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下)漸凍人
等紀真宜再緩過來,謝橋已經坐在床邊上無所事事地又把自己給摸硬了,見他醒了,探頭去看他,嘴唇微抿着,眼神清澈無邪,“還來嗎?”
紀真宜懷疑他是故意的,故意頂着這樣一張臉來挑釁示威,這句話意思擺明了就是,還有種來嗎?
謝橋見他不說話,露出些懊惱的神色,他當然只是單純想再來一次,不過如果紀真宜不願意配合,他也沒有辦法。
“來呀。”
這一次也是正面進去的,紀真宜的手攀着謝橋隆起的肩胛,肌膚灼熱,他左手腕上那個沒了鈴芯的銀鈴铛帶着一點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涼意緊壓在謝橋背肌,紀真宜再用力一點,就要陷進他肉裏。
謝橋慢慢插了進來,兩人的神情幾乎是同步的,半阖着眼睛,嘴唇微微分開,揚起泛着紅暈的臉,一直等最後插到底,發出一聲嘆氣。
生機勃勃的男根粗炙火實地撐滿了紀真宜,他又不難受了,反而滿滿當當覺得充實,“你好大,小橋,這麽粗……”
濕熱的肉璧饑渴地吸住陰莖往裏穴心絞。
謝橋被他絞得發疼,經過上次的經驗,他像掌握了什麽訣竅。兩手攏住紀真宜的腰,覆在他身上,胯下使力,幹得沒那麽快,卻又深又重,進出十分滋潤自在,咕叽咕叽,颠得紀真宜像浪頭似的不斷往前抛。
紅潤的冠頭霎時變得猙獰十足,一下插到底,又連根拔出來,只剩個頭再狠狠搗進去。紀真宜縮着肩膀,難以承受似的唔嗯一聲。這還不算完,囊袋貼着穴口,謝橋挺着雞巴用冠頭重重磨他穴心。
紀真宜整個腰都挺起來,眼前都暈開花了,只覺得整個屁股都讓謝橋幹開了,裏頭又熱又滿,每被頂着磨一下,後背就蔓出的無限酥麻,再爽一點,他都要尿了。
謝橋的臉部線條特別幹淨,抽動時身上的肌肉驟緊驟放,眉頭稍皺,介于情色與青澀之間,近乎神潔的性感。紀真宜目光哀切地伸出手來,随着聳動,在他臉上不斷摩挲着,像情人無間的愛撫。
兩人緊緊抱着,像被汗水黏在一塊,身體熱得快蒸發了,水溜溜的,一個送胯一個扭臀,再合拍也沒有了。
這回幹得遠沒上次那麽瘋,卻快活無邊,眉毛都是濕的,眼裏迷茫得沁水,兩張臉在汗水裏泛起紅暈。嘴唇碰了一碰,不知道誰先主動的,試探似的,又伸出舌頭攪一攪,口水各吃下一半,吻得難舍難分。
吻的時間長了受不了,呼吸不過來,紀真宜被幹狠了又要叫,彎眉蹙在中間,被操得一晃一晃的,皮紅肉軟。謝橋讓他叫哥哥,他就附在謝橋耳邊叫,叫哥哥幹得好,哥哥幹得深,哥哥雞巴好大,嗯嗯啊啊,淫成一片。
謝橋不說話,只管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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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幹了很久,卻都沒射。謝橋把他兩條細腿捉起來,扛在肩上,紀真宜瘦棱棱的,身體卻極柔軟,輕易适應了這個動作接着挨操。
這個姿勢簡直門戶大開,白白軟軟被撞出肉花的騷屁股一覽無餘。謝橋沉默地挺着腰,看見他臀縫裏的小眼腫紅,穴口的皺褶被撐得很薄,好像要裂開,自己渾粗的大東西插進那樣小的一個洞裏,像在欺負它似的。它的主人卻愛死了,愛得口不擇言,兩手亂摸,恨不得騎到謝橋身上來,把那根威武的大東西全吃進肚裏。
紀真宜告訴他自己快射了,謝橋也快射了,龜頭一彈一彈的,從內擊打着紀真宜的腹腔。
紀真宜身上燙得受不住,欲火煎熬,一個勁地亂摸。他的乳頭紅得招搖,明明謝橋根本沒碰過它們,僅僅只是身體挨在一起颠動時會無意摩擦,卻也紅得像要爛在樹上的果,圓鼓鼓的漲起來。
謝橋突然恨他這樣浪,性欲裏的暴戾來得毫無緣由,他狠狠擰住這兩顆硬得像能幾出汁的東西,瘋狂震腰,不顧一切地往裏操。
紀真宜被他頂得神經崩潰,手緊緊抓住床單,整個半身都挺起來,“停——不要,疼、疼啊!”
他在紀真宜死死壓抑的慘叫聲中射了。
窗外的雨還沒停,溫度真如紀真宜所說降下來了,激情過後暴露在空氣中的皮膚沁涼,房裏幾分陰寒。
他們一齊赤條條地跌進謝橋床裏,紀真宜連喘氣的勁都沒了,癱在那像要變作水流了去。謝橋看着天花板,好久才從那種目空一切的快感和無所适從的空虛中抽出身來,他坐起身,想把紀真宜送回他自己房裏去。
手剛扶上紀真宜的肩,就聽見臂彎裏的人悶悶地問,“小橋是總裁嗎?”
謝橋為他不知所雲的話偏了偏頭,“?”
“用過就丢,拔屌無情,還有不讓剛和自己進行了一場熾熱搏鬥的戰友睡床的怪癖。”
剛進行過熾熱搏鬥的戰友艱難地翻了個身,抱住謝橋勁韌的窄腰,沒什麽精神地蹭了蹭,笑了,“可是今天好冷呢。”他一直沒有睜眼,翹起的嘴角倦懶溫柔,像在哄他,“小橋總裁忍一忍吧,我們一起睡,你抱着我,會很暖和的。明天我請你吃紅豆米糕好不好?”
十分鐘後謝橋發現自己受騙了,紀真宜根本一點也不暖和。相反的,他身上冷得要命,就算今天的溫度實在算不得上低,可紀真宜身上還是冷得像要結霜,骨頭裏仿佛往外冒冰渣子。
“你怎麽越來越冷?”
“因為我是漸凍人。”
……
謝橋更冷了。
當夜,紀真宜像抱着救命稻草的八爪魚一樣纏在謝橋身上榨取熱度,謝橋被他勒得好久才睡過去。
紀真宜第二天一早果然沒能起來,蜷在床上眉頭打結,神情恹恹的,像被車輪碾了一整晚。哼哼唧唧地交代他,“你去吧,我在你房裏困會兒,等下我媽問你就說我一早就去學校了,我等她出門買菜再走。”
祝琇瑩一般是不進謝橋房間的,偶爾打掃都是在謝橋在的情況下。
謝橋照舊跑了步然後沖了個澡。早餐的時候,祝琇瑩又焦慮地和他說起紀真宜的成績,祝琇瑩的性格和她的氣質非常不合,她有一張清冷賢淑的鵝蛋臉,看起來好像話并不多,像以前大宅後院裏隐忍溫柔的女人。但事實上她很唠叨,也很瑣碎,不知道她是一直就這樣,還是成了紀真宜的母親才這樣。
畢竟所有的母親都做好了為子女變得唠叨的準備。
“我都不知道拿他怎麽辦?他就跟沒有心一樣,半點心思都舍不得花在學習上,我為了他這一年都不工作,這中間要耽誤多少事。我知道他現在沒心思學習,他要活他自己的,可我怕他大了後悔……”
謝橋聽了還頗有幾分心虛內疚,喝着粥甚至怯于應腔,只應付似的嗯啊幾聲,畢竟他是耽誤紀真宜今天不能去上課的罪魁禍首。
謝橋臨出門前,祝琇瑩又去紀真宜房裏收拾了一趟,發現紀真宜書包還在,又是一通“這孩子沒救了還念什麽書”的念叨,末了還是央謝橋幫着帶到學校去。
謝橋提了他的書包,又輕手輕腳地回了趟房間。紀真宜睡在床上,被子裹着他卷得像個白胖的蠶蛹,兩肩那塊兒壓得緊緊的,密不透風,只露出一張睡得通紅的臉蛋,很乖酣的樣子。紀真宜昨晚哭了一場,臉上有些水腫,卻也不醜,反而比平時的寡瘦蒼白看着鮮活不少,像個軟乎乎的肉包子,細看之下還有點可愛。
謝橋站在床邊,不動聲色地左右貓了兩眼,伸出一根手指在紀真宜臉頰上戳了兩下,軟軟的,很彈。
紀真宜沒醒,他低着頭嘴角翹了翹,換到另一邊戳他的臉頰。
謝橋難得起了點孩子氣的玩心,他長大之後幾乎再沒和他人這麽親密地同床睡覺,覺得新奇。左右手雙管齊下在紀真宜臉上鑽出倆深酒窩,終于把人鑽醒了,紀真宜皺着眉頭,不滿地哼哼,翻了個身。
他立馬正色,俯下身湊到将醒未醒的紀真宜耳邊,想告訴他又怕吵醒了他,“書包給你帶學校去了。”
紀真宜眉毛打結,五官都皺一塊去了,被攪了清夢滿身低壓,忿忿踢了幾腳被子,昨夜的痕跡跟着裸露的上半身一起露了出來。謝橋手忙腳亂幫他把被子捏上來重新蓋好,為自己昨晚的不體貼和剛才的惡作劇覺得羞慚。
紀真宜察覺到動靜轉過頭來,眼睫痛苦地扇了扇,用盡全力睜開條縫。見是他,又半醒不醒地把臉往他手上蹭,慵懶無骨,聲音沙沙悅耳,“謝謝小橋。”
謝橋一下就不動了。
紀真宜唇角翹着跟撒嬌似的,閉着眼,唇在謝橋指尖擦過,像一個匆匆的吻,他啞着嗓子,“去上課吧,認真學習啊。”
謝橋好久才直起身,如夢初醒般眨了眨眼,冷靜地“嗯”了一身,輕聲出門去了。
沒過多久門又開了,謝橋步履匆匆,把忘在床邊的書包提走了。
閉着眼的紀真宜無聲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