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救了只鬼
傅峥很快過來了, 開了輛涼爾沒見過的越野,還帶着個司機。
商殷直接讓司機去開他的車,又看了涼爾一眼,欲言又止。
涼爾兇巴巴地看着他:“你要是敢叫我跟着車子回去,我就敢咬你!”
傅峥沒忍住笑出聲來。
商殷也覺得好笑,表情不自覺地柔和下來:“這麽兇啊?”
“我跟你嗦,我兇起來,我自己都怕。”涼爾自己跑上傅峥的車,系好安全帶, 一副不管怎樣都不會下車的架勢。
商殷便也把想說的話咽了回去,跟着上車,又解釋說:“我沒有別的意思, 只是覺得沒必要大家都去。”
“我不管你什麽意思,想把我扔下就是不對。”他說完, 想了想,沖着商殷擡擡下巴, “哼!”
“好好,我錯了。”商殷嘴角含笑,心情很好。
涼爾得理不饒人:“而且,你還記得嗎?郁哥說的是,讓我們要‘一直在一起’, 這句話可不是随便說說的。說不定,你們去了,真的解決不了問題, 就還需要我呢?我好歹也是個妖,有那麽弱嗎?”
如果郁梓桉真的被控制了,今天是在向他們求救,那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有深意。說“一直在一起”,還真有可能并不是簡單的祝福。畢竟,之前他表示的就是想見涼爾。
“你說的都對。”商殷笑着揉了把涼爾的頭發,“小機靈鬼。”
涼爾板着臉無比嚴肅地道:“麻煩把最後一個字去掉,謝謝。”
商殷終于忍不住笑出聲來:“小可愛。”
涼爾一秒臉紅,低着頭傻樂。
傅峥發動車子,嘆氣:“兩位老祖宗,能不能先告訴我一下,我們到底要去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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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殷說:“你先跟着小李,那個地方就在影視城不遠。”
小李就是傅峥剛才帶來的司機,商殷讓跟着他,是想看看有沒有別人會跟蹤小李,這也是他要換車的原因。
車子開出去以後,傅峥才又問:“到底什麽情況?你們誰好心給我解釋一下?”
涼爾愛說話,噼裏啪啦把之前的情形描述了一遍,說得懸念疊起,引人入勝。
“我滴個乖乖,郁梓桉那經紀人怕是個色鬼吧?郁梓桉是真挺帥的。”他沒正經的一句話卻吓到了涼爾。
“又是鬼?”涼爾小心揪着商殷的衣袖,一點也沒有“兇起來連自己都怕”的氣勢。
“別聽他胡說。”商殷握住他的手,岔開這個話題,“警察局的情況怎麽樣?”
“上次涼爾報警後,他們就下了搜捕令,可沒人見過那輛車。”傅峥生氣道,“這次的事情出了以後,他們調監控,才發現那輛車一直在各大路口以及監控下大搖大擺地出現過無數次。”
涼爾有點沒明白:“警察故意的?”
“不像。”商殷說,“每個路口幾乎都有交警,不可能每個警察都有問題。最大可能是,那輛車被人動過手腳……對了,你還記得那天晚上,看到那輛沒有車牌的車嗎?”
“我明白了。”涼爾差點沒跳起來,“可能是障眼法之類的,普通人根本看不到。”
“對。”商殷點點頭,又問傅峥,“那輛吉普車和車牌呢?”
“車子和牌照都是同一個人的。”傅峥說,“不過,那個人上個月就已經死了。一個普通人,暫時沒發現特別的地方。”
一時間沒人再說話,涼爾感覺他們好像身處一團迷霧中,有很多線索在眼前繞,繞得人暈暈乎乎,卻始終聯系不起來,觸碰不到最關鍵的東西。
他忍不住朝窗外看了一眼,這一番來回折騰,天已經黑了。
高速路上車流湧動,不過,他視力好,還是能看到前面小李的車。
他無意識盯着看了一會兒,忽然覺得不對,有一輛車在車流裏穿梭,忽快忽慢,但始終跟在小李左右。
沒細看的時候不覺得,仔細一看才發現,那輛車的車牌號像被什麽東西糊住了,很容易就讓人忽略。這會兒想看也只看到一片空白,就跟之前那天晚上,他看到的情形一樣。
涼爾揉了揉眼睛,忽然聽到商殷報了一串數字。
涼爾一扭頭,就看到商殷眼底閃過一抹淡淡的金光:“車牌號。”
涼爾再看的時候,那車牌忽然就清晰了,正是商殷剛才報的數字。
“回頭查一下。”商殷說。
說話間已經到了下高速的地方,小李和他們走兩個方向,那輛車跟着小李走了。
商殷忙給傅峥指路,很快就到了一處小河邊。
這裏距離影視城不遠,比較荒涼,有些劇組會租來拍比較危險的戲份。
郁梓桉提到的那個廢舊倉庫已經拆了,現在小河邊只有一間破舊的茅草屋,周圍還挂着一些不值錢的古代用具。
很顯然,之前這裏有個古代劇組拍過戲。不過,好在現在沒有劇組在,不然還真有點麻煩。
“連倉庫都拆了,郁梓桉說的東西,會不會已經不在了呀?”涼爾苦着臉道。
茅草屋不大,他們三個人兩分鐘就轉完了,裏面除了厚厚的塵土,幾張破爛的桌子板凳,還真什麽都找不到。
“祖宗,你還記得當初拍爆破戲時,你們的站位嗎?”傅峥問商殷。
涼爾搖頭,那部戲是好幾年前拍的,怎麽可能還記得那時候的站位?
但商殷就記得,他找了棵大樹為基點,張望一番後,很快找到原來的地方。
那地方正好在茅草屋內,傅峥又一頭鑽了進去。
涼爾始終覺得不對,他退出來,繞着那棵大樹轉了轉,望向無比平靜的河面,心裏忽然一動。
“九哥!”涼爾大喊。
連河水似乎都被激起一陣漣漪。
商殷還以為他出事,吓了一跳,幾步跨到他面前:“怎麽了?”
“你看……”涼爾指着河水道,“這河水是不是平靜得有點古怪?郁哥之前說的是,小河邊的倉庫。一般人都會覺得,重點在倉庫,但會不會,重點其實在小河呢?畢竟,這麽多年,唯一沒變的,其實只有小河吧?”
“聰明!”商殷欣喜地誇了涼爾,又把傅峥叫出來。
剛才不覺得,現在才發現,不僅河水太過平靜,就連周圍環境也安靜得有點古怪。
商殷眼底閃過淡淡金芒,站在岸邊朝下看,影影綽綽看不清楚。
“下面有很厲害的東西,我下水……”
“我下去!”傅峥搶着道。
商殷閉了閉眼:“行,小心一點。”
傅峥一頭紮進水裏:“我明白。”
涼爾想到商殷晚上身體比較差,站在岸邊欲欲躍試:“要不,我跟傅哥一起下去?我是妖,也很厲害的。”
“下面可能有鬼。”商殷淡淡道。
涼爾:“……”
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但商殷并不是開玩笑,涼爾掙紮了一會兒,還是沒敢下水。
他怕鬼,萬一幫倒忙就不好了。
傅峥下水已經兩分鐘了,明明感覺不是很深的小河,卻像是有個無底洞,傅峥在水下一點動靜都沒發出來,好像被吞沒了。
商殷盯着水面,臉色越來越凝重。
涼爾狠狠咬牙,一撸袖子:“我……”
他還沒來得及說出豪言壯語,水底忽然“嘩啦”一聲巨響,像是什麽東西爆炸開來,灑落滿天浪花。
一個人影狼狽從水底被摔上來。
商殷動作飛快,在人影落地前,已經将人接住了,正是傅峥。
傅峥額頭有一道血口子,一邊流血還一邊冒着黑氣,他狼狽地吐出好幾口水,扶着商殷的手,喘息道:“水底,水底有只厲鬼,咳咳……”
“不急,先緩一緩。”商殷拍拍傅峥的背,幫他順氣,又伸手拂過他額頭,傷口裏的黑氣瞬間消失不見。
傅峥吐掉幾口水後,迅速恢複過來。
“看到什麽了?”商殷盯着又恢複了平靜的水面。
傅峥抹了把臉,表情很凝重:“囚魂索。”
涼爾輕呼一聲。
商殷眼眸半阖,側在身側的手握成拳,他先轉頭看涼爾:“囚魂索你也知道?”
“聽說過。”涼爾輕輕點頭,“囚魂索是專門用來囚禁鬼魂的,一旦被囚魂索禁锢,就哪裏也別想去。而且,囚魂索刀劍不入,再鋒利的兵器,也斬不斷。”
“對,一旦被囚魂索困住,就永世別想翻身。”商殷眼底閃過一抹厲色,“所以,被囚魂索困住的鬼,一定會化成厲鬼,破壞力驚人。”
涼爾知道傅峥很厲害,看他眨眼被傷成這樣,商殷又說得這麽恐怖,多少有點膽怯。
一轉頭,卻發現傅峥正奇怪地看着自己。
“怎麽了?”涼爾不解。
“你了解得還挺多。”傅峥說。
“哦,聽別人說的。”涼爾老實道,“以前有個鄰居,喜歡看各種書,知道很多事。”
傅峥好像并不擔心水底,反而問涼爾:“你不是怕鬼嗎?你鄰居還給你講鬼故事?”
涼爾正想說話,被商殷打斷了:“水底困着的是誰?”
他問的是傅峥,傅峥把目光從涼爾身上移開:“一個姑娘,還挺漂亮,可惜了。”
涼爾實在佩服他的心态。
商殷沒再多問,從身上掏出一個棕色的小玻璃瓶。
傅峥一驚,想去拿他的瓶子:“你……”
“沒事。”商殷拍開他的手,他動作非常快,已經迅速倒了一粒紅色藥丸吞下去,“就吃一顆。”
涼爾看到傅峥的動作就飛快撲過來,但已經來不及阻止:“你吃了什麽?”
傅峥既然阻止,想必不是什麽好東西。
商殷忽然笑了笑:“阻止我變成怪物的藥。”
“你還開玩笑!”涼爾急得跳腳,“是不是對你身體不好。”
“嗯,很不好。”商殷看着他道,“吃了後會很痛很痛,像被人千刀萬剮那種痛。”
涼爾吓得說話都帶上了哭腔:“那你還吃?”
商殷說:“待會兒痛起來,你照顧我好不好?你給我親親抱抱,就不痛了。”
涼爾分不出他哪句是真哪句是假,急得想哭。
商殷忽然展顏一笑:“跟你開玩笑的,只是一種短期內提高法力的藥。是會對身體有點傷害,但只是力竭,養一養就好了,不會死的。”
“你不要吓我!”涼爾一顆心七上八下的,“以後不許吃了!”
“好好好。”商殷伸手揉揉他腦袋,“現在讓開,我要收鬼,晚一點我就沒力氣了。”
涼爾想了想,沒讓開,反而上前兩步,摟住了商殷的脖子。
商殷:???
涼爾踮腳,咬着商殷的嘴唇親了上去。
傅峥:!!!
商殷還想開開玩笑,卻感覺源源不斷的靈氣從涼爾唇舌間度了過來。
涼爾雖然并不清楚商殷的情況,但他之前聽傅峥說過,商殷身體不好,晚上連門都不大敢出。
可今天晚上,他不但出門了,還要對付很厲害的厲鬼。
涼爾法力不夠,幫不上什麽忙,但他的靈氣,有治愈的功效,至少能保證讓商殷的身體不會損傷太大。
如果不是知道商殷不會同意,他甚至想放血給他喝。
商殷被涼爾的做法驚住了,過了兩秒才想起把人拉開:“不用你……”
“你別說話。”涼爾喘着氣堵住他的唇。
商殷眸色一黯,沒有再說話,狠狠抱了抱涼爾。
并不知道內情的傅峥:“咳咳咳咳……”
商殷放開涼爾,站在岸邊,伸手做了個緩緩分開的動作。
涼爾看着這樣子的商殷,忽然覺得有點熟悉,好像在哪裏見過。
但他還什麽都沒想起,河裏的水像是忽然有了意識,紛紛朝兩邊流去,慢慢竟露出一片空曠的區域來。
商殷手腕翻轉,忽然朝下做了個抓舉的姿勢。
“啊!”伴随着一聲凄厲的喊聲,滿天星鬥忽然都黯了。
天地都籠罩在一層厚重的黑色中,四面八方湧起毫無規律的飓風,涼爾根本站不穩,眼疾手快抱住旁邊的大樹,但眼睛還是睜不開。
“夠了!”是商殷的聲音。
然後又是一個女人的輕哼,飓風瞬間就停了。
涼爾急忙睜開眼,看到河面的中間出現了一塊巨石,石頭上坐着一個長發白裙的女鬼。
女鬼長發淩亂,臉上滿是污垢,看不到本來的面目,但身形修長,舉手投足還挺有氣質,生前應該不醜。
但她的眼睛一片血紅,滿滿都是暴戾。她身邊的空間也全都充滿了黑氣,的的确确是只厲鬼。要不是四肢都被一種發着綠光的鏈子束縛住,她可能會直接沖過來吃人。
涼爾本來就怕鬼,尤其是這樣看着就很兇的鬼,他更是從骨子裏害怕。緊緊抱着大樹不敢撒手,呼吸都下意識輕了一點。
“你是……”
商殷一句話還沒說完,女鬼忽然擡眸看過來,眼神狂亂:“打擾我休息,找死!”
她身體不能動,能力卻驚人。
手臂忽然無限伸長,伸手去抓商殷的脖子。
商殷并不怕她,随手祭出一道金光。
女鬼像是覺得有趣,歪了歪頭,直接去抓那金光。金光的威力比她想得厲害,女鬼手掌冒出一縷縷白煙,痛得後退了好幾步,慘叫連連。
“我不想和你打。”商殷說,“我是受人之托,來找……”
女鬼卻不聽他的話:“好久沒遇到能打的了,再來!”
她像是很興奮,不斷朝商殷進攻。
商殷無奈,只得放棄溝通,先接招。
兩人都很厲害,打得天地變色,河水飛濺,地面顫動……
但女鬼不是商殷的對手,這還是在商殷留情的情況下。
商殷有點不耐煩了:“別逼我讓你魂飛魄散!好好聽我說話!”
“好。”女鬼喘着氣坐回巨石上。
商殷松了口氣,正要開口,那女鬼卻忽然朝涼爾抓了去。
涼爾還在擔心商殷,卻沒想到自己才是女鬼的目标,他本來就不會打架,又怕鬼,很輕易就被女鬼掐住了脖子。
“放開他!”商殷眼底金光暴漲,聲音也失了冷靜,後悔得要死,恨不得一掌打得女鬼魂飛魄散。
“哈哈哈哈……”女鬼爆笑,“還是個癡情種,你求我啊,求我我就放了他。”
傅峥慢慢朝涼爾靠近,給商殷打了個手勢。
商殷看着女鬼:“你找死!”
“剛才人家還給你度靈力呢,現在你看着他要死了,卻連求個情都不願。”女鬼似乎很失望,“負心薄幸,我說你愛上這麽個人,活着還不如死了快活……”
她說着,手上用力。
涼爾感覺呼吸困難,本能地掙紮了一下。
“不要!”商殷覺得女鬼應該只是吓唬他,卻還是不敢賭,“你要怎樣?放了他,都可以。”
“哎喲,我也不想怎樣,就是被困在這裏無聊。你們打擾我清淨,跪下來磕頭賠罪,然後再陪我兩天,說不定我一高興,就放了他。”女鬼說話的時候表情特別猙獰。
她收回手,涼爾已經不由自主到了她跟前。
“好。”商殷慢慢收回手,卻忽然看到涼爾不斷朝他眨眼。
商殷一愣,女鬼已經不耐煩了:“不跪下我就殺了他……”
她話還沒說完,商殷忽然朝她打出一道金光,金光中有一個小黑點。
與此同時,商殷也瞬間到了女鬼跟前。
女鬼眼神極好,在看到那個小黑點時,忽然扔了涼爾,去撈那小黑點。
商殷抱住涼爾,飛快退回岸邊。
女鬼拿到小黑點,身體被金光擊中,砸在巨石上,痛得龇牙咧嘴,但她的注意力全在那小黑點上——那是之前郁梓桉給商殷的耳釘。
涼爾揉了揉脖子,不想讓商殷擔心,忍住沒發出太大的動靜。
“沒事吧?”商殷看着他脖子上的傷痕,心疼得不行。
涼爾搖搖頭,示意他看那女鬼。
商殷伸手拂過他的脖子,涼爾感覺疼痛緩解了很多,擡頭去看女鬼。
女鬼正好也在看他們,神情激動狂躁:“你們哪裏來的這東西?誰給你們的?”
女鬼站起來,似乎想朝商殷他們跑過來,但被囚魂索困住,又被拉回去,跌坐在巨石上。她看着商殷,忽然道:“你,你……你是商老師?”
商殷看着她不說話,女鬼反應過來,忽然伸手在臉上飛快抹了幾下。
她臉上的污垢散去,露出本來面目,眉眼精致,鼻梁挺翹,還是個大美女。
商殷在記憶力搜索了一下,不太确定:“你是……萱萱?”
“是我!是我!”女鬼眼裏竟然有淚,“是不是郁哥請你來的?他人呢?他在哪裏?郁哥郁哥……”
她一個鬼,竟然留下眼淚來。
涼爾震驚不已:“你別哭了,眼淚會腐蝕你的靈魂。”
“你們,我……”萱萱語無倫次,眼淚卻止不住。
“你先別激動。”商殷抱着涼爾,勉強把自己的情緒忍回去,“是小郁讓我來這裏的,但他什麽都沒告訴我。你先和我說說,到底怎麽回事。”
萱萱忍住眼淚,盡量快速地把事情說了。
她和郁梓桉是情侶,這事商殷也知道,拍《流年》的時候,萱萱來探班,商殷見過一次。也虧得商殷記憶力驚人,還記得她。
後來,郁梓桉紅了,卻不想會被小邵盯上。
小邵是妖,很喜歡郁梓桉,他假扮經紀人,在郁梓桉面前刷好感。
郁梓桉一個普通人,哪裏認得出來妖,跟他簽了合約。
然後噩夢開始了,小邵多次勾引郁梓桉不成,惱羞成怒。只得郁梓桉最愛的人是萱萱,便害死了萱萱,還拘了萱萱的魂魄,将她困在這小河底。
郁梓桉只要一不聽話,小邵就會來折磨萱萱。郁梓桉無奈,才會一直跟小邵虛與委蛇。
郁梓桉雖然是個普通人,但也一直在想方設法救萱萱。
只是,郁梓桉是怎麽知道商殷他們有能力的,萱萱就不知道了。
更多的事情,只有見到郁梓桉才知道。
可是,萱萱被囚魂索困住,便是商殷也沒辦法。
“我不要你們救我,反正我已經這樣了,救不救都無所謂……”萱萱着急不已,她這次直接流出了血淚,“商老師,你這麽厲害,肯定能打敗那個妖怪。我求求你,求求你救救郁哥,他被妖怪控制,肯定生不如死……對不起,我剛才不知道是你們,多有得罪,你們想怎樣都可以,只求你們救救郁哥。”
囚魂索刀劍不入,法術不破,商殷是真無能為力:“好,我會救郁梓桉的。”
“其,其實……”涼爾弱弱地商殷懷裏擡頭,“囚魂索,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解開。”
商殷一愣,去捂涼爾的嘴。
萱萱已經聽到了,猛地站了起來:“你有辦法?什麽辦法?”
她被困在這裏,暗無天日,又思念郁梓桉,是真的非常非常想離開。
涼爾拉開商殷的手,說:“囚魂索只對鬼魂有效,如果你不是鬼魂狀态,囚魂索就會自動解開。”
商殷暗暗嘆了口氣。
萱萱卻不懂:“可是已經死了,不是鬼魂還能是什麽?”
“你的屍骨是不是也在河底?”涼爾問。
“是的。”
“我有辦法能讓你的四肢重新長出來,但是……”涼爾頓了頓,“你以後會比現在的樣子還怪,普通人看到你,只有四肢,沒有身體其他部位。還有,我不能保證一定成功,我沒試過。”
“沒關系,只要能從這裏離開,無論變成什麽樣子,都可以!”萱萱激動得不能自已,“求求你,幫幫我!我願意一輩子為你做牛做馬……”
涼爾點點頭,對傅峥道:“傅哥,麻煩你幫忙把她手腳的骸骨找出來。”
傅峥看了商殷一眼,商殷看着涼爾:“你想用什麽辦法幫她?”
“我的血能讓骸骨重新長出皮肉來。”涼爾有點心虛,“這是唯一能解開囚魂索的辦法了。”
萱萱也聽到了,又愧疚又感動:“你……”
“要多少血?”商殷問。
“一點點……”涼爾對上商殷的眼神,改口,“一小杯就夠,就跟獻一次血差不多,不會影響太大。”
商殷嘆了口氣,沖傅峥擺擺手:“去吧,盡快。”
傅峥速度倒是很快,商殷心裏堵着一口氣:“先試一只手,看看行不行。”
涼爾乖乖點頭,割腕放了血在左手的骸骨上。
商殷扭過頭又轉回來,煎熬得不行。
涼爾怕疼,自己也不敢看,壓低聲音對商殷道:“對靈藥來說,遇到病人也是福氣。”
商殷無話可說,指揮傅峥:“夠了,先看看效果。”
他一手捂住涼爾的手腕,一手彈了點金光出去。
那被鮮血覆蓋的白骨,忽然冒出絲絲縷縷的白霧,然後真的開始長出皮肉來。
萱萱激動地拉得囚魂索“嘩啦啦”直響。
“你試試。”商殷點點頭,一揚手,那只斷手就飛到了萱萱面前。
她自己的身體,像是認識主人一樣,飛快融合在一起。
囚魂索“咣當”一聲,掉在地上。
果然,這法子能行!
萱萱驚喜落淚,直接在巨石上給涼爾跪下了。
“那就繼續吧。”涼爾還挺高興的。
這個法子他只是聽說過,沒想到真有用。
涼爾重新劃開傷口,商殷快心疼死了,叮囑傅峥:“快點,把那幾塊骨頭一起拿過來。”
傅峥拿起幾塊骸骨,忽然從背後伸出一只手來搶。
幾人的注意力之前集中在萱萱身上,沒注意到竟然還來了別人。
傅峥怒極,盡全力推出兩掌。
身後響起一聲慘叫,同時聽到萱萱和商殷異口同聲的阻止:“不要!”
傅峥看着緩緩墜地的紙片人,還有點懵:“怎麽了?”
“那是小邵用來監視的,破了他的法術,他就知道這邊出事了。”商殷說。
傅峥回過神來,很是後悔。
“快點。”商殷催道,“我們得盡快趕回去。”
萱萱更着急:“拜托你們,那妖怪要是發現了,郁哥會有危險。”
涼爾加快速度,迅速讓剩下的一手兩足也變成了正常模樣。
不過,用掉的血量比他之前說的,多了一倍不止。
傅峥去幫萱萱,商殷想站起來幫涼爾包紮傷口,心髒卻傳來一陣鈍痛,差點摔倒。
涼爾下意識伸手去扶,商殷的嘴唇剛好貼在涼爾手腕上。
商殷一着急,直接伸出舌尖舔幹淨涼爾傷口周圍的血,并用法術止血。
涼爾今天失血過多,之前還耗費了大量靈力,身體很虛弱。
這會兒也沒注意到商殷是在替他止血,只感覺他在舔自己。
舔、舔、舔……
涼爾蒼白的臉上浮出絲絲紅暈,暈暈乎乎地道:“這麽se情的時候,就不要做這種緊張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