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二天醒來時已經快九點了。
昨晚上紀谌沒舍得多欺負他，在沙發上做完一次就抱着他去卧室裏了。
趙成歌揉着酸痛的腰爬起來，紀谌沒在床上，不知幹什麽去了。
他随手拿了件衣服披上，睡袍松松垮垮的披在肩上，敞開的衣領處露出星星點點的青紅痕跡，他不在意地攏了攏頭發，趿着拖鞋走出去。
紀谌正在廚房裏忙活，聽見腳步聲頭也沒回：“起來了？”“嗯。”
趙成歌聲音有點啞，他倒了杯水漱了漱口，喉嚨的幹澀感才褪去一些。
“你先洗漱去，飯馬上就好了。”
紀谌回頭對他一笑。
趙成歌聽話地去洗漱了，再出來時早飯已經擺上餐桌，焦黃松軟的三明治配上煎的圓圓的太陽蛋，再來一杯剛打好的豆漿，看上去就很有食欲。
紀谌給他拖開椅子，把餐盤往他面前推了推，“嘗嘗好吃嗎？”趙成歌沒動食物，先湊過去親了親紀谌的臉頰：“辛苦小豹子了。”
紀谌耳根紅紅的，抓着三明治咬了一大口。
趙成歌覺得有趣，又不舍得再逗他，坐直了身子開始吃飯。
“很好吃哦。”
他吃了一口，忍不住去誇一誇自己的小男朋友。
紀谌被鼓勵到了，看向他的眼神又軟又乖，如果有尾巴的話一定搖得很歡。
趙成歌心情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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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早飯，他們簡單收拾了一下就出門去。
趙成歌先開車去了一趟商場。
紀谌看出他的想法，也不好說讓他不要買，只說：“我媽那裏東西都齊全的，你不要亂花錢。”
趙成歌捏捏他的臉，“第一次見岳母，不準備點禮物怎麽行？”紀谌不計較岳母還是婆婆的稱呼，扯着他的手腕晃了晃，煩人精似的念叨：“那也不要多花錢。”
趙成歌叫他念得頭疼。
兩人在買什麽東西上争執了幾句，最後到底沒花多少錢，拎了幾盒補品回到車上。
“你幾歲了？怎麽還跟小孩子似的。”
趙成歌邊倒車邊說。
紀谌不說話。
趙成歌嘆氣，“你就是看準了我吃這套是嗎？”紀谌這才過去蹭他空出的那只手：“別生氣好不好？”趙成歌被他氣笑了，“我知道你不樂意我多花錢。
但是紀谌，那是你媽媽呀，我拐走了她兒子，第一次上門該有的禮數不能缺。
而且，我不缺錢，你別為我擔心。”
紀谌悶聲悶氣地說：“我知道了。”
趙成歌趁着等信號燈的功夫捏了捏他的臉：“還沒嫁進來就想着為你老公省錢了？”紀谌叫他說惱了，瞪他：“你是我老婆，我才是老公！”趙成歌笑出聲，從善如流地應着：“好——老公，你還生氣嗎？”紀谌叫他撩得腿軟，哪裏還顧得上悶悶不樂。
如果不是正開着車，他一定會讓趙成歌為這個稱呼後悔。
車停到楊芳家樓下，趙成歌熄了火下車，臨走又對着後視鏡整理了一下頭發。
紀谌笑他：“又不是去選美，不用這樣緊張啊。”
趙成歌正色道：“如果真是選美比賽那反倒不緊張了。”
“放心吧，我媽挺好說話的。”
紀谌親了親他的額頭。
兩人邊說話邊上樓。
出了電梯往左拐，右手邊的門便是了，紀谌沒按門鈴，直接拿鑰匙開了門，趙成歌拎着東西一臉嚴肅地跟在他身後。
楊芳本來就估摸着兩孩子該到了，一聽見開門聲便放下手裏的活兒迎上去。
“谌谌回來了？……這是小趙？”她在圍裙上擦了擦手，有點局促地望着他身後的人。
紀谌點點頭，把人拉過來：“媽，這是趙成歌，我男朋友。”
趙成歌比楊芳還緊張，平日裏總含着笑的桃花眼半垂着，跟她鞠了個躬：“阿姨好。”
楊芳笑着：“哎，好！路上渴了吧？我給你倒水去。”
紀谌忙說：“媽，你別忙活，我們剛吃了早飯來的，不渴。”
楊芳便有點局促地站住了。
紀谌接過趙成歌手裏的東西，問楊芳：“趙先生帶來的東西放哪兒？”楊芳這才反應過來，邊埋怨“來就來幹嘛還要買東西”，邊帶他們到客廳裏去坐。
他們在客廳裏聊了會天，紀谌鼻子尖，聞到了一陣肉香，便問：“媽，你炖牛肉了？”“你不提我差點忘了！”楊芳一拍腿，着急忙慌地往廚房跑：“鍋上還炖着肉呢！”紀谌湊過去摸趙成歌的手，“你看，我媽也緊張着呢。”
趙成歌沒忍住笑了出來，緊張局促的感覺倒散了不少。
紀谌起身去廚房看了看，餐桌上還放着包了一半的餃子。
“媽，你看着鍋吧，餃子我來包。”
楊芳點點頭，“行，你先包着。”
紀谌沖正往廚房張望的趙成歌招招手：“趙先生會包餃子嗎？”趙成歌走進來，看着擺了一桌的餃子皮，有點為難地搖了搖頭：“不會……”紀谌把椅子勾到他旁邊，示意他坐下來，“我來教你。”
趙成歌也不忸怩，挨着他坐了，看他娴熟地舀餡兒捏邊，不一會兒一個圓滾滾的水餃就成形了。
“來，”紀谌給他一片餃子皮，給他做示範：“把餃子皮放手心裏，做一個窩窩出來。”
趙成歌有些笨拙地照着他的樣子擺弄了一下。
紀谌把多出來的餡匙給他，“舀些餡兒放進這個窩裏。”
趙成歌手一抖，舀多了餡，餃子皮盛不下，紀谌正給自己的餃子皮上放餡兒，沒注意到，楊芳自身後看見了，出聲指點：“餡兒多了，舀出來些，不然待會兒捏不上邊。”
趙成歌便跟着指示把餡兒盛出來一點。
紀谌看了一眼，“差不多了。
你看我的步驟，把多的這點皮折上去，中間捏緊……”“哎！對，就是這樣！”楊芳附和道。
趙成歌被她盯着，覺得鼻尖上都要冒出汗來了，又聽紀谌繼續道：“然後這樣托着先捏左邊的褶兒，要捏緊一點，不然煮的時候容易散開。”
趙成歌拿出在手術臺上的嚴謹來，把左右兩邊的褶兒捏的十分對稱。
他捧着包好的第一個餃子，高興地跟紀谌炫耀：“看，我包好了！”紀谌和楊芳湊過來看，楊芳稱贊道：“小趙真是聰明，一教就會了，包的可真好看！”趙成歌被誇得有點臉熱，小聲說：“謝謝阿姨。”
紀谌道：“這可比我第一次包餃子包的好多了，真不愧是趙先生。”
氣氛漸漸輕松起來，趙成歌陪着紀谌把剩下的餃子包好，楊芳炖的土豆牛肉也出鍋了。
她問了趙成歌的喜好，又炒了幾樣家常菜。
飯菜快上桌了，楊芳還把他們當小孩看，因為趙成歌開車不能喝酒，她便說去買果汁來給他們喝。
趙成歌想攔她不讓她去，紀谌趁着她去取零錢的時候說：“她很久沒這麽高興了，不用攔着她，讓她去吧。”
楊芳買了果汁回來，又刷了一套新水杯給趙成歌用。
“我回家也沒見你給我找新杯子用。”
紀谌假意抱怨。
楊芳早不愛罵人了，但語氣仍改不好，硬邦邦地說：“小趙第一次來，我當然要好好招待他！”紀谌對她的脾氣習以為常，捏了捏趙成歌的掌心，小聲說：“別看這會兒對你這麽好，我媽對着我的時候脾氣可大着呢。”
趙成歌抿着嘴笑，接過了楊芳遞來的果汁，“謝謝阿姨。”
“自己家裏不用這麽客氣，想吃什麽随便夾，別不好意思啊！”楊芳殷殷說道。
紀谌夾了塊牛肉給他：“我媽做的土豆炖牛肉特別好吃，你嘗嘗。”
趙成歌吃了，臉上露出驚嘆的神色來：“比我在外邊吃的都好吃！”楊芳十分高興，把湯盆推到他面前：“好吃就多吃點。”
這頓飯趙成歌被投喂得特別飽，吃完了一盤餃子還又被勸着喝了半碗玉米甜湯，最後撐得要出醜了，趁楊芳去給紀谌盛湯時，把碗裏剩下的一點湯悄悄推給紀谌：“實在喝不下了，快幫我喝掉。”
紀谌打趣了兩句，最後替他解決了這個難題。
吃完飯，楊芳拒絕了他們幫忙洗碗的提議，把他們推出廚房，讓兩人去客廳看電視。
趙成歌悄悄揉着被撐出一個小包的肚子，無奈地笑道：“阿姨太熱情了。”
紀谌道：“你也真實誠，吃不下還偏要吃嗎？”他湊過來摸了摸趙成歌的肚子，“撐嗎？”趙成歌不好意思承認，只道：“還好。”
紀谌親了親他的嘴角，壓低了聲音：“等會兒回去給你消消食……”——————————“消食”的計劃最終沒能實施，回趙成歌家的路上，紀谌接了個臨時出差的任務，休假也休不成了，第二天就要走，今晚就得回去收拾行李。
紀谌挂了電話，可憐兮兮地說：“我不想去。”
趙成歌找了個路口掉頭，笑說：“你怎麽跟要上幼兒園的小朋友似的。”
紀谌委屈不已：“我們一周都見不到一次。
你難道不想我嗎！”趙成歌道：“當然想。”
紀谌把臉轉向窗外，“那聽到我要出差你為什麽松了口氣似的。”
他雖別着臉，但仍悄悄從窗玻璃的反光裏窺視趙成歌的表情。
不過他心裏有點失落，趙成歌面上像平常那樣挂着輕快的笑，嘴角似乎一直不會落下來。
過了一會兒，他聽到趙成歌說：“胡思亂想什麽呢？我當然希望你能多陪陪我。
但是你還有工作要做，我怎麽能這麽不懂事？”他這麽說紀谌心裏舒服了些，不過還是有點隐隐約約的失落，趙成歌的心态好像一直都很平和。
從還沒談戀愛開始一直到現在，他不可謂不體貼，但是紀谌總感覺缺了點什麽。
不過肯定是他多想了。
他轉過頭，瞪了趙成歌一眼：“那我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你要記得接。”
趙成歌輕笑一聲：“遵命！”他們在軍區門口分別，下車前紀谌依依不舍地抱着他吻了好久。
最後還是趙成歌推開他，揉着他的頭，笑道：“快去吧，等會兒巡邏的士兵要過來抓你了。”
紀谌這才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作者有話說：
有什麽事情比逗小紀更好玩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