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上,另一只手卻先她一步把書拿起來。
“《刑事犯罪心理學》,你還看這種書?”
“笠松學長,你怎麽在這裏,部裏沒有訓練嗎?”雅美驚訝的看着面前的人,她記得海常最近為了勝利,一直在努力訓練。
笠松放下書,坐到雅美對面,“訓練結束了,過來找點複習資料。”
雅美看了眼牆上的鐘表,苦笑:“已經這個點了……”她居然在圖書館睡了一個多小時,太大意了,“對了,學長,涼太最近如何?”
“你很關心他?還是老樣子,不過最近刻苦很多。”想到黃濑從模特工作那方請假來專心訓練,笠松不由松口氣,有種自己孩子長大的感覺。不過,那家夥出場還是老樣子,總要挨踹了才收斂。
“那樣啊,有件事還請學長注意一下。”雅美雙手托着下巴靠在桌子上:“全國大賽的時候,涼太的腳受了傷,學長還記得吧。我看過你們的比賽視頻,涼太的腳看起來是無大礙,但也只是看起來,我可不希望為了一次勝利,再也看不到他站上球場。”
“這件事情,我和教練商量過。他還是首發,但只要發現不對勁就會把他換下來,你不用擔心。”
“我不擔心,我比較擔心學長。”
笠松驚訝的看着雅美,仿佛在問我有什麽好擔心的。
雅美笑着看着笠松道:“有這樣的一群隊友,笠松學長辛苦了!”
昏黃的路燈下,少女哈着氣在街邊跺腳,寒冷的氣流吹在身上,不禁打個寒蟬。笠松把剛買的熱飲遞給雅美,歪頭看了她一會兒,解下自己的圍巾給她圍上。
雅美怔怔的看着笠松,毛巾上還帶着對方的體溫,第一次有人這樣關心自己,感覺有點小感動。笠松這樣做的時候并想那麽多,只是覺得雅美比他更需要圍巾。現在雅美直直的看着他,他反而尴尬起來,迅速的別過臉。說起來這該是情侶間才有的親密舉動,而這兩個人才見過幾次面而已(大霧)。
安靜的走在笠松後面喝着熱飲,看着對方挺拔的背影,雅美悄悄的笑了。從圖書館出來有些時候,兩個人間雖然沒有說話,但氣氛卻很好。
雅美有些慶幸自己在第一次正式見面的時候只是小小的非禮了一下對方,沒有把心裏的話說出來。不然以笠松的性格,恐怕會避她如洪荒猛獸,連走在一起的機會都沒有。
雅美說青峰不自信,其實她自己也是一樣。不同的在于,青峰和黃濑兩情相悅,而她是苦逼的暗戀。都說愛情容易降低人的智商,想想自己那岌岌可危的學業,雅美還是決定暫時不坦白,過段時間在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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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要畢業了吧!雅美把臉埋在圍巾裏,一想到過了冬天就不能在再學校裏看到面前的人,她就覺得心裏堵得慌,超級不爽。
沉寂在自己的世界裏的雅美沒有注意到前面的人停下腳步,直接撲上去,好在對方沒有生氣。尴尬的退後兩步,正要問笠松怎麽了,雅美就看見街道的轉角處站着兩個人:青峰大輝和黃濑涼太。
黃濑今天給笠松請假早退,說有一個很急的工作要趕去拍攝,想到黃濑這前為了訓練請了很多假,笠松也幹脆的放行。但是現在誰來告訴笠松,面前這算什麽事?所謂的拍攝就是一個幌子,真正的原因是見青峰大輝?笠松覺得他不踹黃濑有點對不起那些在訓練館辛苦訓練的隊員。當然這只是想想而已,不清楚情況,笠松也不會貿然上去踹人,潛意識裏他還是信任黃濑的。
事實上,黃濑真的是出來趕工作的,只是沒有想到會遇到青峰和黑子還有赤司,他也奇怪這幾個人怎麽跑到神奈川來了,還是大半夜的。
青峰來是因為回去想了想打算當面和黃濑說清楚,黑子是感謝青峰教他投籃,于是陪他來,赤司則是在城凜沒有找到黑子,查到這裏,三個人大概就是這樣的情況。赤司把黑子帶走,就剩下青黃獨處,這也是笠松看到這一幕的真相。
“小青峰,你到底找我什麽事,在這裏站着很冷!”黃濑從拍攝現場回來,穿的就不多,又在這樣的冷空氣下站了很久,手腳都開始感覺到冰冷。
“要不先去我家?”青峰看黃濑實在凍得受不了,長手一撈把他抱在懷裏,“這樣好點了吧?”
面對青峰突如其來的舉動,黃濑愣愣的不知該作何反應,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小青峰,我家要近一點吧。”
“那就去你家!”青峰得逞的看着黃濑,等的就是這句話。
街道的另一邊,作為旁觀者的兩個人表情各異。笠松看到兩個人抱在一起,精神上受了很大的刺激,雖然之前有這方面的猜測,可是真正看見了,他還是很難接受。不過這個難接受不是兩個人在一起,而是海常的王牌就這樣被之前的敵人拐走了,他為海常今後的命運深深的擔憂着。
請為這位非常富有責任心的隊長鼓掌,相信有他的支持(?),海常會越來越好(?)
相比笠松的擔心,雅美就高興的情緒較多。聽不見兩個人的對話有點遺憾,但兩個人的動作也可以說明很多。
“學長不和涼太說點什麽嗎?”
“……就當我沒有看見好了。”笠松說完這句話就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去。雅美跟上他的腳步,同時拿出手機,給黃濑發了條短信:希望你不會影響明天的訓練,保重。雅美and笠松
作者有話要說:
☆、赤司的腹黑
帝光中學第四館,黑子哲也抱着籃球看着坐在地上的人,無奈的嘆口氣。
赤司君說有事要和他談,把他從第一館拉倒這裏,可是來了以後又一句話也不說,實在是一個讓人難以琢磨的人。
黑子拍了兩下籃球,手勁沒有控制好,導致籃球直接滾掉。目光追随着籃球移到牆角,腳上卻沒有動作。該不該去把球撿過來呢?可是赤司在這裏根本就沒有辦法好好的靜下心來練球,這樣還不如不練。
“還是和以前一樣,除了傳球其它都不怎麽樣。”赤司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黑子看了他一眼,幹脆的坐下來,和他背靠背。
“赤司君最近回家的時間越來越遲了,這樣沒有問題嗎?”黑子記得以前赤司回家的時間都很早,好像是有門禁。
“沒關系,只要雅美在,多遲回去家裏都不會有異議。”想到那個因為自己不讓司機接送,就毫不猶豫轉校過來,說要保護自己的人,赤司嘴角浮現很淺的弧度。
在很小的時候,赤司就要學很多很多的內容,而雅美卻不需要那樣做。父親說因為她是女兒,有一天會嫁出去,作為聯姻的工具,所以她只需要乖乖的學禮儀就好。那個時候赤司不懂聯姻是什麽,只知道有一天這個很愛護他的人會離開。一想到再也不會有人牽着他的手,在身後守護着自己,赤司就覺得無端的難過。
“那真是太好了。”黑子低聲說了一句,“這樣赤司君就可以和我……和我們一起回去。”
嗯?赤司笑了,背靠着的這個人穿着單薄的汗衫,體溫通過背靠着接觸在一起的身體傳遞過來。明明不太喜歡和人親密的接觸,可是卻莫名的覺得現在這樣很讓人安心。
幾乎可以說是瘦弱的身體,單薄的不像一個打籃球的運動員。白皙的臉上表情也少的可憐,說話愛用敬語,對人禮貌有加,固執的讓人不爽。可是,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在某些時候,總是會說出讓赤司觸動的話。感覺就像有一只柔軟的小手,在撫摸自己的心髒。
“黑子,我不會讓你離開的。”光和影的配合越來越默契,赤司的眸子不由的暗了下來。自己發掘出來的人是別人的影子,雖然只是在球場上的配合,可是他還是會很不爽。要不要給自己的東西打個标記?
感覺到肩頭一沉,赤司回過頭,發現黑子已經靠着他睡着了,白皙的半邊側臉,微張的淡色唇,還有上翹的眼睫毛。很安靜,就像養在家裏的小狗,夠聽話。
要是做标記,估計會被對方一本正經的說:請赤司君不要做讓我困擾的事。
真是的,總是在無意識的做一些可愛到犯規的動作,這才是讓人困擾的吧。赤司翹起嘴角,有點明白為什麽自己老姐最近會時不時的把黑子抱起來轉圈。那個無法抵抗可愛生物誘惑的人,大概也不能抵抗黑子無意識的的賣萌。
但是,先等一下,想到小時候自己也被抱起來轉圈,赤司滿頭黑線,原來在自家姐姐的眼中,自己被劃到可愛的範疇,這真不是一個讓人愉快的認知!他可從來沒有覺得自己和可愛有過關系。
還沒有睡到二十分鐘,黑子就醒了。兩個人的姿勢已經從背靠背轉變成并肩坐,黑子的頭正靠在赤司的肩膀上。
“赤司君……”黑子遲疑的叫了一聲。
“醒了?我給你重新制定了訓練表,你帶回去看看。”赤司撕下訓練表上寫的計劃遞給黑子,對方卻沒有伸手接。
黑子看着赤司,有點生氣:“為什麽不叫醒我?赤司君不是有事才叫我來這裏的嗎?”
“對啊,黑子睡着了,沒有聽我說話,那我要怎麽懲罰黑子才好呢?”赤司逼近黑子,赤瞳裏流露出玩味的笑意:“就懲罰黑子吻我,這個主意怎麽樣?”
明明是疑問的語氣,卻是不許拒絕的口吻。黑子愣了一下,白皙的臉上多了點變化:“赤司君,請不要和我開這樣的玩笑。”
“我沒有開玩笑。”預料之中的答案讓赤司心情大好,看黑子面癱的臉上出現不一樣的表情也是他生活的一大樂趣。
黑子下意識的咬住下唇,赤司的臉離他不過幾厘米,近的可以數清楚睫毛。那雙赤瞳離得近,才發現顏色相當的漂亮,就像天然生長的紅色寶石,擁有奪人心魄的魅力。黑子看的有些呆了,赤司的唇近在咫尺,像花園裏的粉色玫瑰,飽滿柔軟……
“小征,回家了。”訓練館的門被人一腳踹開,穿着校服的女生飛奔進來,黑子和赤司本來靠在一起的身體迅速的分開。
“小哲也,我們一起回家吧!”沒有看到赤司難看的臉色,雅美雙眼放光的撲到黑子身上,蹭了蹭他的臉。黑子費力的推開對方,一本正經的說道:“雅美姐,請不要這樣,我會很困擾的。”
不要露出這樣的表情,好可愛啊,好可愛!雅美無辜的看着黑子,要是有個手絹,她現在肯定是個淚眼汪汪咬手絹的癡漢動作。
赤司黑線,他很想知道,他和雅美分開的這一年都發生了什麽,能讓他姐姐的貴族禮儀都喂狗了。
瞥了眼搖搖欲墜的門,赤司扶額,看來明天需要給院方反映,換一道結實一點的門。
鎖上訓練館的門把鑰匙還到辦公室,赤司看到雅美和黑子勾肩搭背不知道在說什麽,黑子微微的皺眉。
“走了,”低聲說了一句就一個人走在前面,看着漫天的星宿,聽着身後的笑聲,赤司也牽起嘴角,這樣的夜晚真美好。
雅美還在低聲抱怨新來的部長如何如何和自己作對,黑子的目光已經追随着赤司。剛才,如果不是雅美闖進來,他就要親下去了。就差那麽一點,黑子不自覺的添了一下嘴唇,他應該慶幸沒有親下去。要是真的親下去了,在今後的訓練中他要怎麽面對赤司。
雅美不知道自己破壞了老弟的好事,只是在和黑子分別的時候,覺得背後一陣惡寒。
第二天的事前面說過了,鬧別扭的青黃,不敢和赤司面對的黑子,然後就是莫名其妙又被部長找茬的雅美,無端增加的訓練量讓她在接下來的兩天都沒能去籃球部看訓練。
反觀赤司,雖然索吻未成,但少了一個人妨礙他和黑子他還是很高興。是的,我們的隊長大人,毫不否認他給劍道社的部長施加壓力,增加了雅美的訓練量。有這樣一個弟弟,雅美也只好委屈的蹲牆角畫圈圈。
作者有話要說:
☆、來自笠松的邀請
海常籃球部,還沒有走進去,就聽見隊長指揮訓練的聲音。
雅美和教練一起坐在旁邊的板凳上看大家打練習賽,她本來是來還圍巾,笠松說有事想請她幫忙,請她等一下。
可以近距離觀看自己喜歡的人打比賽,雅美求之不得,毫不猶豫的留下來。目光在隊員裏掃過,沒有看到黃濑,雅美奸笑一聲,她已經能夠預料到黃濑的結局。
半場賽結束休息十分鐘,雅美遞毛巾給笠松擦汗,把旁邊的位置留出來給他。笠松愣了一下,才接過毛巾,道聲謝坐下來。
隊員們吃驚的瞪大眼睛,驚訝的看着他們,以為太陽打西邊出來了。要知道笠松平日裏和女生間的對話就只有“嗯,”“哦,”“啊”幾個字而已,面對女生話都說不清楚的隊長,居然坦然的接下了女生遞過來的毛巾。
“那是隊長的女朋友嗎?重大新聞啊!”隊友們一致的聚到一起竊竊私語,在此請無視森山的怨念。
笠松喝口水,休息了一會兒才問身邊的人:“你有沒有加入什麽社團?”
“學長要問我的就是這個?”還以為笠松是要問黃濑的事情,沒想到是問自己,雅美小小驚訝了一下,随即道:“我之前一直在補課,還沒有加入社團,怎麽了?”
“那……我想請你來籃球部做經理,教練哪裏我也說過了,他沒有意見。”
雅美吃驚的看着笠松:學長,你在開玩笑吧!
“我聽黃濑說過,在帝光的時候,你有幫他們收集過對手資料,也就是說你有着和桃井一樣的能力。今年我們就要畢業了,雖然籃球部有着黃濑,可是只有他一個人遠遠不夠,我希望有一個有能力又能管住他的經理來和他一起努力。”笠松這是在提前交代畢業後的事。他曾經因為傳球失誤,導致球隊與冠軍失之交臂,為了戴罪立功、将功贖罪而當上隊長,他比任何人都希望海常強大。
雅美沉默,如果可能她很希望她能幫到笠松。她和桃井一樣有着超強的情報收集能力,她不否認,可是那只是曾經。現在的她在這方面完全趕不上桃井,而且她在籃球方面的理解力超差,因為不喜歡這項運動,對它的感情少的可憐。
許久沒有答複,笠松嘆口氣:“我不強求……”
“我可以試試。”雅美打斷笠松的話,微笑着看着笠松:“不過學長不要對我抱有太大的希望,我之前頭部受過傷,記憶力受到損壞,對情報的收集和分析能力也下降很多。”
“足夠了,非常感謝。”笠松鄭重的說道,就這樣把海常的經理一職交給一個認識才幾天的人,并不是什麽草率的決定。相反,他思考過很久。面前這個人不打籃球所以知道她的人很少,但要是翻一翻和武士道有關的書,就會知道對方可不是光有赤司這個姓。
休息的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一道人影躲躲閃閃的從正門進來,想要避開大家的視線去更衣室。可惜天不遂人願,平日裏很耀眼的一個人,怎麽可能在某一天變透明。
笠松握緊手裏的水瓶,等到黃濑磨磨蹭蹭到換衣間門口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上前踹了黃濑一腳:“你這個家夥不知道今天有訓練嗎?居然敢現在才來。”
“前輩,我不是故意遲到的,臨時有工作。”黃濑試圖蒙混過去。
笠松額角青筋暴跳,繼續踹黃濑:“在你說這句話之前,先把青峰大輝的外套脫下來,你這個白癡。”
啊?黃濑低頭一看,才發現他走的匆忙,把青峰的衣服穿來了,難怪覺得不合身。黃濑家,起床後沒有找到自己衣服的青峰,還以為家裏遭賊了,正在想要不要報警。
黃濑很慶幸昨天晚上和青峰什麽也沒有做,不然今天被笠松踹兩腳,他會直接沒命的。揉着自己被踹疼的老腰,黃濑留着寬面條淚看着一邊看好戲的雅美,控訴道:“雅美,你笑的好過分。”
“抱歉抱歉,實在是太好笑了。”免費看了出好戲,雅美高興的不得了。
黃濑不解的坐在板凳上,疑惑的自言自語:“奇怪,學長怎麽會知道我穿的衣服是小青峰的?”
“你沒有看到我發給你的信息嗎?”耳尖的雅美聽到這句話,擡頭問黃濑。
“手機沒電了,還沒來得及充,雅美給我發了什麽?”
雅美無語望天,老天爺都不幫你,我發什麽也沒有用。誰讓你自己約會不選地方,偏挑在笠松回家的路上,這不是擺明了找虐嗎?
不過話說回來,雅美看着球場上那個揮灑着汗水的人,露出一個欣慰的笑。昨天晚上遇到黃濑和青峰的時候,雅美還擔心笠松會直接沖上去踹黃濑,沒想到對方看了一眼就走了。沒有對隊友這樣的行為做出評價,也沒有鄙夷,就好像一開始就接受這樣的事情,不需要質疑什麽一樣,是個非常值得信賴和深交的人。
“嗡,嗡”手機震動拉回雅美的視線,點開信息看到上面的話,雅美臉色一沉,來不及和笠松說一聲就疾步離開了籃球館。
“雅美姐,我想和你談談赤司君的事。”
黑子坐在M記,點了杯奶昔,他想了很久,覺得自己還是應該把雅美叫出來談談赤司的事情。
信息發出去還沒有半個小時,雅美就跑到了M記。有關黑子和赤司的事,她一直都是很積極的,不過目前的積極要打一個引號。
“昨天晚上我遇見了赤司君。”黑子一開口就丢了個炸彈,“之前就有過猜測,但沒有想到雅美姐真的沒有回赤司家,直到現在你都還不能和赤司君好好相處嗎?”
雅美苦澀的笑了一下:“這大概就是綠間說的相性不和,我們處不來,與其這樣還不如我搬出赤司家,惹不起躲的起。”
“所以躲到了美國?我有點不認同這種說法。”
“如果征十郎是這樣說的,哲也還是認同好了,反正去美國的原因和他脫不了幹系。不過話說回來,哲也覺得現在和征十郎單獨相處的感覺如何?”雅美靠在桌子上,看着黑子,很認真的問道。
黑子喝着奶昔想了一下,老實的回答:“很不自在,雖然是一樣的臉,但性格上的差異無法彌補。心裏想說的話都說不出口,總覺得和赤司君陌生起來。”
“不陌生才不對吧。”雅美嘆了一口氣。
黑子看着窗外川流不息的街道,思緒不知道飄到了哪裏。
“哲也,影子不需要發光,你只需要呆在我身邊就好,為什麽要離開。”陌生的稱呼,陌生的語氣,卻是一張非常熟悉的臉。即使曾經在一起共處過許久,黑子還是不習慣面對這樣的赤司征十郎。所以對方步步緊逼的時候,他在後退。
被逼到牆角無路可退,被迫直視對方的赤金雙瞳,黑子突然感慨起來。他不讨厭這雙眼睛,但他更喜歡那雙赤色的瞳孔,像紅寶石一樣漂亮的顏色,曾将他從黑暗中解救出來。
是赤司給了他站上球場的契機,是赤司給了他并肩而行的資格。可是在赤金交換的那一天,一切都變了顏色。
同行的道路上剩他形影孤單,球場上也在聽不見歡聲笑語,一切漸行漸遠,變成今天的局面。
“哲也想知道我為什麽在這裏嗎?”惡魔在自己的耳邊低吟,黑子深吸口氣平複自己內心翻湧的情緒說道:“那是赤司君的自由。”
“果然是變了。”赤司靠近黑子白皙的脖子,半睜着眼眸就像是餍足的吸血鬼,不知道一口咬下去會是怎樣漂亮的光景。
“我是來告訴哲也,在遇到我之前不要被打敗,我要親自告訴你,你的籃球是贏不了的。無論是過去還是将來,贏的人一定是我。”赤司最後還是沒有那樣做,在那樣明顯的地方留下痕跡是可以宣告自己的所有權,但對于黑子來說卻需要很麻煩的解釋。隊服的領口太低,是不可能遮住痕跡,赤司也不希望比賽的時候對手一直盯着黑子的脖子看,那樣只會給他自己找不快。
要把人關入自己編織的牢籠裏,完全可以等到比賽結束,等到黑子輸掉比賽,喪失反抗性,心甘情願的走進牢籠。
赤司喜歡聽話的狗,要是小狗偶爾反抗一下,他也會高興的陪小狗玩玩。但最後的結局一定是赤司勝利,小狗被套上項圈。如果偏離了這個劇本,赤司會毫不猶豫的殺掉狗,因為他不需要不聽話的狗。
作者有話要說:
☆、回不去就往前走
“哲也喜歡現在的征十郎嗎?”
雅美問這句話的時候并沒有懷疑什麽,她只是單純的想知道經歷奇跡的崩潰後,黑子現在的想法。
在美國的那半年,她認真的反思過曾在帝光的日子,是什麽導致這一切的變化已經說不清。有些改變不是一個人,一件事單獨造成的,可能會有其它的很多很多的不确定因素。
所以現在她想弄明白的是:當生活回不去以後該如何繼續走下去?
這個世界上不存在不變化的東西,就算是荒野外的山石,也會在時光的消磨中,在風的摧殘下,化為粉末,改變模樣。更何況是在成長中的人,如果真的要為當初的一切找一個說法的話,就是大家都還不夠成熟,還不懂的用大人的眼光來思考這個世界。
在美國的日子有多麽苦悶乏味,痛苦難熬,那現在雅美就對擁有的一切有多麽的珍惜。已經回不去的時光被她掩埋在記憶的深處,她告訴自己要向前看,不管生活再殘酷,也不可以再退縮。
很多時候,雅美是從心底佩服黑子的不放棄和執着,這兩樣東西說來簡單,要做到卻很難。為了讓大家回到快樂打球的日子,黑子付出的不比任何人少。
“我不是要哲也放棄什麽,只是現在小征這個樣子,要是他回不來,你會接受征十郎嗎?你能接受嗎?”
黑子還在思考上一個問題的時候,雅美的下一個問題已經問了出來。昨天晚上赤司的樣子還深刻的印在黑子的腦海裏,無論是眉眼還是身形,一筆一劃和記憶中的樣子都不一樣,終究是變了。
“不能接受,所以我要以前的赤司君回來。”
“我不是要否定現在的赤司君,就算變了一個人,他對我們大家還是有感情的,只是這份感情變得冷酷了很多,讓人感覺不到原本的溫柔。”
“雅美姐,我不會放棄的。不管是為了城凜,還是為了赤司君。我不是要去證明什麽,我只是希望大家都能夠開心的打籃球。就算不在一起,也要開心的做自己喜歡的事。”
黑子放下奶昔,理清楚頭緒後,一鼓作氣的說了出來。
他确實不能接受和現在的赤司君發生超脫朋友的關系,他很清楚自己喜歡的是哪一個。不論是誰,面對這樣的事情都會苦惱的,他也想過很多。贏了就會有改變,輸了就什麽也沒有,他堅信這一點,所以他不願意放棄。
“……小哲也,你果然是特別的!”雅美苦笑了一聲,她用小征和征十郎兩個稱呼來區分過去和現在的赤司。
在她的心裏兩個都是自己的弟弟,她都會無條件的保護,可是事實不如人願。她完全沒有辦法和現在的赤司相處和睦,兩個人間就算是沉默,氣氛也會異常的緊張,就像是南北兩個極端。
坐在街邊花園長椅上,看着一群孩子圍着噴水池玩過家家。男孩跑得急摔倒在地,女孩子趕忙把他抱起來,輕聲的安慰:“小太郎是堅強的男子漢,不哭。”孩子純真的容顏,努力憋回眼淚的倔強樣子觸動雅美一直以來緊繃的弦,眼淚毫無征兆的溢出眼眶。
“一直不明白,為什麽雅美姐會容不下現在的赤司君。”黑子臨走時的話還在腦海裏回響,雅美捂住眼睛,不讓人看見她哭泣的模樣。黑子不知道,不是雅美容不下赤司,恰恰相反,是現在的赤司容不下雅美。
金色眼眸覺醒的那一天,雅美就感覺到她和赤司之間出現了一條跨不過去的溝壑。她站在原地,看着赤司的背影越來越遠。
“小征好辛苦,我也想為小征分擔一點,可是要怎麽做呢?”年幼的雅美抱着自己的弟弟坐在馬背上,低聲的喃語。
廣闊的馬場上,碧藍的天空遠遠不見邊際,軟軟的像棉花糖的白雲自由自在的飄蕩。赤發的小男孩漂亮的眼睛裏出現憧憬的色彩,他也想去看看外面的天空。
溫順的馬突然狂躁起來,擡起前蹄一陣亂蹬,把自己背上的姐弟甩了下去。從馬背上撲下去的時候,雅美緊緊的把自己的弟弟護在胸前,保護他不受到傷害。背擦在草地上,幼兒嬌嫩的肌膚和大地來了個親密接觸,後背一陣火辣辣的疼。
“小征?”雅美舉起赤司,在确定他沒有事後才放心的松了口氣。
狂躁的馬被趕來的馴馬師父拉住,赤司怔怔的看着抱着他的人,伸出軟軟的小手擦掉對方的眼淚。你明明在笑,為什麽還會流淚?
雅美仰頭看着漂亮的天空,認真的說道:“我想到了,小征,以後姐姐就學習保護你好不好?永遠陪在你的身邊,不論悲傷還是快樂,都和你一起分享。”
那個時候,兩個人還不知道勝利和失敗是什麽,只是摔下馬背的時候,雅美的內心第一次出現了名為恐懼的情緒。她害怕在自己懷裏的人受到傷害,害怕懷裏的人哭泣,她想要這個人與痛苦絕緣,與悲傷無關。
那一天,身為姐姐的責任覺醒,一直苦惱的怪力也變成了保護的動力。雅美拉着赤司的手站在草地上,眺望遙遠的天空,她天真的以為這樣的時光可以永遠不變。
現實總是來的措手不及,從美國回來後一直壓抑的情緒爆發出來。淚水止不住往下掉,雅美埋下頭,把臉藏在手心裏。此刻她明明白白的知道,就算自己在這裏放聲痛哭,也不會再有一只手溫柔的擦掉她的眼淚。
說好了要一直保護的人已經不在需要她的保護,她就像迷路的孩子站在交錯的十字路口,不知去處。
作者有話要說:
☆、孩子的殘忍
雖然答應了笠松做籃球部的經理,但是因為還有很多不熟悉的地方,雅美決定下學期再去報道。她現在要做的是先進行一點資料分析,慢慢的适應。
手裏拿着的是下場比賽對手的DVD,視頻剛看了一半,雅美就疑惑的皺起眉頭。她把錄像帶倒回去多看了幾眼,目光鎖定在對方的小前鋒身上。來來回回的看了好幾遍,眉頭都快皺成一個川字。等到錄像帶放完,雅美終于不耐煩的踹倒面前的桌子,罵了句狠話。
比賽當天的第一場是城凜對陽泉,雅美沒有和海常的人一起入場,而是一個人站在看臺外面觀看比賽。一來是她現在還不是正式的經理人,二來她自己本身還有私事要解決,站在這裏可以随時離場。
加入紫原的陽泉一共有三個兩米高的巨人,在防守方面幾乎可以說是毫無空隙,城凜第一場處在丢分的被動狀态。雅美看着休息區的黑子皺眉,要是第二場持續丢分,城凜就岌岌可危。
“加油啊,你的目标可不是在這裏止步。”
“是誰答應陪我逛街,最後卻把我抛下的,你好歹也要補償下我。”女孩子甜美的嗓音不滿的控訴,雅美回頭,正看到對方粉色的長發飄過。
“哎呀呀,小桃子,好久不見,有沒有想我啊!”
突然被人勾肩搭背,桃井被吓了一跳。青峰看着雅美,皺着眉頭道:“你怎麽會在這裏?”
“看比賽啊,白癡!”雅美攬着桃井,白了青峰一眼。
“你不是一向都不喜歡這種跑來跑去的比賽嗎?”
“那是因為我将要成為海常的經理,說不定我們以後還是對手哦,小桃子。”雅美微笑着看着驚訝的桃井。以前她是不喜歡這項運動,但現在可以喜歡,因為喜歡的人喜歡着。
青峰稍有些驚訝,雖然自己聽黃濑說過雅美在海常入學,而且似乎對籃球隊的某個人很上心。但也沒有想到會做出這樣的決定,根本就不符合她的性格。
而且……想到之前在帝光的時候,面前的這個人在籃球部的那些光榮事跡,青峰覺得海常将來命運非常的可悲。
海常的籃球部真是做了一個非常錯誤的決定。
從短暫的重逢喜悅裏回過神來,桃井也有幾分驚訝,雅美對情報的收集能力不比她差,要說優勢的話,就是她比雅美更喜歡籃球這項運動。但雅美已經做出了這種決定,是不是代表着她也喜歡上了這個運動呢?桃井不确定。
第二節比賽開始,看到黑子的籃球投入籃筐的時候,雅美驚訝的瞪大眼。會消失的投籃,看不清楚具體的軌跡,連紫原的防守都能突破,不得不說黑子在球場上着實的驚豔一把。可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