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貌美是本錢
? 秦老爺回來,秦家添人進口,秦府一派熱鬧,祭竈、掃塵、貼春聯、年畫、挂燈籠。
大廚房裏準備過年的嚼過,蒸花馍、年糕、年夜飯、更歲餃子、桃湯、柏酒、椒酒、五辛盤。
雲珠端了一碟子油炸年糕,“主子先嘗嘗”
月娥素手拈起一塊放到口中,點頭,“加了白糖、豬油、桂花、薄荷”
“太太親自看着人做的,為老爺回來過第一個年”雲珠笑說。
不管怎麽說父親回來,母親還是高興的。
轉眼到了除夕,一夜連雙歲,五更分二天,除夕夜,全家團聚,吃過年夜飯,點燈,圍坐爐旁吃花生、瓜子,閑聊,等着辭舊迎新的時刻,通宵守夜,象征着把一切邪瘟病疫照跑驅走,期待着新的一年吉祥如意。
秦天佑坐在椅子上,腿悠蕩,一晃一晃的,二更天,眼皮就有點睜不開,小公子秦天元奶娘抱着睡着了。
秦老爺對陶氏道:“快弄他們回屋睡去,孩子小,熬不了夜。”
陶氏牽着秦天佑,奶娘抱着秦天元回房。
秦老爺早命人準備了不少炮仗,在花園空地上放炮仗,月娥穿得厚厚實實的,站在一旁看熱鬧,秦慧姝也是個膽大的,也跟在月娥身後看小厮放炮仗,
爆竹聲後,燦若雲錦,碎紅滿地,給節下增添喜慶。
鬧了一晚,正月初一,開祠堂,祭祖。
秦老爺夫妻上座,陶氏在秦老爺下首坐着,接受阖府下人給主子叩頭。
季氏一聲,“賞”上房屋裏的兩個丫頭分發賞錢。
晚輩給長輩叩頭,秦老爺和季氏賞月娥幾個子女壓歲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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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娥給雲珠一個荷包,雲珠打開一看,主子賞五兩銀子,驚喜地道:“主子給奴婢太多了,抵得上奴婢小半年的月例”
“你跟着我辛苦了,這是我一點心意”月娥笑看她。
正月初一,就有拜年的上門,秦老爺自出去應酬,接二連三親朋故舊像走馬燈似的,秦老爺下晌才進後宅,直接去上房,季氏穿着一身喜慶的大紅,笑容滿面,服侍秦老爺寬衣,“都走了,這幾日夠老爺忙的,老爺多年沒回來,今年過得比往年熱鬧多了”
秦老爺聽季氏的話,心裏有點愧疚,溫聲道:“我這幾年沒回來,節下也沒去岳家拜望,明日我陪你回娘家,除了置辦的東西,銀子是銀子,出手不能太小氣,讓人笑話你嫁了個無能的夫君”
季氏聽了心裏喜歡,忙應聲答應,回頭吩咐丫鬟秋月,“跟陳總管說,明兒我和你老爺回娘家,多預備一輛車子,東西不少,怕裝不下。”
陶氏聽見說老爺回內宅,半天不見進來,又一打聽,說老爺去了上房,陶氏就朝上走去。
剛走到院子裏,就見秋月出來,見她一蹲身,“二太太”
“你老爺在屋裏?”
“在,正跟太太說明兒回太太娘家的事”秋月也是故意顯擺,成心給陶氏添堵。
陶氏沒在理她,上了臺階,一進堂屋,就聽秦老爺說,“這幾年沒去季家,銀子錢多帶上點,季府上下的人東西是東西,錢是錢。”
“老爺、姐姐這是要出門”陶氏自掀簾子進屋。
季氏忙笑着招呼,“妹妹來了,妹妹坐,我正跟老爺說回娘家的事”
陶氏看老爺跟季氏炕上對坐,就撿了把椅子坐下,故意問:“妹妹聽說二姑娘早就訂了婚事,姑爺怎麽沒上門,岳父大人回家也該來拜見”
季氏有點為難,秦老爺回來這段日子,連日應酬,也顧上問趙家,有兩次剛一提話頭,就被別的事岔過去了,季氏怕老爺生氣,始終也沒敢說月娥退親的事。
陶氏這一問,秦老爺也順着話茬,“趙家姑爺聽說中了舉子?這可是件喜事”秦趙兩家退婚的事,到現在也沒人敢在秦老爺跟前提起。
季氏難堪,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哎呦!看來老爺還不知道,二姑娘的婚事退了”陶氏笑看季氏,“難道姐姐沒跟老爺說?”
秦老爺臉孔黑了,端茶盅的手氣得有點抖,滿臉怒氣望着季氏“夫人,這是怎麽回事?難道月娥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醜事,讓婆家退婚?”
“父親,不要責怪母親,女兒的親事是小姑母做主退的”月娥進來。
秦老爺驚怒,“我不在家,你小姑母為何把你婚事退了?到底是什麽原因,是你做錯什麽,讓婆家人不待見?”
秦老爺語氣嚴厲,眼神似刀子樣盯着月娥,季氏軟弱,可關鍵時刻挺身護着女兒,“老爺,女兒沒什麽錯處,是我不願意?”
秦老爺瞪視季氏,“誰給你這麽大膽,我不在家,你就敢做主把女兒的婚事退了,你是成心丢我的臉,丢秦家的臉?”
季氏無助地望着老爺,連連搖手,“不、不,老爺誤會了,實在是不得已才把親事退了”
月娥卻無一點懼怕,坦然道:“父親若問原因,女兒舍臉跟父親說實話,趙家公子上京會試,讓我秦家拿出二萬兩銀子,作為他京城上下打點之資,母親一個婦道人家,一個人支撐秦家不易,二萬兩銀子除非把秦家祖業賣了,那樣母親就成了秦家的罪人,月娥寧可老死閨中,也不做那不孝之舉”
說吧又朝陶氏道:“姨娘手頭可有這些銀子,若有給趙家,兩家婚事還作數”
陶氏忙搖手,“我哪裏來的銀子,這幾年你父親做生意掙的錢,養活家小都強活,那有閑錢”
秦老爺不高興地瞪了陶氏一眼,在兒女面前,一個大男人連家小都養不起,還有什麽尊嚴。
月娥理解地道;“女兒知道父親艱難,不想讓父母為難”
秦老爺嘆一聲,“若真是這樣,退就退了,是我看走了眼,出了這事,娥兒以後夫家怕是要嫌棄”
陶氏癟嘴,瞅季氏像是霜打的秧蔫了,心底暗樂。
“老爺夫人,方公子來給老爺夫人拜年”丫鬟走來回道。
秦老爺望着季氏,疑惑,“那位方公子?我怎麽沒有印象”
季氏臉色緩過來,柔聲道:“就是我娘家二嫂的侄子”
方子謙由秦府丫鬟引着,朝上房來,月娥回避,邊往回走邊想,方家和秦家也不是正經親戚,大可不必正月初一過府,想起方子謙眼神,心一撲騰,臉頰微微泛紅。
方子謙一走,秦老爺樂呵呵地低頭看看長條案上匣子裏的東西,高興地道:“這都是名貴藥材,市面上是買不到的,方賢侄出手大方,我們卻之不恭”
季氏疑惑道;“按說也不算什麽實在親戚”
季氏打開一個小葉紫檀描金荷花紋匣子,裏面躺着璀璨一枝珠花,珠子個大渾圓勻稱,喃喃道;“這珠花是上品,平常不多見,像是宮裏出來的東西”
秦老爺喃喃道:“這方家大公子聽說繼承方家祖傳醫術,醫術了得,深得皇帝器重,又一表人才,年輕輕就有如此成就,還未娶妻,炙手可熱”
秦老爺拿起那枝珠花,“這是給娥兒的”
季氏打開另外幾個匣子,是孩子一些小玩意,月芸和慧姝各自一件玉飾,成色也不錯,獨月娥的最為貴重。
秦老爺看着半天,眉目舒展,若有所思,“看來娥兒的親事不能草率了,配趙家小子糟蹋我娥兒了”
秦老爺似乎意識到二女兒的出色的容貌,其實也是資本,如果投資好了,秦家就不是現在小商戶,這世上,沒有做不到的,是你敢不敢想。
秦老爺撂下珠花,對季氏道;“給娥兒置辦幾件好衣裳,首飾去鼎福軒挑幾件。
季氏有點為難,“鼎福軒珠寶,很貴的,每人買幾件,要許多銀子”
“誰說每人都買,我說給娥兒一個人買”
季氏不敢應承,“芸兒和姝兒都是一樣的女兒,不買讓她們怎麽想?”
“她們?她們戴那麽貴重的首飾做什麽?”秦老爺頭腦中閃過其她兩個女兒,心裏搖搖頭,不是一個母親生的,可也是同父異母,怎麽那兩個姿色一點不出彩,姝兒年紀小,還看不出什麽,但長大也絕對超不過娥兒,秦老爺心裏對二姑娘開始看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