和老爺子如出一轍安靜沉默的冷餘楓，童洛有絲好奇四個人之間的關系——四人不同姓，難不成是表兄弟？
沒有一般人家中，爺爺見到孫媳婦以後笑成一朵花的場景。齊胤帶着沈宸和童洛進去的時候，老爺子沈福山正坐在連着客廳的開放式書房中和冷餘楓下棋，冷餘楓還擡頭餘光瞟了一眼，沈福山則沉浸于棋盤之中。
齊胤和沈宸似乎習慣了，帶着童洛安靜在客廳沙發落座，自有幫傭阿姨幫他們泡了茶。
門不當戶不對的，果真挺有心理壓力的。童洛原本自诩“老年人知音”，覺得憑着自己讨喜的勁兒，應該能夠輕松應對老爺子。可老爺子這無招勝有招，倒讓她有些不知如何處理了。
童洛坐姿端正優雅，眼觀鼻鼻觀心，反正兵來将擋水來土掩，自己又不是真的想要嫁入豪門，怕個屁。
大不了，就是老爺子不喜歡，勒令她和沈宸“分手”，那這一百萬一天的酬勞，來得真是又快又輕易。
老爺子棋沒下完，沈淵倒是終于姍姍來遲了。他穿着一件米白色的寬松毛衣，懶洋洋慢吞吞地從樓梯上下來，似乎真的是剛睡醒，姿态慵懶，随手撫了一下發絲，走得居然有些……顧盼生姿？
童洛腦海裏瞬間浮現出無數經典電影中，美人沿着旋轉樓梯款款而來的場景，那種居高臨下的氣場，将原本的美麗妖冶無數遍放大，奪人眼球，震人心魄。
他娘的這個病傲嬌怎麽能這麽好看，好看到完全符合她心目中小腐女關于美男的設定。
沈淵将一切盡收眼底，包括童洛的略有失神。他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一點點嘲諷的微笑。
童洛自然也看到了對方的不屑，眨了眨眼，內心給自己一巴掌：怎麽能這麽膚淺呢？顏控是病，必須得治！不走尋常路的顏控更加可怕，非治不可！
童洛毫不留戀收回目光，繼續乖巧而優雅地裝乖乖女，直到沈淵出現在餘光中，在她斜對面坐下，她也繼續低着頭，盯着自己腳趾尖兒裝一只純情的小鹌鹑。
沈淵算是對童洛“變臉”的本事見識最多的，瞧着她剛才花癡現在裝小白花的模樣，就想毒兩句敲打敲打，別讓這個心機女覺得宸宸單純好騙有機可乘到時候動什麽歪腦筋。
“辛苦了，”沈淵坐在齊胤身邊，撐開雙手放在椅背上。
童洛：好像有将齊胤摟在懷裏的視覺效果？
“睡得還好嗎？”齊胤的眼裏蕩漾着淡淡的笑意。
童洛：寵溺的味道又開始了又開始了！
“還行，”沈淵皺了皺眉頭，對自己現在這副身子骨兒非常不滿意。在床上躺了大半年，虛弱地居然熬不了一個夜晚。渾身上下沒幾兩肉，別說八塊腹肌了，都快萎縮成小老頭了。他自己都看不下去，但家庭醫生還不讓他鍛煉猛了，說趁着這冬天先好好補補……是讓他長胖嗎？
“少熬夜，你現在身體吃不消。”齊胤的話中帶着幾乎要溢出來的心疼。
童洛盯着腳丫，內心os：哎喲媽齁死了齁死了……
“哥，對不起。”沈宸看着哥哥蒼白的臉色，愧疚。要不是昨天他答應了程大哥的邀請，要不是昨天他喝醉了，要不是……哥哥就不需要在日理萬機之外還要處理他的事情，就不需要拖着虛弱的身體熬夜，就不會多出“戀愛”這場假戲……
沈淵眯着眼睛，習慣性地想要吐槽兩句，齊胤拍了拍他的腿，截住了他的話頭：“傻小子，兄弟間互相照顧扶持，不是應該的麽？更何況，他是你哥啊。”
童洛視線裏一直重播着齊胤拍沈淵大腿的畫面，小激動：扶持扶持扶持！應該應該應該！
沈宸還是有些自責，他正想說什麽，卻看見書房中老爺子站起身，而冷餘楓起身收拾棋子。沈宸立即站了起來，軟糯地叫了一聲“爺爺”。
童洛立即跟着站了起來：“爺爺爺爺……”哎喲媽，不好，重播過頭了……
沈淵毫不留情嗤笑出聲——小白花結出了葫蘆娃嗎？還爺爺爺爺爺爺。不過看對面兩人，乖乖孩子傻弟弟身邊，站一個娃娃臉小蠢貨，還挺和諧的。
齊胤站起身，順便拉了拉身邊的懶骨頭，沒拉起來。齊胤快步上前，虛扶着老爺子坐入主位。
“坐吧。”老爺子聲音洪亮，語氣中不見多少親近。
齊胤坐回原位，沈宸也退了回去。童洛呆了呆，似乎發現只有自己還傻站着，當下紅了臉，局促不安地微微鞠了個躬，也坐了回去。
沈淵：嘁，戲精！
－－－－－－題外話－－－－－－
沈大爺：我瘦我病态美是因為我身體還沒恢複！等我恢複了我就是脫衣有肉穿衣顯瘦的完美身材！
童姑娘：哦，肌肉男啊，那我就不喜歡了。
沈大爺：！
今天是俺媽生日，遠嫁的女兒不能在身前陪伴，只能給她買個蛋糕……
017 真心對待
童洛覺得老爺子的視線應該在盯着自己，但老爺子沒有像電視劇裏那樣招呼着“把頭擡起來”，她也就假裝緊張腼腆，低着腦袋把腳尖盯出一朵花。
“爺爺，我跟您介紹一下，”關鍵時刻，還是好好先生齊胤充當潤滑劑，以溫和的口吻打破沉默的尴尬。“這位就是宸宸的女朋友，童洛。”
聽到點名的童洛彈簧一樣站起來，又鞠了個躬叫“爺爺”，這次算是鼓起勇氣，擡頭和老爺子對視了一下。
老爺子目光如炬，如針刺一樣，絲毫沒有七十多歲老人家的那種渾濁目光。童洛自诩算是見多識廣的那類，練就了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厚臉皮，但甫一接觸，心裏頭還是激靈了一下，有種在這個老人面前無可遮擋的心虛感。
她演戲不錯，可是，人家幾十年的閱歷也不是吃素的。童洛心下微凜，決定調整戰略方向，盡量少僞裝，多展示真實的自己，姜畢竟還是老的辣。
老爺子上下審視了一下童洛，臉上沒什麽表情，點了點頭。
“老爺子，人是您要看的，您這一聲不吭，別吓壞了人家小丫頭。”沈淵笑眯眯地半開玩笑，“瞧，宸宸緊張地臉都白了。”
沈福山似是微惱又似是無奈地眯着眼睛看了一眼沙發上軟骨頭一樣沒個正型的長孫，把視線挪到了沈宸身上，臉色柔和了一些：“宸宸，你自己不介紹一下？”
“啊？”沈宸性子本身就軟，對威嚴寡語的爺爺本身就犯怵，忽然被點名，吓得一下子坐直了身體，有些磕磕巴巴：“啊，那個，我和洛洛姐，那個，都喜歡畫畫，聊得來。那個，洛洛姐是方學長的姐姐。啊。那個方學長是我同系的師兄，很厲害的，學習好打球好人也好！”
沈淵歪着腦袋看齊胤，眉眼微挑——這方學長是哪裏來的？傻小子這是誇學長比誇“女朋友”還要順溜啊。難道不知道，那兩個叔公給你扣的帽子就是“同性戀”？給你鋪平了一個坑，你還自己挖一個往裏面跳？
齊胤微微朝他一笑，似乎讓他稍安勿躁。
沈福山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作為一個老人家，對于子孫對終身大事，肯定是有所關注對。一生強硬如他，退休後，也免不了多一些兒女情長。可惜啊，因為十幾年前那件事，小淵這小子和他有了隔閡，原本聽話黏膩的乖娃娃，一下子變得桀骜不馴不服管教，根本不給他置喙的機會。而宸宸才十九歲，年紀明顯還小，他本來覺得還不到擔心的時候。但一直對兩個孩子頗有關心的老二老三，前陣子忽然提醒他，覺得宸宸在終身大事的選擇上，可能有些偏差。
沈福山一生戎馬，部隊軍營，身邊都是男的，對于兩人隐晦的暗示，心裏頭明白，但不太願意相信，所以一直揣着明白裝糊塗。結果今天一大早，沈淵這小子一身戾氣回來告了二老一狀，明嘲暗諷建乙和建丙為老不尊，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所以今天才有了這麽一出，一是為了給兩個孫子一個交代，讓他們知道，這事兒他心中有數了。另一方面，也是想親自看一下，确定下來給這事兒簽字蓋戳，讓建乙和建丙不要再糾纏這事兒了。
別人都當他老糊塗了，其實他心裏敞亮的很。心中自有一杆天平，略有偏差很正常。只是手心手背都是肉，很多時候，他不能表現地太明顯，只能夾在中間兩廂為難罷了。
畢竟，一面是從小相依為命的兩個弟弟，三年自然災害十年動蕩的時候，是他們這兩個赤腳的農家漢子一直護着他這個當哥的；父母養育之恩難報，二老病危病重的時候，自己在部隊鞭長莫及，是兩個弟弟幫自己承擔了所有責任……他愧對并感激兩人，知恩怎能不報？
而沈淵和沈宸，則是自己血脈相傳的親孫子……原本應該相親相愛的一家人，怎麽會弄成現在這樣勢不兩立的狀态呢？
處理事情向來直接殺伐果斷的沈福山，在處理家庭親情這事上，深深覺得自己無能為力。而一向身居高位發號施令的他，即便退了位，也拉不下身段去做一個合格的和事佬，只好一直這麽兩邊沉默地拖延着。
“人是你自己選的，我不幹涉，也不反對。”沈福山淡淡地看着有些手足無措地沈宸，心軟了軟：“你自己開心就好。”
“謝謝爺爺！”沈宸舒了一口氣，為這麽輕易翻篇感到慶幸。
童洛也暗自松了一口氣，但這懸着的心還沒徹底落下去，就見老爺子銳利的目光移向了自己。
童洛立即正襟危坐，乖寶寶聽候教訓臉。
“宸宸年紀小，不懂事，從小就是被家裏人寵着護着的。今後還請童小姐多體諒多擔當。”沈福山的語氣微微有些冷，不像是囑托，倒像是威脅：“不管發生什麽事，我不希望我的孫子受傷害。”
我是不是該敬個禮說保證完成照顧你家孫子的任務？童洛誠惶誠恐站起來保證：“爺爺放心，我一定會真心對待宸宸的！”
－－－－－－題外話－－－－－－
蠢蠢的我，居然把老爺子的名字寫錯了，原來應該是沈建甲呀，兩個版本的大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