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車禍隐情
兩人從房間出來, 在走廊碰到一個劇組的工作人員。
工作人員看他們一起從房間出來,不知道腦補了什麽,表情有點誇張,又欲蓋彌彰地跑遠了。
涼爾和商殷現在都沒心情管工作人員是不是誤會了,他們直接去了車庫。涼爾還沒駕照,商殷開車。
路上傅峥打來電話,涼爾接了,傅峥說郁梓桉已經送到醫院去了。
他主要傷在腿上,現在具體情況還不好說, 醫生說嚴重的話,可能會截肢。
涼爾挂了電話都不知道該怎麽跟商殷說,郁梓桉是商殷請來的。
雖然車禍跟商殷沒有任何關系, 可商殷心裏肯定會內疚。如果他不請郁梓桉來救場,應該就不會出車禍。
郁梓桉是正當紅的大明星, 單就住院期間不能出境,就會失去大量人氣, 損失不可估量。
如果情況真的嚴重,別說截肢,随便留下點什麽後患,都會嚴重影響郁梓桉的生活。
哪怕郁梓桉不怪商殷,商殷也可能一輩子都會放不下。
“什麽情況?”商殷看涼爾挂了電話不說話, 就知道情況可能不大好,但他比涼爾鎮定多了。
涼爾開不了口。
“沒關系。”商殷說,“我遲早得知道, 晚知道總比早知道好,你說了讓我提前有個心理準備。”
他這樣說,涼爾覺得也有道理,關鍵這事不可能一直瞞着,便把傅峥的話盡量溫和地轉述了一遍。
“沒事。”商殷反過來安慰涼爾,“至少命還在,沒到最壞的情況,別自己吓自己。”
涼爾一直很仔細地在觀察商殷,發現他情緒的确沒有太大波動,語氣平靜,車子行駛也很平穩。
Advertisement
他擔心的一切情況,商殷好像在短短時間內都已經想好應對措施了。
涼爾這才發現,商殷心理素質強大到吓人。
“真的,只要還有命在,什麽都好說。”商殷不知道是在安慰涼爾還是說給自己聽的,又加了一句,語氣格外認真。
已經是晚上了,車裏開着燈。商殷的側臉在燈光裏忽然折射出堅韌強大的氣場,某個瞬間,涼爾仿佛從他身上看到了商帝。
郁梓桉被救護車拉回了城裏的醫院,兩人趕到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多小時以後。
傅峥出來接他們,看到商殷忍不住皺眉:“大晚上的,你又不是醫生,不該出……”
商殷看了涼爾一眼,打斷他的話:“現在情況怎麽樣了?”
傅峥嘆了口氣,也不再多說:“手術還沒結束,希望不會有大礙吧。”
說話間就到了手術室外,郁梓桉的經紀人在門口焦灼地轉圈,看到商殷,猶豫了一下還是主動招呼:“商老師。”
“對不起。”商殷很認真地道歉。
經紀人眼眶一紅,表情變了好幾次,終究什麽都沒說。
商殷也沒追問車禍發生的情況,只是盯着手術室的門,似乎想透過門看到裏面的情形。
涼爾覺得,商殷表現得再強大,心裏肯定也是難過的,他能從商殷挺直的脊背感受到他內心莫名的哀傷。
他顧不得別的,上前拉住商殷的手,低聲道:“放心,不會有事的。”
旁邊郁梓桉的經紀人看到這情形,頓時臉色一沉。
郁梓桉來幫商殷的忙,出了車禍,他不能不遷怒于商殷。只不過,礙于商殷的地位和郁梓桉現在的情況還不清楚,他才忍着沒說什麽。
結果商殷倒好,不僅沒表現出關心和着急,反而帶着個小白臉來秀恩愛。
經紀人瞬間就炸了:“你們都出去吧!”
涼爾吓了一跳,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做的事情有點不合時宜。
他其實只是希望郁梓桉沒事,他的福運還不錯,這種祈禱有時候還是有效的。
但別人不知道,就會誤會。
涼爾忙放開商殷的手,正想解釋,手術室的門忽然從裏面打開。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門口,沒人再去管那點小摩擦。
最先出來的是穿白大褂的醫生。
“怎麽樣?”經紀人立刻迎上去,殷切地望着醫生,害怕得說話都有顫音。
“情況比想象得要好。”醫生拉下口罩,帶着疲态道,“不過現在還不能大意,要遵醫囑,好好護理,千萬不能出現術後感染的情況……”
經紀人感激涕零,連連點頭。
涼爾一顆懸着的心也總算是稍稍放下了一點。
郁梓桉被推出來的時候藥性還沒過,昏迷着的。
郁梓桉是大明星,被人認出來多有不便,自然是住單間病房。
幾人将他安頓好後,商殷才問經紀人:“今天出車禍時,你在現場嗎?當時具體什麽情況?”
郁梓桉傷得很重,可經紀人雖然也狼狽,看起來卻幾乎毫發無損。
商殷很奇怪,什麽樣的車禍,會造成這樣的情況?
“我在,就是我開的車。”經紀人先是受驚後來又擔心郁梓桉,這會兒也是滿臉疲憊,坐在一邊揉了揉腦袋,“郁哥今天剛殺青,我本來勸他明天再去找你的,但他擔心影響進度,堅持今天晚上走。”
他先說這個,明顯對商殷還是有點遷怒,也希望商殷能看到郁梓桉的心意。
“我拗不過他,只好聽他的,他喝了點酒,在後座休息。高速路上我開得有點快,但還在限速範圍內。”經紀人想到當時的場面,眉心狠狠擰成一團,臉色越發難看,手指還微微顫抖,“我從後視鏡看到一輛吉普在加速,以為它要超車,主動讓開了。誰知道吉普車到了我們旁邊,卻忽然轉向,直接攔腰撞了過來……”
經紀人捂着臉,半晌才繼續道:“好在旁邊的護欄夠高夠結實,我們沒有掉下去……我被安全氣囊卡住了,聽到郁哥在打電話報警叫120,我還以為他沒事……”
他說不下去了,後怕不已。
商殷頓了一會兒,問:“那個吉普車的司機呢?”
“也被拉到醫院了……”經紀人并沒有關心後續情況。
“已經死了。”傅峥皺眉道,“說是酒駕。”
商殷臉色不怎麽好看:“酒駕……”
涼爾在聽他們說話的時候,往後退了點,去看郁梓桉。
郁梓桉主要都傷在腿上,臉上沒傷痕,看着本人比電視上帥。
只是臉色不好,可能失血過多,唇色近乎蒼白。
他現在的表情也有點痛苦,大概是痛的,雖然大腦還沒意識,但身體本能的反應卻在。
涼爾裝作不經意将手輕輕搭在被面上,暗中運轉靈氣,希望可以幫郁梓桉緩解一點痛苦。
他的血其實更好用,但現在的情況不允許。他的靈氣也有治愈的功效,只是效果沒那麽明顯。
涼爾有點後悔,他修煉了五百年才修煉成人形,就是因為修煉并不是特別用功,總想偷懶。
以前椴樹大哥跟他說,多學一點技能,将來用得上,他也是聽過就算。自以為憑自己的人參體,就能夠解決所有困難,出來後才知道自己有多傻。
勉強運行一周下來,郁梓桉的臉色好了一些,嘴唇也有了點血色,涼爾收了手,感覺有點累。
就在這時,郁梓桉的經紀人忽然擡頭,剛好看到涼爾把手從被子上拿開,他對涼爾沒好印象,頓時臉色一沉:“你在幹什麽?”
涼爾退開一點,不想和他吵,旁邊的商殷卻看出來他臉色不對。
商殷一把握住涼爾的手:“你做了什麽?”
差不多的兩句話,意思卻不一樣。經紀人是質問,商殷卻是關心。
經紀人看着兩人拉在一起的手,快氣炸了:“你們還有沒有點人性?郁哥是為了你們才受傷的,你們不傷心難過就算了,還在他病床前秀恩愛?你……”
“小邵!”清清淡淡的聲音打斷了經紀人的話。
幾人一起驚喜轉頭,就看到病床上的郁梓桉已經睜開了眼睛。
小邵也顧不得再指摘商殷他們了,沖到病床前,一疊聲地問:“郁哥,你醒了?感覺好點了沒?有沒有哪裏不舒服?你終于醒了,快吓死我了,嗚嗚嗚……”
他居然自己哭上了,商殷示意傅峥去叫醫生,他則放開涼爾,上前跟郁梓桉打招呼。
“別哭了,我還沒死呢。”郁梓桉無奈地推了小邵一下,又沖商殷笑了笑,“商老師。”
“有沒有感覺哪裏不舒服?”商殷問他。
“沒有。”郁梓桉搖搖頭。
“怎麽可能沒有?”小邵不信,說話像個傻子,“腿不痛嗎?”
“真的。”郁梓桉笑笑,“之前昏迷的時候好像還覺得骨頭都在痛,現在反而感覺舒服多了。”
他看了涼爾一眼,說:“腿上熱熱的,不怎麽痛了。”
涼爾被他這一眼看得有點不安,下意識往商殷背後躲了躲。
難不成,郁梓桉看出什麽來了?
但他來不及發現更多,因為醫生很快來了。
檢查過後,醫生說沒什麽事,叮囑了一堆注意事項,小邵忙一一記下來。
“真的很抱歉,連累你了。”商殷很真誠地道歉。
郁梓桉搖搖頭:“這事怪不到商老師,你別有負擔。只是很抱歉,這次幫不上忙了。”
這個時候,能不能幫忙當然已經不重要了,郁梓桉沒事才是大家希望的。
又說了會兒話,商殷隐晦地問了車禍發生時的情況。
郁梓桉心理素質同樣強大,還很認真地回想了,最後能想到的跟小邵說的差不多。
他當時睡着了,被撞到才醒過來,強撐着報警求助後,就痛暈過去了。
最後,商殷決定再去現場看看,跟郁梓桉告辭。
郁梓桉畢竟受了重傷,說了這麽久的話已經很累了,自然不會留他們,卻看着涼爾問:“這位小帥哥是誰?我怎麽沒見過?”
商殷沒多說:“他叫涼爾。”
“哦,我聽說過。”郁梓桉似乎有點驚訝,“商老師罩着的人,是他吧?”
商殷點點頭,郁梓桉饒有興味地看了涼爾好幾眼。
商殷跟他們告辭,帶着涼爾和傅峥一起離開。
上了車後,商殷才對涼爾道:“以後別随便用你的靈力,萬一被人發現,說不定會被人惦記上。有些人貪心,見了好東西就想霸為己有。”
涼爾其實也有點後怕,低着頭道:“我當時只是希望他沒事,我不想你自責……郁梓桉是什麽人啊?他能看出來嗎?”
“我對他其實也不了解,不知道他能不能看出來,反正小心為上。”商殷頓了頓,又說,“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只是不想你有危險。”
涼爾拼命點頭,他明白商殷的意思。
商殷這才滿意,又問傅峥:“那個酒駕的司機是怎麽回事?”
“我打聽到的消息,就是司機酒駕全責,但他已經死亡,所以這事……只能算郁梓桉倒黴,估計警察那邊不會有什麽新情況了。”傅峥嘆了口氣,“我們要去看看嗎?”
“當然。”商殷立刻道。
傅峥有點為難:“可是,這大晚上的……”
“無妨。”商殷打斷他,态度堅決。
傅峥不說話了,涼爾卻聽出一點不對來:“大晚上的,怎麽了?”
“晚上更深露珠,你九哥身體不好……容易生病。”傅峥搶着道。
商殷咳了一聲。
涼爾反應過來,心疼地看着商殷:“那要不,明天再去吧?”
“有些痕跡,過了時效就看不到了。”商殷堅持,猶豫了一下,伸手握住涼爾的手,“你不是靈藥嗎?有你在我身邊,我就不會生病了。”
涼爾心跳加速,緊緊抓住商殷的手:“那你一直都不要放開我的手。”
“我不放。”商殷點頭。
傅峥聽得哭笑不得,暗自想着,要是小邵在這裏,估計又要發飙了。
出事地點在高速路上,傅峥把車開到後,先拿了一個口罩遞給商殷:“戴上這個再下車。”
然後他下車去放警示牌。
好在已經很晚了,高速路上也很少有車路過。
涼爾不想放開商殷的手,下車都非要跟他擠一邊。
傅峥本來想說什麽,眼不見為淨地轉過頭去。
商殷心情莫名好了一點,拉着涼爾蹲下來,看欄杆上留下的痕跡,問傅峥:“那輛吉普車……”
“等等!”涼爾忽然想到一件事,“你們剛才說……吉普車?”
“撞到郁梓桉車子的是一輛吉普車。”商殷知道涼爾當時在為郁梓桉療傷,所以沒注意聽他們說話,便又耐心重複了一遍。
“你們知道吉普車的車牌號嗎?”涼爾攥緊了商殷的手。
雖然有點異想天開,但他有種奇怪的直覺。
上次撞到那個小朋友的,也是一輛吉普車。
商殷不知道,轉頭看傅峥。
傅峥也不知道,但他有辦法,兩個電話就問出來了。
涼爾一聽,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就是那一輛!”
“什麽?”商殷和傅峥都不解。
“你們還記得上次我救了一個出車禍的小朋友嗎?”涼爾激動地道,“也是一輛吉普車,我記了車牌號,就是同一輛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