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爹好!

此話一出, 雲霧初破涕為笑,笑得眉眼彎彎。

徐胥野滿足的喟嘆, 手指去勾她耳旁的碎發,慢慢的繞上自己的無名指,“我們要盡快擇個吉日定下婚期,早日迎你進門, 以免夜長夢多。”

雲霧初聲音裏還帶着些鼻音, 卷席她神經的酸澀情緒在徐胥野調笑口吻的安慰下漸漸消失,話一出口,十分軟糯, “你急了?”

徐胥野被這聲酥得半個身子都麻掉了, 他輕咳一聲,努努嘴, 理所當然的道:“當然急!昨個兒夜裏我還夢見你随那孫戎乘跑了,我在後面追着你們跑, 你被追煩了,給我冷冷來了一句,要我哪來的滾哪兒去。”

“我在夢裏琢磨了半天, 也不知道是抱着你滾, 還是背着你滾,你才會少些掙紮。”

這可是真事,絕不是他瞎掰出來的。

那夢過于真實,以至于昨夜一度想要再來一趟丞相府,昭成抱着他的腰不讓他去, 努力規勸,直說,雲姑娘已經睡了,王爺別去打擾了。

徐胥野瞪眼,怎麽能說打擾呢,去看看自己未過門的小妻子不是理所應當嗎?

還是任成慢悠悠一句話,戳的他五髒肺腑都發疼。

任成說,“王爺稍安毋躁,是你的,誰都搶不走。不是你的……”

徐胥野讓他住嘴,下半句不想聽!

他後半夜盯着盞快要枯的油燈發呆,懷裏緊緊抱着那個原本還不情不願得到的聖旨,他想,小梨花到底算不算我的呢?

當時,孫戎乘的事情還沒徹底敗露,小舅子肯不肯幫忙也不可說,讓雲丞相給自己扣上女婿的身份更是難上加難,一切都是未知數,他郁郁難安,患得患失。

現在梨花在懷,憶起昨夜自己的困頓難安,他連連搖頭,側臉微垂,“後來,趴在瓦片上看孫戎乘時,我覺得,滾什麽滾,一腳踹了孫戎乘才是正事。”

雲霧初笑他,去随着他那場荒唐無厘頭的夢去假設,“你踹了他又何用,若我真鐵了心的追随他,你還能綁了我不成?”

“你該這麽做,”她擡手攬住徐胥野的脖子,擡起上半身,将下巴擱在他的肩頭,眼眶還發着紅,但瞳孔之間滿是挑逗,“你該将我綁回雍勤王府,日日不着衣衫作陪,我說一聲不,你就堵一回我的嘴,直到我再也不提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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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與他的婚事總算塵埃落定,她定了定情緒,緩上來的延遲的喜悅險些将她淹沒。

興奮到了盡頭,難得的話語間便沒了那股子端莊勁。

其實,她本也就不是個端莊的人,以前,所有人都拿這兩個字束縛着她,要求着她,久而久之,她都快忘了自己原本的性子。

如今,在自己未來的丈夫面前,只想卸掉所有的束縛。

雲霧初本來是什麽樣子,在他面前就該是什麽樣子。骨子裏不服馴的小人兒動了壞念頭。

大堂廣闊,無人往來,成了個私密空間,只有他們二人。

徐胥野被驚着了,反應愣愣的,“拿什麽堵?”

雲霧初笑姿嫣然,“當然是用這裏。”

她抿了一下自己的唇,輕抿之間,舌頭還可以嘗到先前在影壁前接吻時沾上的他的氣息,唇瓣一抿,一張,雪白的貝齒露出一小角,她清楚的感覺到了這個男人倏爾炙熱的視線。

性感的喉結在那一方修長脖頸間滑動。

雲霧初活了兩輩子了,歲數加在一起,真的不小了,又曾處在深宮見慣了宮裏女人的狐媚大膽,對于男女歡愛之事,雖也會羞澀,但要較尋常的閨閣女子更為大膽,也更加不避諱。

她想着,徐胥野這幾年來一直在外行軍,邊關女子興許更為熱烈肆意,他見慣了大開大合的雞冠花,不知道對秀氣氣的小梨花會不會有幾分不滿足。

她在挑逗他,勾引他。

徐胥野是真的不争氣,她也只是坐在他腿上,微微動了動唇,細腰又扭了幾分,那人再開口就喘了幾分,嘴裏的便宜話接連吐出,“嗯,你的這個方法,倒也不是不可以。這樣的日子,我姑且覺得可以試試。”

她嗓中溢出歡快的笑意,“你想試試?”

徐胥野目不轉睛,手指不由得用力摟緊了她的腰肢,鬼使神差的,“昂。”

這一聲,似應似不應,喘息着,小幅度的吞咽了一下口水,又低聲試探性的弱弱詢問,“行嗎?”

徐胥野覺得自己現如今的反應,還不如十七八的沒嘗過葷腥的小兒郎,但事實上,盡管他二十有二,身子與小兒郎也無甚區別,空有年紀,沒一點定力。

他這幅花架子般的清俊身子,幹幹淨淨的吃了二十二年的素。

別人家的公子有了通房丫頭的時候,他在外打仗守着一群糙漢子。

別人家的公子有了頭生子嗣的時候,他還在琢磨撿回來的昭成要不要跟他一起睡。

總之是,欲望淺淺,但這消弭了許久的欲望,在遇到雲霧初的那一刻,突然就爆發了。

他看着懷裏女人的臉,突然就想到了他們第二次見面之後的那天夜裏,那個被他弄髒的亵褲。

這麽一想,旖旎的情思就更加抑制不住。

雲霧初十分直觀的感受到了他身體的變化,她緩聲詢問,“今夜可要過來?”

這話從她的嘴裏說出可真的是差點要了徐胥野的命,“蹭”的一下,身體的某個部分長勢迅猛,雲霧初也是一驚,沒想到會這麽快,和這麽大。

但她還來不及多做感受,那個男人就将她從自己身上抱下,而後,很是尴尬的退後幾步,一只腿的膝蓋微微曲起,來使衣袍撩起些,從而阻擋那處的鼓狀。

雲霧初耳垂紅了,他們之前相處,不是沒有發生過這種情況,但今日還是第一次這麽直觀真切的感受。

她雖然想的明白,但到底算上上一輩子,都還是個黃花大閨女,一時之間,又是好奇又是羞澀,她朝他走近幾句,“胥野,需要我幫你嗎?”

徐胥野太陽穴直跳,頭靠在冰涼的牆壁上才稍顯清醒,“停!今日可是第一天成為你父親的女婿,再這樣下去,岳丈得掐死我。我可不想都抱得美人歸了,還英年早逝。”

說到這裏,雲霧初才想起他脖子上的那個紅痕,問,“父親因為什麽呢?”

雲霧初了解自己的父親,脾氣不好,但不輕易動手。

但這都能顯出五根手指的紅痕,一看就是真的用了力氣。

徐胥野靠着牆,轉了個身,将額頭正面抵在牆上,暗自吸了一大口氣,想着書房的一番經歷。

雲淩問他,“還親過哪裏?”

他說到鎖骨時,雲淩就已經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雲淩氣勢再強盛也不過是個文官,要真論起來,十個雲淩都不是徐胥野的對手,但他還是安安靜靜的站着,任由雲淩來掐自己的脖子,毫不反抗。

甚至于,為了遷就雲淩的身高,還彎了腰。

雲淩心疼女兒,邪火上來,不知輕重,真真是用了力氣,但掐着掐着,看着這張桃花臉面色發白,殷紅唇瓣開始露青紫,又覺得自己真是暴殄天物。

大腦這個想法剛一冒芽,手指就迫不及待的松了下去。

猛地放手的那一刻,徐胥野咳嗽聲不止,眼淚都被激出來了,但嘴角快速的收拾起一個小輩的乖巧讨好笑。

雲淩不知怎麽地,突然心髒就疼了一下。

面前這個孩子,笨拙的承受着他的怒火,不反擊不狡辯,随着他的脾氣,順着他的心意。

這個時候,他才突然想起,這個三皇子,幼年吃過多少苦。

先帝待他親善,多少次他們在宣政殿議事,一出殿門,就看到穿着一身铠甲,臉上還沾着些幹涸鮮血的少年安靜的站在漢白玉的石階上等待傳喚,等終于輪到他的時候,又聽的裏面一陣瓷器碎裂的聲音,再出來時,少年臉上血跡又新。

濕濕嗒嗒的淌到铠甲上……

他當時也心疼過這個孩子,問他有沒有受傷。

那個時候,他回答什麽來着,雲淩有些記不清了。

只記得那雙眼睛亮的驚人,不埋怨不怨恨,自然也淡了許多對親情的渴望。

此時,為了迎娶他的女兒,這個少年又再一次站在他面前,受着除了先帝以外的別的人的挫磨,他突然覺得他好像做錯了。

這可是為大梁開疆擴土、護佑一方百姓的将軍。在他手下被護住的生靈,又哪裏算得清。

他手足無措,看着徐胥野蹩眉忍住咳嗽的模樣,歉疚的話堵在喉嚨深處怎麽也說不出來。

他安慰自己,都怪徐胥野要輕薄自己女兒。

但是,這不都是早晚的事麽。他們之間,就差自己這一點頭。

他臉上讪讪,別別扭扭給自己找臺階下,好半晌,就吐出來一句話,“為了外孫,你這張臉,還算是姑且看的下去,被掐成這樣,還是好看。”

徐胥野眸子一亮,嘴角一扯,也不咳嗽了,規規矩矩的站好,規規矩矩的喚人,“爹好!”

……

徐胥野幾個深呼吸間,腦子轉不起來,努力回答着雲霧初,“可能是想看看我這張臉能醜成什麽鬼樣子?掐一掐,試一試。”

雲霧初不明白,“嗯?”了一聲。

聲音嬌柔,嗓音婉轉,徐胥野咒罵,身上又熱了一分。

再這樣下去,就要丢大人了。

聽着遠處傳來的腳步聲,就知曉有人要過來,桌上飯菜的熱氣氤氲不散,他的眼也跟着蒙上一層霧氣,他牙齒咯吱作響,“霧初啊,跟岳丈說一聲,南護軍臨時出了些小事,我先走了。”

他說完,提袍就要溜。

雲霧初洞若觀火,白嫩纖細的小手及時揪住了他的衣角,堪堪止了他的步子,“你知道的,不遠處就是我的初梨院。”

“嗡”的一聲,徐胥野覺得自己要炸了。

他拿過雲霧初的手攥在手心,舔了舔發幹的唇,“霧初啊,雖然我很想,但爹真的會殺了我的。”

“你忍忍,我也忍忍,可好?”

雲霧初眨眼,突然就不知道說什麽好,她收斂幾分笑意,“但你這樣,要怎麽解決?又去青樓尋姑娘嗎?”

雲霧初最初真的只是想要言語間戲弄一番,但奈何,他反應巨大,完完全全超出自己的預期。

見他脖頸青筋都冒出些,雲霧初又在心裏譴責自己沒有輕重。

“如果你要去尋青樓姑娘,那不如去我初梨院,爹爹打起來,我幫你攔一攔。”

她不肯放這幅模樣的他走,第一次覺得“嬌豔欲滴”這個詞用在一個大男人身上是如此恰當。

徐胥野用自己的手捏捏她的耳垂,“用這個。”

掌心溫柔,耳垂柔軟。

作者有話要說:  徐胥野:這樣的日子,我覺得我可以

不慫,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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