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節
隔壁陪床的大媽，“其實我們老李這麽小的手術，根本就不用請那麽好的醫生，我家小子啊，就是孝順。”
方駿堯別過臉哼了一聲——是啊是啊，孝順的人幾天也沒見到過。
“我之前聽醫生說，小孫你這病可能會遺傳的哦。”大媽又找到了新話題，喋喋不休。
“謝謝阿姨操心，我們都健康着呢。”童洛有些無語。她明白其實大媽不是壞人，方駿堯一個人在的時候，大媽也會搭把手幫着照顧孫希華，不過這聊天的勁兒，實在讓人吃不消。
“你們沒遺傳，可能會隔代遺傳的呢！”大媽的目光在姐弟倆身上轉了轉：“大方小方都有對象了吧？”
這話題轉的太快，方駿堯壓根兒不會接，童洛也有些接不上。正好手機響，童洛幹笑着表示歉意，急忙轉身接起了電話。
陌生的號碼，管他是推銷的還是詐騙的，先接起來解個燃眉之急再說。“喂你好。”
“你好童小姐，我是齊胤。”話筒中的聲音略有些失真，但溫和的語調，一如昨晚。
童洛愣了愣——追債的這麽早就到了？她往角落裏走了兩步，防止母親和弟弟聽見：“你好齊先生。”
“太客氣了，以後可以跟着宸宸叫我二哥。”齊胤很客氣。
童洛尴尬，呵呵幹笑兩聲：“是有什麽安排嗎？”
“你母親的手術還順利嗎？已經結束了吧？”
“嗯，結束了，一切都好，謝謝關心。”童洛有些惴惴不安，不知道對方會讓她做什麽。無知有時候最讓人恐懼。
“那就好。”齊胤的語氣似乎真的是放下一塊大石似的安心，“不好意思，因為昨天的事情，今天有個家宴，爺爺讓宸宸帶你一起回家，你看方便嗎？如果不方便也沒事，解釋一下，可以理解。”
童洛轉頭看了一眼正低聲笑語的母子倆，抿了抿唇：“沒事，方便的。”欠了債就要還，簽下的約就要履行。
“非常感謝。那這樣，我稍後帶着宸宸到醫院來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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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洛急忙拒絕：“不用不用，你告訴我地點就行了，我自己打車過來。”這怎麽好意思呢。
“沒事的，你母親動手術，于情于理，宸宸都應該來探望一下的。”齊胤的話不容置疑：“那就這麽說定了，我們五點半到。”
－－－－－－題外話－－－－－－
周一啦，零下十度啊！
013 姜珝
童洛挂了電話，沒休息好的腦袋瓜有些昏昏沉沉的，來不及處理這龐大的信息，一時有些發愣。等她回過神，就對上了病床上母親關切的眼神。
孫希華剛做完手術，整個人都還很虛弱，嘴唇動了下，聲音低微話不成句。還是床邊的方駿堯把母親的話說了出來：“姐，是不是又有工作了？沒事兒，你去忙，這兒有我和王阿姨呢。”王阿姨是請的護工，說好了做完手術之後開始來照顧孫希華。
“啊，沒事。”童洛收起手機，笑了笑，飛速盤算着該怎麽跟母親和弟弟說。齊胤要帶着沈宸來，不過是想做實兩個人“在交往”的事實，畢竟她媽媽動手術，作為“男友”的沈宸不來的話，容易被人說不近人情或者說沒動真心。可是如果來……
孫希華動的可是心髒手術！她難不成現在跟老媽說媽我老牛吃嫩草找了個比堯堯還小的男朋友……
童洛望天：“有個同事，晚上一起趕工，聽說你病了，非要順路來看望。呵呵。”
孫希華寬慰地笑了。女兒從小聰明懂事樂于助人，所以人緣這麽好，既能找到那麽難請的專家幫她動手術，現在還有朋友來探望她。她很開心，也很驕傲。
方駿堯有絲疑惑，姐弟倆從小朝夕相處，甚至可以說得上是相依為命，彼此了解透徹。他看出了童洛的為難，不禁疑慮——難不成又有不開眼的畜生糾纏姐姐了？
真當他的拳頭是吃素的嗎？
“27床孫希華。”門口響起護士長清脆的叫聲，随即，一個穿着白大褂的醫生帶着兩個實習醫師和兩個護士進了病房。
“姜醫生。”童洛和方駿堯立即起身，下意識地迎了上去。這正是孫希華的主治醫生，姜珝，昨天術前談話和簽字的時候見過一面。
姜醫生将将才滿三十歲，卻是醫院從國外高薪聘回的心內科一把刀。他看着比實際年齡更小一些，一頭微微蜷曲的黑發，五官俊秀，帶着金絲眼鏡，臉上還有一絲看着腼腆的微笑，斯文地更像一個飽讀詩書的學生。
“感覺還好？”姜珝站在病床前，微笑着看着孫希華：“手術非常成功，好好調理，恢複健康。”
童洛：只有我覺得姜醫生說話方式有些奇怪？
有了醫生的肯定和鼓勵，孫希華蒼白的臉上綻開了一絲笑容。
“術後注意事項，要注意。”姜醫生直起身子，看着童洛和方駿堯：“家屬？”
“是是是。”童洛和方駿堯同時小雞啄米。
“來，我來跟你們說一下術後注意事項。”護士長的嗓音像一直清脆的百靈鳥，嗯，比較洪亮的百靈鳥，叽叽喳喳就把一二三四五六七說了一大通，全程幾乎都不帶停頓的，末了加一句：“記住了嗎？”
大部分都是一些常見禁忌，不說童洛和方駿堯都懂，更何況兩個人記憶力都不差，當下再次小雞啄米。
姜醫生笑了笑：“有疑問，随時找。”
醫生忙碌，時間金貴，查房歷來很快，風一樣地進來又風一樣地出去。
隔床大媽瞧着醫生的背影，咂摸：“大方啊，這就是你們請的那個專家啊，年紀也太小了喂。嘴上無毛，辦事不牢，年紀輕輕的，有沒有經驗撒。”
“還好的還好的，跟你家李哥給李伯伯請的那個主任差不多吧。”童洛笑着回答。剛開始她也有同樣的疑慮，不過在看過姜珝的履歷之後，就放心了。
醫學界一顆閃閃明亮的華裔之星，一個多月前才被聘為華都人民醫院心髒內科中心副主任、主任醫師，同時兼任華都大學醫學系教授、博士生導師，JCE、Europace、JICE、CMJ等國內外十餘種學術期刊的編委，在心內科領域有多項創新發現和專利……
這次不僅是姜醫生親自主刀，而且還有他曾經在國外工作的一個團隊，以及國外最先進的醫療器械，都被直接拉了過來。這個陣容堪稱豪華頂配了。童洛覺得自己運氣确實挺好的，母親病情惡化的時候，趕上了華都某位高權重的人物要動心髒手術，這才能她抓住機會，幫母親搭上了這趟豪華專列。
否則，別說她這個十八線小明星了獻身了，就算是當紅大明星，也沒這個關系網和能耐聯絡這樣的團隊。
“不過這個小醫生長得還是不錯的，哎呀像個小姑娘一樣好看的。”隔壁大媽又開始八卦了：“不曉得有沒有女朋友了伐。哎喲，我覺得吧，家裏有個當醫生的女婿挺好的，這樣看病什麽的都不用排隊了。大方啊，你是不是也沒對象啊，我覺得這個小醫生挺好的，你要不要考慮考慮看看啊？”
童洛樂呵了：“阿姨，要不您幫我問問啊？我也覺得挺好的哈！又帥又有能力！”
童洛純粹是開玩笑，但當她話剛說完，一轉頭，就愣住了。
門口站着兩個熟悉的陌生人，西裝筆挺精英派的齊胤，一臉似笑非笑的神态，居然有着幾分病傲嬌沈淵的影子；而他身邊，是乖巧而俊美的小帥哥沈宸，眨着一雙清透幹淨的眼眸，傻愣愣地看着。
童洛：我是不是不小心違背約定，語言上紅杏出牆了？
－－－－－－題外話－－－－－－
姜醫生認真臉：我才是男二好嗎？雖然我現在普通話有點差！
姜醫生朝扇子勾手指：你，不行，把我寫得不夠6？牛？
扇子星星眼：姜醫生牛逼！姜醫生666！
014 學長你好
童洛有些尴尬，又有些緊張。她原本還想出去迎接一下兩人，順便對一下在孫希華面前的說辭，現在看來，只能順其自然了。
嗯，很考驗她和“小男友”之間的默契。
方駿堯看了眼怪裏怪氣的姐姐，微微擡着下巴審視着門口的兩個男人——喲，長得居然還挺順眼的，看着不像是衣冠禽獸……等等，那小子有點眼熟？
同樣覺得眼熟的還有沈宸。他的目光從童洛身上移走，順勢移到她身後的方駿堯身上，眼睛驀然一亮，有些小激動。
方駿堯撓頭，大型犬類萌寵即視感，他想不起來具體在什麽地方見過對方。
齊胤将一切看在眼裏，意味深長看了一眼方駿堯，拍了拍沈宸的肩膀，一起走進病房：“童小姐。”
“啊齊……二哥，啊……宸宸……”童洛腮幫子有點抽筋，安慰自己叫叫就習慣了。“謝謝你們百忙之中還來看我我母親，哦，這是我母親，這是我弟弟方駿堯；媽，堯堯，這是我的朋友，齊胤，這是沈宸。”
齊胤先點頭朝病床上的孫希華略彎腰致意，而後伸出手，笑對方駿堯：“你可以和童小姐一樣喊我二哥。”
方駿堯內心問號：童小姐和二哥，這叫法的親疏關系好像不在同一個頻道？
“方學長！”在旁邊默不作聲的沈宸鼓起勇氣開口，眼睛裏有着一點小緊張和雀躍。
“啊？”方駿堯愣了愣，腦袋瓜飛速旋轉，學長的話……“啊，你和我一個學校的吧，我好像見過你，叫什麽來着……”
“沈宸。”童洛為弟弟的智商擔憂，剛剛不是才介紹來着。
沈宸似乎有點小小的尴尬，但并沒有很失落，他小聲地提醒：“我也是商學院金融系的，大一。”
金融系大三師兄方駿堯依舊沒能想起關于沈師弟的确切信息，但這不妨礙他恍然大悟狀：“噢噢噢，是你啊，怪不得覺得特別眼熟，見過你！”
沈宸聽聞，立即有些小興奮。他性子內向懦弱，又被保護地有些過了，所以一直沒有什麽朋友。他的內心，特別羨慕方駿堯這樣在學校意氣風發的風雲人物，無數次，他被保镖護送着走在路上，或者坐在車裏的時候，見到過方駿堯被朋友們環繞高談闊論談笑風生，見到過方駿堯在籃球場上揮汗如雨激烈碰撞。
他羨慕，也仰慕。一定意義上來說，方駿堯是他的偶像，是他所向往成為的那種人物。
居然沒想到方駿堯會是童洛的弟弟！沈宸這一刻，心裏對于哥哥安排的最後那點抗拒，完全消散殆盡了。
齊胤略好笑地看着兩個人，出言：“這麽巧，居然是同學。”
“是啊是啊。”童洛急忙插嘴，怕齊胤再說出什麽話，萬一讓方駿堯知道沈宸是他“姐夫”，堯堯那小子還不跳起來。“無巧不成書。堯堯啊，以後你在學校要多關照宸宸。”
“那必須的！”方駿堯拍着胸脯，審視的目光上下掃着沈宸——這小師弟吧，長得挺帥氣也挺好看的，就是也忒瘦弱了一點，白白淨淨安安靜靜的，不像個小子，倒像個小姑娘：“在學校裏要有人欺負你，就來找我！”
想到不管上課還是下課，離自己不會超過三米距離的保镖，沈宸的眼光有點黯淡。但随即，他又明朗了一些，方駿堯的話，帶給他些許安慰。
“伯母手術成功吧？”齊胤客套地問，笑容帶着恰到好處的關懷：“您多多休息。”
孫希華在床上點頭，謝謝兩個字低微沙啞。
齊胤環視了一下房間，這是一個三人間，中間用簾子隔開。最靠窗是一個中老年男人在呼呼睡覺，一個中老年婦女不時往這邊偷窺；中間就是孫希華；最裏面的床上被子胡亂攤着，應該是有人睡，但暫時不在。
整個病房給人一種擁擠而亂糟糟的感覺，還有一股揮之不去的消毒水味道。
童洛看着齊胤的神情，以為他是不習慣這樣的環境。她想着人家纡尊降貴來一趟已經是夠為難的，當下提議：“晚上不是還趕時間開工嗎？要不我們現在就出發？”眨眼眨眼眨眼，示意示意示意。
“也好。”齊胤完美破解她的暗示，擡手看了眼時間，又微笑着和孫希華道別，說了兩句祝福語。
“方學長……”沈宸第一次能有機會和方駿堯說話，害怕錯過了就沒有下一次，有些戀戀不舍。他有些想邀請方駿堯一起去吃晚餐。
齊胤一眼就看出了沈宸的心思，他微笑着委婉提醒：“駿堯是吧，我這麽叫你可以嗎？”
方駿堯撓頭，呵呵笑着點了點頭。
“不好意思，今天伯母剛動手術，本來是不應該打擾的。但實在有個急事，必須要請你姐姐去。這裏就只能辛苦你了。等伯母康複了，再給你們賠罪。”
“沒事沒事，工作第一。”方駿堯很有擔當地拍拍胸脯：“這裏有我呢，姐，你放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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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洛：你這不太行啊，弟弟培養的跟妹妹似的，瞧我弟弟，被我養的多好！男子漢氣概杠杠的！
沈淵：頭腦簡單四肢發達。我要不把弟弟保護地好些，說不定你就見不到他了。
015 登門拜訪
童洛的心中記挂着母親，但又怕齊胤和沈宸呆久了穿幫，只好細細叮囑了方駿堯一番，戀戀不舍又急切地離去。
走出病房門口的時候，才發現門口居然還站着兩個一米八以上身材健碩姿态挺拔沉默的漢子。雖然沒有電視裏常見的那種黑西裝墨鏡的标準打扮，但，生父和養父皆曾為軍人的童洛，還是一眼看出，這兩個人不簡單。
出門帶保镖……豪門做派啊。
似是看出了童洛的驚愕，齊胤解釋了一下：“司機。”然後他招呼了其中一個，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那個人點點頭，到一旁打電話去了。
三個人外加一個保镖，等着電梯下樓去。正值晚飯時間，電梯裏來來往往去吃飯來送飯的人很多，飄蕩着一種各種食物混雜的奇怪味道。
即便知道對方是在“做戲”另有所圖，但童洛仍舊非常感激對方的雪中送炭，所以，怕對方金貴的身軀受不了這人間煙火氣，上電梯的時候，童洛自覺慢了一步上去，然後站在齊胤和沈宸身前，用自己嬌小的身軀，把他們和人群隔開。
齊胤低頭盯着童洛的後腦勺，笑了。
一直下負一樓停車場，坐進了車裏。童洛回望，提醒：“是不是還有個司機師傅？”
“沒事，他有別的事情處理。”齊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