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別墅裏的娛樂項目就那幾個,花明覺得沒意思,九點鐘就想回房,柳岸又逼着他喝了一杯熱牛奶之後,花明如願以償的爬上了床。
晚十一點,花明卻醒了,他是被吓醒的。
剛剛又做了一個夢,這次沒夢到小時候的事,反而夢到了未來的事情。
夢裏有這座別墅,也有柳岸,可是夢裏的柳岸卻不是鮮活的。
他狼狽的蜷縮在冰涼的地板上,鮮血從他手腕上割開的動脈噴湧而出。
那刺眼的血色染紅了地面,也浸透了他的衣裳。
他睜着眼睛靜靜的躺在那兒,像被人抛棄的破布娃娃。
蒼白的臉被蔓延過來的血色,襯得如同瀕臨破碎的紙,瞳孔裏空洞的仿佛沒有了半點生機。
只有唇邊帶着點解脫的微笑。
……
花明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翻身坐起來,驀地想起原小說中曾發生過的事情。
小說中主角攻柳岸二十四歲的那年,他曾試圖割腕自殺過,但沒有成功,被柳纖纖發現,及時送醫院救了過來。
而如果他沒記錯的話,柳岸今年……好像剛好二十四歲。
這個月剛好是九月,也就是說他剛剛做的夢,是原小說中曾經發生的事情,也是現在将要發生的事情。
為什麽會這樣?柳岸為什麽想割腕自殺?他究竟發生了什麽?有什麽事值得付出生命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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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裏沒說,原主也沒有這些記憶,花明更是想不通。
……
他嘆了口氣,擦了一把冷汗,将頭埋進了膝蓋裏,剛剛這只是一個夢,可太真實,像發生在眼前一樣。
他甚至能感覺到蜷縮在那兒的人的絕望,沒有痛苦沒有害怕,更沒有對生的向往,只有黑暗,一望無際的黑暗。
可現實裏的柳岸明明不是這樣的,跟他相處的這兩天,并沒有發現他有什麽異常,他的眼裏沒有絕望、沒有隐晦,也沒有對死亡的向往。
他願意怼自己,願意找茬兒,會生氣,會得瑟,這樣的人明明是一副熱愛生活的模樣啊。
所以這中間究竟哪裏出了意外?
花明想不通,也沒有時間再想下去。
雖然自己不喜歡他吧,但好歹現在是他契約上的未婚妻。
抛開他害自己傾家蕩産的成見,自己吃他的穿他的,當然也有責任和義務拯救他。
生命可貴,拯救渣攻,預防自殺,花花有責。
現在是九月初,也就是說柳岸的第一次自殺就是這個月。
但是具體是哪一天他卻不清楚,書中隐隐約約提過是這幾天,那倒底是初六還是初七還是初八?
花明立刻翻開了手機,手機上的時間顯示着九月初六。
卧槽!不會就是今天吧?
難道剛剛那個夢,就是預示現在将要發生的情況?
媽呀!他此刻已經來不及多想,鞋子也沒穿,下床光着腳就往柳岸的房間沖去。
柳岸的房間就在他隔壁,為了謹慎起見,他沒有直接沖進去,而是伸手在門上敲了兩聲。
然後居然沒有人回應他。
花明慌了,立馬去扭門把手,意外的是門把手沒有被反鎖,他沖了進去,卧室裏空無一人,只有浴室裏傳來水聲。
難道柳岸當初是在浴室裏自殺的?
人命的重要性讓花明已經沒有腦子去思考。
他想也沒想便朝浴室奔了過去,一腳踹開了門。
然後,他沒有看到血濺當場,殷紅遍地的場面。
他只看見……
他只看見柳岸背對着他在洗澡。
在!洗!澡!
洗!澡!
花明:……
目瞪口呆.jpg
為什麽會是這樣?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瞪大眼睛,看着慢慢轉過身來的人,條件反射的伸手遮住了眼睛。
他什麽都沒看到,什麽都沒看到,他發誓他真的什麽都沒看到……
花明此刻好想找塊豆腐撞死。
這書中人設崩完了就算了,為什麽劇情君也崩壞了?還能讓穿書的人好好的走劇情嗎?還能讓人好好的英雄救美嗎?
……
正在洗澡的柳岸看着沖進來的人,表情由驚訝變得慢慢有些玩味,拿浴巾蓋住下半身,長腿一邁,一步一步走向他。
花明雙手蒙住眼睛,慌不擇言:“柳岸哥,你別過來,別過來……你聽我說,我是來救命的,我不是偷窺狂,我真不是來看你洗澡的。”
“救命?”柳岸低低的聲音在他耳側響起:“哦!那你好好說說,你來浴室救誰的命?”
救你呀!但這句話說出來鬼才會信。
情急之下花明撒了個謊:“救……救我,救我的命,我剛剛看到了一只大老鼠,好大好大,有一只貓那麽大,我太害怕了,所以才來找你。”
“這樣嗎?”
柳岸滾燙的鼻息噴在他的耳側,浴室的溫度又很高,花明覺得自己快要燒着融化在這裏了。
他一直用手捂着眼,根本就看不到柳岸的目光已經漸漸變得危險,像是饑餓的野狼尋到迷失的羔羊,眼中翻滾着的情愫猶如實質般能将人淹沒,那裏面盡是吞人噬骨的欲。
“真這麽害怕的話,要不……來我懷裏?”嗓音像被火燎過般低啞,緊接着一只滾燙的手抓在花明的手腕上。
花明感覺到手腕上的熱度,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抽回手,像被鐵塊燙到了一樣,胡亂的推開身前的人,慌不擇路往外沖。
“不用了,不用了,那老鼠可能是我看花了眼,我現在不害怕了,我走了。”
花明溜得賊快,也讓他漏掉身後柳岸沉沉的笑聲,低啞中帶着些許壓抑,像有什麽東西控制不住,将要爆發了一般。
* * *
“呼……”
終于逃了出來。
花明重重呼出一口氣,臉紅成了煮熟的大蝦,他在床上翻滾了半天,想一頭撞豆腐好幾次,糾結了好久好久,才冷靜下來。
冷靜下來就得該辦正事了。
想了想掏出了手機,找出那天在醫院加的柳纖纖的微信,給她發了條語音。
“纖纖姐,我是花明,你在嗎?問你件事兒。”
等了不過片刻,柳纖纖就回了信息。
“在忙,有事快說。”
花明想了想,問:
“我就是想問問我走的這三年,柳岸哥過得怎麽樣?”
“還能怎麽樣,平平淡淡呗。”
“他有沒有特別難過、特別痛苦的時候。”
柳纖纖那邊沉默了片刻,才道:“你怎麽知……呃……你怎麽突然問起這個?”
“我就是剛剛做了一個噩夢,特別特別恐怖。”
“什麽噩夢?有多恐怖,說來聽聽,不會是他半夜偷偷爬上了你的床,然後……嘿嘿!”柳纖纖的問話從好奇轉到了猥.瑣。
還給他發了一張臉色微黃的表情包。
花明:……
他沒有半夜爬我的床,反而是我爬進了他的浴室,把他的屁.股看光光了。
噫!
“亂七八糟想些什麽呢!”花明紅着臉惱道。這句話也不知道說給自己聽的,還是說給柳纖纖聽的。
“那你夢到了什麽?”
“就是……那個……他……”花明有些說不出口。
“猶猶豫豫個什麽,快點說,放心,我不會告訴他的。”柳纖纖被勾起了好奇心,立馬催促他。
“我夢到他割腕自殺了。”花明擦了一把冷汗:“都快把我吓死了。”
柳纖纖發了一個翻白眼的表情包給他。
然後說:“你能不能念他一點好?腦子裏別想這些有的沒的行不?”
花明趕緊解釋:“不是,這不是做夢嗎?又不是我能控制的,再說了,我這不是擔心他,才發私信問你的嘛。”
柳纖纖發了一個一棍子将人拍飛的表情包。
才繼續說道:“把你的心放回肚子吧,我哥活的好好呢,再說了,你都還沒死,他怎麽會死。”
說完,又發了一個我隐身了的表情包。
花明快被她這句話給氣死了,這女人會不會說話?簡直跟那渣攻一樣讨厭。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不可理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