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契兄

上回說道, 當朝丞相之孫,當今聖上欽點之狀元郎,下一回江南水鄉,竟帶回來一男子牌位,曰,“願與其結發,為契兄。”何為契兄?不過簡稱, 《萬歷野獲編》雲:“契弟”乃“習尚成俗”。今人酷重男色,無論貴賤妍媸,各以其類相結, 長者為契兄,少者為契弟。合者約契兄弟,或曰,契兄。”

此乃古義, 當今不免男風,娶男子為妻為妾, 亦不跳脫,只因天道倫常,難免受人指點,大戶人家, 非兩情相悅之,鮮少結發契兄。

只貧苦鄉間多契兄然。

丞相家,天子門,怎能許此婚約, 更甚之,此人已死,竟是個冥婚。

這可氣了個老丞相仰倒,往日孝順孫兒,偏固執己見,不聽人言,非得娶了個牌位回家,這可如何是好?

且不談老丞相怒極。

再說這狀元郎杜若,卻是不管,兀自回了房,拿出牌位,不多時,冒出個清潤小公子,兩人滾在榻上,攬了懷中少年一頓好嘴兒,倒似萬事不知,萬事不曉個鴛鴦。

那少年姓顧,名喚“桐桐”,謂,“清露晨流,新桐初引,多少游春意。”之“桐”,取其生機勃勃之意,可見少年心性純稚生機,燦爛少年郎。

現下叫人抱了個滿懷,自是紅透一張小臉兒,伸手按住在自個兒身上作亂大手,小聲喘了氣兒道,“要(我)弄(來)便(打)弄(碼),哪裏要你做這許多亂的。”

杜若聞言低低一笑,扯了裏衣襟子,露出一片緊實蜜肉來,隐隐瞧了,還有些輪廓,斷不像那手無縛雞之徒,瞧他大手滑溜,一不察便鑽了人腰間摸索去,故意吐了口氣兒做那桐桐脖頸,悄聲道,“哪裏是作亂,這可是要我的桐桐爽利着。”

少年聞言更是俏臉兒一紅,故意作了那惡聲惡氣道,“誰是你的桐桐!”

“哪個磨蹭我,哪個便是我的桐桐。”杜若舍了外頭人模人樣,倒留一股子流氣兒,像極了外頭那纨绔公子一般,只曉得與小情人兒調笑狎逗的。

桐桐雙眼兒一番,撇了臉不再理人,倒是杜若慣了他這幅噎氣耍賴模樣,亦不管,只隔了衣衫兀自狎(聞)弄(聞)起來,桐桐吓得一躲,偏又被人箍緊了去,七扭八扭躲不開,倒蹭得一身膩(民)滑火氣。

杜若看得心躁,二三下大手一勾,解了人裏衣,大手作亂了一番,惹得兩人都大口喘(我)(害)了(怕)氣兒,桐桐再是抵不住酸麻,先軟了腰去。

自是一番鴛鴦被裏成雙夜,一樹梨花壓海棠的。

待歇了乏兒,杜若自是一番舟車勞頓,又與桐桐大戰幾回,怎的也不免困乏,不多時便困了覺兒去,倒留桐桐一人,百無聊賴,本做了鬼,哪裏有得覺可眠的,正瞧了杜若睡顏心裏歡喜着。

Advertisement

卻聽一聲輕響,只看外頭值夜丫鬟輕打了門進來,細細瞧了杜若睡顏,這才出了去,桐桐看得怪人,左右無事,便跟了丫鬟出去晃蕩。

不想那丫鬟曲曲折折走一段小廊路,又細看了看左右,這才輕喚了幾聲,不多時,倒從假山後頭晃出個小厮來。

桐桐暗道,莫不是遇着倆個野鴛鴦,正好回去跟杜若說個新鮮,倒也不怕事兒,兀自等着瞧熱鬧,一腔子皮孩兒心态,正得了趣兒,不想,那小厮卻道一句,“少爺可睡下?”

丫鬟道,“睡得可死,怕是累極,你那勞什子迷煙許都不用哩。”

小厮搖搖頭,道,“還是要用的,只怕等會子表小姐責怪,咱且去了,得快。”

丫鬟點點頭,帶着小厮又曲曲折折回了去。

這一番話下來,桐桐還有個什麽不懂,怕這表小姐竟是打了不要臉主意,觊觎他家杜若哩!

真真氣死個鬼!

這顧家桐桐,生前亦是個名門公子,家中富貴不說,又是老來幺子,更是寵得無邊兒,惹了一身跳脫頑劣性子,整天帶着一群不着調兒世家公子,逗貓熱狗,好不熱鬧。

這下叫他聽了去,還不是個圓溜溜大眼珠兒一轉,心中有了計較,忙跟了丫鬟小厮轉回去。

只看那小厮跟了丫鬟後頭,旁人問起,丫鬟只道院子裏遭雷劈死了兩顆杏花兒樹,怕早起少爺瞧着晦氣,叫人來撿走枝丫樹幹的。

如此到了杜若房門前,只看小厮打懷中摸出個細小圓筒來,拿了火折子點燃一頭,打窗戳了一小洞,伸進去正要吹氣兒,卻不知哪個拍他一下,嘴一歪,竟沒吹着地兒。

小厮不耐煩道,“你別動我。”

再吹,又被下力氣拍個一下,小厮哎喲一聲,心頭冒起火來,朝那丫鬟低聲啐道,“你毛病罷!”

卻看丫鬟雙眼兒瞪得奇大,面色發青,擡起手,抖得不成模樣,指他身後。

那小厮被吓了個好歹,不禁覺後頭陰風陣陣,雙股戰戰,口中發幹,正怕着,又覺左肩被拍,那入骨涼意,只叫他倒吸一口涼氣,別提那丫鬟,竟雙眼翻白,就地昏了過去。

小厮轉頭一看,只看面前一七竅流血人臉兒,陰測測直盯了他,可怕至極,那小厮當即吓得就要大喊,卻聲兒亦喊不出,學了那丫鬟,雙眼翻白,昏了過去。

桐桐這才複了自個兒一張小臉兒,撇了嘴,只覺倆人膽子恁小,這般不禁吓的。

吓昏二人,桐桐這才揀起落了地上小細圓筒兒,單手一個響指,只看小厮丫鬟竟雙雙站起來,排了列,跟着桐桐走起來,深更半夜,旁人瞅不甚明,只以為兩人游園子呢。

又是一夜好光景。

二日間,杜若醒來,瞧懷中人兒小臉兒紅撲撲,俏生生,忍不住歡喜,細細親了一番,親得桐桐直發笑,左右躲了去,笑道,“青天白日,狀元郎耍流氓的,仔細我告了官老爺去。”

杜若只拿手臊他癢癢,鬧了好一會兒才道,“你去告,就說我與我妻芙蓉帳暖玩笑,瞧官老爺判你個不敬夫君之罪,回來罰你給我……”

“給你什麽?”

杜若勾唇一笑,本是清俊長相竟透了幾分邪氣來,“給我疼,給我愛,給我伺候夫人快活……”

瞧他越說越不像話,桐桐捂了耳朵不肯聽的,只覺自個兒抵了個濕(廉)熱(明),又(我)癢(是)又(良)麻(民)不自在動動,倒勾得後頭那人愈發不像話起來。

氣氛正是绮麗,卻聽外頭丫鬟着急喊來,“少爺,少爺,您可起了,大事兒不好了。”

聽丫鬟聲氣兒着實急躁,杜若無奈,只得放下心,起了身,喚道,“就起了,何事?”

丫鬟猶豫片刻,這才道,“昨兒夜不知表小姐……今兒早丫鬟起來喚人,沒聽得應答,便推了門進去,不想表小姐……表小姐房裏多了個男人……”

這丫鬟亦臊得慌,不敢多說了去,只是這一兩句的,就是天大個事兒。

這表小姐何人?丞相老妻,早逝老夫人娘家親侄孫女兒,丞相莊重,此生只有老夫人一人,老夫人仙逝,自然對老妻族中照顧有加,這表小姐自幼身上不好,便接來自家園中将養着。

眼看出落得愈發水靈,便打了主意親上加親,暗地裏哪個不曉得表小姐早就給少爺定下了約的,只等着少爺松口,便嫁過來當少夫人的。

哪裏想到,竟出個這種臊人事兒。

便是杜若無意表小姐,只事關家門風氣,不得不管,只能匆匆穿好了衣,又取出個小香囊打了開,只看桐桐化作一縷煙兒飄進去,這才将香囊送入懷中,小心安放,走了出去。

待他趕了去內院,因着男女有別,只留在院裏,未進房門,只聽得房內一腔子女人喧嘩,尋死覓活的,擾得人耳朵發麻,招了人來細問。

那貼身伺候表小姐的丫鬟阿黛這才哭哭啼啼道,“我今兒瞧着表小姐未叫人,心裏奇怪,打了門進去,只看表小姐跟個男人躺了榻上,才醒轉過來,那畜生竟是個癫子,嘴裏胡亂叫着什麽有鬼有鬼的,流着哈喇子,竟……竟流一攤子腥(哈)臊(哈)水漬在表小姐床上,直吓得表小姐昏了過去,我們無法,只得請了夫人來。”

杜若聽得目瞪口呆,心中側動,暗自皺了眉頭,只匆匆囑咐丫頭兩句好生伺候,這便走了。

那丫鬟忍不住嘆息,表小姐若想嫁入丞相府,這會子可是千難萬難哩。

卻說這頭表小姐好容易醒來,一陣陣頭疼,思及晨間,又是忍不住一番難過,丫鬟瞧了,連忙上前去勸,卻得了兩巴掌印,再是不敢說話的。

那表小姐哪裏能不認識發了癫瘋躺了她榻的男人,這人是她家生子,平日裏專為她那暗地裏開賭坊的爹做些髒活兒的,此番叫他來,不過是用他手段,迷了表哥,她好做了個生米熟飯,雖說傳出去不甚好聽,可這有了熟飯,何愁表哥不娶?

哪裏想到,竟是弄成這番模樣!

思及那人發了癫瘋,喊着有鬼,表小姐心中一緊,不知怎的,竟覺四周陰風陣陣,想起那表哥奉回來牌位,更是起了一片雞皮疙瘩。

忙喚了丫鬟進來,道,“你回去,請我娘過來。”

表小姐平日裏佛口蛇心,落在無人處,專打罵下人丫鬟出氣兒,愈親近便愈發厲害,這丫頭吓得一抖,只得頂了一臉巴掌印亦不管的,連連答應着退下去,告訴門子,請了表夫人來。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作者有話要說: 我昨天是真心胃疼,因為昨天有很重要的會議我又來大姨媽了,作死,空腹吃了止痛藥,結果傷了胃。

痛到站不起來。

只能請假回家看醫生,醫生說胃炎,我這人長這麽大從沒有過胃病這下破了禁QAQ

老婆抱抱我QAQ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