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出事

? 月娥慌不擇路,冷風一吹,緊張的情緒平複,辨別一下方向,王府宏達,殿宇連着殿宇,一時間月娥躊躇,正巧有兩個丫鬟提着羊角風燈遠遠走來,月娥便迎上前,“二位姐姐,請問後花園往哪個方向走”

兩個丫鬟借着燈光,看月娥打扮雍容華貴,驚異,“你是哪個,走迷路了嗎?”

“我剛進王府,叫秦月娥,夜晚天黑,不熟悉路,煩二位姐姐指引”

其中一個丫鬟恍然大悟,“我知道,你是王爺新進的美人,住在後面花園梨落院,奴婢有眼無珠,怠慢姑娘,請姑娘恕罪,奴婢帶姑娘過去”

兩個丫鬟行禮,月娥和氣地道;“我和二位姐姐是一樣的人”

兩個丫鬟提着宮燈,前面走,月娥搭讪問:“兩位姐姐在何處當差?”

其中一個高挑的丫鬟道:“我們是外院的丫鬟,不管內院的事,要過年了,內院人手不夠,調我二人幫忙,立冬那日太後她老人家要來王府,我們王爺王妃孝順太後,凡王府裏裏外外粉刷一新,清潔幹淨,王爺特意為太後她老人家修了望母臺,工程浩大,修了有小半年了。”

這個丫鬟是個愛說話的,月娥一問,便說起來沒完,矮個丫鬟道:“離立冬還有十幾日,大廚房忙得不可開交,不知弄了多少天上飛的,地上跑的,還有好酒,孝敬太後”

二人邊說,月娥把路記住。

月娥推門進屋,屋裏韓玉鳳和唐姑娘都在,瞪大眼睛盯着她,韓玉鳳奇道:“王爺沒留宿,怎麽回來了?”

雲珠和姚媽媽圍上來,姚媽媽上下打量她身形,目光深深看她,“姑娘難道沒侍候王爺”輕輕噓口氣。

月娥這一晚上虛驚一場,現在是渾身無力,躺倒在炕上,“小袁夫人去了,我才得脫身”

韓玉鳳眨巴下眼睛,“小袁夫人難道知道妹妹留宿,故意攪局。

月娥含糊沒說出自己心裏猜測。

月娥和唐姑娘熄了燭火,躺在炕上,二人都睡不着,月娥把晚上經歷對唐姑娘說了,唐姑娘抽口冷氣,“簡王若是因此惱了妹妹,可怎麽辦?多虧小袁夫人解圍,不然妹妹怎得脫身,只是這次躲過,下次恐怕就沒那麽容易”

這正是月娥擔憂的,簡王貌似對女人溫柔,實則冷酷,方才小袁夫人一聲慘叫,她不敢回頭,直覺判斷出事了,一定出大事,小袁夫人才會發出那種瘆人的聲音。

月娥輾轉反側,此時,倒羨慕起唐姑娘來,沒入簡王的眼,落得清淨。

二日,梨落院的下人,三幾個聚在一處,像是說很嚴重的事,那個大廚房的婆子送飯時,看月娥的眼神暗昧,似乎有什麽事,月娥警覺,王府的氣氛與往日不同,一定出事了。

姚媽媽站在一旁侍候主子用飯,韓姑娘起晚了,破例今兒沒過這屋裏吃飯,韓姑娘不來,月娥和唐姑娘倆人,徒然肅靜了,二人有一口沒一口往嘴裏填飯,誰也不出聲,各懷心事。

月娥示意姚媽媽近前,附耳小聲道:“今兒府裏像是出了什麽大事,媽媽出去打聽打聽”

姚媽媽應聲,出外面打探。

月娥吃完早膳,抹嘴,姚媽媽就進來,壓低聲兒悄悄告訴,“姑娘,聽說小袁夫人出事了,肚子裏的孩子沒了,好像聽說是昨晚不知因何得罪王爺,王爺出手教訓她,下手狠點,就把肚子裏的孩子弄掉了”

月娥心中一凜,到底還是出事了,事情鬧大了,不知是否牽連自己。

唐姑娘手裏銀勺啪嗒掉落,臉色都變了,顫聲道:“王爺暴虐,可小袁夫人肚子裏的孩子,畢竟是王爺親生骨肉,怎麽能下得去手,這還是人嗎,簡直就是……”

月娥忙用帕子堵上她的嘴,把唐姑娘下半句,堵回去,姚媽走去門口,四處看看,還好無人,侍候的幾個丫鬟婆子平常月娥不叫近身,只讓自己帶來的人侍候。

月娥松開手,唐姑娘帶來的婆子埋怨道:“我的小祖宗,話不可亂說,這是什麽地方,姑娘不是在家裏,嘴直的毛病要改改,沒聽聞禍從口出”

唐姑娘憤憤然,噎了一口饅頭,把嘴堵上。

剛撿了桌子,下人們下去吃飯,就唐姑娘和月娥,唐姑娘抓住月娥的手,“妹妹不會有事吧?”

月娥搖搖頭,“不知道,我想王爺不會這樣輕易就饒了我”

二人都重重嘆氣。

“秦妹妹和唐姐姐都在屋裏”梅姑娘急慌慌的走進來。

二人忙起身讓座,唐姑娘就要喊丫鬟倒茶,梅姑娘制止,“別忙活了,我一會還得回去,不敢離開太久,王爺若找不見我,又要發脾氣。”

二人都同情地看着她,簡王喜怒無常,做他姬妾也不容易。

梅姑娘看左近無人,小聲道;“小袁夫人身懷有孕,自己都還不知道,王爺自然不知道,王爺事後懊悔得什麽似的,王爺至今沒有子嗣,太後早盼着抱孫子,雖然不是嫡出,可有個庶子也好,王爺早已及冠,服侍的姬妾通房不少,至今膝下空虛,聽說小袁夫人當時就見紅了,昨晚王妃一夜未阖眼,禦醫忙活了整晚,早上胎兒還是沒保住,禦醫說胎兒都二月了”

月娥納悶,按說小袁夫人得王爺寵,不應該懷胎二月一點都沒知覺,是刻意隐瞞下來,解釋只有一個,懼怕王妃動手腳,這次出事,很蹊跷,小袁夫人莽撞,難道不知王爺脾氣?看來這事多半與王妃有關,許王妃脫不了幹系。

王爺和王妃夫妻心狠手辣,倒也匹配。

梅姑娘又小聲道;“這麽大動靜,想瞞着太後是不能了,只怕太後早就知道了,這不一早,宮裏來人太後召見王爺和王妃,王爺和王妃匆匆進宮了”

唐姑娘臉色一變,瞅瞅月娥,這事追根求底,月娥是跑不了的,太後震怒,月娥必定牽連其中,這事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梅姑娘走時,握住月娥的手,“妹妹當心”

慈寧宮

簡王和許妃跪在殿上,陳太後臉色陰沉似水,瞪着自己兒子,口氣嚴厲,“你太是胡鬧,哀家好容易有孫兒,生生被你這孽畜弄掉了,平常我是怎麽說的,別把心思都用在女人身上,王妃還不美,你偏喜歡狐媚子,昨晚是那個狐貍精在跟前,以至于小袁夫人前去,掃了你的興致,弄出這麽大的事?”

簡王垂頭喪氣,母後雷霆之怒,當着宮人沒給他好臉,不覺慚愧,見母後動問,也不敢隐瞞,“昨晚是新近入府的一個歌姬”

“那個歌姬使了什麽手段,魅惑你,讓你迷失本性,拉來哀家倒要見識見識”

簡王一聽,不由緊張,把秦月娥押到太後跟前,太後定然怒火更勝不說,秦月娥小命可就保不住了,對秦氏美人心裏不舍,又不敢違抗太後,瞟了眼身旁跪着的王妃許氏,許妃何等聰慧,自然明白,不由嫉妒,可丈夫求自己替那狐貍精說話,表面上又不能不權作賢良婦。

遂恭敬地叩了個頭,“母後息怒,這原不是那個歌姬的錯,是媳婦看她老實本分,吩咐她去侍候王爺,那歌姬事後吓得病在床上,媳婦帶她請罪,請母後息怒,要治罪,就治臣媳的罪,王爺有錯,也是臣媳的錯,是臣媳無能,攬不住夫君的心,母後與王爺親生母子,王爺向來孝順母後,求母後饒了王爺這一回”

許妃說完,簡王朝妻子投去感激的目光,太後嘆了一口氣,埋怨兒子,“你的王妃賢淑明理,上哪找這麽好的媳婦,你還不知足,要知道這樣,哀家當初就不把媳婦指着你,白糟蹋了好女孩”

簡王聽母後口氣緩和,忙表态,“兒子知錯,兒子以後一定好好對王妃,不跟姬妾厮混,母後放心”

陳太後和氣地對許妃道:“媳婦,你起來,你有什麽錯,都是哀家教子無方,生出這個逆子,操不完的心”

說完,邊吩咐給許妃看座,瞪了一眼兒子,“你跪着,不許起來”

簡王涎着臉道;“兒臣跪着,不起來,等母後何時消氣何時起身,媳婦好,兒子知道,兒子就是一時糊塗,以後就歇在上房,哪也不去”

陳太後氣消了大半,不管怎麽說就兩個親生兒子,這些年宮禁中都跟着自己擔驚受怕,總算太子登基,得以出頭喘口氣,心軟放縱小兒子,兒子荒唐,不忍心苛責。

陳太後又想起,“那歌姬以後不許她靠近你,哀家看她也是個有心計的,你從前寵小袁夫人寵得什麽似的,怎麽她一入府,就把寵愛的女人抛在腦後,絕情至此,看來她也不是什麽正經人”

許妃人情做了,就等着太後發話處置了秦月娥,太後這番話更加讓她對秦月娥多了一重猜忌,看王爺的态度百般回護,一定對秦氏上了心,最好借着太後的手除掉她。

太後話鋒一轉,“就讓她禁足三月,以示教訓”

“謝母後”簡王歡喜,忙叩頭。

許妃心裏失望,太後對兒子寵溺,不忍拂了兒子心思。

陳太後轉頭對許妃道:“媳婦,你先回府,我跟這逆子有樁事要說”

“是,母後,臣媳告退”許妃叩頭,出了慈寧宮。

太監陳林等在門口,看許妃出來,忙趕着上前,“老奴送王妃回府”

許妃看裏面,使了個眼色,“你侍候王爺吧,不用跟着我,我還要到太妃宮裏問安”

陳林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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