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8

突然,西裝筆挺的林立強出現在家門前,康以時和景夕遙都有點失措。就只站在門前,也沒想到應否讓他進來。

她們正共晉午餐,伴以柔揚的爵士樂和美酒,一片歡愉的氣氛。坐在床上丶看着窗外景色那溫婉的她可有什麽特別的感覺?可感應到這裏突兀地幸福的氣氛。林立強冷笑,心裏卷起的是無限的矛盾。

大小姐,全身而退真确是你的心願?

飛機飛上萬尺高空,在雲上航行,我看着窗外藍藍的天空,喝了一口香槟。誰說的那麽真确,一切都是相對的;或許世上根本不存在任何答案,不存在任何客觀的準則。我要做的事,沒有對或錯,也沒有想或不想;又或許根本是對也是錯,是我所願亦非我所願。我和浮雲舉杯,狠狠喝下,便把一切都定下來。我只是在做不讓自己後悔的事;無論後果如何,我也沒有丁點懼怕。

她微笑,稍稍抖着的手捧着茶杯,把涼了的丶苦澀味濃的都喝下。

「我是送口訊來給景小姐的。」他冷冷地說。沒有任何要走進屋子裏的意圖。

「請進。」康以時這才醒了過來,側了身,開了一條路。可林立強還是站着,無聲地拒絕。

「大小姐說,昨天失禮了!希望景小姐見諒。」

「沒。沒事。」站在飯桌旁的景夕遙顯得有點不知所措。

「你弟弟的事,也已經擺平。請放心。」

在康以時的大床上醒來時,她的身上沾滿了汗水。那個惡夢,讓她驚惶不已。夢中,她看見自己的弟弟被捆在椅子上毒打,耳朵被割了下來。誰人向他揮了狠狠的一鞭,他痛苦地慘叫,聲音卻不存在;然後,他化作了飛灰,在空氣中消失殆盡。即使重回了現實,身體還是抖着。她緊緊抱着康以時,終也忍不住痛哭了一場;哭累了,才把一切都和盤托出。

「皇甫小姐 ...」

「大小姐不希望皇甫家和幫會的任何人騷擾你們。這命令是清晰不過的。所以,二少也不敢随便亂來。」

「阿枝她在香港。」康以時堅定地看着林立強的臉;只見林立強再度冷笑。

「是的。三小姐是說了個謊。不過,她的動機我想你們會明白和理解。」

說罷,林立強便轉身離去,步進剛到達的升降機。康以時關上門,走到景夕遙的面前,擁着已開始流淚的她,不發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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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見皇甫枝。」松開了懷抱,景夕遙輕輕抹去自己眼角的淚水。

「她是故技重施,要切斷所有和我有關的連系。她不會見我們的。」

「那你呢?」她雙手捧着康以時無奈的臉,親了她一口,「你會像之前一樣,由得她?」

康以時凝視着景夕遙的雙眼,沒能說半句話。就只心裏神打般思考着。

當年的自己,只迷糊地看見皇甫枝離去時的背影,心裏是歇斯底裏地嚷着,覺得世界上所有的人都背叛了丶虧欠了自己。躲在人去樓空的屋子裏,她就終日無所事事,怨恨着這個俗世,癱瘓着生活;連重新計劃自己的複仇大計的意欲也沒有。

直到皇甫枝的信到來,她才如夢初醒,從這極端的丶無對象的仇恨裏覺醒;亦已後悔莫及。她意識到自己的無情力能為這樣一個女人帶來何等的傷害,卻已無法彌補。然後,她也受到了傷害,無法從狠狠的自我□□中逃脫;輾轉,她把過去忘卻,把事情當作從沒發生,已保護她那殘缺不堪的人性和心靈。

這回,我還需要自欺和逃避嗎?

作者有話要說:

前文提要

多年前皇甫枝殺死郭子雄的母親後,将郭子雄及其父親交予小王等人淩虐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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