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周末，隊裏的手續辦下來了，紀谌和段蘅離隊去國防大商談納新事宜。
名義上是由他們兩個負責，實際上人事處已經交涉得差不多了，只等學生們結束期中考核再進行遴選工作。
從國防大出來時天還早，紀谌看了看時間，提議道：“小陽今天有空嗎？咱們幾個一起吃頓飯吧，我也好把趙先生介紹給你們認識一下。”
段蘅點點頭：“我給他打電話。”
紀谌給趙成歌發了個消息，說一會兒接他和張崇陽他們吃飯。
“崇陽哥叫我問你去哪裏吃。”
段蘅偏着頭看紀谌。
“你們有想吃的嗎？”紀谌問。
“……我倆都有選擇困難症。”
段蘅說。
“好吧，”紀谌扶額，“那我們去吃火鍋吧，就昌和商場七樓那家。”
段蘅和張崇陽說了一遍，兩人又膩膩歪歪說了幾句別的，才挂電話。
趙成歌也回了消息，說還有二十分鐘下班。
紀谌回了句“等我去接你”，然後收起手機，打開車鎖，對段蘅道：“上車吧，我順路去接趙先生。”
“好。”
段蘅拉開後座坐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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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兒還沒到下班高峰期，紀谌開車彙入車流，一路上沒怎麽堵車。
到市裏醫院門口時趙成歌已經在路邊等了，紀谌把車停在他面前，趙成歌開車門坐進副駕駛。
紀谌給他扣上安全帶，把後座的段蘅介紹給他：“我隊友，段蘅。”
趙成歌發現了緊貼車門坐着的段蘅，沖他點點頭：“你好，我叫趙成歌，你喊我成歌就好。”
“你好。”
段蘅坐直了身體，顯得有點緊張。
紀谌發動車子，笑道：“別緊張，趙先生很好說話的。”
趙成歌轉過頭對他一笑，說：“紀谌常跟我說起你們，今天終于有機會見面了，等會兒可要好好玩一玩。”
“好。”
段蘅這才看清他的樣子，莫名覺得他有點眼熟，“趙先生……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你？”趙成歌聞言又仔細看了看他，偏偏什麽也記不起來。
他露出個歉意的笑：“抱歉，我有點臉盲。
不過我有個叫段停的發小……”“他是我同父異母的哥哥。”
段蘅說。
趙成歌感嘆：“原來真的是你。”
段蘅點點頭，過了一會兒又小聲說：“你能幫我暫時保密嗎？我一時還沒法讓他們知道……”趙成歌很快就明白過來他的意思，笑着點了下頭：“好，我不會說的。”
“謝謝你。”
段蘅松了口氣，小聲跟他道謝。
趙成歌看着他那張稚氣未脫的臉，開了個玩笑：“你是怎麽瞞住隊友的？這怎麽看也不像是Alpha啊，太乖了。”
段蘅聞言耳根一熱，但巴掌大的娃娃臉還是緊緊繃着，沒作出什麽表情。
紀谌從後視鏡裏看了一眼，笑道：“別看他這會兒不作聲乖的像只兔子，實際上打起架來我都不一定能贏過他。”
趙成歌露出一個驚訝的表情來：“這麽厲害？”段蘅這回稍微大了點聲音，反駁道：“沒、沒有的事。”
這回趙成歌是真繃不住了，放松地靠在座椅上笑起來，“小豹子，你這朋友真是太可愛了。”
紀谌瞪他：“不許誇別人可愛。”
趙成歌偏頭看他，打趣道：“吃醋了？”“是啊！”紀谌惡聲惡氣道，“沒聞到車裏的醋味都快把人嗆死了嗎！”他邊說邊降下一點車窗。
趙成歌又逗了他幾句，段蘅在這輕松的氛圍中也漸漸放松下來。
他們到商場後不久張崇陽也到了。
張崇陽一見面便對這個舉止大方、脾氣溫和的“弟婿”十分有好感，兩人握了手後，張崇陽就拍着胸膛說：“要是紀谌欺負你，就跟我說，絕不讓我成哥受委屈。”
紀谌搗他一肘子：“別在這亂認哥。”
張崇陽眼一瞪，不高興道：“我這不是要對趙先生表示出足夠的敬意嘛！”紀谌不樂意搭理他，攬着趙成歌走到段蘅那邊去。
他們打打鬧鬧地上了七樓。
這時候正是飯點，店裏客人很多，來吃飯的人都排到了店外的走廊裏。
張崇陽一見這場面原本興高采烈的臉都要垮下來了，趙成歌揚了揚手機，說他來之前從網上預約了一間包廂，這次由他來請客。
在前臺出示預約信息後很快就有服務生來帶他們入座，并把菜單拿給他們。
張崇陽毫不客氣，點單時光店裏的招牌雪花牛肉就點了三盤，紀谌眯着眼嘲諷他：“你是三天沒吃飯了嗎？等會兒吃不完我可要把你按鍋裏涮了啊。”
張崇陽摸了摸下巴上冒出的胡茬，笑了一聲：“谌兒你別說，我還真是一天沒吃飯了。
餓得前胸貼後背。”
“怎麽了？又加班？”紀谌又勾了個蔬菜拼盤，然後把菜單遞給了服務生。
張崇陽點頭：“對。
我前兩天不是接了個私活嘛，結果施工方出了點問題，甲方非叫我也去看看，我跟着他們在工地轉悠了一天。
這些資本家可真是黑心啊，連頓午飯都沒舍得給我吃！”“等一下，”趙成歌把服務生叫住，“再加份點心，先幫我們端過來吧，謝謝。”
“好的，四位稍等。”
服務生拿着菜單走去後廚。
張崇陽一聽馬上就有吃的眼睛簡直要冒綠光：“成哥果然體貼，谌兒真是好福氣！”紀谌嫌棄地看了他一眼，“當着你男朋友的面兒誇我男朋友，也不怕小呆子回去給你一頓暴揍。”
張崇陽嘿嘿笑着把段蘅摟進懷裏，“我們小蘅脾氣好着呢。
啊！疼疼疼疼……”話音未落就慘叫起來，段蘅面無表情地收回在他大腿上偷襲的手，對着紀谌扯着嘴角笑了一下。
紀谌誇張地一哆嗦，委委屈屈地跟趙成歌道：“趙先生，他吓唬我。”
趙成歌覺得好笑，習慣性地擡手揉了揉他的頭發：“趙先生武力值不夠，這回可幫不了你。”
張崇陽盯着揉在紀谌頭上的那只手，神情十分誇張：“男人的頭女人的腰，只能看不能摸——”這時服務生端了點心和鍋底上來。
紀谌瞪他：“閉嘴！吃你的點心！”“先生，清湯鍋沖哪邊放？”端着鍋子的服務生輕聲詢問。
“他不太能吃辣，清湯鍋放在那邊好了。”
趙成歌指了一下對面，剛才點菜時段蘅提過一句他便記住了。
“謝謝。”
段蘅很不好意思地道了聲謝。
趙成歌笑了一下：“別拘束，這兒也沒有外人，都是兄弟好友。”
段蘅點點頭。
菜品陸續端上來，紀谌和張崇陽還在拌嘴，段蘅小聲問對面的趙成歌：“去拿點蘸料吧？”趙成歌點頭，跟他一道站起身往旁邊的小吧臺走去。
“你跟小陽平時也這樣嗎？”趙成歌彎腰拿了兩只碟子，分給段蘅一只。
段蘅笑了笑：“我話比較少，所以平日裏都是崇陽哥講話多一些。”
“不錯，”趙成歌笑，“很互補。”
段蘅舀了一點香油，反問道：“那紀谌平時在家也這樣嗎？”“嗯，他很愛撒嬌。”
趙成歌夾了一點香菜，段蘅去接夾子的時候見他眼中帶了點柔和的、寵溺似的笑。
段蘅好像被晃了一下眼，猶豫了一下才把自己的疑惑問出來：“他是個Alpha，不是應該更寵自己的Beta一點嗎？”趙成歌後半句沒聽清：“嗯？什麽？”“他不是應該更寵你才對嗎？”段蘅又重複了一遍。
趙成歌這回聽清了，笑道：“這是刻板印象。
誰說Alpha不能撒嬌扮癡了？每個人都有不同的經歷和脾氣，總按着大衆的觀點走也不見得是好事。”
他往碗裏加了一點醋，轉過頭來時頭頂昏黃的燈光恰落在他臉上，于是段蘅看清了他眼底的深意，“Omega不是附庸，Alpha也不是全能的。
像小蘅這樣也做得很好。”
他的聲音似乎有蠱惑人心的力量，段蘅心底那一點不自信被他幾句話擊得粉碎，再看向他時眼光似乎也變了，“謝謝你，趙先生。”
趙成歌溫和地一笑：“不用謝。”
回到桌上兩個Alpha已經開吃了，趙成歌把調好的蘸料給紀谌推過去一份，順手抽了張紙擦掉他臉上濺到的一滴油，又引得張崇陽大呼小叫。
段蘅也幫張崇陽調了料，還替他夾了兩塊肉，堵上了那張聒噪的嘴。
飯後兩對情侶在商場門口分別，約好了下次再聚。
回去仍由紀谌開車，吃飽喝足後他心情十分愉快，有一搭沒一搭地跟趙成歌聊天：“你是不是跟小呆子說什麽了？”“嗯？”趙成歌看他。
紀谌手指輕輕敲打着方向盤，篤定道：“你一定和他說什麽了，拿完料回去他明顯得話變多了。”
趙成歌失笑：“我們小豹子果然夠敏銳的。”
他往後一靠，眼睛微微眯起來，“也沒說什麽，就是他問我為什麽你總跟我撒嬌，難道不是應該由Alpha來寵着我嗎。”
紀谌稍微一擡油門降了點速度，車子行駛得更加平穩。
他沒繼續追問，等着趙成歌自己說。
趙成歌躺舒服了，才慢悠悠地說：“我跟他說那都是刻板印象。
只要樂意，誰寵誰不都一樣？”紀谌嘴角翹起來，大貓似的“唔”了一聲。
如果他有長尾巴的話，此刻一定搖得很歡。
他假裝矜持，殊不知唇角的弧度早就把他出賣了。
見他這幅樣子，趙成歌心裏像是被小奶豹撓了一把，癢癢的，讓人想把這可愛的小豹子趕緊帶回家藏起來不叫人看。
到家時還不算太晚，趙成歌說他吃多了，要在樓下溜溜食，紀谌便陪他一起在小區裏散步。
路過小區裏的便利店時，店主正在收拾擺在外邊的水果架，趙成歌看見架上似乎有新上市的草莓，便提議去買一點水果。
店主是個身材嬌小的男性Omega，天生一張笑臉，見有顧客上門，也不着急關門，眼睛彎彎地看着他們：“趙先生要來買水果嗎？”趙成歌時常光顧他的小店，因此和他比較熟絡，聞言笑了一下：“我大老遠就聞到了草莓味。
早晨我路過時還沒有呢，是下午新到的嗎？”“是呢，”店主點點頭，“傍晚鄉下送水果的老伯才帶過來。
他來一趟不容易，我就都留下了。
雖然時間晚了點，但還是很新鮮的，趙先生要來一點嗎？”“要的，”趙成歌走近拈起一顆來湊到鼻尖：“聞着好甜。
這時候的草莓最好吃了。”
店主拿了個水果盒遞給他，唇邊露出一個小小的梨渦：“嗯，我自己也留了一盒。
洗幹淨放冰箱裏冰一下，晚上看電視的時候吃可好了！”趙成歌挑了一盒草莓，問站在一旁的紀谌：“小豹子，你想吃什麽？”紀谌彎腰看了看最底下放着的小蜜橘，對他笑了下：“買點橘子吧，我喜歡吃橘子。”
明明是很正常的回答，趙成歌卻覺得自己好像被調戲了似的，耳根都熱起來。
好在光線昏暗，沒有人注意到他紅紅的耳朵。
他又問店主要了個水果盒，蹲下來挑了些橘子。
付完了錢他們就要回家，見小店主一個人收拾水果架似乎有點費力，紀谌跟趙成歌說了聲，便過去給他幫忙推進店裏。
小店主特別不好意思，從架上抓了兩個蘋果塞給他，紀谌還要推辭，他卻道：“拿着吧！你和趙先生總來照顧我的生意，兩個蘋果不算什麽的！”紀谌露齒一笑：“那我就不跟你客氣啦！時間不早了，不打擾你關店了，再見！”“嗯，再見！”小店主和他們擺了擺手。
紀谌拿着兩個大蘋果跑回趙成歌身邊，眨着眼邀功似的說：“我們一人一個。”
趙成歌誇獎道：“我們小豹子真是個熱心腸的好孩子，回家給你發獎勵。”
紀谌從他手裏搶過水果袋，把蘋果放進去，拎在一只手上，空出另外一只來牽住了趙成歌的手，有點撒嬌似的晃着他：“什麽獎勵啊？”趙成歌聲音溫柔：“回家再告訴你。”
作者有話說：
作者君：比起草莓我還是更喜歡橘子，橘子糖和橘子汽水是我的最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