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王爺可要好好想想

第28章

他話一說完,就聽的趙蓮兒突然跪倒在地上,嘴裏大口大口的嘔着血,誰也沒看清是怎麽動手的。

頓時空氣都好似凝固了,徐胥野響亮的吹了聲口哨,那口哨聲嘹亮又清脆如鬼魅一般竄進人耳,瘆得人頭皮發麻。

他指着兩個小太監道:“去吧,拉出去給趙小姐看看嘴巴,看病的錢本王出。”

小太監立即應是,拉着已經說不出話來的趙蓮兒遠離了人群。

徐胥野也不再做停留,懶洋洋的挪着步子順着甬道的一個拐角處消失了。

雲霧初看着地上趙蓮兒嘔出的那灘血,望向徐胥野的背影,手足泛冷。

他又是這樣,傷敵一千自損八百,英國公家的女兒他就這麽輕易動了,英國公哪裏會罷休……

雲霧穎握住她的手,“大姐姐,你有沒有被吓到?”

雲霧筱就站在她後面,聞言感慨,“雍勤王真是百聞不如一見,着實可怕了。”

雲霧穎手心熱乎乎的,她拿着個帕子去擦雲霧初手心的冷汗,“趙蓮兒的确可恨,在宮裏說這些話,誣賴姐姐與雍勤王有染,這可會直接毀了姐姐的好前程。”

雲霧初從她手裏抽出自己的手,見帶頭的嬷嬷已經又開始領路,她輕聲道:“快些走吧。”

甬道一角,何行時靠着宮牆,身邊站着昭成,他嘴角微動,牽出個細微的笑意,“喜歡?”

徐胥野也不別扭,大大方方反問道:“美人誰不喜歡?”

“看上去,你對這位美人尤其不一般。先前比這還美的,也沒見你這般。”何行時表情淡淡的,他一身侍衛官服,腰間別着長刀,肅着臉這麽一說,倒讓徐胥野忍俊不禁起來。

昭成适時插嘴,“王爺,您剛剛站的離雲小姐那麽近,怎麽不打個招呼什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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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胥野擡手,手指曲起,敲上他的腦門,“沒聽到嗎,人家是要做皇後的。趕上去跟未來皇後套近乎嗎?”

他自控力奇佳,桃花眼裏的澀意還沒外露就被過分濃簇的笑截斷。

昭成吃痛躲閃,揉了揉被敲的地方,那夜,他醉的實在早,沒聽到徐胥野那一番隔空訴衷腸。

何行時打量了他一番,“你至今還沒有王妃,若好不容易動了心,就別錯過了。”

徐胥野打了個哈欠,扭頭就要走,顯然是不想要進行這個話題,“要我說,何兄還是先把蘇小姐拐回家,然後再來給我做媒婆。”

何行時看着徐胥野離開的背影若有所思,昭成要去追,被他一把攔住,“好生看着你家王爺,若是你家王爺真的對于雲家小姐有意,暗中告訴我。”

雖然衛尉大人與自家王爺交好,但昭成這輩子只認一個主子,況且這等私密事,怎麽能說與別人知道。

他正要拒絕,就又得何行時道:“太後步步緊逼,徐胥野坐以待斃早晚傷及自身,若他有了心愛的人,或許大事可成。”

“這坐擁天下的人還得是他。”

昭成雖然年歲小,但自回汴梁之後的諸多事他也看明白不少,稍一思量,便悄聲應了。

……

春花小宴設在禦花園,禦花園的宴席已經擺好,貴女們在宮人的帶領下紛紛入座。

座次編排的很是講究,多按照父親所任官職高低排序。

因而,在雲霧初在被領到娴妃右手邊的入座時,着實讓所有人都驚了一下。

皇帝初登基,後宮不充,娴妃娘娘是至今最高的位份,而雲霧初竟是緊挨着娴妃落座。

這其中的意義,不言而明。

基本上是板上釘釘的後位人選了。

娴妃娘娘裝作沒看到這不停梭倫的目光,揚聲道:“今日男女同席,對面就是男席。各位妹妹們,一會兒好好相看相看,若有了如意郎君,可千萬別放過。”

春花小宴,本也就因為這麽一層意思在,才使得汴梁諸多小姐公子趨之若鹜。

畢竟,從沒有哪一場宴席,可以将整個汴梁出身不錯的待嫁待娶的親貴看個遍。

皇室親自牽姻緣,自是不一般。此話一說,本還拘謹的貴女們都活絡起來,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談論汴梁有名號才學的公子。

娴妃親自倒了一杯熱茶給雲霧初,語氣着實親昵,“太後娘娘稍後便到,雲妹妹可要好好表現。”

娴妃,出身不高,上輩子一直依傍着麗貴妃來明裏暗裏給她使絆子。

雲霧初莞爾,離了座,結結實實的行了個大禮,“謝娴妃娘娘。”

娴妃伸手将她扶起,“雲妹妹你這是作甚,等日後進了宮,你我姐妹好好幫扶才是。”

雲霧初面不改色,餘光一閃,看見不遠處梨花園托着水果的小厮,那小厮瘦瘦高高,跑得飛快,手上托着的橙子掉了好幾個。

他跺了跺腳,悶頭又去拾撿。

“娘娘,現在說這些,為時尚早。”雲霧初視線追着那小厮,語速快了許多,“臣女聽說梨花園有一處碧池,栽種了些蓮荷,臣女想去瞧瞧。”

娴妃有意攏納,被這樣下了面子,便就轉了心思,揮了揮手,笑道:“去吧,那碧池水深,你可小心。”

雲霧初行禮,繞着人群朝梨花園方向走去。

娴妃剛剛還帶着笑意的臉一瞬間耷拉下來,若不是太後如此中意她,她怎麽會這般讨好,她身邊的座子怎麽着也輪不到她坐。

太後不愛熱鬧,今日春花小宴竟為了雲霧初破例擺駕,這叫她怎麽能不在意。

……

雲霧初對這梨花園頗為熟悉,上輩子來的最多的就是此處。

這個時節,梨花正盛,打遠一望,青草綠葉裹挾白雪般晶瑩的梨花,小團小團的,一時,竟能生出些春冬交際之感。

梨花園有一碧池,那池子水面碧綠,大片大片的荷葉掩映,偶有鯉魚。

雲霧初沒看錯,剛剛那個小厮就是徐胥野慣常帶在身邊的昭成。

而此時,那個小厮就捧着果盤給倚靠在碧池池邊竹亭木柱子的人遞水果。

那人總是一副雲淡風輕,悠閑懶散的模樣,剛剛在甬道上呵斥趙蓮兒是,如今在碧池賞梨花也是。

他手裏撚了一把魚食,對着一個地方撒進池裏。

很快,就有鯉魚冒頭了。

“王爺這只對着一個地方撒魚食,怕是滿池子的魚都要哄搶而至。”

徐胥野回頭,沒料到是她,他突地将手裏的魚食都撒進去了,“就是叫它們都聚集如此,本王才好觀賞。”

雲霧初随他一同看着池子裏的紅鯉,“王爺自己躲梨花園來了,我來的時候,看十一爺正尋您呢。”

十一王爺,是先帝幺子,今年才八歲。

徐胥野從果盤拿了一個橙子,看見上面沾着的土,撇了昭成一眼,“拿個果盤都能摔了?”

昭成解釋,“不是我摔了,是橙子摔了。”

雲霧初瞧出來了,徐胥野今日是真的不想搭理自己。

她默默計算着上輩子的時辰,跟他搭話,将手裏的絹帕遞了出去,“王爺拿這個擦擦……”

她尾音還沒落,就看見徐胥野将橙子粘土的那一邊朝自己胸口的衣料蹭去。

玄色衣衫本是最經髒的,但獨獨碰了土最顯眼,他這一舉動,胸口繡着的神采奕奕的莽龍都被剔除了好幾分神姿。

他一張桃花面,脖子、手都白皙如玉,胸口灰了一大塊,說不出的不協調。

雲霧初沒忍住,笑出聲來,她被實實在在的戳中了笑點,笑的眼淚都出來了。

昭成摸不着頭腦,“雲姑娘,您笑什麽?”

雲霧初在笑得前仰後合間,成功的看到徐胥野黑了臉。

他頗不自然的拍了下胸口,力氣很大,胸口“咚咚”響了兩聲,“行軍之時,有果子吃就很不錯了,每次都這麽擦。”

雲霧初“嗯”了一聲,乖巧忍笑。

徐胥野別過頭,也不看她,也沒看碧池的鯉魚。

雲霧初順着他的目光去看,是那樹梢一朵小梨花含苞,此時,正悄悄開放。

“雲霧初,宴席雖煩人,但你不該躲到我這裏來,我先前跟你說過,你不該與我親近。更何況,母後看重你,中宮之後,哪個女子不神往。”

他聲線平穩,雲霧初看不到他面容,辨不出喜怒。

雲霧初掐了掐手心,快速撇了一眼梨花園進園的方向,“那王爺覺得我适合做皇後嗎?”

雲霧初見他放在膝上的手開始慢慢的撥着橙子,橙子黃色汁液沾到他指尖,他不在意,“合适。你出身好,長得好,端莊有禮,秀婉果毅,一國之母,不過如此。”

雲霧初往前走了幾步,手指扶住了竹亭上的柱子,這竹亭建的巧妙,假山的一角斜出的一片天地,它的正下方就是碧池之水。

此時,鯉魚還在搶食着魚食,荷葉大片大片的開着,她細細望去,甚至于看到一個極小的含苞蓮花。

她與他拉開些距離,卻更近了碧池一分,她又問:“那王爺想我做皇後嗎?”

她不給他開口的機會,又出聲,“王爺要好好想想,我數一二三,若王爺沒回複,那便是不想。王爺不想我做皇後的話,霧初就不進宮。”

她覺得時間差不多。

聲音揚起來,碧池水靜無波。

“一”

沒人吭聲。

“二”

有人脖子紅了一大截。

梨花園進園的方向突然一陣喧鬧,腳步聲繁雜起來,有人高聲喚着“太後娘娘。”

“三”

最後一聲音尾消散之時,“撲通”一聲,有人落了水。

水花濺到亭子的柱子上,鯉魚大驚,紛紛逃竄。

而那個沒剝完的橙子露了一半的果肉被扔在竹亭地面,又染上了土。

作者有話要說:  那王爺覺得我适合做皇後嗎?

那王爺想我做皇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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