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聲音
江無栖醒來時，剛好撞上了顧息深邃的眼眸裏。
剛醒來時江無栖腦子裏還有些混沌，眯着眼睛迷迷蒙蒙看着顧息。
因為剛睡醒的緣故，聲音沙啞之中帶着甜膩的味道：“嗯？怎麽了？”
顧息聽到江無栖這個聲音，耳朵麻麻的，他轉過頭，在江無栖看不到的地方瘋狂揉搓自己紅彤彤的耳朵。
“沒什麽。你醒了啊。”
江無栖這個時候也清醒許多，他調整了一個坐姿讓自己沒那麽難受。
他強打起精神。在車旁抓了一瓶礦泉水喝下：“嗯。到了嗎？”
顧息邊揉耳朵邊回答他：“快了，還有十幾分鐘吧。”
江無栖打了一個哈欠，流出幾滴生理淚水：“你就一直在車上沒休息嗎？”
顧息：“……”
“眯了一會兒……”
江無栖：“沒睡好？”
顧息一反常态直接的說話，支支吾吾的：“……差不多。”
江無栖看他這個樣子有些好奇，但他也沒有繼續詢問下去，現在他的首要任務是解決完他的發布會。
一眨眼，十五分鐘過去，江無栖的車子停在了要開發布會的場地前。
場地上攝像等後臺工作人員已經在忙活了，在一群努力搬動機械和與他人溝通的工作人員中，最注目的還是張屹身邊的男人。
男人一頭金發，帶着一頂墨鏡，穿着合身的西服。
從他露出來的臉來看，鼻梁高挺，确實有幾分混血的感覺。
江無栖一看他，就知道他就是那位鼎鼎大名的戈康戈導演了。
雖然他和戈康有共同聯系過工作詳情，可是他們并沒有見過面。直到今天之前，他還沒見過戈康的真人。
他們雙方知道彼此，大概是因為網頁上的詞條照片。
江無栖下了車，張屹那個眼睛尖的就馬上發現了他。
張屹小跑去到江無栖身邊，喊了一聲：“老板！”
“現在場地怎麽樣了？媒體呢？霍起芸現在在哪裏？”
江無栖話音剛落，顧息站到他身邊，看向了棚子裏已經組建好的臺子。
臺子中間的立牌大大的寫着“顧息”。
而“顧息”的旁邊就是“江無栖”。
顧息輕咳一聲，還挺滿意自己的座位。
不是很遠。
挺近的。
張屹：“正在布置，還差一點就可以準備好了。媒體們都在陸續來的路上。霍起芸也在來的路上。”
說完，張屹才發現站在江無栖身後的顧息：“顧少好！”
顧息心情好，回他：“你好。”
張屹能成為江無栖的秘書，察言觀色的能力甚佳。
他看顧息今天那麽開心，默默在心裏想事情。
距離上次張屹見到顧息也已經過了一個星期。
一個星期之前，顧息臉白得像紙一樣躺在醫院的病床上，呼吸微弱。
他被送去醫院的時候，渾身是血，散發着濃烈的鐵鏽味道。
再往前一點，張屹第一次見到顧息的時候，顧息可沒有對他這麽熱絡。
哪像現在這樣帶着笑容。
張屹還挺害怕顧息的。
不知道為什麽，他總感覺顧息要比江無栖要危險得多。
當初他來江無栖這裏工作有些被江無栖威脅的性質，江無栖出了名的愛玩還沒有人性，在他身邊做事十分危險。
但他和江無栖兩個人相處這些天下來，最初的害怕也已經消失了。
可是顧息……
張屹是個有腦子的成年人，顧家的事情總是聽了點兒的。
江無栖看張屹小心翼翼面對顧息的這個樣子，悄悄伸出一腳，擋住了張屹看顧息的臉。
他看着張屹，微微牽出一抹笑：“走吧，去和戈康聊聊。”
戈康身材高大，估計是因為混血的緣故，長得要比亞洲人高很多。
足足一米九五，比江無栖足足高了十厘米。
江無栖走上前，朝着戈康禮貌性的自我介紹：“戈導好。”
顧息身為編劇工作室的大股東，也對着戈康道了一聲：“戈導好。”
戈康見到他們來了，眉毛高高的挑起，帶着文身的左手潇灑地把鼻梁上的墨鏡取下。
“你們好。”
戈康是在國外長大的，江無栖有特意留心過他的采訪，本以為他不會說中文，還準備和戈康用英語交流，結果戈康說了一串流利的中文。
江無栖帶着商業笑容，“你好，初次見面，江無栖。”
顧息暗暗打量戈康，也微微翹起嘴角，“你好，我是顧息。”
江無栖剛說完話，顧息就飛快接上，絲毫不給戈康插空的機會。
仿佛在宣誓主權。
戈康在國外也見過那麽多事情了，況且國外的事情比這裏開放得多。
顧息這個忙着宣誓主權的舉動他不可能不知道是什麽意思，他覺得……還挺新奇。
這樣看過去，顧息嘴上的笑容都像是守着自己珍寶而開心的小狼。
戈康并不在意這些虛禮，他比較想看看未來這個少年會怎麽和江無栖發展下去。
他們怎麽看，都不像是一路人。
戈康在腦子裏轉了一轉，眼裏閃過一絲笑意，他笑着回握住顧息的手，握了十秒左右就松開。
“你好，戈康。”
他選擇回握住顧息，就是為了向他傳達一個信息：他對江無栖沒有興趣。
倒也不必如此。
顧息果然十分開心，嘴上的笑容也實在了幾分。
戈康見他這個樣子，微微彎了眸子去和江無栖握住手。
江無栖回握上去，兩人皆是一笑，視線交鋒，帶起點點棋逢對手的火花。
戈康：“你好，戈康。”
江無栖和戈康握手完很快松開，他爽朗的笑了幾聲：“久仰大名。”
江無栖和戈康當了快半個月的網友，一切事情要麽交由對方的秘書去解決，要麽開啓線上會議。
他們的線上會議又因為種種原因沒有開啓過視頻，見到對方的事情也就擱置下來。
尤其戈康中間還插了個空去了一趟國外，江無栖也因為顧家的事情脫不開身。
三人簡單的客套完畢，馬上就切入正題。
他們來到臺下，張屹跟在江無栖和顧息身後。
戈康比較關心自己的女主角，他問張屹：“張秘書，我的女主角呢？霍小姐還有多久能到？”
這場電影霍起芸是十分重要的角色，她應該要先來和江無栖他們在後臺對接一下，但是霍起芸卻遲到那麽多。
江無栖皺了皺眉，覺得不太簡單。
霍起芸不是那種随便遲到的人，怕是在路上耽擱了。
張屹就站在江無栖身後，他聽到這個問題馬上回答：“在路上了，還有一會兒。”
戈康沒有露出什麽表情，他還是較為期待霍起芸的。
可是霍起芸并沒有早到。
江無栖連忙扯開話題：“媒體準備好了嗎？”
張屹飛速接過：“已經有二十家簽名報道了，正在門外排隊。”
顧息還是第一次出席這種場合，緊張之餘更多的是興奮。
“什麽時候開始？”
“大概……等到霍小姐來了就差不多了。”
場務在場地上把東西一件件的搬好，待到霍起芸來之前，臺子前面已經沒有剛開始來的時候堆積那麽多的雜物了。
這些事情做完，霍起芸姍姍來遲。
霍起芸氣喘籲籲，臉色有些蒼白，可是因為劇烈運動，臉色白裏透紅，倒也顯得有幾分活力。
她來遲後，馬上來到江無栖身邊道了歉。
江無栖嗯了一聲，讓她多注意注意，下次不要出現這種情況。
霍起芸垂着眸子應了一聲。
江無栖看了一眼她身上的穿着，了然她是個很聰明的女人，知道戈康來了，特意去翻看劇本，找了一身最符合劇本女主的打扮。
霍起芸穿了一身十分符合“舞者”這個身份的衣着，她穿了一身大紅的長裙，腰帶尤其把她的腰肢凸顯出來。
顯得她的腰肢盈盈一握。
她的頭發也做了相應的改變，她從江無栖初見她時的黑長直，變成了富有女性魅力的三七分大波浪。
霍起芸長得本就出彩，放下頭發穿着一襲紅衣更是引人矚目。
江無栖也看過劇本，知道她這一身的打扮是出自于劇本中最後第二幕的靈感。
——畫家死後，舞者重新回到生活的懷抱中，積極面對生活的樣子。
江無栖說完話後，引着她向戈康和顧息問好：“來了就好，這是戈康導演，這位是顧息，顧少，編劇工作室的大股東。”
霍起芸一到這裏就發現了戈康，以及江無栖身邊的顧息。
排開江無栖，戈康和顧息兩人皆相貌不俗，周身氣質和場上所有人都不同。
霍起芸點點頭，對着戈康伸出手，彎起眸子一笑：“你好，戈導。”
戈康帶着笑意給了她一個吻手禮：“你好，我的女主角。”
和戈康打過招呼之後，霍起芸和顧息打了一個招呼，牽了牽手，就當做是招呼結束了。
這麽半天下來，張屹看了看場務，握着一卷白紙，對着霍起芸她們四人說道：“要開始了，準備上臺。”
說完，待到江無栖他們都上臺就座後，張屹對着對講機大喊一聲：“A門開啓，室內一切準備妥當。”
“收到。”
此話一出，保安守在門口，剛一打開門，媒體記者們就像是瘋了一樣的湧進了這個狹小的棚子，他們坐在貼着自己名字的位置上，等待着江無栖他們開口。
所有的媒體都眼睛發亮，今天這個發布會是個大新聞，無論他們怎麽寫都會賺取很高的流量點擊。
這些媒體記者們已經暗自較量好了，等發布會一結束，誰能先發出去第一個稿子，哪一家就贏在起跑線上。
所有媒體們都在翹首等待，并且迅速在腦海之中想着取個什麽樣的标題更好一些。
畢竟從這邊的消息透露出，歸國華裔導演執導文藝電影，奔着國際獎項去的，還合作了新銳演員霍起芸，以及江家獨子江無栖成為電影做大投資，第一次擔任制片人。
以及還有，考上C大的金融學子顧家少爺顧息……名下的編劇工作室。
撇去工作室，就顧家少爺的經歷寫出來都可以讓人瘋狂點擊。
就這四個人，随便寫點什麽都足以賺飽流量，完成年底任務。
媒體們坐在下面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就在此時，全場燈光突然暗了下去，主持人在此時走上臺。
也就在主持人走上臺站定的那一瞬間，燈光亮起！
現在身為娛樂圈裏的清流霍起芸小姐坐在旁邊，中間則坐着三位大佬。
尤其是顧息、江無栖和戈康坐在一起！
媒體看見這幅場景，再也忍不住了。
他們舉起相機，快門不斷按下，閃光燈亮起。
主持人看着他們這個樣子，拿着手卡大會上大聲道：“接下來！有請江無栖江總致辭！”
江無栖已經練過好幾次了，此時他站起來，面對着無數媒體的燈光，露出了他最驕傲的一面。
他說：“歡迎各位媒體朋友們的到來，歡迎大家。”
“這部電影是我第一次當制片人，和戈康導演合作是我最榮幸的事情。我也很高興我旗下的藝人霍起芸小姐能夠參演《舞者》的電影，成為女主角。”
“……我更要感謝的是顧息顧先生以及戈康導演……”
顧息在江無栖站起來，全場所有燈光聚集在他身上的時候，目光就已經被他鎖定。
江無栖身披舞臺上的萬丈光芒，拿着話筒，眼睛裏像是有萬千的星辰。
他側過身子，用帶着笑意的眼中看着他，嘴裏說着感謝的話語。
此時，顧息耳朵翁的一片——已經不知道他在說什麽了。
他只覺得，全世界都安靜下來，唯有他的心髒跳動聲音響徹他的世界。
作者有話要說： 出國，估摸着也快了，文案上的兩個副本肯定沒有顧家那麽長，完成副本之後時間線會飛速略過，然後出國
唉，你們吶，和男大學生談戀愛不好嗎，純情又可愛，非得和出社會的霸道總裁打交道，硬邦邦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