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小美人

江無栖還沒有做好和顧息見面的準備。

一方面是害怕他和顧息打起來,一方面是他要抱上顧息的大腿态度還不能轉變得太快,要循序漸進。

之前他要扶持木犀,在他人眼裏姑且算是一夜成長,但在男主面前,還是後期把他搞死的男主面前,他突然的轉變只能使他和他的關系局面更加僵硬。

畢竟原文裏描寫他和顧息的關系可是見面就互相吐口水唾棄對方,稍微肢體碰觸,就得回家用消毒水消毒。

顧息要是有條件的話,甚至都不想和“江無栖”呼吸同一片空氣。

可謂是厭惡到了極點。

江無栖看着車窗外的風景沉思,他要怎麽樣才能表現得和“江無栖”一樣,但是厭惡程度要淺一點,慢慢緩和他和顧息之間的關系呢。

江無栖想了想原文,暫時在心裏确定下來一個計劃。

既然要抱上未來的商界兼娛樂圈大佬的大腿,就得要掃清目前他的障礙,讓他未來發展的更順遂。

而顧息目前最大的障礙就是他父親,原文中顧息爹不疼娘不愛,父親是顧家長子卻染上惡習,導致他的少年時期過得十分艱難。

顧息現在才十八歲,剛剛成年。

也就是他十八歲的這一年裏,顧息他爸,顧繼均獻上了一份大禮給顧家,給顧息。

——他把顧家所有的積蓄都轉移出去賭了。

顧家不是什麽小家族,家産不止有一點點。

他是一個有百年歷史的名門家族,幾百年前就已經紮根在A市。這百年來積攢的財富是一筆龐大的數目,可以說,只要顧繼均不走上這條路,安安穩穩當一條鹹魚啃家産,顧家的家産也夠他吃十輩子的了。

然而他卻把這麽一筆大數目,全部都轉移出去去填補他在外面欠下的債務。

甚至還不知悔改,繼續把錢投下去,輸了借,借了拿……如此死循環下去。

顧繼均的這種行為導致了整個本身站在A市上流金字塔的顧家一下子掉下了底層。

盡管顧息在外面好似風光無限的樣子,實際上維持一個家族的艱辛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上流社會的圈子也等着看顧家的笑話。

顧家這一代的子嗣很少,嫡系的孩子,也只顧息一個人。

江無栖沉思着,一時間忽略了司機的呼喚。

“江少,顧宅到了。”

“江少,江少?”

司機猛地提高了音調,江無栖才從沉思中緩過神來。

“嗯?哦。”

“顧家的少爺在車門口了。”

“……嗯,讓他上來吧。”

顧息這些天心情并不是很好。因為顧繼均——他那個不負責任的父親,他把顧家所有的流動資産都賭輸了,甚至現在還盯上了顧宅的名貴古董以及顧息名下的幾處房産。

顧家已經被顧繼均弄得一塌糊塗,顧家旁系的人見狀也都早早的拿着錢離開A市去尋找新城市紮根,走之前,他們還拉黑了顧息一家人。

他們怕被借錢。

怕被催債。

顧繼均就是一個爛到泥裏的賭鬼,因為富貴出身,出手大方,哪怕是已經窮途末路,也要打腫臉充胖子,繼續幾十萬幾十萬的砸在賭桌上。

這些局就是專門來诓騙顧繼均的,他們恨不得榨幹顧繼均身上最後一分錢,榨幹顧家所有的價值。

顧繼均沒錢繼續賭的時候,那邊的人直接來到顧宅,抓住顧繼均威脅顧息母子,說如果一個月內還不了一千萬,顧繼均就有性命之危。

顧息當時還沒對顧繼均徹底失望。

因為顧繼均被抓住的時候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向他保證再也不賭了,再賭就砍掉他的手,但在此之前,請顧息先救救他。

顧繼均說得實在真誠,加上眼淚濾鏡,顧息一下就心軟了。

他還能怎麽辦呢,那是他父親啊。

然而那個時候,顧家已經接近于一架空殼,他的一部分財富都被旁系的人帶走,還有一部分被顧繼均輸在的賭桌上。

顧息當時還未滿18歲,還是個未成年人,什麽也做不了,只好打感情牌,東拉西扯來了幾個較大旁系的電話,表達自己的窘境。

旁系看在嫡系的面子上肯定要給點錢。

旁系借錢的時候,盡管雙方都沒有表面說出來,但大家都心裏清楚,顧息只要收了某支旁系的錢,就相當于那支旁系和顧家再沒有關系了。

這麽勉勉強強的,總算是給顧繼均湊夠了一千萬。

錢是湊夠了,顧繼均這個人也履行了他之前的諾言。

可是他沒堅持到一個星期,又手癢走上了那條路。

手裏有錢的旁系都把錢給顧息作為“分家費”了,況且這次顧繼均欠下的不止一千萬,而是整整六千萬。

之前湊一千萬都耗費了顧息三個月時間,磨破嘴皮子才借來的。

而現在顧繼均不過是在賭桌上賭了幾局,六千萬就這樣被欠下了。

顧息不是聖人,況且顧繼均根本沒有悔過之意。

顧息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可他母親卻拉住了他,滿眼淚水說以前的顧繼均還能回來。

能回來嗎?

這還能回來嗎?

從六年前開始,顧繼均就開始從腳爛到頭頂。

顧息和顧繼均吵完一架後,顧繼均遣散了顧宅最後的工作人員——在顧家工作幾十年的管家。

原因是沒錢供了。

于是這偌大的宅子,僅剩顧息一家三人。

顧息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現在他參加王家的宴會也只是作為一個顧家還存在的證明展現給其他世家,作為一個笑料活躍于衆人口中。

尤其是江無栖。

想到他,顧息的眸色晦暗。

江無栖身後的江家目前正在不斷成長,是那些世家追着巴結的對象——尤其是王家。

王家寄給他的請柬上,寫着看似十分為他着想的話語,實則是嘲笑。

大意是我是看着你長大的,也算是你一個伯伯了。顧家現在不容易我是知道的,所以為了你能來參加這個聚會我讓江家人捎着你一起來聚會。

江家人。

江家當事的已經很久沒出來參加宴會了,出來參加宴會的也就只有他的獨子——比顧息大四歲的江無栖。

而整個A市誰不知道他顧息和江無栖不對付?

王家這就是存心的想要讓顧息過不去,讓江無栖開心。

顧息看着離他越來越近的車子,眯着眼睛看到了坐在車上的江無栖。

他想,上次打了江無栖右臉還有點爽,這次是打左邊好,還是兩邊都錘一遍?

江無栖說完,司機下車打開了車門把顧息帶了進來。

江無栖這還是第一次見到顧息。

見到顧息的那一眼,江無栖就明白了顧息作為男主的魅力。

顧息的外貌十分出衆,他一頭黑發,眉毛很濃,眉尾自帶一絲鋒利的弧度,他眼尾微微上挑。他或許是剛剛才吵架完,眼眶還有一絲紅色,眉頭纏繞着煩躁的情緒。

江無栖眼中劃過一絲驚豔。

原因無他,顧息長得實在是太符合他的審美。

顧息滿臉都是鋒芒盡出的少年感。

江無栖看着他的臉,眸中染上些許笑意。

顧息觀察這江無栖發現他眼裏的驚豔後,想起昨天在會所裏被他叫“小美人”的情景,被惡心得出了一身的寒毛。

今天江無栖的眼神更加惡心。

顧息強忍內心的不适,坐在了離江無栖至少一臂遠的位置上。

等宴會結束了,他一定要洗三次澡。

和江無栖一起處在一個空間,太惡心了。

江無栖見顧息上車後坐在離他較遠的位置上,內心松了一口氣後又覺得他和顧息的關系比他想象的更加嚴重。

他想了想原文裏江無栖對顧息說過的話。

“顧息,你這沒腦子的東西,還活在這世界上浪費空氣呢?”

“顧息,你身上這衣服是你媽從哪個男人身上扒下來的?和你還挺配。”

“顧息,你怎麽還沒去死?”

……

“……”

草。

江無栖在內心暗罵。

“江無栖”嘴巴未免也太毒了!

江無栖偷瞄一眼皺着眉毛一臉嫌惡的顧息,沉默。

如果他是顧息,被“江無栖”這麽攻擊,反應會比顧息還要大。

顧息上了車之後就閉上眼睛假寐,被迫和對頭處在一個空間,他自然是眼不見心不煩。

江無栖看着他的側臉,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可又沒什麽話題。

他只好看着顧息的發型,幹巴巴的誇贊他,想讓他內心芥蒂少一點,好讓他和顧息的關系稍微好一點。

“你這發型做的還不錯,哪個造型師做的?”

顧息聞言,沒有睜開眼,只是哼了一聲,嘲諷的勾起嘴角。

“我自己做的。怎麽,江少問這個問題是想要砍掉幫我做造型的人的手嗎?”顧息道,“那還真是對不住江少您了。”

“……”

江無栖欲言又止。

是了,顧息這話提醒了江無栖。

在王家的聚會之前,顧息參加了一個聚會,當時他身上還有些積蓄,掏了錢出來請了一個很有名的造型師幫他做造型。

但是因為顧息外貌出衆,在造型師的加成下,他是聚會裏最耀眼的那一個。

“江無栖”此人最讨厭的就是比他更好的人。他看着顧息的模樣,內心情緒複雜,各種負面情緒交織在一起,最後他咬着牙下了命令,讓在A市的造型師和只要進了A市的造型師們都不準接顧息的單子。

誰要是敢違抗他,他就讓那個造型師下半輩子沒有能力繼續做造型。

俗稱,打斷手。

而今天江無栖誇顧息的發型做得好,在顧息聽來則是在警告他不準讓其他造型師給他做造型,不然後果自負。

“……”

太難了。

江無栖看着顧息,又想找其他話題,可當他張嘴後,顧息明顯一臉不耐煩,把臉轉向另一邊。

江無栖無法,只能暫時把他想說的那些話重新吞回肚子裏,看着雜志分散注意力。

“江少,顧少,王家到了。”

司機停好車後,回過頭提醒江無栖和顧息。

江無栖正準備下車的時候,揣在口袋裏的手機發出提示音。他拿出手機看看是誰給他的發的信息。

顧息在這一路已經受夠了,聽到司機的話後道了一聲謝謝就打開車門直接下了車。

江無栖擡眼看了看顧息毫不留念的背影,抿了抿唇,低下頭看去發現是他們那一堆富二代圈子的裏朋友給他發的信息。

“我看到你的車了,一起進去裏面呗。”

與其同時,江無栖剛看完這條信息,從車外傳來一個冰冷的聲音。

“你怎麽從他車上下來了?顧息。”

江無栖心裏猛地一驚。

作者有話要說:  現在的顧息:我真是受不了江無栖了!和他待在一起我就快死了嘔嘔嘔

未來的顧息:江無栖不在的第一天,想他,想他,好想他,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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