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轉三圈長大

兩人身體剛越過自助商品店門線,防盜系統響了。

猶他頌香皺起了眉頭, 蘇深雪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站在那裏。

最先出現在他們面前地是二十左右出頭, 胸戴巡邏隊牌的的男孩。

男孩一口濃濃中東部口音,新年人手不足,男孩應該是一名剛來鵝城不久的臨時工, 這名臨時工也許覺得眼前的兩人是有點臉熟, 但他怎麽也不會把這兩人和這個國家的首相和女王聯系在一起, 首相不可能連十五美元的打火機都付不起。

男孩從猶他頌香褲兜裏搜出打火機, 打開對講機:我抓到一名小偷。

在男孩和劇場保全室通話期間,猶他頌香在看着蘇深雪。

他在看她,她也在看他。

關上對講機,男孩把他們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說:“像你們這樣的人我見多了,租一套像樣一點的服裝,以為就可以蒙混過關,得了吧。”

“閉嘴!”猶他頌香冷冷說, 眼睛卻是一刻也沒從蘇深雪臉上離開。

“你夠聰明的話, 最好安靜點。”男孩繼續說,“我同事正在趕來途中, 只要回看監控錄像,什麽就明白了。”

話音剛落,幾名身穿保全制服的人出現在十幾米開外。

那邊,猶他頌香的保镖和何晶晶也一起出現。

跟在何晶晶身後地還有劇院院長,劇院院長身後又跟着幾名西裝革履的人, 一行人匆匆忙忙往他們這邊趕。

怎麽辦?首相先生,事情鬧大了。

兩撥人正一前一後趕往紀念品店門前,這陣仗也吸引了若幹逛劇院商場的人,很快,他們就找到問題症結,看清男孩口中的“小偷”,一個個面露疑惑之情,那“小偷”怎麽看都很像首相先生,“小偷”身邊的女人更是像極了女王,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趁着那兩撥人馬還沒抵達,蘇深雪給出了合理的“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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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保證,我先生不是‘小偷’,為了證明我先生不是小偷,我建議查看監控錄像。”

猶他頌香自然不是小偷,真正的小偷是她,是你們的女王。

只要查看監控錄像,就可以還原一切。

但這還不足以讓整個事态擴大。

蘇深雪往前一步,目光越過一張張面孔,緩緩說:“這位被懷疑‘小偷’的男人不僅是我的先生,還是這個國家的首相,我和你們一樣,不希望我們的首相先生日後被提及時,把他和偷竊行為聯系在一起,這就是我提出查看監控錄像的原因。”

一席話讓眼前一張張面孔從疑惑轉成震驚,“抓包”他們的男孩呆若木雞。

兩撥人馬此時也到達商品店門口,但已經晚了。

現場氣氛凝重,沒人敢開口,沒人敢往前一步。

在及其凝重的氣氛中,鞋跟敲打地板的聲響單調沉悶。

猶他頌香走到那撥人中間。

表情無奈:“如果無意間把一個價值十五美元的打火機放進兜裏,忘結賬算是一種偷盜行為的話,那麽,眼前和你們對話地不僅是首相先生,也是小偷先生。”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猶他頌香解釋事情經過:這是一個周末,他和首相夫人想來一次偷偷約會,看完表演,想順便看看不久前投入營運的自助商品店效果如何,倆人進了自助商品店,陪首相夫人選購商品時他光顧想着事情,防盜系統響起時,他才知道自己兜裏多了一枚打火機。

“真是見鬼,我也不知道它是怎麽到我的兜裏了,”猶他頌香做出撫額狀,“在場的女士們先生們,你們能否告訴我,這是怎麽一回事?”

首相先生的問題得到熱戀響應。

“首相先生,這很簡單,”一名高個男人舉手發言,“為不被首相夫人看出您在想事情從而引發她對您的不滿,您佯裝看打火機,這導致于您把自己褲兜誤以為是貨櫃,我逛超市時也經常犯這樣的錯誤,首相先生,不需要把這事放在心上。”

“是的,首相先生,”一名女士馬上符合,“這和我出門時才想起鑰匙放在家裏的事情差不多。”

“首相先生,你那不算什麽,我還有一次把我的孩子反鎖在車裏呢。”“逛超市時忘結賬我平均幾個月都會犯一次。”衆人紛紛給首相先生化解窘境,一位更是和首相先生開起了玩笑“首相先生,您目前急需解決地是怎麽和女王陛下賠禮道歉,這之前,您得先掏十五美元。”

猶他頌香支付了十五美元,他把十五美元購得的打火機送給了那名臨時工。

一場忽發事件以這樣的方式得到解決,相信往後,提起這事情戈蘭民衆只會說“原來我們的首相先生也有犯迷糊的時候”。

十點半,蘇深雪和猶他頌香離開劇院。

十一點二十分,車子開進何塞路一號家屬停車場,他們沒和往常一樣,乘坐直達電梯。

一下車,猶他頌香就往花園方向走,這一路上猶他頌香半句話都沒有,無奈之下,蘇深雪只能硬着頭皮跟上。

一前一後,上了花園,腳一踩到花園小徑,猶他頌香就問:為什麽?

在猶他頌香咄咄逼人目光下,蘇深雪脫下高跟鞋,鞋往空中一抛,赤腳踩在草坪上。

草坪一邊放着長椅,一時興起,一個助跑一個跳躍,蘇深雪站在長椅上,這裏距離天空更近一點。

仰望星空,可真美。

但,這麽美麗的星空并沒有落進那人眼裏。

猶他頌香站在長椅旁,以警告語氣:“蘇深雪!”

嗯,還可以,這是她熟悉的猶他家長子,不是那站在紀念品店光看門外的猶他家長子,她讨厭那一刻的他,更讨厭在彩排室放開她手的他。

還好,他回來了。

蘇深雪想距離天空更近一點,扯掉礙手礙腳的披肩,腳踩到長椅椅背沿上。

椅背沿不過幾公分寬,得萬分小心才行,好在她從前學過平衡,即使身體搖搖晃晃,但靠着雙手平衡支撐,蘇深雪成功讓自己的身體立于椅背沿上。

剛松下一口氣,就被猶他頌香冷聲“蘇深雪”吓了一跳,身體又開始搖搖晃晃起來,一邊平衡身體,一邊沖着他喊:“做什麽?”

“為什麽?”還是之前的問題。

為什麽?為什麽要把打火機放進他褲兜裏是吧?

“我老早就想這樣做了。”好不容易平衡住身體,蘇深雪慢悠悠道起,“像我們這樣的,踩在椅子都是罪大惡極。”

此番言論得到他如是評價:“蘇深雪,你瘋了嗎?”

蘇深雪,你瘋了嗎?

也許吧。

老老的膠卷泛黃的影像:學成歸來的成熟男子接過穿露出鎖骨禮服少女的手,翩翩起舞,沒人注意到一直站在邊上的姑娘,那姑娘和男子相識于遠方,二人已經到了談婚論嫁,可就是沒人注意到她。

“頌香,”她反問到,“那你當時為什麽不說?打火機是我放在你兜裏的?”

她問這個問題完全是多餘的。

顧及到她是女王,顧及到她是首相夫人,他是怎麽都不會說的,不僅不會說,還會千方百計阻止去查看監控錄像,當然了,之後是銷毀監控錄像。

“今晚首相先生有點冤。”嗟嘆着。

顯然,她的話讓猶他頌香氣壞了;顯然,他痛恨她今晚的舉動。

蘇深雪在心裏默默倒數:三、二、一。

猶他家長子在解襯衫紐扣了。

解完紐扣就會數落她。

果然——

“蘇深雪,你不是海瑟薇兒。”他這樣數落她。

她當然不是海瑟薇兒。

“我不想再看到這樣愚蠢的行為發生在你身上,蘇深雪,我的女王陛下,你沒有叛逆期,不管是從前,現在,還是以後,叛逆期這玩意永遠不會屬于你。”這已經不是數落了,這是在警告。

靜靜站着,靜靜看着他。

“蘇深雪!”

那聲“蘇深雪”冷酷得讓她想退縮。

但,老師,不能,不能退縮,她答應要看住他的。

看住他可不能光顧看着,等着,看住他還得有所行動。

夜風揚起她額前頭發。

微微笑,微微笑着說:“頌香,我愛你。”

說完,打開臂膀,腳踩在椅背沿上,一個腳步,一個腳步小心翼翼行走着。

三個腳步過後,從背後傳來他的聲音:“蘇深雪,你吃錯藥了?”

她就知道,那句“頌香,我愛你”百分之八十會得到“蘇深雪,你吃錯藥”的回應。

但這沒什麽,在紀念品店,他可是為她“攬下”偷打火機小賊的罪名。

為了她,他承擔偷打火機的罪名,這聽起來深情款款,不是嗎?

老師,我也只能以這樣的笨法子,讓蘇家長女和蘇家長子的首次愛情告白很像一回事。

老師,沒別的法子了。

這是她在以她的能力,去守護“看住他”這個任務,“頌香,我愛你”蘇深雪的能力就是愛你,去愛你。

要是知道這個任務這麽艱難,她當初就不應該答應下來。

眼睛一眨,聚在眼眶上的淚光散去。

小心翼翼完成轉身,繼續保持微笑,一步一步朝着猶他頌香的方向。

他一動也不動,維持着之前的姿勢,和他在紀念品店時一樣,真是一動也不動啊。

這次,沒有穿玫瑰灰長裙的女孩兒;這次,是神經兮兮的蘇深雪。

猶他家長子現在心裏一定在想:

你能把眼前神經兮兮的蘇深雪和平日裏的蘇深雪産生聯想嗎?答案是不能,所以,今晚的蘇深雪是吃錯藥了,你看她居然把一個沒去掉防盜條碼的打火機放進他兜裏,這就是最好的證明,那在椅背沿上做着無聊事情的蘇深雪也是絕佳證明,所以,蘇深雪今晚是吃錯藥了,正因為吃錯藥,她那句“頌香,我愛你”和把打火機放在他口袋裏的意義一樣,是一時間的心血來潮。

當然,以上猜想是他的一廂情願。

蘇深雪得想個法子印證他的猜想。

“蘇深雪。”猶他頌香往前移動半步。

此時,她剛走到他面前,腳步還不怎麽穩固,他忽然開口叫她,把她吓了一跳,失去平衡身體往他方向倒。

“頌香,要接住我。”蘇深雪在心裏默念着。

只要你接住我,我願意當回善解人意的蘇家長女。

他接住她,牢牢接住了她。

好吧,蘇深雪承認,她是故意摔倒的,就只為日後能和老師炫耀:老師,頌香接住了我。

猶他家長子的懷抱,一如既往,是蔚藍海岸線,堅實牢靠;是浪漫,是一無所有的她對于這個世界的終極遐想。

手臂順勢挂在他頸部上,凝視漫天星輝。

緩緩說:“嗯,是吃錯藥。”

這下,心裏舒坦了吧,蘇深雪不是海瑟薇兒,蘇深雪沒有變成海瑟薇兒。

猶他家長子讨厭愛他的女人,讨厭愛的女人害怕愛他的女人最後都變成他的媽媽。

他回抱了她。

她裝模作樣和他訴起苦來:那些人天天逼她減肥,她這幾天過地是地獄般的生活,吃幾片菜葉子外加半個蘋果,讓她這樣的食量去面對每天八小時的減肥運動,這不是地獄般的生活是什麽?

更加可恨地是,他們把她藏在房間裏的零食全部搜走,她每天半夜都是餓着肚子醒來。

“頌香,我還怕都這樣了,還瘦不下來。”唉聲嘆氣的。

就是因為這樣,才有她今晚的反常行為。

這下,解釋通了吧?

顯然,他樂意接受這樣的解釋。

“你在房間裏藏了零食?”他問她。

“嗯。”

“深雪女王每天半夜都是餓着肚子醒來?”

“嗯。”

他開始笑,她讓他別笑,他還一直笑。

于是她吓唬他“頌香,你要是再笑的話,我還得再說一次‘我愛你’。”他放開她,給了她一個悉聽尊便表情,撿起她的鞋和披肩。

回房間路上。

他問她,她和他說“頌香,我愛你”時不覺得肉麻嗎?

她一本正經回:首相先生,你試一下說一句“深雪,我愛你”就知道肉麻不肉麻了。

頌香,一點都不肉麻。

“頌香,我愛你”一點都不肉麻,反而,心裏高興的很。

在這世界,能愛上一個人,能愛着一個人這很不錯。

因為愛了一個人,開始學會珍惜自己,因為愛了一個人了,開始嘗試去理解生活意義,太陽為什麽每天升起,月缺月圓春去秋來緣起緣滅,人們為什麽喜歡聚集一起,相愛的男女為什麽要每天早上一起醒來。

當晚,他沒要她,這還不錯,起碼在腦子裏還殘留着玫瑰灰的裙擺時沒選擇利用她擺脫幻影,猶他家長子比誰都清楚:一時間的迷茫都是幻影,唯有眼前才是最真實的。

所謂愛,所謂心動是別人的事情。

所謂愛,所謂心動從不在猶他頌香的人生計劃裏。

次日,回到何塞宮,蘇深雪發現自己之前被搜走的零食一一回來了,也沒一大堆人催她進健身房,所謂魔鬼減肥計劃也被取消了。

她的健身教練、塑身教練、體型教練一個個看她的目光簡直是“首相夫人一定對首相先生吹了枕邊風”。

可沒有,她是和他提過,可那和“枕邊風”無關。

當然,作為一名女王,她需要适當表現出識大體,減肥還是要減的,還有一個禮拜,她将出訪丹麥和挪威。

此次出訪受丹麥王室挪威王室共同邀請。

這是蘇深雪擔任女王後首次出訪北歐。

首次出訪北歐,怎麽都得按照戈蘭民衆期待的“我們的深雪女王美如畫。”

前往挪威前,蘇深雪想見見桑柔。

她對昔日總穿灰襯衫的男孩有過承諾。

讓何晶晶安排約見面前,蘇深雪給猶他頌香打了一通電話。

電話裏,蘇深雪提及過幾天桑柔就離開鵝城了,她想和桑柔吃頓飯,問他想不想一起。

沉默片刻。

“我沒時間,代替我向她問好。”電話彼端傳來猶他頌香的聲音。

挂斷電話。

和桑柔見面時間約在這個周四,這也是桑柔住在鵝城的最後一天,蘇深雪周六将出訪北歐。

作者有話要說:  猶他家長子的懷抱,一如既往,是蔚藍海岸線,堅實牢靠;是浪漫,是一無所有的她對于這個世界的終極遐想。【你們可能不知道,巒帼被這句觸及了淚液,因為這段更愛深雪了~深雪有非常純粹的精神世界】

PS:大美妞們要是覺得慢,可以養肥,這段被鎖的幾率應該比較小,我大致說一下,下個系列叫做【半座巴別塔】之後系列是【離婚啓示錄】這個系列是開啓了女王離婚的征程~你們看着辦,是要養肥呢還是要陪巒帼一章章看~我心裏是希望你們陪我的,有點像職業生涯最後的一場比賽,養肥也可以理解~這段比較糾結~還有!巒帼承諾:我女王會打出一場漂亮離婚戰。

大美妞們大美妞們大美妞們大美妞們~都叫不厭,咋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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