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五十卦

聽了鐘淮南的回答,雖然輩分不對, 但陸爻總覺得對方委屈巴巴的, 于是把木盒子遞過去了一點,“鐘前輩, 您要看看嗎?”

”看看看!“鐘淮南眼睛一亮, 迫不及待地接過來,一邊還說, “這怎麽好?不過陸輔舷和蕭笙給兒子留的,肯定是好東西!開眼界開眼界!”

他樂呵呵地,但仔細看了好幾遍, 都沒看出來什麽, 皺着眉, 低聲地自言自語, “這玩意兒, 确定不是陸輔舷在路邊, 随便撿的塊鵝卵石磨出來的?磨得還挺光滑……”

“您也看不出嗎?”雖然沒表現出來,但陸爻心裏還是有些失望。

“看不出來,不過我們搞風水的, 比你們算卦的更擅長觀氣,雖然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麽,但肯定是個好東西。”鐘淮南把盒子遞回去,“不過啊,就算不知道是什麽,也好好收着, 父母的心意。”

“嗯。”陸爻将手腕上的繩子拆下來,把這一塊兒石頭也串了上去,固定好之後又重新戴回去。

見陸爻表情認真,自覺表現良好的鐘淮南又按鈴叫了服務員,準備加菜,“服務員,麻煩加一份紅燒——”

“師父。”

“水煮大白菜!”鐘淮南差點牙根都咬斷了,等服務員出去,他拍着大腿,瞪眼睛,“世風日下啊世風日下!徒弟管師父,還有天理嗎?”

餘長生不為所動,指了指旁邊放着的木劍,“您要是有小肚腩,師母就跑了,不要你了。”

“我絕對不會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這軟肋戳得極準,一直到最後,鐘淮南都沒有再加一個菜。連芸豆燒肘子,都忍痛只夾了三筷子。

不過他自己不能吃,就一直勸玄戈和陸爻,“此時不吃更待何時?對吧年輕人,我就是前車之鑒啊!”

餘長生無奈,“師父,你明明想說的,是另一句。”

見玄戈和陸爻都看着自己,鐘淮南嘆了口氣,誠實道,“好吧,我是想說,獨胖胖不如衆胖胖。”

陸爻很捧場地吃了很多葷菜,覺得這個鐘前輩非常有意思。不過最後從餐館離開時,鐘淮南興致都不怎麽高,走在餘長生旁邊唉聲嘆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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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餘長生去停車場開車,陸爻和玄戈陪着鐘淮南在門口,就看見鐘淮南退了幾步,借着餐館牆壁的反光,一邊當鏡子照,一邊問陸爻,

“我和長生他師母還挺配的吧?”

陸爻看了看被鐘淮南抱在懷裏的木劍,點頭,“很般配,很好看。”

“有眼光有眼光!小夥子前途不可限量!”鐘淮南心情好得開始哼歌,陸爻也忍不住跟着笑起來。

送走了鐘淮南,陸爻坐在黑色機車上戴頭盔,問玄戈,“那把木劍裏有器靈嗎?”

“沒有。”玄戈搖頭,“就是普通的木劍,用的材料是上等的木材,不腐不爛,但應該才做成木劍沒多久。”

陸爻趴在玄戈背上,引擎聲低鳴,他想起鐘淮南看木劍的表情,總覺得有一點——悲傷?

只希望是他看錯了。

兩人回去在一樓等電梯時,又遇見了對門的鄰居。

玄戈正低聲問陸爻,明天的早餐想吃什麽,旁邊出現了一個略有些驚喜的聲音,“真巧!”

循着聲音看過去,陸爻就發現蔣韶山站得不遠,身上穿着件大衣,裏面是v領背心內搭白襯衣,很書卷氣的裝扮,但莫名就是不搭。

“你好。”說着,陸爻仔細觀察了一下對方,發現蔣韶山整個人都顯得精神奕奕,完全沒有半點身體不适的模樣。想起鐘淮南說的話,他心裏有些沉——

應該做一點防範才行。

玄戈手握着陸爻的,一起插在自己衣服口袋裏,正用食指撓着陸爻的掌心。見蔣韶山看過來,只點了點頭,顯得很冷淡。

他從來沒什麽耐心去和鄰居打交道,至少在之前的地方住了兩年多,隔壁住的是誰他都不知道。

可能因為他不是真正的人類,以前對人類沒什麽興趣,遇到陸爻之後,就只對陸爻一個人感興趣。

蔣韶山看着玄戈問,“之前的烙餅好吃嗎?如果你……們都喜歡,我下次多做一點送過來。”

“謝謝,不用了。”察覺到對方的目光總是落在玄戈身上,陸爻心裏警惕,直接回答,“我們自己也會做,不用麻煩。”

“這樣啊。”蔣韶山看着兩人明顯牽在一起的手,意有所指地問,“我才從Z大下班回來,陸爻你讀高三還是大學?看起來年齡挺小的,你們住在一起,是兄弟嗎?”

“不是兄弟,我沒在學校讀書。”陸爻突然就無師自通,敏感地發現對方真正的目标是什麽。

于是玄戈很快就察覺到,陸爻和炸了毛的小貓一樣,滿是敵意地看着對面的人,就差龇牙宣告所屬權了。

“這樣啊,那還真是可惜,我們學校開設了成人函授,你要不要了解一下?”

“不用,”見對方還想說什麽,陸爻語氣帶着些漫不經心,“我三年前就已經拿到了大學畢業證,只不過一直跳級,所以畢業的時候年紀比較小。”

玄戈捏了捏陸爻的手指,覺得這樣的小貓,讓他很想壓在牆上親。

果然,聽了這話之後,蔣韶山表情有些掩藏不住的尴尬,但看着陸爻的眼神慢慢變得奇怪,“那……真是厲害。”

“還好吧。”

表情冷淡,但陸爻心裏是非常開心——突然覺得裝逼的感覺很好,特別是對方無話可說徹底安靜之後。

進到電梯裏,玄戈問陸爻,“明天早上給你做意面,加熏肉丁和小蘑菇,好不好?”

“嗯,要大份。”

兩個人的聲音很低,對話也很簡短,但自然就有種別人無法幹擾的氣場。

從電梯出來,陸爻連禮貌說再見的習慣都省了,拉着玄戈就往自己家門口走,明顯不待見這個鄰居,玄戈嘴角帶着笑,十分配合。

等關上門,陸爻直接把玄戈壓在了牆上,一雙杏仁眼睜大,“我讨厭那個人!他對你有想法!”

“嗯,我也讨厭他。”玄戈表示十分贊同,他的手松松地搭在陸爻的腰上,溫柔地順毛,“小貓不氣,以後看見他,我就當不認識。”

“對!以後碰見,你不準理他,不準告訴他名字,不準和他說話,不準看他。”

“好,都好,只理你,只和你說話,只看你。”

“一個字也不要和他說!”陸爻心裏不舒服,他讨厭對方看玄戈的眼神。又湊上去親了玄戈的嘴唇,補充了一句,“不然我會很兇很生氣!”

“乖,我一個字都不和他說。”說着,玄戈低頭,加深了這個吻——這樣的陸小貓,他也很喜歡。

蔣韶山站在自己家門口,樓道的燈已經熄了。他想起剛剛看見的,那個英俊高大的男人拿鑰匙開了門,陸爻先進去,換鞋時沒站穩,旁邊的男人就速度極快地伸手過去,細心地把人扶着,還十分自然地攬住了對方的腰。

他站在黑暗裏,想到了什麽,慢慢笑起來。

***

接到薛緋衣電話時,陸爻正在錦食幫忙收錢。他一邊找零一邊問,“小壯?有事嗎?”

“有有有必須有,我問你啊,你記得那個方隊長吧?就是那天晚上在湖邊,和龍婆婆聊事情的那個。”

“記得,他怎麽了?”只要是算過卦的,陸爻都有印象。

“他來找我了。”薛緋衣語氣有種暗搓搓的興奮,“應該說是找我們三個,說想找我們幫忙。”

“幫忙?我們和他們那邊的關系不是很一般嗎?”

“對啊,你之前不是算出來他兒子病了嗎,按照他說的,他兒子确實是生了很重的病,但一直病因不明确。我猜他可能糾結了很久,才去找龍婆婆,但龍婆婆出國了,沒在,就讓他來找我們。”

陸爻“嗯”了一聲,“他想讓我們去幫忙?治病?”

“對,我剛剛問了龍婆婆,說可能他兒子真的有些不好了。反正能救一命是一命,組隊組隊,你要去嗎?我聯系了餘土豪,他說他這兩天沒課,可以去,你呢?”

陸爻往廚房看了看,“我先問問玄戈。”

“那行,問好了說一聲。”

第二天,是餘長生開車過來接的,薛緋衣坐的副駕駛,看見玄戈和陸爻從小區門口出來,打開車窗玻璃就揮手。

“你們搬家的效率也太高了!這裏綠化很好啊,我都看見梅樹了。”說着,笑彎了眼睛,“小陸爻,好久不見分外想念!”

“嗯,你和清河呢,都還好嗎?”

不過等陸爻上了車,薛緋衣忽然一臉嫌棄地捂眼睛,“哎呀哎呀不得了了,你的脖子都快變成草莓園了。”就是捂眼睛的手指縫隙有些大。

脖子上的印子,陸爻起床照鏡子時就已經看見了。他早上睡得迷糊,只知道玄戈在親他的脖子,不過沒想到動作這麽狠,有一兩個地方都破了皮。

拉了拉格子圍巾,将就擋擋,陸爻換了個話題,“你們吃飯了嗎?”

餘長生點頭,“師父點了牛排,吃了一口,剩下的,我全吃了。”

薛緋衣被腦補的場景吓到了,緊緊張張地,“長生小哥哥,你要保持好建築學院第一男神的身材啊!”

陸爻好奇,“建築學院第一男神?這麽厲害?”

“對對對,”薛緋衣幹脆轉過身來聊八卦,“長生小哥哥一入校,就被選為了院草,風頭強勁!然後經歷也很感人,什麽被學姐堵在男廁門口遞情書啊,室友被收買拿出聯系方式、迫不得已一年換七個號碼啊,去食堂吃飯被拍了無數照片、十分鐘校園論壇出了四十多個吃飯直播貼啊,等等等等,十分精彩!”

陸爻聽得一愣一愣的,“難以想象!”

“對,總結得很好,沒有去學校讀過書的我們難以想象!”

餘長生趁紅燈,看了看兩個完全不顧當事人在場的八卦選手,望向玄戈,表情誠懇,“幫幫忙?”

玄戈點頭,嘴角勾着笑,手摟着陸爻的腰,喊了一聲,“小貓。”在陸爻回頭看過來的一瞬間,直接親了上去。

薛緋衣震驚地看着這個操作——卧槽,為什麽我的第一反應是捂眼睛?一定是因為太辣眼睛了!

他在副駕駛上坐好,想了想,把星盤舉起來,嘟嘴,“小清河,我們也來親親!”

不過嘟着嘴的薛緋衣發現,完了,清河并沒有嘴。

又想起之前在貘的幻境裏做的那個夢,薛緋衣只覺得無限惆悵。

***

按照方隊給的路線,車開到了一個大院門口,門崗檢查了車牌和證件才放行。

“八棟,就是這裏沒錯l 。”薛緋衣看着面前的小樓,摸了摸星盤,“這棟樓選址很好,星位不錯,有添風助勢的作用。”

餘長生三個字總結,“風水好。”

陸爻的視線停在門口的落地路燈上,“可惜五分鐘之後,門口的燈罩會壞掉。”

這時,方隊長已經開門走了出來,沒有穿制服,顯得和氣了不少。四個人跟着對方進去,裏面的裝飾風格簡單硬朗,很大氣。招呼人坐下之後,方隊長又讓勤務員倒了茶,一時間氣氛有些沉默。

就這麽喝茶喝了快五分鐘,一個勤務兵突然進來,在方隊長的耳邊說了什麽。看了陸爻一眼,又點了點頭,擺手讓人出去後,方隊長重新端起茶杯,感嘆道,“果然後生不可小觑,剛剛門口的镂空木質燈罩,被幾個小孩打鬧時不小心弄壞了。”

陸爻想了想,回答,“我以後會繼續努力的。”

方隊長喝了一口茶。

薛緋衣在旁邊憋着沒笑,他發現陸爻不自覺地裝起逼來,還是效果極佳。

找到了話題切入點,方隊長好奇地問陸爻,“不知道這是怎麽算的?能夠準确地預測時間,讓人很驚訝。”

陸爻認真解釋,“這不難,按照觀梅數的占蔔方法,木質的燈罩為木,巽木為體,乾金克之,互卦又見重乾,……”

他語速不快,說得也仔細。

耐心聽完,方隊長“嗯”了一聲,又喝了一口茶,誇獎兩句之後,決定不再探虛探實,幹脆地直接帶着人上樓。

才走了沒幾步,餘長生就停下來,指了指角落的一個櫃子,“裏面,有一個鎏金瑞獸,不詳,礙風水,需燒毀。”

方隊長親自去打開櫃門,确實在角落裏找到了一個鎏金的麒麟,他心一沉,拿出來遞給了勤務員。

一邊上樓,方隊長一邊解釋情況,“我兒子叫方銘,目前患有怪病,不過在你們眼裏,或許并非生病。一周前,學校的老師突然聯系家裏,說方銘在課堂上暈倒。我們把人直接送到醫院,但未查出病因。他每天都睜着眼睛,渾渾噩噩的,對外界沒有任何反應。”

“當時有什麽特殊的情況嗎?”薛緋衣問到。

“沒有,當時是在上課,根據他旁邊的同學所說,方銘是突然軟倒在桌上,叫不醒的。”

推開卧室門,一個保養得宜的女人正坐在床邊,見人進來,她擦擦眼睛,聲音溫婉,“老方,客人到了?”看向陸爻幾人,她的表情略有疑慮,但沒有說什麽,只是讓到旁邊,“勞煩幾位了。”

室內安靜了兩分鐘,幾人對視了一眼,最後是陸爻開口,“他現在還活着,但命格消失了。”

陸爻也是第一次遇見這樣的情況,他打了個比方,“人就像一列火車,出生是起點,死亡是終點,而命格就好比鐵軌,大致的軌跡是确定了的。但中途或拐彎或直線,都不能預計。”

說着,他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方銘,“但是他的鐵軌已經消失不見,所以現在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和玄戈對視了一眼,兩個人都想起了那個叫蔣韶山的鄰居。

餘長生很敏銳,“陸爻,你之前,問師父的問題。”

“嗯,我也想到了。”陸爻考慮了一下,望向方隊長,“能請您調查一個人嗎?”

兩個小時後,蔣韶山的資料擺在了幾個人的面前。

“懷陽人?父親叫蔣密?”薛緋衣拿着資料,想了一會兒,食指點了點鼻尖,“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個蔣韶山家裏也有來歷啊!他家也算是一個卦師家族,懷陽蔣家,雖然早就敗落了,但幾百年前在地方上,也算是有名氣。”

“卦師?”陸爻手指捏着資料,繼續往下看,“他成績不太好,但是,”指了指高考的分數,“有些奇怪。”

“是挺奇怪的,平時成績不好,年級下游甚至倒數,高考竟然能考上S大?餘土豪學校分數好高的,不科學!”薛緋衣看得快,他戳戳紙面,“還有這裏,上了S大之後,第一年因為期末考試全部不及格,被留級了。結果第二年第三年全拿了一等獎學金,這是奮發圖強如有神助?”

“哇還有這裏,大三突然收到了外企的實習機會,去了兩天就沒再去了。大四突然被破格保研,研一突然中彩票中了一百萬,買了現在的房子。畢業之後突然就能在Z大當老師。這節奏,我用名字擔保絕對不科學!”

餘長生皺着眉,“四天前,買股票,大賺一筆。”他問方隊長,“方銘,平時炒股嗎?”

“他很喜歡,而且運氣不錯,賺過不少錢。”

點頭表示明白了,餘長生看向陸爻,“你覺得?”

陸爻合上資料,斟酌道,“這些運勢、命格,如果我猜得沒錯,應該都是他搶來的,或者說,偷來的。”

方隊長一直在旁邊,他雖然不懂陸爻他們說的“命格”到底是什麽,但聽懂了那個叫蔣韶山的,就是害得他兒子“病了”的人。

臉色陰雲密布,他沉默着起身,正想往外走,就聽見陸爻的聲音,“方隊長,我們不能完全确定就是他動的手,請給我們一點時間,明天給您答複。”

表情平靜,方隊長看了陸爻他們好一會兒,抿緊了唇,唇角的肌肉隐隐抽動,最後還是道,“我信你們。”

從方家出來,薛緋衣手撐着下巴,“小陸爻,你是不是懷疑,這個什麽山不簡單?”

“這個人情緒十分外露,”玄戈接下話,“心思不沉,沒有防備心,能力不夠,後面應該還有人。”

“嗯,對,”陸爻點頭,“我預感從蔣韶山這裏,能查出一點東西。”

“那你準備怎麽做?我和餘土豪全力配合!”

“我已經想好了,”陸爻頓了頓,“而且,他想搶玄戈,我忍不了!”

薛緋衣一聽也炸了,“走走走,忍什麽忍?掀了他老巢!”

***

當天晚上,陸爻和玄戈正站在門外,讨論要不要去添置浴缸的事情,電話就響了,是薛緋衣。

“快快快前線人員做好準備!那個蔣韶山已經從我前面走過去了,預計到達你們家門口,還有四分鐘!緊急緊急!”

手指重疊在陸爻的拇指上,按斷了電話,玄戈抱着陸爻的腰,把他壓在牆壁和自己之間,聲音帶着笑,“小貓,我要親你了。”說完,就直接吻了上去。

原本是演戲,但接吻這種事,一旦開始就沒辦法停下來。陸爻聽見電梯門打開的聲音時,正被玄戈托着屁股抱起來,對方的長腿就插在他的兩腿之間,極為強勢。

蔣韶山從電梯裏走出來,正想着晚上要不要送點東西到對門去,沒想到擡眼看見的就是這個場景。

走道裏很安靜,能夠聽見粗重的喘息聲。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正把稍顯纖瘦的男人壓在牆上,專注地親吻着對方的脖子。他幾乎是瞬間就認出來,被親吻的人是陸爻,而背對着自己的男人——

他的手下意識地握成拳,指甲掐得手心疼,心裏的嫉妒完全克制不住。

陸爻的皮膚特別白,在樓道有些昏暗的燈光下,顯出了一種靡麗的味道。他半阖着眼皮,嘴唇微微發腫,上面還染着透明的水漬,面色微紅,雖然努力壓抑,但還是能看出十分享受。

可能是發現旁邊有人,他低低地”嗯“了一聲,氣息微顫,“有人。”

正親吻入迷的男人反應極快,直接把陸爻的腦袋壓到了自己的懷裏,保護的意味非常明顯。他回過頭來,眼神滿是狠厲,聲音很輕,卻尤為懾人,“滾。”

被吓到了,蔣韶山下意識地退了一步,等他重新進到電梯,不斷地回想起對方保護性的動作,以及最後狠厲的眼神、低啞的聲音,心裏瞬間就湧起了一個念頭——這個男人,一定會是他的!

另一邊,陸爻的手機又響了起來,他按下接聽,薛緋衣的聲音傳出來,各種激動,“那個姓蔣的果然在給誰打電話,現在開車出來了,我和餘土豪先先小心追上去,你們跟着過來啊!”聽筒裏傳來汽車的鳴笛聲,“我覺得我們的猜測應該是對的,他八成是受不了刺激,要去找背後的人,然後想對你下手了!”

電話挂斷,玄戈已經拿鑰匙開了門,托着陸爻的屁股把人抱進去,又順手将門關上。

把人抱穩了,一邊親一邊往沙發走,玄戈直接壓了上去,吻落在陸爻的耳邊,“五分鐘,再讓我親五分鐘,好不好?”

感覺玄戈的手碰到了小糖粒,陸爻吸了口氣,“可是——”

“小貓,一會兒哥哥帶你飙車追上去,乖,再讓我親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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