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五冠接連失誤，赤司一人氣場全開，進攻防守一人挑下。同樣是進入zone，赤司卻因為天帝之眼的存在更勝一籌，打的誠凜沒有還手之力。
“火神君，要不要先放棄！”關鍵時候，黑子提出了意見。
影子和光再度和作，看着攔在自己去路上的黑子，赤司震驚的瞪大雙眼。用天帝之眼預測到火神動向的他，沒有料到身後不起眼的黑子會讓他功虧一篑。被搶斷的籃球在手中傳遞，赤司僅僅是一個晃神的功夫就追了上來。可是，這一次他注定失敗！
看臺上，那些曾經的隊友，解析這樣的狀況。想要進攻不成，想要防守也失敗，這該是赤司有生以來第一次嘗到失敗的滋味。
黑子擔心的看了赤司一眼，雅美今早的話還在耳邊。
赤司君，希望敗北真的可以換回原來的你！
氣場驟降的赤司接連失誤，教練緊急暫停，洛山方面開始起內讧。黛不爽的看着這個初見時趾高氣揚的小少爺，發洩自己的不滿，輕蔑的問道：“話說，你誰啊！”
心中産生雜念的赤司因為黛的這句話開始想起了一些很久遠的事情，高壓政策下在家裏和在學校不同的自己，在雅美面前和在父親面前不同的自己，在黑子面前和在別人面前不同的自己。什麽時候起，怯弱的萌芽的心底發芽長大，交換了人格？
因為害怕，因為壓力，因為覺得無法掌控，因為對不起……獨自背負起一切的自己，把最需要的姐姐推遠，用最傷人的話拒絕對方的幫忙。故意不去在意對方受傷的神色，沉默的避開關于她的一切。
看着社團的大家貌合神離，看着黑子藍色的眸子失去純淨的光彩，黯淡一片，他做不出任何的決定，任由另一個自己為所欲為。他以為只要嘗到失敗的滋味，那個人格就會消失，所以他讓原本的意識沉入水底。
可是看到黑子痛苦，藍色的眸子死寂無光，看到姐姐怒不可遏，卻還擔心着自己。赤司才發現，這個人格有些過了。短暫的奪回意識，挨了雅美一耳光，還來不及說一句不要擔心，又被對方掌握了主動權。
再後來，雅美滿身是血的躺在他的面前，醫生植物人的診斷還在耳邊。他痛苦難過，卻不敢哭出來，因為聽不見，那個人再也聽不見了。就算大哭大鬧，也不會有人安慰他，陪伴他。
父親不死心，和美國的生意夥伴取得聯系。美國的醫療是要比日本優秀，他同意把雅美送去美國。相比再也看不到你，我情願狠下心遠離你。和父親一起去美國，赤司看到那個前來接手雅美的醫生，對方自稱King，笑道一臉溫和，可是赤司卻不太喜歡他。
看着安靜的睡在病床上的雅美，赤司握緊了拳頭。沉睡的意識自行醒來，可是他不急着奪回身體，只要失敗一次就可以讓對方自行消失，赤司原本是這樣想的。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對手是黑子，是他曾經的戀人，他想要打球的願望比任何時候都還要強烈。火神和黑子的配合在他看來太礙眼，比和青峰的配合還讓他覺得礙眼。
“對不起，教練，可以讓我在打一會兒嗎？”恢複人格的赤司，向教練提出了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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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赤司征十郎，回來了！
還是一樣的陣容，可是踏上球場的那一刻，火神明顯的感覺到一股讓人頭皮發麻的寒氣。依舊是他和黑子的雙人模式攔截赤司，可是赤司卻是不慌不忙，晃開火神後，對伸手來截球的黑子露出熟悉的笑意：“好久不見，黑子。”
好久不見，我的你。
哎？黑子一怔，伸出的手并沒有碰到球。赤司早就調整好腳步将籃球傳給了嶺央，接到籃球的嶺央也是一怔，這個球的觸感實在是好的沒話說，不進球他就去自殺。
看到這個傳球，看到赤司的表現，本來就因為征十郎受挫而心痛的雅美，立馬淚崩。熟悉的笑容，熟悉的身姿，熟悉的作風，除了那個和她一起長大的小征，任何人也模仿不來。
“小征……”雅美擦掉眼角的淚花，眼眶微紅。這一驚一吓，饒是準備充分，她還是心情複雜。
原赤司複活，場上的局勢又是一番巨變。火神的體力最終透支，誠凜的其他人精神狀态也變得不佳，眼看冠軍就是洛山的囊中之物。
想到征十郎過去的種種，雅美複雜的看着誠凜的隊伍。內心深處，她希望赤司贏，可是面對不斷進步，咬牙堅持的誠凜，她又希望是誠凜贏。兩種心情在內心交戰，雅美都不知道自己該偏向那一邊。
“誠凜加油，不要輸啊！黑子，加油！”陌生的聲音從看臺的另一邊傳來，大家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去。球場上聽到這個聲音的黑子狠狠的怔住，擡頭就看到自己的竹馬溫暖的笑容。
荻原成浩特意來看黑子的決賽，面對誠凜的困境，他毫不猶豫的開始加油吶喊。從朋友那裏拿來籃球放在手心，荻原成浩用自己的方法告訴黑子，他還在繼續打籃球，并沒有放棄。
奇跡的時代都認識荻原成浩，大家的表情各異。不過可以說的是，荻原的舉動帶動了全場的氛圍，青峰，綠間，海常……大家接二連三的給誠凜加油，一瞬間，洛山成為衆矢之的。雅美沒有見過荻原成浩，自然不清楚面前的狀況，看到黑子淚眼汪汪，雅美心一軟，倒是給誠凜加起了油。
“誠凜，不要輸。火神大我，在這裏趴下你就改名叫火神小貓。”
咳咳，本來是要加油，可是雅美一順口又給別人取了個名字。自動無視雅美的加油，誠凜的大夥兒再度打起精神。
洛山，面對一邊倒的狀況,洛山的大家并沒有退怯，反而氣勢高漲。貴為王者，他們才不會退縮。赤司下意識的看了雅美一眼，雅美扭過頭，避開了對方的視線。
給誠凜加油不是因為形勢所迫，心中的天平偏移，而是為了杜絕征十郎再度重生。雅美希望嘗到失敗滋味的赤司，不會再覺得勝利是理所當然的事，不會再因為勝利而把一切都扛在肩上。
偶爾，你還是好好的依賴下我這個姐姐，依賴下我們這些在你身邊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
☆、五十一章
結束的哨聲響起，誠凜的大家一擁而上，把黑子圍在中間。雅美看了眼落敗的赤司，低沉的洛山，只是露出一個輕笑，什麽也沒有說。會心痛赤司，這是肯定的。但一想到今後的小征回到身邊，她就覺得現在的心疼是值得的。
“要是想哭就哭吧，我們大家都很理解你的心情。”站在身邊的笠松突然開口，雅美一愣，才發現大家都在擔心的看着她。
不理解的望着大家，雅美疑惑的問道：“怎……怎麽了？”
“小赤司被打敗了，雅美難道不難過嗎？被打敗的可是你曾經最疼愛的弟弟啊！”黃濑斟酌了一下言辭，才開口。赤司回來的時候，雅美都直接哭了出來，現在赤司落敗，雅美心裏肯定很難過。
沒有想到大家在想這樣的事情，雅美不由露出笑容，這種被人關心的感覺，讓她覺得很幸福。雖然她心裏難過，可是她真的不會掉眼淚。剛才哭了，實在是心情複雜的無複以加。現在，守得雲開見月明，她該是高興。
看着赤司和黑子和解，兩個人的手握在一起，雅美嘴角的笑容越發的深。可是在接觸到赤司視線的時候，雅美的笑意變得苦澀起來。有些東西還是在不知不覺間，改變了。
即使曾經的他們，可以肆無忌憚的躺在草地上看星星，坐在神社裏下棋，在生日的時候用蛋糕把對方畫成大花貓，睡在同一張床上搶被子……但到最後，雅美能在做的也不過是坦誠的釋懷，放下過去的一切。
時間的殘酷教會了他們溫柔以待過去，但也在無形間奪取了過去的一切。你曾是我生命中的王者，我卻再也不能為你加冕。
頒獎儀式為這場比賽畫上了句號，可是屬于他們的戰鬥才剛開始打響。重新喜歡上籃球的他們，将要一直一直快樂的打下去。
“那個，可以向你們借個人嗎？”誠凜控制室，在大家倒成一片的時候，有人敲門進來。
赤司穿戴整齊的站在門口，身上還背着洛山的書包，明顯是要離開的架勢。剛剛被打敗的敵人，現在就在在自己的地盤上。大家都不明白赤司唱的是哪出。而且剛剛，他說借個人，在誠凜和赤司有交情的就只有黑子吧。大家的目光不約而同的落到黑子的身上，當事人卻完全不當回事，自顧自的換衣服。
被很意外的無視了，赤司不怒反笑，只是笑容裏多了點無奈。一看到赤司笑，球場上陰影尚在的大家都感到背後涼飕飕的。
“咳咳，黑子，反正沒有什麽事了，你就和以前的隊長好好敘敘舊。”日向拍着黑子的肩膀，雖然口頭上說的是敘舊，但實際上是希望黑子趕緊把這個恐怖的帝王給收了。
黑子看了眼赤司，又看了眼誠凜的大家，皺眉道：“二號……”
二號還在火神師傅那裏，平日裏黑子可是很寶貝二號的，現在沒看到二號，那裏肯走。
一看到黑子遲疑，小金井立馬說道：“二號等下火神會給你送去的，就不要擔心了。你還信不過火神嗎？”
“哎哎，為什麽是我？”火神抗議，不過沒人理會他。
隊友們把黑子退到門口，交給赤司，還語重心長的說要他們好好敘舊。要是知道赤司和黑子過去的關系，估計誠凜的前輩們就該擔心擔心黑子的人身安全。
被黑子無視到現在，赤司也沒有生氣，保持着微笑告訴誠凜的人，他會好好照顧黑子。沒有預料中的劍拔弩張，誠凜的前輩還深感欣慰。
赤司和黑子走了沒多久，誠凜控制室的門又被人敲開，這次來的人還是赤發，赤瞳，不過性別女。
“哎？和小征走了！”得知赤司早自己一步帶走了黑子，雅美吃驚不已。腦海裏瞬間閃過無數不好的畫面，不由的擔心起黑子。誠凜的大家不清楚狀況，還在感慨黑子命真好，不僅又桐皇的經理喜歡，還有赤司的姐姐暗戀。不過，在瞥見雅美身後跟着的笠松，誠凜的人又否定了暗戀這個猜想。
“他們兩個人應該有很多話要說，你就不要瞎擔心。”知道帝光過去的笠松，出言寬慰雅美。知道雅美要來誠凜找人，本來打算回去的大家一致的把他推出來，負責送雅美回家。
對于這一行為，笠松只想說是哪跟哪。就算他是隊長，就算黃濑被青峰拖去醫院，就算他們兩家順路，也不該他來護送啊。又不是三歲的小孩子，而且他覺得隊友們的笑容裏別有一番深意，讓他覺得很不爽。
雅美嘆口氣，到沒有深究什麽，遲了一步只能算她失策。“前輩，現在我們去哪裏啊！”看了眼手機，發現還很早，雅美就考慮怎麽打發時間。
走在前面的笠松，伸展酸疼的肌肉道：“現在這個時候，肯定是回家。大冷天，去哪裏都不好。而且，比賽結束後，好好放松一下，我們這些前輩就要備戰考試。”
“哦，”雅美低沉的應了一聲，快步走上前去和笠松平行，遠遠看去，好像兩個人依偎在一起。
離開的兩個人沒有發現，在另一邊過道的陰影裏，有兩個重疊的人影。
從控制室出來，黑子就有意的和赤司保持距離。得到赤司的認可，他很高興，赤司恢複原來的性格，他也很高興。可是，現在他們的關系是非常尴尬的。
相對的立場，剛剛打過比賽的對手，曾經的戀人……最後一點才是重要的。
黑子覺得自己還沒有那麽坦然，可以和曾經在一起的人，在巨變後，若無其事的交談。加上黛的事，他很在意，這樣一來他就更沒有辦法冷靜的面對赤司。
赤司不知道黑子心裏的想法，來找黑子不是一時沖動，而是思考過後的行為。火神，荻原成浩，無論是兩個人中的哪一個，他都看不順眼。一個青梅竹馬，一個光，他的情敵要不要那麽多？
遠遠地看見往這邊過來的雅美和笠松，赤司一把拉住黑子閃身躲到陰影裏，這個時候還是不要讓雅美看見他們兩個才好。他可不想和還沒有和解的姐姐來一場争奪賽，他是沒有勝算的。
黑子不明所以，正要開口問，就看到赤司的頭壓了下來，唇上一片柔軟。被吻了……
“赤司君，”黑子掙紮着推開赤司，卻被赤司強制性的壓住。
雅美和笠松的聲音就在不遠處，黑子瞪大藍色的眼睛看着眼裏笑意淺淺的赤司，心跳加速，白皙的臉緋紅一片。這不是黑子期待的發展，即使心跳加速，即使他還喜歡赤司，即使他曾期待過在一起……
赤司君，我們已經分手了，這是一個不争的事實！
閉上眼，黑子手一用力，狠狠的推開了赤司。
“赤司君，請不要在這裏做讓我困擾的事。”
擦擦嘴唇，赤司微笑道：“那不在這裏做就是了，我送你回去。”
黑子心一顫，別過頭從赤司的身邊走出過道，“赤司君，我自己會回去，謝謝你的好意。”
看着黑子離開，赤司并不忙着追趕。等到藍色的影子腳步放慢下來，赤司才開口：“黑子，我們好好談談。”
真是抱歉啊，黑子，我還不打算放手曾經屬于自己的東西。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