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二天，天還沒亮，紀谌便從被窩裏爬了起來。

快速地用冷水洗漱完，他跑去門口奶箱裏取了鮮牛奶，那是爸媽為了給紀延增加營養專門訂的。

客廳茶幾上有五塊錢，是楊芳昨天留的早餐錢。

紀谌拿上錢在胡同口趙嬸家買了四個包子和三根油條，回來把奶煮好，将一切都準備齊了，才去敲弟弟的房門：“延延，起床吃早飯了。”

回應他的是紀延将什麽東西扔到門上的聲音。

“行了行了，我來叫，趕緊吃你的飯去吧！”身後傳來一聲冷哼，接着他被推到一邊，他媽的嗓音溫柔至極，卻不是對他：“延延啊，別鬧脾氣了，趕緊醒醒，要不今天又要遲到了哦！”紀谌默默地轉身走開了。

餐桌上擺着一盤熱騰騰的包子和金黃的油條，還有一杯加了糖的熱牛奶。

但這些都不是紀谌的。

他從冰箱裏找出一個饅頭，掰碎了放進一個不鏽鋼小碗裏，又從爐子上拎來水壺倒了半碗熱水，捏了一小撮鹹菜幹，用筷子撥了兩下，便埋頭吃起來。

等紀延迷迷糊糊地進了廚房，紀谌剛把自己的那碗開水泡馍吃完。

“喂，你吃那麽快幹嘛？”紀延很不滿意。

紀谌忙說：“你慢慢吃就行，我去看看哥哥。”

紀延翻了個白眼，徑自走到桌邊，用筷子戳了一個包子，把裏面的餡挑出來吃了，包子皮扔在桌上。

紀谌目不斜視地夾了一個包子和一根油條放進紀楠吃飯的小碟子裏。

“哼，就吃這麽點，還不如讓他餓死算了。”

紀延不滿地咕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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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谌只當沒聽見，端着盤子轉身走了。

紀楠剛起床，正在費力地穿衣服，紀谌見了，忙上前幫他。

端了水讓紀楠洗漱完，紀谌把早餐拿給他。

“今天的包子是芹菜豬肉餡的，哥哥快趁熱吃吧。”

紀谌笑眯眯的。

紀楠捏着包子，問他：“你吃了沒？”紀谌笑了一下，點點頭：“吃了兩個。”

紀楠不疑有他，開開心心地吃完了早餐。

紀谌給他拿毛巾擦了擦手，“那我去上學了，哥哥晚上見。”

紀楠靠在床頭，沖他擺擺手：“快去吧，不要遲到啦。”

走到院子裏，紀谌去把毛巾洗了晾在繩上。

都收拾完了，紀谌背着自己的書包，手上還拎着紀延的，站在院子裏默背了兩遍英語課文，紀延這才從廚房出來。

“媽媽，我去上學了！”紀延扯着嗓子喊。

楊芳從屋裏出來，往他包裏塞了一袋豆奶，又拉過他仔細叮囑：“要好好聽老師的話，別闖禍，聽到了嗎？”紀延大聲回了一句：“知道了！”便蹦蹦跳跳地跑了。

紀谌拎着他的書包，跟楊芳說：“我去上學了，媽媽再見。”

楊芳收斂了笑意，淡淡地“嗯”了一聲，又說了一句：“好好看着紀延。”

紀谌低聲說：“知道了。”

“行了，去吧。”

楊芳轉身回屋裏去了。

紀谌到了學校，紀延已經在門口等着他了，手裏拿了一堆零食，應該是來的時候從胡同口的小賣鋪裏買的。

紀谌幫他把書包背上，他今天大概心情不錯，拿了一袋小面包塞給紀谌，便頭也不回的跑進了自己的教室。

紀谌捧着那個小面包，愣了一會兒才将它裝進兜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