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

,小鸾姑娘,我們很快就到鷹王莊了。”北冥寒因她開心的笑聲,也跟着微笑起來。容滿面

有了黑鷹,用飛的,他們果然很快就到了鷹王莊。

古青鸾心想,這個北冥寒既然一直在為他的愛妻苦苦地尋覓這只靈狐來治他愛妻的病,那他一定不知道他兒子北冥天佑在京城搶親的壞事吧。

她姑且先去看看他娘子得了什麽病,治好了之後,他放她最好;不放的話,她現在已經學會駕馭飛鳥了,她可以找個機會讓青鳥把她駝走。有了青鳥,以後她想走人還不容易嗎?如此一想,她更加樂觀了,想不笑都難。

鷹王莊和天翼莊最為不同的地方是,這鷹王莊的地勢非常高,是在一座很高的山上,而天翼莊似乎是在一個山谷裏,地勢比較低。

當黑鷹駝着他們降落在一個高聳入雲,松柏林立的古老大山上時,古青鸾從黑鷹的背上抱起一直象只貓兒一樣乖乖地,淡淡定定地,蹲坐在鷹背上的小白狐,輕輕一躍,跳下了鷹背。

她驚奇地發現,這只小白狐在鷹背上非但不擔心掉下去會給摔個粉身碎骨,反倒象是美美地睡了一覺似的,受傷的眼睛似乎也沒影響它的惬意,這讓古青鸾對這小白狐越發地多了幾分喜愛。

青鳥在她的頭上“咕咕”地叫了兩聲,古青鸾想了想,突然眸中閃過一絲興奮,問北冥寒道:“北冥前輩,你需要你的黑鷹時,是如何召喚它的?這個能教教我嗎?”這青鳥總不能一天到晚都跟着她吧?那也太過驚世駭俗了!她能不能需要它時,就象這個北冥前輩一樣,吹一聲口哨,它就飛來?

北冥寒看了古青鸾一眼,這少女給他一種非常超塵脫俗的感覺。她不但有一雙閃亮着星辰般大智大慧的大眼睛,更令人不能抗拒的是,她明眸中如山間溪水般的纖塵不染!那份純淨,清靈和明媚,是一種與生俱來的靈氣,如仙似幻般,仿佛沒有任何陰暗的醜惡能污染她的聖潔和仙靈之氣。

所以,從未将召喚黑鷹的絕技傳于外人的北冥寒只是稍為沉吟了一下,居然從袖中取出一本發黃的本子,丢給古青鸾道:“接着吧!小姑娘,這個送給你!這個本子我一直帶着,但我早已經熟記到滾瓜爛熟。所以,這個本子對我來說已經沒有用。我将它送給你,因為你開心地跟我來了鷹王莊。你既然來了,那就是我鷹王莊的客人。這本子裏寫有如何駕馭動物,如何和動物勾通,你有時間就認真看看吧。不過,絕技雖給了你,能不能學會也得靠緣份。對于無緣之人,就算得到,也未必能領會其中的奧妙。”

“謝謝!這麽珍貴的本子,你真的要送給我?”古青鸾接過了之後,不禁呆了好一會兒。因為,由這北冥寒将此本子随身藏于袖中,又說他已經背得滾瓜爛熟,那說明這本子非常珍貴。可他卻随随便便地将之送給了她,這實屬難得,她顯然是撿到寶了。

“就當是你跟我來作客,我送給你的小禮物吧。”北冥寒确是還不知道北冥天估搶親一事,因他這幾天都在追着這小白狐,已經追了它三天三夜了。

但是,這少女出現在天翼莊,他當然知道天翼莊是天估最近常住的地方。所以,只是略略想了想,他已經猜到這少女必和天佑有些關系。天佑從來不會将陌生的女子帶到莊上,這少女既得天佑青眯,那自然和天佑有非常蜜切的關系。關鍵是,他對這少女有好感,如果她是天佑喜歡的人,他不會反對。這個少女好特別!

古青鸾根本就不知道,只要聽到北冥寒這個名字,就很多人都不敢笑了,更不敢跟北冥寒來天鷹莊。可她不但跟來了,還笑得那麽開心,就象北冥寒是一個普通人一樣,絲毫沒有害怕,也沒有拘束,這讓北冥寒非常高興,因為已經很多年沒人能當他是一個普通人了。

古青鸾知道,收了人家的禮物,這下無論如何也得盡心盡力地為他的夫人治病了。但她原本就不管病人是惡人還是壞人,一旦當對方是病人時,她都會盡心盡力地盡一個醫者父母心的本份。

她将本子小心地收進自己的長袖裏之後,這才擡眸觀看眼前的天鷹莊。原來這天鷹莊是建造在山頂上的。山頂上雖然古樹參天,各種古松,杉樹長得很是茂盛,枝繁葉茂,處處濃蔭,但時值夏天,還是挺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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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細地環視了一下周圍的環境。這個山頂上明顯地經過了人工的打造,不但地處一個平臺上,而且石級井然,地面都用石塊鋪平。猶其是,濃蔭樹下掩映着的建築顯得象極了名勝古跡。雖然所有的建築都只是平房,但卻比現代的建築更有特色,如同山頂別墅一般,氣派優雅而古典精致,卻又蘊含着名門大派的威然形象。

最為突出的,是她面前這座巍然屹立的建築物,入目紅牆綠瓦的古雅中,那牌匾上書寫着的“天鷹山莊”四個字,可謂鸾翔鳳翥,讓人望而止步,肅然起畏。

這古代人的屋子門前總喜歡寫着一副對聯,這天鷹山莊也不例外,“天鷹山莊”四字下面也龍飛鳳舞地寫着一副整整齊齊的對聯,似是出自于名家手筆——天際遙看煙樹色 ,風中時聽石泉聲 。

古青鸾未及細細地欣賞,突然地,那門紅色的大門被人打開,兩行穿着各種各樣衣裝的武林中人,個個刀劍随身,有些兇神惡煞的樣子地,匆匆從門內湧了出來。

古青鸾正有些被驚吓了一下, 怔忡着,瞠目結舌之際,他們卻當她是透明人一樣,徹底地忽略了她的存在,只是一齊走到北冥寒的面前,全部跪下,頭叩在地上,非常恭敬地齊聲道:“恭迎教主回莊!”

北冥寒只是擺了擺衣袖,對于這些人的下跪大禮,似乎是習慣成自然,只是蹙眉問道:“夫人可好?”

一個黑衣女子趕緊地回道:“夫人一切安好,請教主安心。”

“嗯。”北冥寒點頭嗯了一聲,轉而對古青鸾道,“小鸾姑娘,請随我進去吧!”

“好,請!”古青鸾挺了挺小腰板,對盤飛于她頭頂上的青鳥道招了招手,說道:“青鳥,這個天鷹莊你來過麽?你喜歡的話,就到處去玩兒一會兒吧。”她想,鳥兒終究是鳥兒,不能讓它跟着進屋子裏去,那有違鳥兒的本性。

青鳥聽了她的話之後,“咕”地一聲,拍拍翅膀,越飛越高,真的飛走了。古青鸾看它飛遠,也不知道它還會不會飛回來,不禁又有些戀戀不舍,高聲問道:“我要離開時,你能回來帶我走麽?”

青鳥“咕”地又叫了一聲,也不知是答應了她呢,還是鳥兒原本就會發出叫聲?她既想留着青鳥,又覺得鳥兒該去自由自在地飛才是鳥兒。她想它跟着她會不會是太不公平呢?如此一想,她有了猶豫不決之色。

原來當古青鸾透明的一衆天鷹教弟子這時才注意到,他們的教主居然帶了一個白衣少女回來。而這少女居然帶着一只青鳥和一只小白狐,太奇怪了!

古青鸾見他們的眼光齊刷刷地向她看過來,她點了點頭,打個招呼道:“大家好!我是來給你們家夫人治病的。”

所有的人一聽,“噗!”地一聲,皆是倒抽了一口冷氣,抽氣聲此起彼落,卻沒有一個人敢吭一聲。

“小鸾姑娘,走吧!”北冥寒的聲音極為溫柔。

“好。”古青鸾平平常常地應答着,沒覺得有什麽問題。但是,跟着他們的天鷹教衆卻個個都在想着,這少女是誰?為何他們尊貴無比的教主竟然對她如此的客氣?

九曲三彎之後,古青鸾跟着北冥寒走上了石級,進了大門。她一邊走一邊想,他夫人究竟得了什麽怪病?

連天下第一名醫都治不好,那麽,如果她也治不好的話,會如何?還沒見到這些刀劍随身,殺氣騰騰的教衆之前,她覺得北冥寒就象一個比較嚴肅的中年人罷了。可是,此刻見到這些人中,有的刀疤;有的單眼;個個腰間都帶着寶刀寶劍時,她開始有些擔心,要是治不她他夫人的病,後果會不會很嚴重?

從門前到後山,曲曲折折,走進一個人工修建過的花園之後,來到一個建造在綠樹掩映中的亭臺樓閣門前,遠遠地,一座大院門前,幾個丫環見到北冥寒之後,立即就迎了上來,個個躬身向教主行禮。

“到了!”北冥寒對古青鸾說了一聲。

古青鸾這才發現,這個院子的門前種了特別多的各種花卉。雖然不是春天,但夏花也開得十分燦爛。五彩紛呈的百花之中,有石榴,桂花,紫薇,茉莉,月季,雞冠花……等等,正争奇鬥豔中,可見這北冥寒的夫人是一個極為愛花之人吧。

“你夫人很喜歡花呢。”古青鸾不由自主地說了一句,立即腦補出一個愛賞花的貴婦出來,每日裏以養花為樂,天天等着自己的夫君回家。

“嗯,夫人确是非常愛花。”北冥寒答了一句,已經跨步進了大門。

古青鸾跟着北冥寒,抱着小白狐,有點小緊張,主要是想到,這天下第一名醫都治不好的病,她冒失地自以為能治,是不是太過托大了?萬一她根本就沒本事治,那不是讓人很失望嗎?用手摸了摸小白狐的頭,發現小白狐在她的懷裏一直安安靜靜的,一點也沒有緊張的樣子,她放松了些,越發地對這小白狐感覺驚奇了。她差點就忘記了,這北冥寒的目的其實也就是這只靈狐吧?怎麽這小狐貍反而沒有任何緊張的意思?它不知道它此刻有多危險嗎?還是它知道,它其實很安全?

走進大廳,古青鸾原以為會見到許許多多的兇器,比如刀劍之類的擺設。但是,才踏入大廳,卻發現大廳中墨畫飄香,就象書香世家一樣,牆上都是山水墨畫。而廳中的擺設卻出奇地簡單,連桌椅都沒多一張,更沒有古董之類的精品擺設,顯得十分地空蕩蕩。這北冥寒必是個土豪吧?怎麽家中擺設如此簡單?這也太過于單調了些吧?就只有牆上的畫顯得貴價,每一幅都是名家珍藏品。

古青鸾正感納悶時,忽地,一聲清柔溫婉軟糯的聲音從一間內室中傳出來道:“阿寒,你回來了?”

“嗯,是的,婵兒,我回來了。”北冥寒回答之後,突然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

啊!這聲音!是天籁之音嗎?女子的聲音之輕快!男人的聲音之溫柔!世間竟有如此天籁般美好動聽的聲音!

随着聲音,古青鸾眼前一亮,但見一扇卧室的門前,白色的珠簾響動處,倆個青衣丫環一左一右地擁着一位美得讓人剎那間屏氣凝神,不敢呼吸的少女走了出來!不!她應當不是少女而是少婦才對!但這少婦太過年輕!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她是北冥寒的夫人,古青鸾差點以為,她還是一個黃花閨女。

她穿着非常簡單,只一襲明黃色的廣袖羅裙,腰間綁着細帶,腰肢非常細,裙擺不算長,剛剛好到她的腳裸,并沒有拖着長長的衣擺。她很高,稍顯單薄,卻是最美的身材,該大的大,該小的小,腰肢如柳,楚楚動人。而她的發絲并沒有象一般的古代婦人一樣梳着繁複的發式,而是披散而下,額頭光潔,臉型極美極精致。

古青鸾發誓,她有生以來,從未見過如此美麗高貴的少婦!穿着那麽簡單,梳妝也一樣的簡單,根本沒有特別打扮過,臉上不施胭粉,卻是真正的天生麗質難自棄,生生就象從天上掉下人間的仙女般,美得纖塵不染,就象她的身上沒有一絲屬于世俗的東西。膚色似玉,唇瓣如花,美得用筆墨紙硯絕對難描難畫。

這樣的貴婦,她會有什麽重病嗎?古青鸾停住了腳步,驚豔地望着眼前的美婦。但見,北冥寒三步并作兩步地走上前,伸出大手去,扶着她的纖腰時,她将俏臉靠在北冥寒的胸膛上,臉上全是幸福的笑容,輕輕問道:“阿寒,是不是有客人來了?”

古青鸾原先以為,北冥寒和她說話時,已經非常客氣溫柔了!但此刻一聽,她才知道,原來這世間還能有這麽溫柔好聽的男人嗓音,而這嗓音卻出自一個叱咤風雲,赫赫有名的威武男人嘴裏道:“是的,有一個小姑娘,她說能幫你治病,所以我将她帶了過來,你不會介意吧?她姓古,叫古青鸾,是當朝右相的三千金。”

古青鸾心下暗暗一驚,這才明白,這個北冥寒聽了她的名字之後,就知道了她的身份。還有,讓她驚得呆若木雞的是,這麽一位美如天仙般的少婦,那雙眼睛乍看明亮如天上的星辰,美得如同能照亮人的心靈,卻原來是個瞎的!

這美婦竟然什麽也看不見!古青鸾明白這個事實之後,心下“咚”地一聲,就為她而心疼起來。

她和她,從未見過面,卻不知道為何,看到這美婦人的俏臉上比任何人都幸福的笑容時,她就是心裏酸了一酸,沒來由為她抽痛了一下。難怪啊難怪!這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魔頭北冥寒會在這美婦人的面前成了繞指柔,她,實在太美!實在太能勾動人心靈深處的某根情弦了!

☆、076章 ,報仇機會,豈可錯過?

北冥寒打橫抱起妻子花月婵,将她抱到這個大廳中最為華麗的一張軟榻上。

花月婵小手在她丈夫寬厚的肩膀上輕輕地拍了拍,又摸了摸他的俊臉,俏臉嬌羞,霞生兩頰道:“阿寒,我說了,我可以自己走的。有客人在,你抱着我多不好意思,沒的讓客人笑話。”

北冥寒滿眼的寵溺,抱着他妻子時,似乎這大廳中就只有他的妻子,其餘的人都不存在似的。他将她輕輕地放下,彎腰說道:“我是你男人,抱着你有何不好意思的?小鸾是一個很特別的姑娘,她絕不會笑話我們。”

呃!古青鸾看着這對夫妻,實在很難将北冥寒想成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天鷹教教主,真正的冥王殿下北冥寒。

雖然她穿來不久,但卻也幾次聽過阿朱說起,北冥寒是一個多少殘暴,血腥,殺人不眨眼的大鷹頭,十七歲親手創立的天鷹教,在江湖上滅了大大小小無數的小幫小派,被江湖人稱之為“冥王殿下”。

可眼前,古青鸾看到的卻是一個絕世罕有,百煉鋼化作繞指柔的男人,專情深寵的眼神竟然讓古青鸾心生一絲絲的羨慕。她想着,如果自己将來也能找一個這麽待自己的男人做丈夫的話,這一生夫複何求?

正想得入神時,北冥寒的夫人花月婵似是低低地輕嘆一聲,低柔溫婉的聲音傳來道:“阿寒,小鸾姑娘既然是一個小姑娘,又怎麽能治我的病?我不就是看不見麽?這麽多年也習慣了。天下第一名醫衛逸然也被你請來住下幾年了。你還是為我的眼睛天天傷神麽?阿寒,對不起!我總是讓你操 心。”

“你怎麽總是讓我c心了?我的婵兒總是乖乖地呆在家裏,又沒出去惹事,我哪需要操什麽心?”北冥寒也坐在榻上,和他的妻子花月嫌并肩坐着,說話的聲音就象陳年的老酒,光聽,就讓人沉醉。

咳咳!古青鸾撫額,第一次親眼看夫妻秀恩愛秀得這麽自然,深情,感人,沒有一個愛字,卻讓這整間屋子的空氣中都象散發着愛的氣息,讓人臉紅心跳。可人家分明也不過說幾句貼心話罷了,她怎麽就想得情深深,雨霧霧了?

這時,花月婵溫柔地說道:“小鸾姑娘,請坐!我的眼睛沒什麽不适,只是看不見而已。阿寒他是習慣了有名醫就要請來。小鸾姑娘既然是阿寒請來的,想必醫術十分高明。但是,我這眼睛看不見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就連天下第一名醫衛逸然也束手無策。所以,小鸾姑娘就算醫術高明,醫不了我的眼睛也不用太在意。”

她這邊說着,那邊不用吩咐,已經有丫環們備了茶點過來,恭恭敬敬地請古青鸾品茶吃點心。

北冥寒吩咐一個旁邊的小厮道:“去,将衛大夫請過來!”

“是!”小厮躬身答了退出客廳去。

古青鸾很感動,剛剛還只是因這位夫人的美貌而驚為天人罷了。此刻,她卻是因她的善良而喜歡上這位夫人了。

如此心地善良又心細如塵的大美人,由內而外皆散發着一種極品的美麗!難怪能讓一個赫赫有名的大魔頭為她化作繞指柔。她都還沒幫她看病呢,她就先安慰她這個醫生,怕是想到她橫豎醫不了她的眼睛,先替她着想了,好貼心的美人!

“夫人是先天性看不見,還是後天被傷害的?”古青鸾主動地問道。她真希望她能立即讓這位夫人複明。

雖然她臉上的笑容無比地幸福,但她的小手卻總是緊緊地攥着她丈夫的手。甚至,她發現這位夫人幾次摸了摸她丈夫的臉。可想而知,她是多麽想看看她丈夫的模樣。根據心理學,她有這樣的小動作,其實是因為她缺乏安全感。

花月婵回答古青鸾道:“我這眼睛是後天的,十幾年前的事了。姑娘也不用費心思,衛大夫研究了很多年,一直在做試驗都找不出方法來呢。阿寒這十幾年來,找過無數的大夫。衛大夫不相信自己治不了,卻還是治不了。姑娘小小年紀就會醫術,當真不容易。”

古青鸾聽得出,這位夫人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在安慰她。她和她未曾有交集,她卻如此為她這陌生人着想。她笑道:“夫人能否讓我先看一看你的眼睛?雖然我未必能醫,但也未必不能醫。這要先診斷過才知。”

“好!姑娘想看,那就看看吧。”花月婵并不介意被看診,她微笑着,讓古青鸾靠近她。但是,古青鸾才靠近,她突然縮了一縮,縮到北冥寒的懷裏問道,“等等!姑娘,你手中抱着一只狐貍嗎?”

古青鸾“呃”地愕然問道:“你怎麽知道?”她明明眼睛看不見,怎麽知道她抱着一只狐貍呢?

花月婵聽古青鸾這麽一說,反而不再縮,又坐直了道:“原來姑娘真的抱着一只狐貍。我是聞到了一股狐貍的味道。姑娘應當知道,瞎子的聽力和嗅覺都比別人靈些。”

北冥寒解釋道:“這位姑娘手裏抱的,就是衛逸然所提及的靈狐,我追了它三天三夜都沒捉到。”

“原來,你三天三夜都去追一只狐貍了麽?阿寒,我說了,你別介意,但你還是介意。”花月婵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她顯然是在心痛她丈夫為她勞心勞力。在她想來,她的眼睛是好不了的。她丈夫做的雖然讓她心暖,但卻又讓她心痛。

北冥寒象個做錯事的孩子似地,不厭其煩地解釋道:“婵兒,我不是介意什麽。你知道,如果有可能,我只是想讓你能看看花兒,看看我。不過,你就算是一輩子看不見,那也不打緊的。”

古青鸾再次靠近夫人,早有丫環替她擡了椅子,她坐在花月婵的面前,小心地掀看了她的雙眸。

觀察了一會兒之後,她 一邊看一邊嘀咕道:“可惜不是在現代,我沒有手術的工具。不然,這可以做手術,只要有适合的眼角膜用來移植的話……但是……”

唉!做眼角膜的移植手術不簡單,沒有現代的工具,在這古代如何做?她說了不是白說嗎?

但是,她的話還沒說完,門外卻忽地傳來了一個男子的聲音道:“姑娘需要什麽工具?只要姑娘說得出,我衛逸然必能提供給姑娘。”

“是嗎?你什麽都能提供?”古青鸾聞聲回頭,只見一個穿得花花綠綠的俊美少年從門外走了進來。

這男子絕不超過二十歲,有些吊兒郎當的花花公子形象。他該不會是衛逸然吧?怎麽一點也不象個大夫?不是說,衛逸然是天下第一名醫嗎?她還以為,天下第一名醫至少應當是一個老者。

“是!只要姑娘說得出來,我衛逸然沒有拿不出來的。”衛逸然走上前面,目光在古青鸾的臉上凝結了。

“你是……衛大夫嗎?”古青鸾硬生生地吞了一口唾沫。在她習慣性認知中,一個有着天下第一名醫之稱的人,不該是一個少年,更不該是一個穿著花花綠綠的美少年,還是一個吊兒郎當的美少年。這形象,太不符合名醫的形象了!

但是,剛才北冥寒好象是讓人去請衛大夫的,跟在他後面的那個小厮就是去請衛大夫的人。而他剛才自稱自己是衛逸然。所以,愕然了好大一會兒之後,古青鸾才将眼前的少年和衛大夫對號入座。但是,無論如何,這少年的年紀都和名醫不符合啊!除非是,他本是一個老者,靈穿到一個少年的身上了?

衛逸然在古青鸾回過頭來時,表情比古青鸾更吃驚!這姑娘不是阿澤和他冒着九死一生,冒着要被滅九族的大罪搶回來的靖王妃嗎?她怎麽會在這裏了呢?!阿澤知道嗎?這姑娘……

“姑娘的尊姓大名是……”衛逸然想,這世上有相貌相似之人,還有戴上假面具,裝扮成她人的人,這姑娘是……真的還是假的?

“她是右相的三千金古青鸾。”北冥寒為衛逸然解惑,說得無比地肯定。

“原來是古小姐!我是衛逸然。古小姐真能治夫人的眼睛嗎?”最後這個問題才是關鍵。

衛逸然不得不相信,眼前的人确是古青鸾。因為,任何僞裝都不可能逃得過天鷹教教主北冥寒的眼睛。既然北冥寒說她是右相的三千金古青鸾,那她就肯定是了。

這時,衛逸然才注意到,古青鸾手中居然抱着一只千年小靈狐!而那小靈狐在她的手中非常安逸,只是,其中一只眼睛受了傷嗎?這是怎麽回事?這少女太奇了!

古青鸾沉吟着道:“本來以為能治,但條件似乎不許可。”哎,她好象說錯話了!這裏可是古代,要如何做眼角膜的移植手術?這要是在現代的話……

“古小姐要什麽條件?請說!”衛逸然進門時吊兒郎當的,此刻卻非常地認真。因為,對于夫人的眼睛,他已經在動物上試驗了兩年,卻終于還沒能成功。

古青鸾也是極為認真說道:“夫人是兩只眼睛的眼角膜嚴重受損,已經不能用藥物治療,只能做移植手術了。這是非要做眼角膜的移植手術才可,可惜的是,做這手術的條件嘛……”她一張小臉皺成了苦瓜幹。

這古代只怕要做一把手術用的剪刀都不容易吧?她要如何給他們說明這些啊!這不是給人家希望了嗎?她要如何解釋清楚?哎呀,她就不該将現代的術語拿出來,沒的将人搞暈。他們只怕不知道什麽叫眼角膜吧?

果然,她話音未落,兩個男人的聲音就齊齊地,霸道天生地問道:“說!什麽條件?”

古青鸾暗暗叫了聲苦也!硬着頭皮解釋道:“呃!你們能明白嗎?移植的意思是,将另外一個人的眼角膜移植到夫人的眼睛裏。但是,這不單要一些精巧的手術工具,還需要有人臨死前願意捐獻眼角膜,而他的眼角膜又要符合夫人……意思是,并非随便什麽人的眼角膜都行。”古青鸾很是後悔說出這古代人沒法理解的外科手術用語來,怕是要被他們誤解了吧?

誰知,她話未說完,就聽得“铛!”地一聲,旁邊的桌面上,立即多了許許多多的刀刀叉叉,如小剪刀,小刀片,小鉗子……等等的,銀光閃閃,可用做手術的精美工具!

“這是……”她愕了半天,嘴巴張大,許久合不籠來,又驚又喜,擡頭望着拿出這些東西來的衛逸然問道,“你……将這些東西都随身帶着嗎?還有沒有?你當真是……神醫!我相信了。”古青鸾不得不相信,她遇到同行知音了。

“這些還不夠嗎?你當真能給夫人換眼睛的話,要什麽有什麽。對了,我早就找了好幾個人,他們的眼睛絕對适合夫人。問題是,你确保你真的能讓夫人複明?”衛大夫非常興奮,帶着絲絲的懷疑。

“我是說移植眼角膜,不是說換整個的眼睛。夫人的眼睛很美,只是損傷了眼角膜,不必整個眼睛都要換。整個眼睛都要換的話,我還沒做過。”古青鸾嗫嗫地說着。她聽這衛逸然的意思,是找了活人來打算換眼睛嗎?這古代的醫術已經能換眼睛了麽?“你能換眼睛?”

衛逸然道:“一直在試驗,但還沒成功。最近心髒都能換了,腦也能開了,就是這眼睛……哎!又失敗了!我已經弄瞎了三十幾只小白鼠。”

“你已經能換心髒和開腦了?!”古青鸾這下當真是睜大了雙眸,不可置信了!這裏可是古代啊!這人果然是神醫了!

“你不是能換眼……角膜嗎?為何大驚小怪?”衛逸然嘴角輕輕一勾,不置可否。

呃!果然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哇!古人的醫術如此之高,現代人也不過如此啊。

古青鸾突然問道:“我沒有大驚小怪,只是,沒想到而已。那麽,你為何對北冥前輩說,要這靈狐可以治夫人的眼睛?”

衛逸然解釋:“為夫人換眼時,如果用這靈狐的血,我會比較有把握。”

“原來如此。”古青鸾想了想,也能明白,這古代只怕還沒有輸血這回事吧,“但是,用這小狐貍的血,無論如何,也不如直接用人的血吧?猶其是親人的血。有血親關系最好,血能相融。”

衛逸然一聽,又是一驚,卻沒多說什麽。

這時侯,雖然處在震驚之中,卻又一直保持着沉默的花月婵終于忍不住地出聲道:“你們別說了!如果要将別人的眼睛換給我,我寧願自己永遠看不見。更何況要用親人的血,那更加萬萬不可!你們再別說這個話題,我現在這樣沒什麽不好。小姑娘,一個人的醫術再高,如果心術不正,良心不好,那也不算是一個好大夫。我不要你為我換眼睛,你走吧!”

花月婵竟然有些生氣了。

古青鸾一聽就知道,這夫人可能對她的話有了誤解。

她耐心地解釋道:“夫人可能對我的話有所誤解。我說的換眼角膜不是挖一個活人的眼睛換給夫人。而是,如果有人臨死前願意将眼角膜捐給別人,這不奇怪。如果我就要死了,死之後将我的器官捐給有需要的人,我也會願意的。我所說的,用親人的血液,那也只是取少量的血,不會影響人的性命。任何人為了自己的親人,都會願意捐獻一點血液的吧?夫人明白嗎?我不是殺一人救一人的意思。”

北冥寒這時向古青鸾打了一個眼色,那意思是,不要跟夫人說太多。古青鸾收到,不禁搔了搔頭,想必這夫人的心腸太好,要損人利她的事情,她只怕是萬萬不願意。更何況要娶親人的血,對于她來說,只怕以為這是在殺人了。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古青鸾真是難以想象,一個如此善良的女人,怎麽會嫁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北冥寒?

“夫人,你不用擔心!有了這些工具,你的眼睛确是可以治,且不會是你想象的那樣,用不着象衛大夫說的一樣,要換眼睛。夫人的眼睛很美,只是損傷了一層眼角膜而已,只要移植眼角膜就行。”古青鸾急于向她解說清楚。

“可你剛才說要用親人的血。”花月婵一聽要用親人的血,就反對極了。她的至親就是天佑,她怎麽能用天佑的血液?

“夫人有所不知,每一個人體內都有血液的再生能力。一個人的血液被取少量時,是不會有影響的。比如,有人割破了手指流了血,只要不是流得太多,這人就不會有生命的危險。過一段時間,他會恢複的,這是因為他體內有造血的功能。”

古青鸾非常有耐心地解釋着。因為有了工具,她倒是很有把握,只要有适合的眼角膜,她可以給這位夫人移植眼角膜,更何況這裏有一個古代名醫,連心髒都已經可以換了。

同時,她也有了安全離開這裏的把握了。想到她被某少主捉來洞房花燭的仇,她想,她知道要如何連本帶利地讨回來了!

花月婵聽了她的解釋之後,安靜了下來,說道:“姑娘,你要是真有辦法讓我複明,那我自然是感激不盡。但要是因此而讓另一個人失明,我堅持不要。”

她自己失明了那麽多年,也習慣了。這失明就是暗無天日,試問這天底下誰想失明啊!已所不欲,忽施于人。花月婵是真不願意因自己的需要而奪人光明,這樣她會于心不安。

雖然,她是多麽渴望能看一眼自己的夫君。她一直就是用摸的,知道自己的夫君很了不起,想看一眼的願望其實也相當地強烈。

·········································

古青鸾被北冥寒和衛逸然請到另一間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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