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7

那匕首只有刀柄外露,刀刃完全插進了女人的胸口;就只這麽一刺,乾淨俐落地取了女人的命。她看着女人睜開着的眼睛,臉上是一絲能稱得上表情的也沒有;就只直看着女人的眼裏,彷佛從那已死的眼睛裏能看到地獄的光景。

她,彷佛就是地獄裏來的。

「我要這兩個男的比那女的死得更慘一些。」她說,毫無負擔地離開了黑暗。留下一堆呆着的,或奄奄一息的,大男人,和無對象的惶恐。

林立強站在小王的身後,看着皇甫枝的身影消失於視線,才扭頭看着小王的背影。即使一動不動,他的背還是散發着一股涼意;看着兩個快死的男人,小王這幫會裏的老将也感覺有點心寒和不知所措。女人的家族幫會已被徹底剿滅,這兩個男人不過是一群已死的人的傀儡;對小王來說,他們根本挑不起任何把他們折磨至死的欲望。

是什麽,挑起了這不問世事的女人無限的恨意?

「王大哥。我們該怎樣折磨他們?」林立強帶點興奮地問着。對他來說,殺人的機會終於來了,是多麽讓人振奮的事。

「想到什麽就做什麽吧!」從口袋裏掏出香煙,點了一根。「反正,怎樣做也是不夠的。」

林立強和幫會的小夥子們把郭子雄從柱子上放了下來;郭子雄是本能地想要逃竄,即使身體已被毒打至不聽使喚,卻正中這群小夥子的下懷。小夥子們開始玩着各式各樣的變态游戲;脫光了他的衣服,讓他赤條條地在滿是血液丶尿液丶污水的地上爬,然後追着他拳打腳踢丶揮鞭毒打丶以煙蒂灼燒丶用美術刀割他。

他卻竟然還抱着希望,意圖滿足這群虐上了瘾的小夥子的欲望,以換取生存的可能。他擡起臉丶張着口來迎接從四方八面撒過來的尿;像餓狼看見鮮肉般往誰剛拉出來的屎爬去,貪婪地吃了起來;親手把被割開的皮肉再拉開一點,發出痛入心肺的慘叫,也伴以小夥子們要求的瞎笑。直到身體告知生存的無望,他奄奄一息地躺在血泊裏,等待死亡。

小王一直坐在一角的爛椅子上,抽着煙,不屑一看。在小夥子們轉而虐待郭老的時候,林立強走到他身邊。

「王大哥。這樣大小姐應該滿意了吧!」他甚為得意地說,也抽了一根煙。

「大小姐不是普通老大。在她面前你還是收斂一下你的輕狂。」小王冷笑,淡然地說。

「要是...」林立強突然有點兒緊張,「要是能跟随大小姐幹大事就好了!」

「啧!」小王又再冷笑,狠抽了一口煙,把煙蒂丢在地上,用腳踩了幾下。「你能嗎?」

「我為什麽不能?」還年少氣盛的林立強完全受不了挑釁,立馬就想要吼起來。

「好。」小王丁點沒笑,從口袋裏掏出一串鑰匙。鑰匙看來都鈍了,而且生了鏽,也不知道還能開得了鎖不。「拿着這。過去喊停,然後用這了他們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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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林立強确實有點慌。

那群小夥子還是紅了眼地在虐待着那看來都差不多七十的老人,看來完全沒有停下或稍稍留手的跡象。他們都入了魔,早已不是人了!算起來,論年齡和年資,自己都跟他們差不多;也就是說,他根本沒有命令他們的能耐和權力。上前喊停,只會惹怒了他們,對自己不利。

他額角不住冒汗,扭頭看了看在抽另一根煙的小王。

手裏的鑰題鈍得可以,插不插得進皮肉裏也成問題,根本不是能殺人的兇器。即使那兩個男人都只剩一口氣,拿這鑰題去殺他們還是不靠譜的。他的腰間系着槍,地上随手也能撿到刀或是峰利的東西,甚至自己的雙手一扼就能送他們一程;殺人根本用不着拿這鑰匙去冒險。

「前天,大小姐是拿牙刷把一個會詠春的刀手了掉。」

「牙刷?」

「你要跟的就是這樣一個狠角色。」

林立強看着被圍着的郭老,小夥子們正向他撒尿,把他花白的頭發完全淋濕。他們的笑聲震天,讓人不寒而栗。

皇甫枝在大宅內中了流彈,血如泉湧,身體失去平衡而掉進泳池裏。林立強在槍林彈雨下跳進水裏,把失了知覺的皇甫枝救起。這才讓他得以跟在小王旁邊,保護這位養尊處優的大小姐。他還能感覺到她在其懷中的脆弱,跟殺紅了眼的她完全兩個模樣。那刻,他便想要跟随其後,不管所為何事。

「你們這群年輕的,就沒想清楚。大小姐強悍背後的無懼,你們有嗎?」

直到皇甫枝收手以後,林立強才明白小王所說的無懼。後話。

那刻,他被不知那裏來的堅定掩蓋,鐵着臉地走到郭子雄身邊,蹲下,不發一言。使盡陰力,他把鑰匙捅進郭子雄的後頸。一命嗚呼。小夥子們都停了下來,看着他把鑰匙抽出,斯斯然站起來,走到郭老旁,以同樣的手段把他了掉。

無懼,不管會有怎麽樣的下場。

作者有話要說:

前文提要:康以時和景夕遙的纏綿。內容可以略過,反正就是兩人同宿一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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