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繼承祖業

“樂卿塵,你真的決定不續約嗎?都沒紅過甘心嗎?”戴着金框眼鏡的張哥一如當年,頓了頓接着說道:“娛記爆出的酒店事件公司一定會盡力給你壓下去的。”

“不用,我要回家繼承祖業了。至于網上的言論,清者自清,濁者自濁。”說話的青年眉眼精致,身量勻稱,放眼整個演藝圈外形也是搶眼的。

“那真是太可惜了,邱影帝的提攜可不是誰都有資格上的。”張哥嘴上說着可惜,眼底泛着精光。

難怪樂卿塵有一張好臉蛋卻從不樂意利用,瞞得夠深啊!難怪看不上那些個豪門富商啊!

合着有家業可以繼承呢。

被毒蛇般眼神掃過的樂卿塵強忍着心頭泛上的惡心,告訴自己忍過今日就好了。

……

莺飛草長的五月裏,溪水古鎮還帶着水鄉特有的濕冷。微風拂過,岸邊垂下的嫩嫩綠芽飄蕩起一圈波紋,悠遠而寧靜。

天色尚早,講究慢生活的古鎮居民大多還在夢鄉。

終于結束了五年演繹合同的樂卿塵迫不及待的拖着一只行李箱,提着一個黑色帆布包來到了溪水古鎮,停在了一處危舊破敗的古建築前。

“卿卿,這就是你繼承的祖業?原來是坑你那經紀人啊!”從帆布包內突兀的傳來了一道小孩般稚嫩的聲線,在這荒蕪破敗的環境下顯得格外毛骨悚然。

樂卿塵臉上卻不見一絲懼怕,只略帶些緊張。快速擡頭四處張望,未看見明顯走動的人影才松了口氣。

“別出聲,小心被抓去研究所當實驗體。”樂卿塵壓低了聲音對着帆布包警告道。

帆布包一陣晃動後趨于平靜,顯然裏面的東西知曉何為實驗體,不敢再口出人言。

“汪嗚汪嗚......汪嗚汪嗚......”

這次換成一陣小奶狗的叫喚聲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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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卿塵捂額,怎麽就撿了這麽蠢一個狗子,心好累!

叫聲過後,一只毛茸茸的腦袋又一次探出了帆布包。那迷茫的小眼神似乎在控訴,難不成連狗叫聲都不行嗎?

小狗狗也該有叫喚的權利啊!

行......行......小爺您開心就好。

樂卿塵給小白狗留下敷衍的一笑,之後晃了下右手,小白狗的腦袋就撐不住跌下了帆布包內。

總算把蠢狗子給晃蕩下去了。

樂卿塵一邊打開院門的挂鎖,一邊腹诽。

推開封塵了幾年的老院子,庭院一如它的外牆,破敗頹喪。

石板小徑的間隙長滿了綠油油的野草,一腳踩下去就是老大一個坑。小院中間的那張木桌風化嚴重,一陣風吹過搖搖欲墜,凳子早已化作一堆木屑,攤了一地。

“卿卿,這和你上部懸疑劇裏的場景很相似呢。”帆布包內不懂吃一塹長一智的小白狗繼續探出了狗腦袋嚷道。

“閉嘴,別和我提起有關他的一切話題。”樂卿塵氣到跳腳,拎起狗子頸間的軟肉與其四目相對,惡狠狠的威脅道:“這一個星期的肉骨頭都取消了,你就給我啃狗糧。”

小白狗兩只前腿相抱作揖,不斷求饒。

也難為他能做出這麽高難度的動作,看得樂卿塵都有些心軟了。剛想說肉骨頭還是有的,那蠢狗子又說道:“卿卿,他又沒占到便宜。”

隔了會兒,迎着樂卿塵殺人的視線又加了句:“真的,最後我還撓了他一臉,估摸着會破相。”

樂卿塵大力的搖晃着手上的小狗子,眼神冰冷,一字一頓道:“我、可、真、多、謝、您!”

小白狗瑟縮了一下身子,掙紮着四肢亂顫,又汪嗚汪嗚起來。

“咦,老樂家的門怎麽開了?”門外突然傳來一道略顯蒼老的聲音。

樂卿塵放下戲精上身的小白狗,轉過了身。院門口是一位六七十的獨臂老人,刻滿了風霜的臉上帶着驚疑,牽着一條威風凜凜的黃色土狗。

“劉爺爺,我是卿塵。這是阿黃吧,長這麽大了呀。”樂卿塵含笑介紹着自己,一邊走到院門前逗起了記憶中的小黃狗。

被放在草叢中的小白狗失落又嫉妒。

那連話都不會講的蠢狗是本神獸可以比的嗎?卿卿居然給它順毛,哦!居然還給它撓癢癢。

嘤嘤嘤,小白要失寵了......

“哦,是老樂家的卿塵呀!老咯老咯,眼神不好居然一下子認不出了。”獨臂的劉山滿臉笑意連連感嘆道,“倒是阿黃還記得你呢!其他人輕易可碰不上它。”

“劉爺爺不老,和五年前一樣精神。”樂卿塵說着從帆布包內掏出了一根肉腸,拿在手上喂起了阿黃。

草叢中的小白護食的厲害,一下子沖了出來對着高大的阿黃呲着牙。

“哎喲,這小東西厲害的,居然不怕阿黃這大家夥。”劉山連連稱贊。

樂卿塵撇了腳邊的小白一眼。能不厲害?這可是能口吐人言的貨,關鍵時刻還能以一對二卻讓對方連影都見不着的主。

小白才管,如願搶回了肉腸就迫不及待的咬在嘴裏炫耀。可惜淡的毫無味道的狗零食根本就不合口味。

小白耷拉着臉,剛想吐出來卻迎上了卿卿那你敢吐出來試試的眼神,只得苦着臉吞了下去。

樂卿塵滿意的看着狗子吃下了平日最嫌棄的原味肉腸,才心滿意足的又掏出一根喂了阿黃。這一次,小白縮在了卿卿後面,未敢去搶奪。

那麽難吃的東西,本神獸才不搶呢,哼!

又與劉爺爺閑聊了幾句,樂卿塵就開始整理起房屋與院子。

還好今日是個大晴天,樂卿塵先将門窗全部打開通風透氣,再把藏在櫃子內的被子拿出來曬曬。

放了五年的被子因着姥爺包了幾層油紙的緣故,除了黴味重些倒也保存得宜。

大概将房間打掃了一遍,樂卿塵又整理起了雜草叢生的院子。

拔草、除塵,說起來容易做起來真難。這不才清理出一條可供行走的小道,樂卿塵嫩白的手掌上就磨起了一個紫色的血泡,看起來觸目驚心。

“卿卿,受傷了呀!快去敷藥。”正在草叢中捉迷藏的小白發現後急急的拖着行李箱向着樂卿塵走去。

“卿塵哥,你真的退圈了嗎?”同一時間,一道咋咋呼呼的聲音從小院外傳了進來。

吓得小白忙用前爪捂緊了自己的狗嘴,連連搖頭。

不是我說話!我不知道!我是冤枉的!

“哈哈,爺爺說你養了條小白狗很有趣,果真呢。”進門的青年指着小白哈哈笑了起來,一如五年前那般爽朗。

“劉峰,好久不見。研究生畢業了嗎?”面對多年未見的發小,樂卿塵百感交集。

“快了,就等論文答辯了。”劉峰眉飛色舞的說着,“這次五一放假,正好回家看看爺爺,這麽巧居然碰上你回來。”

樂卿塵笑笑,應了聲确實巧。

“卿塵哥,我看到你們公司的公告了。說你不續約了,是真的嗎?”劉峰擔心的問着,想當年卿塵可是放棄學業毅然投身娛樂圈。

“恩,退圈了。”樂卿塵毫不猶豫的答道。“我要回來繼承祖業啊!”

劉峰環顧了這座大院子一圈,一臉的不忍說道。這樂爺爺在世時就嚷嚷着要卿塵繼承這座祖傳的客棧,兜兜轉轉的又回來了?

“嗨,回神了。”樂卿塵揮了揮手,“帶我的經紀人知道我有祖業可以繼承,不知多羨慕呢。”

聽了卿卿的話,小白苦于外人在場不好反駁。經紀人要知道是這樣的祖業一定不會這麽輕易放過你的呀!

劉峰的造訪為樂卿塵貢獻了一個免費的勞動力。可惜院子實在夠大,也夠破舊,即使倆人用盡了全力也沒有整理好。

“劉峰,你在鎮上有熟人嗎?明天還是雇兩個人吧,就你我二人一個星期都弄不好。”樂卿塵一屁股坐在石階上,伸出一雙帶着青紫血泡的雙手,一邊哈氣一邊說。

口袋空空,但該用的錢還是要用,最多扣小白幾頓肉骨頭。同樣勞作了一天的劉峰撐着酸痛的臂膀,不住點頭。只有蠢狗子還在草叢中翻滾,絲毫不知自己的口糧又要被克扣了。

“峰兒,帶卿塵一起來吃晚飯。”劉山隔着院門中氣十足的喊道,牽着的阿黃也應和似得汪汪大叫。

小白作為不會服輸的狗子,炯炯有神的小眼珠子盯着眼前阿黃,汪嗚汪嗚的叫喚了起來。

這稚嫩的叫聲引得院內的三個大人哈哈大笑了起來。

聽出了笑聲中調侃,小白特委屈的蹭着卿卿的腳踝。此刻要不是有外人在,小白肯定會撒嬌打滾求抱抱。這樣說不定一個星期沒有肉骨頭啃的懲罰就能抵消了呢?

樂卿塵自然是看出了小白的心思,但作為一個有原則(窮困)的家長才不會這麽容易出爾反爾。

在劉山的帶領下,樂卿塵腳背上托着一只小白狗施施然跟着前面祖孫二人的步伐去了劉家。

劉家院子與樂家的客棧隔了一道小巷,步行不過三五分鐘就到了。

小院內的桂花樹下,石桌上已經擺了滿滿一桌菜。

肉骨頭、雞爪子、紅燒魚......

聞出了菜香味的小白很可恥的留下了口水,一下子抛棄了卿卿,圍着劉山的腳邊轉起了圈。

“哈哈,卿塵養的狗靈性。”劉山說着用唯一的右手夾起一塊肉骨頭,扔在了地上。

小白嗅了嗅,看着已經沾了塵土的肉骨頭很是不舍的閉着眼後退了幾步。

不,我不能這麽堕落,我又不是真正的狗子。

神獸啊!我可是神獸啊!怎麽可以真的舔舐地上沾了泥土的肉骨頭!

樂卿塵也沒想真的虐待自家狗子,而且能狗吐人言的狗子說不定真是神獸呢?講究衛生可是作為樂氏神獸的基本準則之一。

遂對劉山說道:“劉爺爺,小白我自己喂吧。也是我不好,剛養他時逼着他不準吃地上的食物,這不形成習慣了。”

劉山也通情達理,知道卿塵和他外公一樣愛幹淨,将那塊肉骨頭給了阿黃,這件事也就過去了。

小白如願以償的嘗到了肉骨頭的味道,小小的一只抱成一團坐在凳子上舔舐着。看的劉家祖孫二人直發笑,這真是太靈性了,咋養出來的呀?

這一頓晚餐直吃到月落中天。席間劉山不甚明白卿塵這幾年的工作,只關心在外有沒有受苦。

“劉爺爺,不苦。這幾年我也就拍了兩三個小角色,公司還包吃包住呢。”

一旁的劉峰卻是知道這五年哪有卿塵哥說的那麽容易啊,就說最近這無中生有的酒店夜會事件就不簡單。但卿塵哥不願意講就算了,何必再去強究不如意的過往。

“好好,這樣老樂在地下也放心。臨了他最不放心的就是你呢。”提起逝世多年的老友,劉山還是傷感的。用完好的右手端起一碗米酒,大喊一聲,“喝。”

三人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凳子上小白舔舔嘴角,十分渴望卿卿酒杯內的佳釀。

嘤嘤嘤,好想喝啊!

作者有話要說:

小白:嘤嘤嘤,家裏太窮啃不起骨頭了,腫麽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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