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下了衙門回到蕭宅。
因為行動必須保密,所以蕭折彥完全沒有透露,只是和葉婉清說明天下了衙門要和同僚聚餐,估計很晚才回來,不用等他。
他自以為不會有人察覺,卻不知道葉婉清早已聞到他身上若有若無的香粉味,怎麽可能不懷疑。
難為蕭折彥謹慎脫下玫紅衣裳後沒有立刻換上自己的衣服,而是穿着裏衣等味道散去,才換上自己的外衫,沒辦法,這已經是趨利避害的本能了。
可惜葉婉清魔高一丈,她馬上吩咐下去,加派人手盯緊蕭折彥明天的行程,她倒要看看,他到底要去哪裏。
而蕭折彥決定今晚夜宿書房,原因無他,只因吳慎給了幾本話本,大多是關于青樓女子愛上窮書生,贈送盤纏給書生上京趕考,最後金榜題名回來迎娶女子的故事,還有什麽風流少爺愛上花魁,此生只專情于她···蕭折彥一連翻了幾本,一個套路。還有一本更毒,書生中了狀元,卻寧可放棄做驸馬也要和青樓女子雙宿雙飛,最後公主和女子共事一夫,圓滿結束,不,還沒有,這就是個古代種馬文,這個書生還有另外紅顏知己無數,而且都和諧共處,好棒棒啊。
真是沒眼看,想給作者寄刀片,不過想想韋小寶又覺得不那麽毒了。
蕭折彥為了行動,今夜頭懸梁錐刺股的研究話本,考慮明天自己的人設———風流公子。還有,結束後要不要找個地方沐浴呢?
而他夜宿書房讓葉婉清覺得他更可疑了,同時,銀朱正在向葉婉清彙報蕭折彥最近的情況,總的來說一切正常,并沒有什麽違和。
葉婉清用手指敲敲桌子,居然連她布置的人也察覺不出什麽,難道是有人替折彥遮掩。
沉思良久,久到蠟燭燃盡,久到徹夜未眠,葉婉清的心情糾結難以平複,這段日子,她真的很開心,雖然發生了一些事,但是折彥真的如他承諾那般對自己好,沒有再欺騙自己。
那為什麽呢,為什麽,為什麽!
葉婉清緊握拳頭到指甲插入掌心,用力到指甲發白,掌心出了血,她卻絲毫感覺不到痛,明明應該直接找他對峙,當面質問,如果是真的,那就好好教訓他,讓他痛到永遠記住這個教訓,當然也繞不了那個不知名的女人!
但是,萬一不是呢?
那香粉味也許只是誤會,是折彥偶然沾染,對吧,就這樣錯怪了他,他會傷心的。
不想,真的不想讓他傷心,還是喜歡他笑着的樣子,這一世的折彥是她的珍寶,原本只是對上一世心有不甘,恨意大過愛意,更是一種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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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婉清知道,重新愛上一個人很難,尤其是你恨的人,愛恨交織更折磨人,但是折彥的改變,讓她的恨意減少了,所以,為什麽做不到完全信任他?
做不到的,葉婉清對自己說。她沒有辦法忽略折彥身上有香粉味道的事實,也做不到直接推翻信任去質問他。
還是等明日的結果吧,如果折彥親手毀了自己對他的信任,那她也可以直接毀了他,不過,她會有分寸的慢慢來,不論如何,他們兩個人是要一輩子的。
愛也好,恨也罷,這個男人到死都是屬于她葉婉清一個人的。
第二天一早,蕭折彥一個人用朝食,銀朱說夫人身體有些不适,因為月事來了,又叫他放心,說并無大礙。
女人每個月都有那麽幾天,蕭折彥秒懂,只叮囑銀朱要給夫人多喝熱水,沖些紅糖。
蕭折彥還是去了衙門,雖然想留下來陪着婉清,但今天非常特殊,根本不能請假,遲到的代價他也付不起,今天真的是特別關鍵的一天。
在吏科衙門裏忙活了一天,終于到了要執行掃黃行動的時刻。
“馬上就行動了,大家查缺補漏裝扮一番,關鍵時刻千萬要穩住,尤其你們兩個。”章大人說完和李大人,錢大人和樊大人先行,他們先去怡紅院開始打茶圍,蔣大人随後就到,加入他們,而吳慎帶着蕭折彥等目标人物到位後跟着後面進去。
怡紅院雖是青樓,但是處于下等,不是說花娘不“優秀”,而是因為這兒的姑娘賣藝也賣身;高等青樓的女子是只賣藝不賣身,二者區別還是很大的。
京城夜市繁華,燈火通明,吳慎和蕭折彥來到怡紅院,這院裏院外随處可見濃妝豔抹的女子還有尋歡作樂的客人,紙醉金迷,好不快活。
“折彥,你往那邊看,別動作太大,那二位大人已經進去了,輪到我們了。”吳慎戳戳蕭折彥,眼神示意方向,他們早已看過二位大人的畫像。
蕭折彥點點頭,和吳慎并肩而行,進了怡紅院。
這邊葉婉清也收到了消息,張大山還在盯着,派其他人回蕭宅報信。
院子裏。
“蕭郎,怎敢!”葉婉清火冒三丈,直接拍碎了一張海青石琴桌,把銀朱和報信的人吓的目瞪口呆,渾身顫抖。葉婉清還是不解氣,舉起一個石凳人扔向院牆,只聽“轟隆”一聲,院牆被砸出個大洞,這下銀朱站都站不穩了,直接腿軟坐在地上。
這一幕怎能叫人不驚奇?估計只有當事人才不屑一顧,沒錯,葉婉清重生後就力大無窮,剛開始她也很驚訝,但是這沒什麽不好,平時再怎麽生氣,她都努力克制,否則估計一掌,就可以送人上西天了。
這件事情只有父親永安侯知道,還教她怎樣運用力量,但也叮囑不可在外人面前施展,畢竟也是個侯府千金小姐,還是要溫婉,知書達理,女壯士什麽的,名聲不好,即使已嫁作人婦,但是麻煩還是要避免的。
雖然這一幕令人不可置信,但院子裏的人口風很緊,不用顧慮,葉婉清拍拍手上的灰,發洩完怒氣,冷靜許多,她吩咐道:“馬上準備馬車,銀朱,去找兩套男裝,今晚我們也去找個姑娘過夜。”
怡紅院裏。
端得是熱鬧非凡,莺莺燕燕,環肥燕瘦那是應有竟有,蕭折彥一進來就吸引了不少花娘的目光。
只見他一身玫紅羅衫腰束粉綠寬腰帶,頭戴束發紫金冠,額間戴着游龍戲珠的紅金色抹額,手執山水折扇,白楊一般挺秀俊拔的身形,好一個豔麗郎君!如此鮮衣風騷,氣質卻難得幹淨純粹,他的眼神清澈有神,瞳仁靈動,沒有絲毫粉氣庸俗,比他身邊那個一身翠綠,頭別大紅花的騷/雞強了一百倍。
所以,有時候不在于你長得多好看,而在于你身邊站着的人有多醜,你不用多美,只要他夠醜就行。
吳慎不知自己已然成了豔麗郎君身邊的騷/雞,他只覺得自己是這裏最靓的仔,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果然吳慎一出,誰與争鋒,“哈哈哈——”得意的笑起來,蕭折彥一頭霧水,這家夥瘋了嗎,真像一只花孔雀,去什麽吏科,幹脆留這兒做龜公,豈不更合适。
二人找個位置坐下,這一坐下,就有幾個姑娘圍上來,她們緊緊挨着蕭折彥,直把他擠得東歪西倒,而吳慎身邊猶如真空,沒有一位花娘願意伴他左右,這也難怪,他撲的粉比花娘還厚,姑娘們都覺得他走錯了地兒,應該後街的男桂坊才對。
蕭折彥如此受歡迎是吳慎怎麽也想不到的,嫉妒得撇嘴,“你們幾個花娘能不能別靠我朋友這麽近,他是第一來,你們這般如狼似虎,他可受不住!快把我的老相好小桃紅叫過來,還有軟軟姑娘,你們幾個胸前無料,一馬平川,就別擱這兒湊熱鬧了。”吳慎不耐煩的擺擺手,将她們打發走。
幾個花娘翻了幾個發白眼,“嘁~”的一聲就走了。
“你還有老相好?”吳慎這小子估計早就提前來了好幾次,蕭折彥稍稍放心,畢竟他不善于和經驗豐富女人交流,太羞恥了,不過也有點小期待呢。
“那當然,我吳慎,從不打沒把握的仗,我們先和姑娘們聊聊天,吹吹牛,然後就上樓,你看左方向,那二位大人和老相好相談甚歡,估計馬上就要去樓上辦事了,他們一走,咱們就跟上。”吳慎低聲說道。
來怡紅院的客人們遵守這兒規則,必須先消費一番,點花茶、支酒、打茶圍,和姑娘們聊天,之後才可以步入正題,萬不可急色直接上樓辦事,那是要遭人恥笑的,花娘們也很瞧不起。
“哎呦喂~,這不是吳大官人,今兒又來了,讓小桃紅我好好親香親香。”這小桃紅一身熱辣桃粉衣裳,樣貌一般,但是嘴大得很,唇脂也是聲名在外的死亡芭比粉。她俯下身子,用力擠出事業線,熟練的啜着吳慎的臉,簡直“啜啜”作響,好一個吸盤嘴!蕭折彥開了眼界。
吳慎很是享受,他臉上的粉都被啜掉了一些,臉蛋兒都被啜紅了,蕭折彥撫額,看不下去了,只好找話題打斷他們,“這位姑娘一定就是軟軟了吧。”比起小桃紅,這位軟軟姑娘可就美多了,而且好害羞,一直偷偷看着蕭折彥,等對上他的目光又趕忙低頭做含羞妝,這才是高手。
軟軟姑娘很是豐腴,長得小家碧玉,蕭折彥覺得吳慎還是有點靠譜的,還是再來個小桃紅,他怕自己會奪門而出,待不下去。
這時吳慎突然努努嘴,這是暗號!這二位大人要上樓了!
所以,這時候要對自己身邊的姑娘們做暗示要上樓,可蕭折彥卻不太好意思開口,吳慎這家夥,還規定了“臺詞”,一定要他念出來,因為怡紅院的花娘雖然賣身,但也不是你想買就能買的,你要是不合花娘的眼緣,對不起,出門直走。
敢強迫,也要問問這兒的打手:怡紅院十二金剛。
吳慎呢,早就暗示過小桃紅,可她裝作沒看見似的,蕭折彥只能硬着頭皮說出吳慎要求的臺詞,他拉着軟軟姑娘的手,紅着臉說:“眼,眼前山,山峰高聳,不知在下可有幸攀,攀登。”這尼瑪什麽臺詞啊啊啊啊,蕭折彥能斷斷續續念下去已經是不要臉了。
軟軟姑娘羞紅了臉,直羞紅到脖子根,她點了點頭,要拉着蕭折彥上樓。
這時,一位公子突然插到二人中間,“在下葉晚,也傾心于姑娘。”
蕭折彥看着眼前的人,感覺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作者:作者:折彥啊,看小說不能總跳着看呢,你看看,你把關鍵之處漏看了。
提問:折彥看漏掉了什麽關鍵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