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征服者之歌(01)

衣櫃門采用感應設置,衣櫃門一左一右兩邊收縮,即使二十一世紀的王室主導簡約風,但十二米長的衣櫃還是毫無剩餘空間,白藍黑紅紫黃各種色系直把蘇深雪看得眼花缭亂,最後目光聚焦在睡衣歸納的那抹鵝黃色上。

臉頰提上溫度。

鵝黃色領口為絲帶設置睡裙取代了原先純白色褶皺領口設計連體睡裙,新換的睡裙有點不聽話,領口絲帶怎麽綁都不對勁,結打緊了有點勒,結打松又不像話,要是讓克裏斯蒂看到肯定會提醒“你是戈蘭女王,不是夜班的夜總會女郎。”

幾經折騰,終于,系了一個不緊不松的角度,這樣的系法還是有它的憂患,比如,她稍微彎腰就會很不像話,“何塞宮四百名侍衛官就有一百五名為男性,安保人員更是占據全部人數的四分之三,你是女王不是日光浴場穿比基尼的女人們”這也是克裏斯蒂會說的。

但是,她又不是穿給日光浴場的男人們看,能看到她穿成這樣的也就只有一個男人。

離開鏡子前,蘇深雪還試了試睡衣領口結是否可以一次性扯開。

那人在某方面總是很沒耐心,一失去耐心,她的睡衣就會遭殃,她的睡衣每件都是價格不菲,他不心疼,她心疼。

帶上衣帽間門,蘇深雪告訴自己,她才不是為了遷就他,她只是心疼睡衣。

蘇深雪站在面向禮堂的窗前。

新年酒會已臨近尾聲,不時間有人被攙扶着離開。

拉上窗簾,蘇深雪調低卧室光線,還有七分鐘才到兩點半,打開左邊床頭櫃抽屜,那個淡藍色塑料方盒就放在抽屜不起眼的所在,盒子封口已經被拆開。

結婚五年後才考慮孩子的事情,這是她和猶他頌香婚前協議中的一條。

觸了觸臉頰,臉頰溫度如剛喝下熱乎乎的濃湯,這讓蘇深雪心裏有一絲絲的惱怒,她現在已經不是小姑娘了,她現在是一個男人的妻子,她沒理由在涉及某方面常識時顯得扭扭捏捏。

如果,現在蘇鈴就在她面前的話,她會以很平靜的口吻說:

老師,我和猶他頌香的第一次并不順利。

她和他舉行地是宗教婚禮,作為戈蘭女王和戈蘭首相,婚禮當天他們忙于應付各種儀式,壓根沒心思去想幹那檔事,直到婚禮第三天,他們才想起,當晚,氣氛還算不錯,安靜的湖畔、蜜月小屋、叫不出名字的花草,紅得似火的玫瑰,碰杯,公主抱,接吻,拉燈,事情進行到一半,她喊的停,他不僅沒為難她還一再安慰她第一次都那樣,其原因是各種書籍以及影片所傳達出地都是做那事是很美妙的事情,這導致沒這方面經驗的人在心裏産生了落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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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他頌香的一席話讓她想起“猶他家長子十六歲那年寒假都在和戈蘭最性感的舞娘鬼混”的傳聞。針對這個傳聞,猶他頌香沒承認也沒否認,那晚,蘇深雪就想,看來這個傳聞并非空穴來風。

十幾歲就為戈蘭女王這個目标努力,蘇深雪連早戀的空間都沒有,後來成為戈蘭女王候選人,她被要求只能交若幹幾名男性朋友,逛逛公園看一場電影假如想更深入的話沒門,這樣的制定主要是王室為了杜絕候選人們的婚前和異性的親密行為,那期間,蘇深雪也和男孩子們約會過,但無論看電影還是逛公園,都有四名侍衛官如影随形,這導致于她提不起勁去和男孩們制造火花,後來,她成為戈蘭女王,婚前和異性的親密行為對于她來說更是天荒夜談,具體這是為什麽,也沒人能說清楚,就單純因為歷任戈蘭女王都無任何婚前性行為,還因為,大部分戈蘭人在接受采訪時,都表明了不希望婚前行為發生在女王身上。

新婚第三晚,猶他家長子安慰她的那些話好聽一點說是紳士行為,不好聽一點可以解釋為,他對她身體沒什麽興趣,半途喊停是因為她太疼了,而他呢……誰知道,她只知道在她喊停時,他明顯是松下了一口氣。

也對,能擔負起“戈蘭第一舞娘”名聲的人,其性感自然不言而喻,之後猶頌香也傳出和某某名模,某某女星,某某夜總會頭牌“共度良宵”的小道消息,那都是以身材火辣著稱的主,所以說,吃慣了饕餮盛宴的人對于小菜一碟肯定是興致缺缺。

顯然,她就是那個小菜一碟。

他和她的第一次發生在新婚的二十一天後,在全民期盼下,她以首相夫人的身份住進何塞街路一號,那晚,他們很有默契地都喝了酒,她喝酒的原因是為了逃避和他幹那件事,他應該也是如此的吧,畢竟,他們需要同睡在一張床上,結婚前,蘇深雪和猶他頌香是以好友好同學的方式度過十幾年歲月,當然,也有暧昧過,但那是猶他家長子玩的伎倆,她心裏是清楚的。

一切像極一場鬼使神差。

那晚他們稀裏糊塗地把那事做了,她二十四歲,生理結構正常,但凡女性該有的征兆她也有,偶爾她也是做過那種讓人想入非非的夢。模模糊糊的燈影,依稀有些眼熟的環境,蘇深雪以為是自己在做夢,夢裏有酒精,有她熟悉的氣息,至于那個男人,睜大眼睛去看,去确認,一開始,心裏是不樂意的,猶他家的長子不行,所有年輕漂亮的小夥子都可以,就是他不可以,推他讓他不要碰她,責怪他那年讓她傷心了,不僅那年還有那年,又何止是那年和那年呢,是年年,這家夥年年都在傷她的心,誰知,她越是推他他越來勁,最後,他在她耳畔喚了聲“深雪”,那聲“深雪”可真疼,疼得身體就像要裂開似的。

次日醒來,蘇深雪知道那并不是夢。

不甘心,打電話叫來她的私人婦科醫生,檢查完,她的私人婦科醫生看她的眼神讓蘇深雪覺得很不自在,而寫在檢驗單裏的幾個症狀讓她漲紅一張臉,一顆心跳得飛快。

不過,也就片刻功夫,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取代了跳得飛快的心。

踩在地板上的腳在微微發抖着,長長的走廊走完,蘇深雪知道,她不再是那個終日幻想當一名搖滾歌手女友的女孩了。

她真正告別了她的女孩時代。

推掉所有活動,搬來一把高背椅,那張高背椅很大,她的身體卷縮成一團坐在上面還可以空出三分之一的空間。

打開窗戶,讓風灌進來,風揚起她垂落于肩膀上的長發,也吹起遮擋住她腳趾頭的裙擺,她細細觀察了自己的腳趾頭,是粉紅色的,那層粉紅看上去很透,咋看,像剛出生的小小生物,眼睛一眨,一顆晶瑩的液體滴落在腳趾頭上。

怎麽,就沒了呢?

那麽珍惜的那麽細心呵護着那麽神聖着的,怎麽說沒了就沒了呢,她都不知道,是怎麽沒的。

該死的,都是猶他頌香的錯,猶他頌香最大最大的錯,是讓她在這個慌張的早晨找不到他。他有經驗,知道過去的那個晚上都發生了些什麽,他還知道,那是她的第一次,怎麽能?讓她在這樣的一個早晨找不到他。

第二滴,第三滴液體滴落。

仰起頭,注視着窗外的天空。

一直到那方天空變成花黑色,卧室門被打開了,進來的人在她身邊站了一會兒,問了一句“怎麽不吃飯?”

那天,她第一次嘗到他做的飯,從前,海瑟薇兒不僅一次在她面前說過“我吃過頌香做的飯,那是我嘗過最好的美味。”

具體,猶他頌香給海瑟薇兒做的美味是什麽,蘇深雪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有一點不能否認的是:猶他頌香煎的蛋火候掌握得還可以;蘑菇湯意外地合她口味;對了,他還給她做了最拿手的古巴三明治,用正宗的德國烤肉。

他說他已經很久沒進廚房了。

那晚,猶他頌香和她講起了他在倫敦的生活。

在倫敦,他有過一次餐廳服務生的經驗,古巴三明治就是他在當餐廳服務生學到的;他也在圖書館幹過活,也因自己有一張東方面孔遭受過歧視。

她注意聽他講的每一句話,他講,她聽。

他皺眉時她跟着他皺眉,他垂眼她跟着垂下眼簾,說到他那個周末遇到搶劫她緊張得握住他的手,也不知道怎麽的,他不說他在倫敦的事情了,但這不妨礙她一個勁兒瞅着他,瞅着瞅着,他臉附了過來,閉上眼睛這個動作她做得自然極了。他們吻在了一起,不僅吻在一起,這個夜晚她還知道了“怎麽就沒了”的全部過程,夜風從沒來得及關上的窗戶灌入,頭發濕漉漉粘在頸部上,她和他算起秋後賬,苛責他怎麽可以趁她喝酒時對她做出那樣的事情,要知道,她的身份可是女王。

對于她的苛責,他有一套道理,是你先開始的,是你借着醉意動手動腳所導致的,要知道,他是有着正常生理結構的成年人,還是荷爾蒙極具發達的年齡段。

所以……所以,那是成年男女間的幹柴烈火。

“蘇深雪,你可是我的妻子,而我是你丈夫,那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把她教訓了一番。“還有……”用他漂亮的眼眸瞅着她,很專注,“還有,喝了酒的蘇深雪有點可愛。”

猶他家長子的花言巧語在她這裏沒用,繼續數落起他的諸多不是,但關于她一早起來他不在她身邊,蘇深雪一個字都沒提。

第三天,她還住在何塞路一號,這晚他們什麽也沒幹。

這三晚的結果導致整個戈蘭都在盛傳女王在何塞路一號三天三夜足不出戶的事情,大街小巷,公共場合,民衆意有所指繪聲繪色,把一幹小姑娘聽得紅了臉。

細細想來,那幾天還真讓蘇深雪有點“我和這個男人現在處于新婚期”的感覺,“足不出戶的三天三夜”後她回到何塞宮,他忙着化解“年輕,無任何從政經驗”所帶給他的一道道障礙。

他們一個月有三至四次相處機會,相處時間最長也不過二十小時,一個下午一個夜晚,短得也就一頓晚餐時間。

按照婚前協議,他每月需到何塞宮住兩晚,她到何塞路一號住兩晚,開始兩個月是這樣的,但逐漸,她往何塞路一號跑得多,後來,除去重要節日他一次也沒出現在何塞宮,這就是人們總是沒在何塞宮和何塞路一號的首相專屬車道看到首相專車的真正原因。

就這樣,他們度過了一個結婚周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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