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給你都給你

距離午夜十二點剩下了讀秒時間。

五十秒,何塞宮一千多名員工來到花園, 四十秒, 三十秒,到場嘉賓自行站于兩個側翼。

十秒,猶他頌香和蘇深雪并肩而站, 左邊家屬去是猶他家族, 右邊家屬去為蘇家, 這樣的站位可以給予外界印象女王生日宴會氛圍溫馨感人。

八秒……三秒, 兩秒,一秒。

花園一角,以三維技術制作而成的圓筒形通道飄起漫天雪花,長發的天使推着蛋糕車清唱生日歌,從雪花通道緩緩走來。

黑發、栩栩如生的雪白羽翼,這是蘇珍妮的亮相方式。

蛋糕餐車停在蘇深雪面前,蘇珍妮笑得純潔又高雅。

以一個擁抱诠釋姐妹間的闊別重逢。

在幾千雙眼眸中,蘇深雪吹滅生日蠟燭。

怎麽少得了許願?問蘇深雪許了什麽願望, 沒有, 她什麽也沒做,僅閉上眼睛假裝在許願, 人們喜歡這些相信這些。

盛大的煙火點燃了鵝城上空。

電視畫面播報着走上街頭為女王慶生的戈蘭民衆,四大電視臺的工作人員扛着攝影機記錄着心裏頭城堡花園的一切,嘉賓們身着華服三三兩兩欣賞煙火秀。

蘇深雪看着幾步之遙的蘇珍妮,在一衆青年才俊面前,她顯得游刃有餘。

蘇珍妮才是蘇家的長女, 至少在蘇家人眼中是這樣,蘇珍妮是蘇文瀚夫人經歷幾次流産才成功産下,蘇家人其疼愛程度不言而喻。

蘇珍妮出生後大病小病不斷,四歲被送到布宜諾斯艾利斯養身體,蘇深雪住的是寄宿學校,蘇珍妮一年回戈蘭還不到一次,二人見面次數寥寥可數,蘇珍妮給蘇深雪較深的印象是總是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

布宜諾斯艾利斯真是個好地方,現在的蘇珍妮已經出落得後翹前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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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不防,從耳畔傳來:“姐姐身材更好。”

敢和女王說這樣的話還能有誰?臉頰發燙,輕輕踩了他一腳。

“姐姐是大波妹。”

“閉嘴。”瞪了猶他頌香一眼。

一片陰影遮擋在蘇深雪面前,是蘇珍妮。

蘇珍妮巧笑嫣然說道“首相先生,我能和女王陛下說點悄悄話嗎?”

蘇珍妮目送猶他頌香離開的身影。

“蘇深雪,你還真走運。”笑意還沒離開她的嘴角,“要是我早十年出生,你就是不見天日的蘇文翰私生女。”

怎麽,她現在已經擺脫“蘇家私生女”的身份嗎?

“姐姐。”

被這麽一叫,蘇深雪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姐姐怎麽辦?我認認真真看了一圈,在場的青年才俊被首相先生襯托得一個個像愚蠢十足的鄉巴佬。”蘇珍妮如是說。

這樣的談吐想在社交圈謀得一席之地?蘇文瀚夫婦接下來要操心了。

“女王陛下,您還不知道吧,在阿根廷,追我的男孩們可以繞布宜諾斯艾利斯一圈。”

“所以呢?”笑着問。

“老實說,剛才首相先生為你簽賬單的樣子有點把我迷住了,女王陛下,你最好祈禱你的丈夫接下來沒有此類行為,不然……”

“不然會怎麽樣?”

“那還用說,我剛剛不是和你說了,等着和我約會的男孩可以繞布宜諾斯艾利斯一圈。我還沒嘗試追求男人呢,要是首相先生繼續迷人下去,我會考慮當他的追求者,到時候,你就完蛋了。”

蘇深雪笑出了聲音來。

“你笑什麽?”很是不高興的語氣。

“蘇珍妮,我也老實說,我沒想到蘇文瀚還能生出你這樣的孩子,你成功幫蘇文瀚挽回一點好感。”

“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蘇深雪也懶得去解釋。

也許因蘇珍妮從小身體不好,蘇文瀚對她采取了放養方式,大致,這是被寵壞了的姑娘。不過,有一件事情,得讓這個被寵壞了的姑娘知道。

蘇深雪收起笑意,沉聲:“蘇珍妮,離猶他頌香遠點。”

“這麽快就害怕了?”蘇珍妮笑得得意洋洋,“那你只能祈禱我對首相先生很快就感到厭倦吧。”

猶他頌香正和幾位外國政要低聲交談,一件純色襯衫,足以讓一衆華服的青年才俊們黯淡無光。

看着猶他頌香,蘇深雪緩緩說:“我是怕你到時候到我面前哭鼻子。”

十二點半,女王巡游車隊在被布置成流星河的街道行駛着。

換上最後一套服裝,蘇深雪坐在半敞篷車上,街道兩邊部分商店挂着為女王慶生的小旗子;少許居民站在門口沖巡游車揮手;年輕男女們占據露臺式餐廳最佳位置大喊她的名字;夜游的外國游客三三兩兩把手機攝像頭對準車隊。

猶他頌香的車就跟在她的車後面。

今天是戈蘭游園主題最後一天,距離游園會還有一個半小時結束,他們要趕在游園會最後一小時出現。

車隊準時抵達花展。

旅游局官員們等在停車場,告知今晚有三千人參加花展,安保人員已對這三千人的身份進行過嚴密核查,請女王和首相先生無需擔心。

為營造出游園氛圍,花展并沒有設置專用走道,幾十名身穿便衣的保全人員在他們周圍活動。

王室也有作品參與此次花展,部分國家也在花展設立他們的主題館。

在主辦單位工作人員帶領下,一行人穿梭于一個個主題花展中,沿途不時有人和他們打招呼。

王室主題花園是最後一個參觀展區,他們會在這個展區接受媒體短暫采訪和拍照,并宣布游園會閉幕,參與此次活動地還有通過購票抽獎産生的十名幸運觀衆,他們被允許和媒體一起進入拍照區。

幾個無關痛癢問答後,蘇深雪和猶他首相站在贊助商廣告牌前,接受媒體和十名幸運觀衆共同拍照。

猶他頌香攬着她肩膀,她對着鏡頭微笑。

此起彼伏的閃光燈中,有一樣東西迎面而來,從蘇深雪耳畔飛過,與此同時,媒體區傳來處于少年發育期特有的公鴨嗓音:“首相先生,奶酪味道怎麽樣?”

瞬間,蘇深雪明白到發生了什麽。

一個側身,以自己身體擋在猶他頌香面前,還沒站穩,一團軟糯的物體結結實實砸在她臉上,和那團軟糯物體一起飛過來地還有高亢的公鴨嗓音。

公鴨嗓音在喊:“首相先生,這次是草莓味,我一個月的零用錢只能買到從南部到鵝城的車票和手裏的水果奶酪,你一件日常體恤價格是我一年的零用錢,我哥哥最貴的衣服八十美金,你憑什麽說!你和你身邊年輕人一樣?”

“首相先生,我們也不是你口中腦子塞滿古怪十足的膨脹物體,我們……”

“砰——”一聲,一名少年直挺挺被電擊在地上。

現場亂做一團,有個別媒體快速按着快門,閃光燈發出刺耳的光亮。

蘇深雪顧不得擦臉,回頭。

猶他頌香一動也不動站着,白色襯衫衣領沾着若幹粉色物體。

這太讨厭了,讨厭極了。

蘇深雪都恨不得把公鴨嗓少年狠狠揍上一頓。

可這會,她不能表現出大驚小怪,這人有多驕傲她怎麽會不知道,大庭廣衆之下,少年的行為是在踐踏他的驕傲。

各式各樣标榜身份地位的課程陪伴着他成長,長成天之驕子,可這些那些的課程沒有一種說到要如何應對飛來的水果奶酪。

某某名人在公共場合挨鞋子、挨飲料、挨雞蛋等等等在猶他頌香眼裏是別人的事情,這樣的倒黴事永遠不會落在他頭上。

所以,傻了吧。

沒事沒事,美前總統小布什不是被一只皮鞋擊中臉部嗎?還有人在身上寫滿罵普京的話和普京面對面交談呢。

沒事的,把那該死的奶酪擦掉就得了。

蘇深雪踮起腳尖,手還沒觸及他領口,就被一股力量大力推開,一個踉跄,身體不由自主後仰——

不行,這個時候不能摔倒,大家都在看着,一大堆攝像頭正對準他們,絕對不能摔倒,因為,推她的人是他。

女王形象固然重要,但……不能讓人們罵他。

每次看到有人罵他時,她心裏總是很擔心,擔心罵他的話被他看到,擔心他看了會難受。

驕傲如他,好強如他。

再說,他也不是故意推她的,那一下只是出于一種防備,在遭遇忽發不利事件後一種全民皆兵的本能。

傻瓜,是我啊。

懷着絕對不能摔倒的強大心理暗示,蘇深雪腳宛如生根一般,生生定在臺階上,與此同時,手抓住綠植枝桠,艱難平衡住身體,幾名近衛此時也已經快速來到她面前,形成包圍圈,何晶晶更是手疾眼快把她臉上物體擦拭幹淨。

另一邊,猶他頌香的保镖也趕到,形成人盾。

兩名便衣保镖控制住被電棒擊倒在地的公鴨嗓音少年,巡邏隊夥同便衣警衛也封鎖住現場。

主辦方和幾名旅游官員吓得臉上煞白,怕少年會波及到他們九名幸運觀衆如坐針氈,現場較淡定就數見慣大場面的媒體記者們,井然有序按照保全人員要求,上繳了攝影機攝像機。

第一個趕到的李慶州似乎才想起他上司衣領的水果奶酪,遞上手絹。

猶他頌香接過手絹,并沒有第一時間去擦拭領口的奶酪,而是一步步往少年的方向,經過她面前時,蘇深雪忍不住低低叫了聲“頌香。”

猶他頌香一張臉冷得可怕。

那聲“頌香”也僅僅讓他的腳步頓了頓。

看都沒看她一眼,猶他頌香站停于被按到在地上的少年面前,深色皮鞋鞋頭距離少年的下颚只有分毫之差,以居高臨下之姿,俯瞰少年。

畢竟是十幾歲的孩子,之前的果敢已蕩然無存,取而代之地是在快速泛白的面色。

“現在知道害怕了?”猶他頌香輕聲問到。

“我沒害怕!”微微顫抖的聲線出賣了少年此刻內心狀态。

猶他頌香慢條斯理擦拭領口,沾滿奶酪的手絹狠狠摔在少年臉上。

“讓你花上一個月零錢來到鵝城的那段話網上只公布四分之三,想不想知道剩下沒公布的四分之一說話內容?”猶他頌香冷冷問到。

全場死一般的寂靜。

“現在!你給我好好聽,這會是你這輩子唯一一次和一名首相對話的機會。”

“沒被公布的四分之一說話內容我想用在時刻會十分貼切,嗑藥濫交還不是那些身體快速膨脹起來的青少年們最讨厭之處,最讓人厭惡地是,這些膨脹體們在闖完禍總是拔腿就跑,他們在鬧事之前從來就不考慮後果,如你!”

“我想,在替你擦屁股的親人行列中,一定少不了衣櫥最貴的衣服只有八十美元的你的哥哥,現在,你還替你哥哥覺得冤嗎?”

少年的身體開始微微顫抖。

“現在!你還不認為你是那些愚蠢自私的膨脹體之一嗎?你理想中那場漂亮的反擊戰不是花掉一個月零錢買一張車票和送給首相的水果奶酪;而是通過自身努力成為一名優秀的種子選手,昂着頭顱,對我說‘首相先生我反對你的說法,你所謂愚蠢自私的膨脹體形容純屬偏見,我就是最佳佐證。’”

“但,顯然,這個建議對于你來說,為時已晚。”

指着少年,猶他頌香說:“把他交給國土安全部,以對女王形成重大精神傷害罪罪名。”

淩晨兩點半,蘇深雪坐在首相專車上,車子正在回何塞宮途中,猶他頌香也在。

從事發到現在的半個鐘頭時間裏,他和她無任何交流,期間,她嘗試去握他的手都被甩開。

混蛋,她也嘗過水果奶酪,這個時候,應該是他主動來握住她的手才是。

但是呢,這人是從小到大高高在上的猶他家長子,他只是還沒從少年送給他的糗中走出來。

待會他會來握她的手安慰她的。

那麽,就讓她吃一點虧,先去握他的手,先說點安慰他的話。

悄悄地,手指一寸一寸移動,冷不防,猶他頌香按下和司機的通話按鈕:停車。

車子停下。

猶他頌香似乎才想起車裏還有另外一個人,了觸她臉頰,說我讓司機送你回何塞宮。

“你呢?”問。

“我再給你打電話。”他和她說。

何晶晶取代了猶他頌香的位置,車子還是往何塞宮方向,還是首相專車,至于首相先生呢……

“首相先生回何塞路一號。”何晶晶如是告知。

他是明天下午五點半從鵝城出發,不對,已經是今天了,他就不想和她待一會嗎,他之前還告訴她出發日這天沒安排任何工作。

她明白的,猶他頌香第一次遇到這樣的糟糕事情,那麽驕傲的人想必現在正處于忿忿不平當中吧。

他說會給她電話,那麽她就等他的電話好了。

距離何塞宮還不到一公裏路程,蘇深雪就接到猶他頌香的電話。

蘇深雪發誓,這通電話從接通到挂斷一定沒超過五秒。

“深雪,過來。”就是這短短的一句卻把蘇深雪聽得心怦怦跳,他在說這句語氣很奇怪。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和後天兩章是不容錯過不容養肥的兩章啊啊啊~巒帼已經偷偷看了好幾遍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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