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我不當海盜好多年
下午的時候，一名看似是書記員打扮的男人走進這間人擠人的狹小禁閉室，宣讀了對這群走私販子們的判決：大多數都是七到八年的苦役，偶爾情節嚴重的，被判了二十年。
一時間，禁閉室裏亂糟糟的。
所有人都在煩躁地抱怨着“船長到底幹什麽去了，大家怎麽會這麽倒黴被海軍抓到！”；“與其做苦役，還不如幹脆被吊死來的痛快”。
然後，他們就為誰踩了誰的腳而打了起來。
這種基本由于‘你踩我的腳了，瞎眼睛的傻逼’；‘你罵誰傻逼，我殺了你’這樣類似對話引起的争鬥，十分讓人無語。
但從中也可以看出，這群走私販子們對判決十分的不滿意，所以，才會借助暴力的行為來發洩心中的恐懼不安和怒火。
他們打的很兇，拳拳到肉。
起初就那麽一兩個人打，慢慢的越來越多走私販子被波及後，毫不猶豫地加入了進去。
禁閉室裏，立刻打的一團亂。
加爾仗着身形小的優勢，靈活地躲閃着那些拳頭和腿，躲到一個相對安全的角落裏。
但無論如何，他也想不明白這群人為什麽會莫名其妙打起來。
這個時代的海盜很奇怪，随時可以把船長推翻、流放，可走私販子居然也這麽奇怪：‘你們不是朋友嗎？就算不是朋友，也是同事關系吧？怎麽能天天這麽兇的幹架，可幹完架，卻又能肩并肩一起去喝酒的？真是一群野蠻人！’
“不過，我這陣子想不明白的事情太多了。比如……”
加爾郁悶地在心裏一連串地想：“那個居然能讓海軍出動，來找我的人，到底是誰？會是爸爸媽媽，或者哈利爺爺嗎？如果不是，那又會是誰？為什麽找我？”
他下意識地把目光投向船長，想看看他在這麽混亂的局面中，又在做什麽？
雖然他現在十分不想承認那個被所有船員們背叛流放、卑鄙無恥還不講義氣的船長确實是一位可以依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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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得不說，很多時候，傑克船長那天馬行空又層出不窮的鬼點子，不是普通人腦袋能随随便便想出來的。而且，不管是在多麽困難的處境中，船長總能保持着獨特的幽默感和不慌不忙的理智和冷靜，讓周圍人也不由自主的平靜起來。
這時候，傑克同樣安靜地站在一個不引人注意的小角落中。
但和加爾有些不适應的慌亂表情不同，他的眼神明亮，臉上還挂着一抹看熱鬧的笑意，似乎對眼前這種鬧哄哄的場面十分習慣，同時，還很是自得其樂。
相比起其他人，船長看起來同樣不像是什麽正經人。
可假如從局外人角度一眼看過來，他絕對是整間屋子中，最可靠的一個了。
‘我應該有個朋友，就像哈利爺爺冒險的時候，身邊總有個羅恩一樣。’
加爾咬着下唇想。
他猶豫了一下，本來因為傑克‘賣隊友’和‘這麽長時間相處，卻連自己名字都不知道’的行為而暗自生悶氣，還下定決心要遠離他……
可一想到自己那一腦袋需要人幫忙參考的問題，就顧不得了。
事情千頭萬緒，小巫師不得不開始掰着手指頭，仔細去思考自己想要去做的事情。
一件事是找到那個有魔力的戴維瓊斯，不管是請求也好，或者做個交易也好，總之，讓他送自己回家；另一件事就是，搞清楚這個時代裏，到底是‘誰在找加爾比恩盧平？’
而這兩件事，顯然不是一直被關押在囚室裏就能做到的。
尤其是，接下來可能還會被那群海軍拉走做什麽該死的苦役。
所以，唯一的一件近在眼前、迫在眉睫，需要解決的事情應該是：
從海軍的監禁中，逃出去。
如果想要逃出去……
加爾又一次能屈能伸地重回了船長的身邊。
然後，他小心地戳了戳船長的胳膊，謙虛地請教：“傑克，以你的經驗，通常是怎麽應對這場合的？我們得什麽時候才能出去？”
“我還以為你以後再也不跟我說話了呢，小巫師。”傑克船長側頭，用調侃的語氣說。
加爾不高興地瞪了他一眼，板着小臉認真說：“你能不能看看場合，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
“嘿，沒什麽大不了的。”
傑克随手撓了一下亂糟糟的發辮，依舊漫不經心地笑說：“我也不是第一次被海軍抓了。每年都會被抓個七八次，但總能逃掉的，放心。”
“什麽！每年都被抓，你都不發愁嗎？”
加爾難以理解地繼續問：“萬一哪次不小心，你不僅被人發現是海盜，還逃不掉了呢？”
“那樣的話，應該會直接被海軍在港口吊死。到那時候，人都死了，可就更不用發愁了。”傑克笑嘻嘻地回答。
真是……毫無破綻的邏輯！
加爾頓時無話可說。
傑克船長微笑着摸了摸自己唇邊的小胡子，已經猜到加爾又湊過來的意圖。
可看在對方是小孩子的份上，他難得耐心地安慰了一句：“別擔心，親愛的，會沒事的。”
加爾撇撇嘴，完全不信。
他依舊一臉憂心忡忡的樣子：“難道我們就這麽幹等着？你不是傳奇海盜船長嗎？就不能想想辦法？”
“可為什麽總是我來想辦法，偶爾，你也要動動腦子，我忠誠的船員。”
傑克船長一本正經地教訓他。
“所以，你其實是已經沒什麽好法子了吧。”加爾直接戳破了他的裝模做樣。
“事實上，我還真有。”
傑克用一種死鴨子嘴硬的語氣說。
“什麽法子？”
加爾詫異地擡起頭問。
“這法子，你大概不能用。”
傑克突然用一種不知道是開心還是恐懼的複雜語氣說：“反正不管因為什麽，我大概馬上就可以出去，而且就像之前說的那樣，再也不用發愁了。”
說完，他又語氣郁悶地低聲抱怨了一句說：“你真是個烏鴉嘴，小巫師。”
原來在兩人對話的時候，禁閉室的門前，又一次出現了那個高個子的海軍軍官。
他起初大概是因為禁閉室中的打架鬥毆才趕過來制止的，但恰巧就在剛才，傑克安慰加爾的不經意一個擡頭間，兩個人的目光剛好撞在了一起。
海軍一怔，繼而用一種看人渣的神色注視着傑克，不悅地擰起了眉，自語地說：“我是不是在哪見過你？”
緊接着，他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恍然，猛地上前一步，冷冷地問了一聲：“你怎麽會混在走私販子中間，你這個該死的海盜！”
于是，加爾瞬間明白了船長前一句‘要出去’的意思……
他竟然真的被人認出了海盜船長的身份。
——他們會把你絞死，屍體吊在皇家海港的碼頭上，旁邊立一個大牌子，上頭寫着：這就是當海盜的下場。
傑克之前的話突然在小巫師的腦海中響起。
加爾驚懼地深吸一口氣，不由自主害怕地退後了幾步，和船長避嫌地拉開了距離。
可當他意識到自己居然這麽做之後，臉一下子就羞愧地漲紅了，恨不得立刻挖個洞鑽進去。
從小的家庭教育，讓他沒辦法接受自己竟然做出了這麽不格蘭芬多事情。
“你的勇氣和正義呢，加爾？”
他咬着下唇，耳邊似乎響起了爸爸泰迪的嚴厲質問，頓時忍不住自厭地快要哭出來。
然而，他沒發現的是……
事實上，在那一刻，禁閉室中的所有人，全都做了和他一樣的事情。
明明之前那麽擁擠，摩肩接踵的，哪怕連轉身都會互相碰到的禁閉室，呼啦啦一下子，就空出了一大片。
而在空出的這一片中，孤零零地只站着傑克船長一個人。
那位海軍長官面無表情地望着這一幕。
當然啦，在他心裏，這群敗類渣滓們會做出這種事情，真是毫不稀奇。
傑克船長站在那，小可憐一樣，無助地四下看了看，輕輕嘆了一口氣，只能強顏歡笑地咧開嘴，朝着那位海軍長官有禮貌的微微躬身，一如既往地胡扯着谄媚說：“您大概記錯了，我早就已經轉行了。”
然後，他一臉滄桑地感嘆：“Sir，我不當海盜好多年。”
面對着他情真意切、生動形象的影帝級表演……
海軍長官：我的內心毫無波動，還有點兒想笑。
他當即淡定地揮了揮手。
士兵們沖進來，将偉大的傑克斯派洛船長抓住，架着拖走了……拖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 想到一句話：
我累的像狗一樣………
不，狗沒我那麽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