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五十一卦

馬路上,因為堵車, 車流的移動速度慢得驚人。

手拽着安全帶, 薛緋衣盯着隔得不遠的白色轎車,已經腦補了各種驚險刺激的場景, 完全坐不住, 動來動去哇哇叫。

“啊啊啊我好激動好激動怎麽辦!雖然抓那個搞事精是很嚴肅的事情,但這種像拍電影一樣的車海追蹤, 總讓我覺得自己是電影男主角!迷之爽感!”

說到激動的地方,他還抱着卦盤猛親了兩下。

“薛緋衣,口水!”

“小清河, 爸爸這就——”突然發現清河竟然沒有讓他閉嘴, 薛緋衣簡直受寵若驚, 他笑眯了眼, 連忙抽了一張紙, 仔仔細細地擦過星盤的全身, 然後把星盤緊緊地捂在胸口,“小清河開心嗎?激動嗎?爸爸帶你飛!”

“小壯。”

餘土豪在叫人,薛緋衣看過去, 就聽對方說到,“這一段路,我加速了,坐好。”

可能之前是被堵煩了,一到可以跑起來的路段,餘長生提前預告的瞬間加速也不是吹的。

薛緋衣剛抱好星盤, 車就和箭一樣竄了出去,他緊緊靠在椅背上,“卧槽卧槽,餘土豪你老實告訴我,你其實不是風水師,你根本就是賽車手本手對吧?”

“不是,就是風水師,”餘長生看着前面,想了想,為了保持句型一致,加了兩個字,“本師。”

“……”

不過只跑了一段,車速就又減下來,薛緋衣呼了口氣,“沒跟丢,不過我們出來了這麽久,雖然各種堵車,但陸爻和玄戈會不會追不上?”

“不會,”餘長生視線一直朝着前方,一心兩用,“陸爻有,定位追蹤器,我們走機動車道,堵車,玄戈走摩托車道。按照公式,就算他們再親三十分鐘,只需全速追趕,就很快能追上。”

薛緋衣張了張嘴,“學霸氣息無法阻擋!”

客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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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爻的衣服已經掀起來了大半,細瘦的腰完全露了出來,褲子也松松垮垮的,被玄戈壓在沙發上親。因為缺氧,頭微微發暈,他雙手有些軟地推了推對方的胸膛,“五分鐘——”

“已經到了。”玄戈聲音不徐不疾的,連串的親-吻從耳根沿着頸側往下,最後咬了一口陸爻細白的肩膀,他支起身體,手撐在陸爻的旁邊,眼神很深,“乖,小貓幫我,好不好?”

陸爻下意識地偏開頭,嘴唇就擦過了玄戈的手臂,他聲音很低,“來不及的。”

“那你先算算,半小時後出門,能不能追上他們。”說着,他的手又伸到陸爻的後腰,直接把人撈了起來,兩個人緊緊地貼着,各自身體的變化都非常明顯。

陸爻根本拒絕不了玄戈的“好不好”,他努力做到全神貫注,算了一卦,“能——”

剩下的話直接就被玄戈吞進了嘴裏,對方的唇舌極為霸道,他的手更是被引導着,伸進裏面碰到了硬糖。灼人的熱度燙的他手一縮,玄戈隐忍的聲音就在耳邊,“乖,幫我,嗯?”

陸爻下意識地收緊了五指,聽見玄戈的呼吸一重,他沒有回答,只是繼續動了手指。

半小時後,陸爻坐上玄戈的黑色機車,手被玄戈拉到前面,貼到了對方的腹肌上暖着。

順手揉了兩下陸爻的手腕,玄戈聲音帶着笑意,“小貓,手還酸嗎?”

“酸。”陸爻靠在對方的背上,又想起之前随便他怎麽弄,玄戈怎麽也出不來,他想把手收回去不弄了,玄戈卻将自己的手覆在了他的手背上,低啞的聲音帶着惑人的意味,“我教你,這樣……對,這樣我會很舒服。”

陸爻吸了吸冷空氣,覺得真的不能再想下去了。

跟着定位追蹤器指示的方向,沒用多長時間就追上了餘長生他們,看見薛緋衣在副駕駛上,朝着自己各種揮手,陸爻這才踏實下來。

這時,手機響起來,是薛緋衣。

“小陸爻你們這是真的又親了半個小時?”

假裝沒有聽到這個問題,陸爻換話題,“你們沒被發現吧?”

“你竟然轉移話題!好吧,沒有被發現,主要是沒有機會被發現,一路上都在堵車,堵得心情都暴躁了,說是前面路口出了事故,不過這麽久了,交警應該快處理完了。”

果然,又過了十分鐘,堵車結束,兩個人幹脆就沒挂斷電話,當臨時的通訊器用。

“這個蔣韶山正往城西走,我記得那邊不是所謂的富人區嗎?他要找的人在那邊?”薛緋衣手指戳着屏幕上顯示的地圖,一邊和陸爻聊天。

陸爻傳來的聲音在風裏有些失真,“富人區?小壯你記不記得資料上面寫的,蔣韶山的父母在他小時候就離婚了,他跟着父親,母親趙姝則改嫁了,再沒回來?”

“記得,你這麽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以前不知道是聽誰說過,說蔣韶山的媽媽好像後來嫁給了一個富商,過得挺好。”

又開了四十幾分鐘,白色轎車停在了一個高端會所門前,蔣韶山下了車,急急忙忙地就進了大門。

站在臺階下面,薛緋衣摸了摸下巴,“這會所是會員制的,有些不好進去,我們要不——”

話還沒說完,他就看見餘長生長腿跨上臺階,直接從錢包裏抽出了一張金色的會員卡。只看了一眼,兩個門童就拉開門,彎下腰,滿臉笑容地做了一個“請進”的手勢,十分殷勤。

直到跟着進到大廳裏,薛緋衣都還有些回不過神來,自言自語,“所以,這才是站在玄術界鄙視鏈最高層的風水師,真正的手筆嗎?”

他用手肘戳了戳餘長生,“餘土豪,能透露一下嗎,這個會所的年費是多少啊?說出來讓我體驗一下貧富差距呗。”

“不知道。”餘長生把卡放回錢包,“我來這裏,看過風水,所以有金卡。”

“還可以這樣?”薛緋衣覺得自己對占星的熱愛受到了傷害,“果然是行業碾壓!”

到選擇包廂時,陸爻快速算了一卦,報了“52號”,四個人被經理一路帶上三樓。

進到房間,門一關,薛緋衣沖上去把門反鎖了,然後又沖回來,把背上的背包拿下來,從裏面翻了一堆東西放桌上。

“竊聽器材,方隊長給的,我去裝上!”說着,就十分積極地跑到牆邊,坐地上搗鼓起來。

安裝方法不複雜,沒一會兒,通過設備的處理,隔壁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媽媽,您不想見我嗎?”

相比于蔣韶山的熱切和讨好,傳來的女聲顯得有幾分冷淡,“有什麽事?前幾天不是說好,我最後幫你一次,你以後就不要來找我了嗎?”

“媽媽,我們是母子,這是割不斷的。”說着,蔣韶山的聲音帶着明顯的惡意,“再說了,你就不怕楊叔叔知道,你不僅結過婚,還生過孩子,最開始他會愛上你,也是因為你用了手段嗎?哦對了,我弟弟最近還好嗎?讀小學了吧?”

“蔣韶山!”女聲猛然拔高,顯得有些尖利,隔一會又低下來,“你不要以為你用這事,就能一直威脅我!”

“是啊,我就是在威脅你!”蔣韶山的聲音明顯帶着笑,緊接着,他的語氣又變了,“媽媽你一定要幫我啊,我喜歡上了一個人,可是他有愛人了。”

聽到這裏,玄戈就發現陸爻正氣鼓鼓地盯着牆壁,又炸毛了。他幹脆伸手攬着陸爻的腰,湊到對方耳邊,哄道,“小貓不氣。”說着,手輕輕地撫着陸爻的脊背,慢慢順毛。

隔了好一會兒,才傳來了一道明顯不耐煩的女聲,“所以呢?你想幹什麽?”

“所以?我要把那個男人搶過來!那個男人只能是我的!媽媽你一定會幫我的,對嗎?你一定要幫我!”

聽到這裏,薛緋衣也怒了,“原地爆炸!這臉是有多大?好想把人揍一頓!”

他回頭,剛想安慰安慰陸爻,結果就看見玄戈把五指插在陸爻的指縫裏,是十指相扣的姿勢,正溫柔地親着陸爻的眉心,畫面十分辣眼睛。

連忙轉身坐好,薛緋衣滿心悲憤——為什麽受傷的總是善良的我?

傳過來的女聲顯得疲憊,“蔣韶山,這真的是最後一次了,以後我不會再管你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就算我在你小時候就離開你,沒有照顧你,這些年,也算是還清了。”

接着,有盒子打開的聲音,“這也是我最後一張刻紋紙,沒了,我也不管你是拿去做什麽,反正以後別再來找我。”

椅子移動的聲音響起,估計着人應該快走了,陸爻随手把桌面上的茶盤端在手裏,就去了隔壁。

薛緋衣看着陸爻的背影,咽了咽口水,“炸了炸了,為隔壁默哀半秒鐘。”

玄戈笑起來——這樣的小貓,也很可愛。

站在隔壁門口,陸爻伸手敲了門,沒過一會兒,門就從裏面被打開了,露出蔣韶山帶着喜氣的臉。他看見陸爻站在門外,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難以置信道,“你——你怎麽——”

話還沒說完,只聽“砰”的一聲,陸爻直接就把手裏還冒着熱氣的茶盤,倒扣在了蔣韶山的頭頂上,瓷器碎了一地,對方霎時就被燙的驚聲叫出來。

陸爻眉目冷凝,一腳把人踹倒在了地上,半點力氣都沒省。兩步踏進門,他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腳腕,居高臨下地看着倒在地上的蔣韶山,勾了勾嘴角,“想搶我的人?”

蹲下-身,陸爻拽着蔣韶山的衣領,直接把人提了起來,狠狠地重新掼到了地上,發出沉悶的撞擊聲。他見對方滿臉都是痛苦地蜷在一起,聲音放得很輕,“還想試試嗎?”

輕松地折了蔣韶山的手腕,他又問了一遍,“還敢嗎?”

站在不遠處的趙姝很快反應過來陸爻是誰,只是沉默着,沒有上前。

“不……”說話時整個胸腔都在痛,蔣韶山咳嗽了兩聲,突然目光一凝,像是看見了什麽,“你的眼睛——”他瞬間滿臉驚恐,聲音都在抖,下意識地就想退後,但全身都痛,讓他根本就挪不開半寸。

手摸了摸自己的左眼,陸爻聲音很平靜,“我的眼睛在變紅,對嗎?”

蔣韶山捏緊了手裏的刻紋紙,“你是怪物……是怪物!”

陸爻嘴角微微彎起來,他垂下眼睫,突然發現這個詞已經對他造不成任何的傷害了。情緒奇異地就平複下來,左眼的脹痛也慢慢消失。

随手從桌面上拿了一把餐刀,陸爻蹲在了蔣韶山旁邊。

“你……你要幹什麽?”

“你不是說我是怪物嗎?演示給你看看。”說着,緊貼着對方的脖子,陸爻十分輕松地将餐刀刺進了地板,刀面映出他的表情,“你看,我說不定就會手滑。”

“你到底是誰?到底想幹什麽?”忽然,蔣韶山臉上露出讨好的笑,聲音谄媚,“她,對那個女人,那個女人是我媽,現在特別有錢!你抓了她,就可以拿到很多很多錢!我可以幫你,我不分錢——”

“夠了。”陸爻表情冷淡,“錢我有,我只是想告訴你,不屬于你的東西,最好想都不要想,懂?”

說着,他手指撥了撥餐刀,“所以,蔣韶山,想好怎麽把這些年偷來的那些命格,還回去了嗎?”

聽到這裏,蔣韶山這一次是真的怕了,他慌道,“什麽命格?你在說些什麽?我不明白!”見陸爻冷冷淡淡地看過來,他語氣瞬間又變得極為兇狠,“那些都是我的!都是我的!你不能——”

“我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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